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苏母送回房间,苏令晚又回到店里。
大街上,灯火通明,异常热闹。
但热闹似乎都与她无关。
她搬了张小板凳,坐在门口,托腮看着远处的灯火,思绪一下子就飘得好远。
她今年十七,像她这个年纪的姑娘要么已经嫁人,要么已经说了亲事,可她却日日为生计忙碌。
母亲说嫁人,她没想过嫁人。
也深知像她家现在的条件,估计也没人敢要。
上有常年需要吃药的母亲,下有读书的弟弟,每一项都是大开支,一般普通的家庭根本承受不起。
她记得父亲去世那一晚,他紧紧抓着她的手,话已经说不利索。
“晚晚,日后.....日后你的母亲和.......弟弟都全靠你了。”
从那之后,她成了母亲和弟弟的依靠。
可她却没有任何依靠。
更没有其他选择。
只能日复一日使劲地、拼命地活下去。
.......
陈知知从大理寺出来,已经不早。
上了马车,冬安问他:“爷,回府吗?”
马车内,陈知知靠在一旁,黑眸微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难掩疲惫。
这段时间一直忙着案子,他已经十多天未回府,这会儿正好有空,理该回府看一眼。
可一想到他母亲静昭长公主......
薄唇微启,嗓音低沉:“随便找个地方吃点东西。”
“好咧。”
冬安对赶车的云啸道:“去白云楼,爷最喜欢他家的酥皮春卷。”
可不巧的是,今日中秋,白云楼人满为患,就连门口都站满了人。
冬安原本想着去找掌柜的腾个包间出来,却被陈知知叫住:“去其他地方。”
“是。”
接着又找了第二家,依旧人满。
第三家,依旧如此。
冬安忍不住跳脚:“过个节,都出来凑什么热闹。”
云啸驾着马车,挤着人群往前走,眼角一瞟,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苏姑娘?”
一旁冬安忙扭头:“什么苏姑娘?”
云啸没搭理他,回头看向马车内:“大人,苏姑娘家的面馆。”
不等里面的人出声,冬安就不乐意了:“你让咱家爷吃面?这大过节的,你就让他吃碗破面条,云啸你......”
冬安话没说完,就听见一道绵软的女声传来:“云大哥?”
他循声看过去,只见一旁走过来一姑娘,看着十七八岁的模样,梳着最简单的单螺髻,身上系着围裙。
也不知道是不是今晚月光亮的原因,冬安觉得这姑娘虽然一身素衣,但难掩一身柔和气质,特别是那皮肤,白得好像在发光。
对方走到他们面前,轻轻一笑:“云大哥,真的是你。”
云啸停了马车,声音爽朗:“苏姑娘,你母亲的病怎么样了?”
“已经痊愈了,多谢云大哥关心。”
“那就好。”
苏令安的视线下意识地看向车厢,车帘紧闭,里面有人。
想到应该是陈知知,她忙收回视线,转向云啸:“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云啸也没隐瞒:“我家大人还未吃晚饭,想找个地方吃点东西。”
苏令晚听了,忙道:“那我就不打扰......”
话音未落,马车的帘子被掀开,陈知知从里面走了出来。
听到动静的苏令晚下意识地抬头看过去,正好见陈知知从马车上走下来,他今天没穿官服,一身黑色锦袍,身形修长挺拔,气质沉冷淡漠。
他下了马车,也没看苏令晚,脚步未停,直接进了面馆。
苏令晚:“......”
见她还愣着,一旁冬安忙催促一句:“愣着干嘛,快去给我家爷下碗面。”
苏令晚这才回神,转身进了面馆。
原本布置得还算温馨的面馆,因为陈知知的出现,一下子就显得格外小气寒酸。
她没说话,直接进了厨房。
炉灶一直都是热的,苏令晚一边手脚麻利地擀面一边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是那个小厮的声音:“这板凳也太矮了,爷您坐得还舒服吗?”
陈知知没出声。
小厮又道:“这要是让长公主知道了,她又得罚我,她不喜欢你来这种小店吃饭,不卫生......”
陈知知依旧没出声。
倒是云啸不满他的呱噪:“冬安,你天天跟个娘们似的,挑三拣四,这里这么干净,哪来的不卫生?”
