古代言情《求解?我拒绝大理寺卿提亲没事吧》,是小编非常喜欢的一篇古代言情,代表人物分别是苏锦婉萧墨晔,作者“水果冻冻”精心编著的一部言情作品,作品无广告版简介:一个是民间面馆的老板娘,一个是铁面无私断案入神的大理寺卿。因广结善缘而付出的独一份关照,因弟弟被怨入狱的故意讨好竟让大理寺卿想金屋藏娇。这个外室她不想做,她一心只想把自己的门店做大做强。而事与愿违,大理寺卿带着全部家当来提亲!“这些身价我悉数奉上,娶你可够。”他深情款款,带着八抬大轿来迎娶她……...
《长篇小说阅读求解?我拒绝大理寺卿提亲没事吧》精彩片段
萧墨晔嗓音平淡:“皇上留了微臣与父亲在御书房下棋。”
祥乐一听,微微嘟嘴:“父皇也是,每次你进宫都要霸占你,弄得我都见不到你的人了。”
她对他的心思毫不掩饰。
萧墨晔却假装听不懂,静默地站在一旁,没接她的话。
见他不吭声,祥乐有点委屈。
“我之前给表哥送的礼物你可收到了?”
萧墨晔:“多谢公主厚爱,国公府不缺围脖,公主以后莫要再送!”
他拒绝的意思太过明显,祥乐又羞又恼,顿时红了脸:“你......我那是好意。”
“多谢公主好意!”
萧墨晔后退一步,轻轻一拱手:“微臣的酒醒得差不多了,该回去了,公主自便!”
说完,他转身,大步下了台阶。
气得祥乐之跳脚:“萧墨晔,你你你......你这个大木头!”
萧墨晔充耳未闻,大步而行,很快就进了大殿。
这场宫宴持续到巳时才结束,等马车出了宫门,萧墨晔抬手揉着发胀的额角,双眸微阖靠在一旁,剑眉紧皱,似难受得厉害。
长公主心疼得不行,亲手倒了杯热茶递到他手里:“很难受吗?一会儿回府我让嬷嬷给你煮碗醒酒茶。”
萧墨晔伸手接过热茶,一饮而尽。
他将茶杯放在一旁,低声开了口:“母亲,我无事,只是昨晚没休息好。”
“要我说,你就不该进大理寺,当初若是听我的进户部,现在哪能这么累?”
她这话都说了无数遍,萧墨晔的耳朵都听得起了茧子。
但他没反驳,只安静地听着。
倒是一旁的国公爷开了口:“户部都是闲职,大理寺是最锻炼人的地方,年轻人就该闯一闯拼一拼,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不知道在战场上厮杀了多少回了。”
“就你能,就你厉害!”
长公主白他一眼,“过阴天的时候,可别再叫着说胳膊腿浑身疼。”
霍战年年轻时厮杀战场,致命伤没有,但大大小小的伤却是不断。
现在老了,一过阴天,浑身都难受得厉害。
长公主这么一说,国公爷就不敢吭声了。
一旁霍延麟噘着小嘴巴:“都怪太子哥哥,非要灌哥哥酒,我都看到了。”
长公主在他小脑袋上揉了一把:“太子哥哥和你哥从小一起长大,除夕宫宴喝点酒无妨。”
“可哥哥难受。”
“那你明日早上不许打扰你哥,让他多休息一会儿。”
“哦好吧。”
回到国公府,各自回自己院子休息。
冬安已经准备好了热水,萧墨晔脱了衣服进了浴桶,微微发烫的热水包裹其身,他这才觉得舒服了些。
冬安站在一旁,手里拿着浴巾,看着闭目养神的萧墨晔,犹豫着出了声:“主子,您让我拿给苏姑娘的礼物,她......没收。”
将身子靠在浴桶边缘,萧墨晔依旧黑眸轻阖。
仿佛已经料到她不会收,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只是薄唇轻启,沉声问:“她说了什么?”
“苏姑娘说这件披风太贵重,无功不受禄,她不能收。”
萧墨晔冷冷勾唇:“这个时候倒分得挺清。”
他话语里的不悦,让冬安不敢吭声。
许久之后,萧墨晔出声:“出去等!”