被怼的冬安不服气:“我说几句怎么了?”
随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揶揄出声:“我还没说几句人家不好,你就护上了?哎哎你俩什么关系?这姑娘长得可真够白的,你不会是......”
一直坐在窗前没出声的男人终于出了声。
他嗓音冷感十足:“太吵!”
冬安吓得立马噤了声。
云啸也退到门口,一言不发。
店里顿时安静下来,只有厨房里传来煮面的动静。
片刻后,苏令晚端着托盘从厨房里走出来,她走到陈知知坐的那张桌子前,放下手里的托盘,将面端出来放在他面前,又给他加了两盘小菜。
放好后,她也不敢看他,只轻轻道:“大人请慢用。”
随后转身,进了厨房。
陈知知看着眼前的牛肉面,是他喜欢的细面。
一旁冬安忙将用热水烫过的筷子递给他。
陈知知伸手接过,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他吃东西一向很挑,但今天这面,还算合他口味。
苏令晚又从厨房走出来,手里端着两碗面,她对云啸和冬安道:“我多下了两碗,两位若是不介意,也可以尝尝。”
云啸自然不介意,他抬脚走过去,伸手接过来:“多谢苏姑娘。”
随后坐在门口的桌子前吃了起来。
冬安却别扭起来。
他刚才还在背后说人家坏话来着。
苏令晚却好似什么也不知道,将另外一碗面放在云啸对面的位置,随后看了冬安一眼,转身进了厨房。
见她进了厨房,冬安犹豫了一下,坐在了云啸面前。
他看了一下碗里的面,新鲜手擀细面条,上面铺满了炖得软耙的牛肉,翠绿的小青菜旁边还有一个荷包蛋。
看着倒是挺诱人。
云啸见他还愣着看,伸手就来抢:“你不吃?那我吃。”
冬安一把将碗护住,连忙拿起筷子吃了一口。
面条一入口,他眼睛猛地一亮:“还挺好吃。”
云啸夹了一块牛肉放进嘴里,认同地点了点头。
汤汁浓郁,面条劲道,牛肉炖得软耙入味,小青菜翠绿新鲜,就连荷包蛋都煮得刚刚好。
是挺好吃。
三人吃面的时候,苏令晚就待在厨房里。
她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忍不住扭头偷偷朝外面看去。
店里橘色的灯火,照在坐在窗户边的陈知知身上。
可能是与生俱来的规矩教养,即便是在吃饭,他依旧坐得很端正。
大概是察觉到有人看他,陈知知突然抬头朝她看过来。
措不及防!
对方眼神幽深冷淡,还透着暗藏的锐利光芒。
心头一骇,苏令晚忙收回视线,心跳如雷。
她本就胆小,此刻偷看被抓包,又羞又怕。
耳根发烫,后背却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陈知知依旧在看她。
目光笔直,不偏不倚。
幽深的视线落在厨房里那抹纤细的背影上,仿佛是感受到她的害怕,薄唇微扯,弧度冷淡。
胆小如鼠,还敢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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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啪’地一声放下车帘,将身子倚在软枕上,阖目养神。
冬安见自家主子也没说要走,正要开口,却被云翳用眼神制止了。
冬安正要问个究竟,云翳却将头扭到一旁不理他。
正在这时,一道纤细的身影从店里走出来。
冬安仔细一看,是苏令晚。
他笑着打招呼:“苏姑娘好久不见。”
苏令晚扬唇,柔声道:“大人可是在里面?”
“是啊,主子和程大师刚从外地回来,一整天都在赶路,还没吃饭呢。”
苏令晚点头,随后走到马车的窗户前,看着紧闭的车帘,轻轻叫了一声:“霍大人。”
里面一阵沉默过后,男人低沉清冷的嗓音传来:“何事?”
“民女包了些水饺,大人若是不嫌弃的话,可以和程大哥一起来尝尝。”
苏令晚鼓足了勇气请陈知知吃水饺,实则是藏了一点小心思。
她在为上次的事道歉。
只是这种道歉并不是摆在明面上,她知道像陈知知这样聪明的人,定能猜透她的意思。
他若是接受,一切都好说。
但如果他拒绝......
苏令晚想,恐怕今晚她又要失眠了。
就在她忐忑之际,车帘被掀开,一身玄色锦袍的陈知知从车厢里弯腰走出来。
他几步下了马车,站到了她面前。
他身量极高,身上披着黑色大氅,在黑夜的包裹下,整个人气息冷冽又衿贵。
他垂眸看她,薄唇冷启:“苏姑娘态度转变得可真快!”
苏令晚:“.......”
所以他真的在记仇?
就在她愣怔之际,陈知知已经转身朝面馆走去。
苏令晚连忙抬脚跟上,冬安和云翳也走了过来。
面馆里生着炭火,挺暖和。
正往嘴里丢花生的程墉见陈知知也来了,忍不住皱眉:“你有家不回和我抢水饺吃?”
陈知知没理他,解开大氅丢给冬安,随后在他对面坐下来。
冬安将大氅放在一旁,很娴熟地泡了热茶来。
云翳抱剑倚在门口,一言不发。
苏令晚手脚麻利地煮好水饺端上来,一人一大盘子。
程墉伸手接过:“什么馅的?”
“鲜虾肉。”
猪肉用的是八分瘦两分肥的农家猪肉,里面加香葱和剁碎的虾仁。
味道她尝过,很不错。
她看着陈知知,轻声问:“大人可喜欢?”
陈知知拿过筷子,闻此言忍不住抬头看她。
姑娘水漾的眸子此刻正期盼地看着他,像是他说不喜欢,她定会很失落。
如果没发生过那一日的事,陈知知可能会觉得这姑娘对他多少有点意思。
但此刻,她明显的讨好,让他多少有些不悦。
开口,薄唇微启,嗓音也淡了下来:“凑合!”
对面,一口吞下一个水饺的程墉听他这么说,立马伸手就要来抢他的盘子,手伸到一半,被陈知知的冷眼给震慑了回去。
他不满嘟囔着:“这么好吃的水饺你竟然说凑合?若是觉得勉强,回你国公府吃好啦。”
他觉得这一盘子还不怎么够。
陈知知没理他,拿着筷子,不紧不慢地吃着水饺。
口味挑剔如他,也觉得今晚这水饺味道不错。
苏令晚又回到厨房,煮了两份端给云翳和冬安。
“大人和程大哥吃的那种没了,就够两盘,这两份是素三鲜的,里面加了韭菜丁、虾皮和鸡蛋,我今晚就是吃的这个,很好吃,你俩尝尝。”
云翳伸手接过沉声道谢:“多谢苏姑娘。”
冬安则开心地道:“我就喜欢吃韭菜鸡蛋的,比吃肉还香。”
见他开心的样子,苏令晚忍不住想到自己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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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母被他气得剧烈咳嗽起来。
苏锦婉忙坐到床边,一边替她拍着后背一边对程墉道:“要不你先出去?”
程墉没理她,一把拽过苏母的手腕,开始给她把脉。
估计是咳得太厉害,苏母也来不及反抗。
片刻后,他收回手,坐到一旁的椅子旁:“拿纸笔来。”
苏锦婉见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于是起身找来纸笔。
程墉接过,提笔龙飞凤舞几下后,将药方交给她:“去医馆找大夫抓这几味药,三碗水煎一碗,每晚临睡之前喝一次,一连喝三天,你母亲的咳疾便能缓解。”
苏锦婉半信半疑。
但还是将药方收了起来。
两人去了前面,苏锦婉给程墉煮了碗牛肉面,特意给他多加了牛肉和煎蛋。
端上去后,程墉拿眼看她:“饼呢?”
苏锦婉看他一眼,又去给他炸葱油饼。
将他的葱油饼送上来,苏锦婉解下身上的围裙,对他道:“麻烦先生帮我看下店,我去抓药。”
程墉吃得头也不抬:“你快点,我一会儿还有事。”
见他这么爽快地答应了,苏锦婉很开心。
“多谢先生。”
苏锦婉出门后不久,程墉就把饭都吃完了。
他百无聊赖,突然听见后院有小狗叫,于是走过去将养在笼子里的小狗抱了出来。
两个月的小奶狗,被苏锦婉养得白白胖胖,走起路来扭着小屁股蹦蹦跶跶。
程墉觉得好玩,就搬了个板凳,坐在门口逗它玩。
正玩得兴起,一道低沉的嗓音自头顶传来:“程大师怎会在此?”