“是!”
冬安忙放下浴巾,转身出了浴间。
冬安一离开,萧墨晔便睁开了眼睛。
他将长臂搭在浴桶边缘,漆黑的冷眸落在一旁的山水屏风上,想的却是昨天晚上韩序拿着锦盒递给苏锦婉时,她笑颜如花的模样。
别人送她,哪怕是程墉,送她东西她都开开心心地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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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的绸缎庄子突然换了主儿。
苏令晚并未多想,直到装修完成,程墉拎着包袱往隔壁去,她当场就傻眼了。
“你......你的?”
程墉得意地笑:“咱俩以后做邻居,你开不开心?”
苏令晚当然开心,但是.....
“你又不会做生意,万一亏了怎么办?”
程墉瞬间垮脸:“苏晚晚,你能不能别乌鸦嘴,小爷有没有跟你说过,小爷一画值万金?”
自从两人熟了之后,程墉就天天‘苏晚晚苏晚晚’地叫她。
开始苏令晚还纠正过几次,程墉根本不听,还说这样叫亲切。
叫多了,索性也懒得管了。
“你别吹牛了,云大哥说你可以协助办案,我还是觉得你入公职比较妥当。”
“你懂什么?”程墉领着她往小楼去,“跟着霍延正吃苦受累,不如自己挣钱来得自在。”
苏令晚跟着他进了隔壁小楼。
当看到里面富丽堂皇的装饰时,整个人都惊呆了。
品味不俗!
这哪里是卖画的地方,不知道的还以为进了金银楼。
“怎么样?好看吧?可是花了大价钱的。”
程墉洋洋得意,“你别干你那破面馆了,到我跟前打杂,我一个月给你五十两银子。”
苏令晚被吓了一跳。
银子虽多,但她一点也不心动。
“不要,我不想伺候你!”
程墉气得抬手给她一暴栗:“苏晚晚,你会不会说话?”
‘嘶.....’苏令晚用手揉着被敲疼的额头,气得脸颊鼓鼓地,“你打我干嘛?”
话音刚落,一道熟悉的嗓音传来:“苏姑娘,你也在呢。”
苏令晚回头,见是云啸,正要开心地打招呼,却又见他身后走过来一人。
对方一身玄色锦袍,身高腿长,几步迈进来,转眼就到了跟前。
苏令晚回神,忙放下正在揉额头的手,垂眸见礼:“霍大人。”
霍延正单手负后,站在她面前。
眼皮轻垂,视线落在她红了一块的白皙额头上,薄唇微启;“免礼!”
苏令晚起身,下意识地往一旁退了一步。
安静地不说话。
仿佛刚才和程墉笑闹的不是她。
霍延正收回视线,看了一眼小楼装饰,忍不住皱了眉头。
程墉见他拧着眉一脸嫌弃的样儿,顿时不爽:“你这什么表情?不好看?”
“俗!”
‘扑哧’一声轻笑,苏令晚没忍住,笑出声来。
屋里的三人,顿时都朝她看了过去。
她忙用手捂住嘴巴,小脸通红:“我......我不是故意的。”
气得程墉直跳脚:“苏晚晚,你是不是觉得他说得对?”
“没......”
“那你笑什么?”
苏令晚:“我.....我就是......就是......”
见她急得小脸更红了。
霍延正开了口:“品味不行,还不让人笑?”
这次不止苏令晚笑了,就连云啸都笑了。
他一边笑还一边指着一旁镶金边的扶梯:“大师,您这也太夸张了。”
“你笑个屁,懂个屁,老子有钱,愿意咋花就咋花。”
“行行行,您有钱中午请客呗,我家大人给您送礼来了。”
说完,云啸朝外一招手,两个侍卫就搬着东西从外面进来了。
比人还高的发财树,稳稳当当地放在一楼堂内最好的位置。
侍卫离开后,程墉围着那发财树转了一圈,最后看向霍延正:“你就给我送了个这个?”
“怎么?看不上?”
“呵.....”程墉冷笑,“堂堂国公府世子爷,平日里里锦衣玉食,送人礼就送棵木头?”
云啸忙解释:“大师,您错了,这可不是普通的木头,这是发财树,寓意好着呢。”
“谁稀罕这寓意,你看看这木头和我的地儿搭不搭?”
云啸挠挠头:“可是您这楼也是我家大人送的......”
一旁原本安安静静听他们打嘴仗的苏令晚,一听到这话,立马抬眸去看霍延正。
感受到她视线的霍延正,微微偏眸朝她看过来。
见她小嘴微张,清透的杏眸微微睁大,一副震惊不已的模样。
霍延正那张一贯没什么表情的脸上,不自觉有了波澜。
他唇角微勾,看着她问:“怎么?”
苏令晚眨了眨眼,轻叹一声:“大人好有钱。”
霍延正勾着唇角没说话。
一旁程墉见两人眉来眼去,立马跳过来站在中间。
他赶着苏令晚:“你店里是不是来人了?”
“这个点......”
应该没人。
“晚上我请霍延正吃个饭,你准备几个好菜,再来两坛梨花白。”程墉将钱袋子递给她,“拿去花。”
苏令晚没要。
“钱就不要了,晚上这顿饭就当我送你的贺礼。”
“行吧。”
程墉收起钱袋子,“上次的腊排骨锅子好吃。”
“好。”
苏令晚又看向霍延正,“大人可有想吃的菜?”
霍延正垂眸看她:“我都可。”
“好。”
苏令晚走后,程墉领着霍延正上了二楼。
二楼临窗的房间,霍延正拿出一沓书信递给程墉:“这是本官送你的第二份大礼!”
程墉看他一眼,伸手接过拆开其中一封看了一眼,原本吊儿郎当的脸上瞬间变了。
他一目十行,看完之后觉得讽刺。
随后又一阵悲凉。
“他程梁冬也有今天!”
程梁冬,程墉亲生父亲。
当年宠妻灭妻,不仅不管亲生儿女死活,反而纵容妾室柳眉谋杀亲子,又连手逼疯嫡妻。
嫡妻死后不足半月,就将妾室抬为正室。
这样一个不仁不义之人,到头来,竟是替别人做嫁衣。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护着宠着自以为是珍爱的妻子,竟早就和别的男人勾搭一处。
而现在的程家嫡子,竟是柳眉与别的男人生的杂种。
“哈哈哈哈哈哈......”
程墉拍桌狂笑,“真好笑,太好笑了!”
霍延正喝着热茶,看着他癫狂的模样,没开口。
程墉笑着笑着,突然一把捂住脸。
他想到被逼疯的母亲和在庄子里孤零零死去的幼妹。
那颗仇恨了多年的心,在这一刻爽快淋漓。
“老天有眼!”
“他程梁冬谋杀嫡妻,任由柳眉那个贱人害死我和小妹。”
“现在报应终于来了!”
“霍大人,你的这份大礼,我可太喜欢了!”
霍延正放下手里的茶盏,轻抬眸:“准备一下,下个月入职。”
“行!”
程墉收起书信,起身走到霍延正面前,拱手行礼,“从今往后,程某心甘情愿任霍大人差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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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下几场雨,天气凉爽,店里的生意也渐渐好了几分。
大家伙都冲许菁婉熬的牛骨汤来的。
熬了一整碗的牛骨汤,里面加点粉丝豆皮几块牛肉,再来张炸得喷香的葱油饼.....
一顿饭下来,整个人都活泛起来。
忙的时候,隔壁的陈知知就来帮她,陈知知性子活泼,能说会道,很让人喜欢。
再过几天就是中秋。
就在家家户户盼着过中秋全家团圆吃月饼的时候,京城却发生了件令人胆颤心惊的大案。
京城最大布庄的老板一家五口被人杀死在作坊里,尸体被肢解,一块块的尸体被凶手摆放在作坊的空地上,拼成了一个‘仇’字。
此事一出,京城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案子交给京兆府衙,府衙连查了七八天,却是一点线索也无。
百姓舆论越来越大,府尹余大人顶不住压力,只好硬着头皮上报朝廷。
皇上听了这事,当堂震怒。
在他眼皮底下敢犯如此大案,是根本没把他这个天子放在眼里。
于是,一道圣旨交到大理寺卿霍临烨手里,皇上命他在七天之内破此大案!
朝堂发生的事,许菁婉并不感兴趣。
她看着一天不如一天的生意,一双秀眉越蹙越紧,再不破案,她真的要喝西北风了。
傍晚的时候,李盛来了。
他许久没来了,整个人风尘仆仆,像是刚从很远的地方赶回来。
许菁婉忙煮了一碗牛肉面,又给他炸了两张葱油饼.
李盛吃饭的时候,她就站在一旁,听他说最近发生的事。
“最近没什么人,你晚上早点关门,城里不太平。”
许菁婉心头一紧:“可是凶手就在城里?”
“八九不离十。”李盛咬了一口葱油饼,“昨天又死了一家人,城东一富商,一家七口,一个不剩。”
许菁婉听得小脸都白了。
吃完饭,临走前,李盛再三交代许菁婉:“天黑就关门,不在乎多挣那几十文钱。”
“好。”
李盛走后,许菁婉心惶惶有点害怕。
于是赶紧关了店门,回了后院。
苏母见她这么早就关了店,便问:“怎么这么早就关门了?”
“刚李大哥过来说城东有一户人家被害,我听了挺害怕的,这两天晚上也没什么人,就早关门早点休息。”
苏母一听,也紧张起来。
“你说这人怎地这般残忍,到底是多大的仇怨要杀那么多人。”随后又一脸担忧,“也不知道你弟弟那里安不安全?”
许菁婉安慰她:“李大哥说凶手可能就在城里,令扬那边应该是安全的。”
“那就好那就好。”
母女俩简单的吃了点晚饭,许菁婉又伺候苏母喝了药,等她睡下后,她这才回了自己房间。
许菁婉很胆小。
她今晚其实想和母亲睡来的,但苏母没开口,她也没好意思提。
所以洗漱完,她也没等头发干,就一头扎进被窝里闭上了眼睛。
只要睡着了,就什么都不怕了。
......
深夜子时,大理寺府衙书房,依旧灯火通明。
这已经是第三个晚上。
冬安轻轻推门走进去,他手里拎着食盒,食盒里是长公主刚派人送来的夜宵。
他将食盒放在一旁,看向坐在公案后的霍临烨。
“爷,长公主送了点吃的来,您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霍临烨头也未抬,手里翻阅着卷宗,嗓音冷沉无波:“先放那儿!”
冬安还想再劝,但视线触到他紧锁的眉头,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他煮了壶新茶,正要给自家世子爷换一盏,云啸推门而入:“大人,有线索。”
霍临烨终于抬了头。
他看向云啸,黑眸幽暗深邃:“说。”
“刚接到暗卫来报,他跟踪的那个人进了铜雀街的牡丹亭。”
牡丹亭,京城最有名的青楼。
霍临烨:“继续跟踪,不要打草惊蛇。”
“是!”
......
一夜风平浪静。
许菁婉醒来时,头有些疼。
可能是昨晚头发没擦干就睡的原因,她也没管那么多,就去了前面。
生意不好,也要开门。
早上依旧没几个客人,大多数吃完匆匆就走了。
到了中午,客人才多了起来。
大家吃完也没走,就坐在店里聊着那个依旧未被抓到的凶犯。
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新上任的大理寺卿身上。
“霍大人也是倒霉,刚上任就遇上这事。”
“皇上就给了他七天时间,我听说若是破不了案,恐怕要被治罪。”
“今天已经第四天了,还剩三天,可好像一点动静也没有。”
“难啊。”
一旁的许菁婉,忍不住想起一件事来。
这个霍大人,她好像见过两次。
以前在苏家,父亲还在世的时候,她那时还小,十岁左右,祖母寿辰,霍家派了人过来,好像就是霍临烨。
她站在门口,霍临烨被人簇拥着从她跟前经过。
那时他应该十五六,却已经锋芒隐露。
一群少年郎里,他显得格外沉稳俊秀。
第二次见他,京城大街上。
他骑在高头大马上,身穿状元红袍,打马游街,轰动整个京城。
她站在人群里,仰脸看他,少年意气风发俊美无双,就像天上的圆月,美好且遥不可及。
......
晚上店里依旧没人。
许菁婉早早的关了店门,吃过晚饭,她照例是伺候母亲吃药。
可今天不知怎么了,刚喝了药,苏母就吐了。
晚饭和药汁都吐了出来。
刚吐过的苏母,浑身无力地趴在床头。
许菁婉倒了杯热水,喂着她喝了几口,随后道:“我一会儿去帮你请大夫。”
“不用请,估计是受了凉。”苏母担心她不听话,接着道,“现在已经天黑,外面不安全,我现在吐了也舒服多了。”
许菁婉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见母亲脸色好了些,便打来热水,替她擦洗后,伺候她睡了。
待人睡着后,她开始打扫吐了一地的残局。
收拾完,她没急着回房,一直守着母亲。
直到外面打更的梆子声传来,她见母亲睡得沉,没什么异样,这才回了自己房间。
睡了不知多久,许菁婉一下子被惊醒。
隔壁传来痛苦的叫声,她心头一紧,连外衣都来不及穿,直接跑了过去。
床上,苏母脸色通红,许菁婉伸手一摸,浑身滚烫。
“娘,娘。”她叫了两声,苏母没有回应。
母亲本就身体虚弱,哪经得起这样的高热?
许菁婉不敢再耽误,转身回到自己房间,穿上衣服,连头发来不及梳,跑进前院。
打开铺子门,外面伸手不见五指。
她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转身从柜台里拿了一把剪刀紧紧握在手里,咬牙冲了出去。
他‘啪’地一声放下车帘,将身子倚在软枕上,阖目养神。
冬安见自家主子也没说要走,正要开口,却被云翳用眼神制止了。
冬安正要问个究竟,云翳却将头扭到一旁不理他。
正在这时,一道纤细的身影从店里走出来。
冬安仔细一看,是苏令晚。
他笑着打招呼:“苏姑娘好久不见。”
苏令晚扬唇,柔声道:“大人可是在里面?”
“是啊,主子和程大师刚从外地回来,一整天都在赶路,还没吃饭呢。”
苏令晚点头,随后走到马车的窗户前,看着紧闭的车帘,轻轻叫了一声:“霍大人。”
里面一阵沉默过后,男人低沉清冷的嗓音传来:“何事?”
“民女包了些水饺,大人若是不嫌弃的话,可以和程大哥一起来尝尝。”
苏令晚鼓足了勇气请陈知知吃水饺,实则是藏了一点小心思。
她在为上次的事道歉。
只是这种道歉并不是摆在明面上,她知道像陈知知这样聪明的人,定能猜透她的意思。
他若是接受,一切都好说。
但如果他拒绝......
苏令晚想,恐怕今晚她又要失眠了。
就在她忐忑之际,车帘被掀开,一身玄色锦袍的陈知知从车厢里弯腰走出来。
他几步下了马车,站到了她面前。
他身量极高,身上披着黑色大氅,在黑夜的包裹下,整个人气息冷冽又衿贵。
他垂眸看她,薄唇冷启:“苏姑娘态度转变得可真快!”
苏令晚:“.......”
所以他真的在记仇?
就在她愣怔之际,陈知知已经转身朝面馆走去。
苏令晚连忙抬脚跟上,冬安和云翳也走了过来。
面馆里生着炭火,挺暖和。
正往嘴里丢花生的程墉见陈知知也来了,忍不住皱眉:“你有家不回和我抢水饺吃?”
陈知知没理他,解开大氅丢给冬安,随后在他对面坐下来。
冬安将大氅放在一旁,很娴熟地泡了热茶来。
云翳抱剑倚在门口,一言不发。
苏令晚手脚麻利地煮好水饺端上来,一人一大盘子。
程墉伸手接过:“什么馅的?”
“鲜虾肉。”
猪肉用的是八分瘦两分肥的农家猪肉,里面加香葱和剁碎的虾仁。
味道她尝过,很不错。
她看着陈知知,轻声问:“大人可喜欢?”
陈知知拿过筷子,闻此言忍不住抬头看她。
姑娘水漾的眸子此刻正期盼地看着他,像是他说不喜欢,她定会很失落。
如果没发生过那一日的事,陈知知可能会觉得这姑娘对他多少有点意思。
但此刻,她明显的讨好,让他多少有些不悦。
开口,薄唇微启,嗓音也淡了下来:“凑合!”
对面,一口吞下一个水饺的程墉听他这么说,立马伸手就要来抢他的盘子,手伸到一半,被陈知知的冷眼给震慑了回去。
他不满嘟囔着:“这么好吃的水饺你竟然说凑合?若是觉得勉强,回你国公府吃好啦。”
他觉得这一盘子还不怎么够。
陈知知没理他,拿着筷子,不紧不慢地吃着水饺。
口味挑剔如他,也觉得今晚这水饺味道不错。
苏令晚又回到厨房,煮了两份端给云翳和冬安。
“大人和程大哥吃的那种没了,就够两盘,这两份是素三鲜的,里面加了韭菜丁、虾皮和鸡蛋,我今晚就是吃的这个,很好吃,你俩尝尝。”
云翳伸手接过沉声道谢:“多谢苏姑娘。”
冬安则开心地道:“我就喜欢吃韭菜鸡蛋的,比吃肉还香。”
见他开心的样子,苏令晚忍不住想到自己的弟弟。
晚饭的点儿一过,店里的客人就少了。
许菁婉先给苏母做好饭菜送过去,然后开始准备程墉交待她的晚饭。
腊排骨傍晚就炖上了,土罐小火慢炖两个时辰,整个厨房都是香的;前几日给她送菜的大叔送来一只鸡,乡下养的土鸡,她一直没舍得吃,原本想着等弟弟苏令扬回来一起吃,今日也炖上了,上面飘了一层金黄色鸡油,她用勺子撇出来,最后加了一把菌子。
新鲜的草鱼弄成鱼丸,做了一份酸辣鱼丸;卤味双拼,是她买来的,这条街最好的良记卤味,卤猪耳和卤鹅块拼成一盘;炸了一份小酥肉,加了一点花椒,味道极好,又炸了一盘花生,最好的下酒菜。
弄完这些,她又洗了些黄心菜,将泡好的豆油皮洗干净切好装盘,又切了两根莴笋,莴笋切片,这些配菜放进腊排骨锅里一煮,好吃得很。
饭菜全部上桌,程墉也来了。
他背着手,往桌子前一看,眼睛都亮了。
“苏晚晚,手艺不错啊,你开面馆可惜了,应该开酒楼才对。”
许菁婉一边摆放碗筷一边回他:“我哪来的银子?”
“穷死你算了。”
程墉伸手就要去抓卤猪耳,被许菁婉一巴掌拍开:“霍大人还没到呢。”
“我请客,我先尝一个也不行?”
“当然不行,客人还没到,哪有请客的人先吃的。”
“我就尝尝......”
“不行!”
两人正争论着,霍临烨到了。
他今晚没带侍从,只有他自己。
程墉迎了上去:“你也太慢了,我正要去找你。”
霍临烨解着外面的黑色大氅:“你不也刚到?”
“......霍大人火眼金睛,这都看出来了。”
霍临烨没理他,脱下大氅,顺手就递给了站在一旁的许菁婉。
许菁婉看着突然被递到跟前的大氅,愣了一下,但还是伸手接了过来。
黑色的大氅,上好的锦缎做面,上面还绣着金线暗纹,黑色狐狸毛一看就十分名贵暖和。
她抱着走到一旁,将其叠好放在柜台后面,又进了厨房。
冬天喝酒太凉,她提前放在热水里温着。
拿出来时,温度刚刚好。
饭桌前,两人已经坐了下来,霍临烨坐在首位,程墉坐在他对面,旁边还放了一张凳子。
见她端着酒过来,程墉道:“别忙了,坐下来一起吃。”
许菁婉一听,忙摇头:“我还不饿......”
“这都什么时辰了?忙了一晚上。”程墉接过她手里的酒放在一旁,伸手来拉她,“我俩吃也没个倒酒的,你帮忙倒倒酒。”
许菁婉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霍临烨。
见她看霍临烨,程墉忍不住瞪眼:“我请客,你看他作甚?”
“让你坐你就坐。”
许菁婉不好再推脱,只好解了身上的围裙放在一旁坐了下来。
两个暖锅正咕咕地热气腾腾,屋外寒风凛冽,屋内菜香四溢,一旁炉子燃着炭火,很暖。
霍临烨和程墉聊着天喝着酒,许菁婉安静地吃着饭菜。
她胃口小,吃得不多,不一会儿就饱了。
她正准备放下筷子去泡茶,面前的碗里突然多了根鸡腿。
愣了一下,许菁婉抬头看向霍临烨。
他手里正拿着公筷,又夹了一块排骨放进她的碗里。
对方也没看她,放下公筷后继续和程墉喝酒。
许菁婉看着碗里的鸡腿和排骨,犹豫了一下,拿着筷子继续吃了起来。
吃完鸡腿和排骨,她都有点撑了。
趁人不注意赶紧放下碗筷,起身去了厨房。
等她将明天要用的牛骨汤和牛肉都炖上,再出来时,程墉已经醉了。
许菁婉忙泡了壶热茶过去,一人倒了一杯。
程墉冲她傻笑一下,然后问霍临烨:“这我刚认的妹子,好看吧?”
原本把玩着酒盏的霍临烨抬眸朝许菁婉看了过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酒的原因,一贯冷冽的黑眸,此刻少了几分冷意,他看着她的时候,眸色深邃,寓意不明。
也不知是害怕还是其他,许菁婉心头忍不住心头微颤。
她将茶杯塞到程墉手里:“程大哥,你喝醉了。”
“我没醉。”程墉抬手一指霍临烨,“他醉了。”
许菁婉快速看了一眼对面坐着的男人,对方眼神清明,哪里像是喝醉的样子?
于是轻叹口气:“大人没醉,你醉了。”
“你到底是谁的妹子?”程墉不开心,“你护着他干嘛?我才是你大哥。”
“......”
许菁婉脸皮薄,原本就绯红的小脸,此刻红到了耳根。
她轻轻地瞪了程墉一眼,也不敢看霍临烨,坐到一旁拿起簸箩,低头给弟弟缝制棉靴。
她一边缝制着棉靴一边听两人说话。
原本就话多的程墉,喝了酒,话更多了。
耳边只有他的说话声,霍临烨偶尔回一两句。
他嗓音低沉,清冷磁性。
极有辨识度。
许菁婉听着听着便入了神。
父亲是手握重兵的国公爷,母亲是先皇嫡长公主,舅舅更是九五之尊,他是大理寺卿,更是国公府世子爷,身份何其尊贵不凡?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却愿意陪着程墉在她这一方简陋小店里喝酒聊天。
甚至还主动给她夹了菜。
一想到刚才霍临烨给她夹菜的举动,许菁婉忍不住心跳加速。
她不懂他的意思。
唯一的解释也许就是出自怜悯之情。
毕竟在他们这些人眼里,她一个姑娘出来讨生活实在不易。
更何况,她原本也是世家小姐。
出身显贵,却又落到如此田地。
怎能让人不心生怜悯?
想通的许菁婉,整个人也轻松下来。
她缝制好一只棉靴,程墉也醉趴在酒桌上,许菁婉忙收拾好簸箩走过去叫了他一声:“程大哥。”
程墉趴在哪里一动不动。
许菁婉不知如何是好,于是抬头看向坐在对面的霍临烨。
“大人,该怎么办?”
霍临烨看她一眼,没说话而是径直起身走到程墉跟前,伸手一把将他扶了起来。
他长得高,程墉比他矮了大半头,此刻被他扶着,整个人就像被拎了起来。
他扶着他往外去,低沉的嗓音传来:“替我照明。”
“好。”
许菁婉忙取了灯笼点上,跟着他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