程墉抬头,看着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萧墨晔,顿时一脸嫌弃:“霍大人,我想在哪儿就在哪儿,和你有关系?”
说完,又继续逗狗。
站在萧墨晔身边的云啸开了口:“大师,您不是回黎川了?”
“回什么回!”程墉没好气地看他一眼,“我好不容易来京城一趟,还没玩够呢。”
云啸乐了:“是谁说京城不如黎川好的,大师您可真是口是心非!”
程墉瞪他一眼,一把抱起小狗,转身进了铺子。
萧墨晔站在原地没动。
他一身官袍,刚从宫里出来,骑马路过苏锦婉的铺子,一见便看见了程墉。
半个月前,他执意要回黎川。
半个月后,他竟在苏家面馆门口逗狗。
这人嘴里没一句实话。
云啸在一旁低声问:“大人可要进去?”
萧墨晔本不想搭理程墉,但一想到皇上交待的事,便抬脚走了进去。
正坐在桌子前逗狗的程墉,一见他跟了进来,立马吹胡子瞪眼:“萧墨晔我告诉你,老子不可能再帮你,你一个堂堂大理寺卿,连破个案子都要找人帮,丢不丢人?”
萧墨晔也不生气。
自顾自地在桌子前坐下来。
云啸自来熟地泡好茶水,端上来,一人倒了一杯。
程墉看着他,阴阳怪气:“哎呦把这儿当自己家了?想喝茶,先掏银子。”
说着将手伸过去。
云啸好笑道:“我与苏姑娘熟.....”
“你熟什么熟?你再熟现在这店是我看着,你必须给钱。”
云啸无奈,掏了一锭碎银子。
程墉掂了掂,塞进自己怀里。
云啸:“......”
见他将银子塞自个儿怀里,云啸忍不住问:“大师,您怎么在这儿?苏姑娘呢?”
收了银子的程大师,心情转好。
“给她娘抓药去了。”他喝了口茶,继续道,“幸亏今日我来了,不然谁给她看店?”
说完又叹了口气:“我真是个大善人!”
云啸:“......”
他默默地拿起茶壶,继续添茶倒水。
萧墨晔一直没说话。
他沉默地喝着茶水,脸上没多余的表情。
程墉是个话痨,云啸也不是个少话的人,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从苏姑娘聊到他怀里的小狗。
“你看它长得像不像汤圆?”
云啸一看,觉得还挺像,还不忘拍马屁:“大师好眼力。”
程墉看他一眼,又看了坐在对面的萧墨晔一眼。
冷哼一声:“别乱拍,我是不会替你家大人卖命的。”
云啸尬笑:“大师您想多了,您可是几百年难遇的鬼才画师,试问这天底下谁有您这通天的本事?”
程墉这人脾气差,但喜欢听好话。
云啸一番话,听得他飘飘欲然。
“这是自然!”
......
担心程墉等太久,苏锦婉一路小跑着赶了回来。
一进门,店里多了两人。
当看清是萧墨晔时,她整个人愣了一下。
还是云啸反应快,他笑着打招呼:“回来了苏姑娘。”
苏锦婉回神,看向他:“云大哥......”
随后又将视线落回萧墨晔身上。
大概是察觉到她的视线,萧墨晔抬头朝她看过来。
估计是一路跑着回来的,大冷的天,竟跑得满头大汗。
原本白净的小脸热得通红,光洁的额头上,挂着晶莹的汗珠,她抬眸看他,睫毛轻颤,水漾的杏眸透着几分疑惑。
好似在问,他怎会在此?
萧墨晔自然不会回答她的问题。
他收回视线,端起茶碗,轻轻喝了一口。
一旁云啸解释:“大人路过,看到程大师在,便进来喝杯茶。”
“哦好。”苏锦婉回神,嘴巴比脑子快,“大人可用过早饭?”
问完,她就后悔了。
她不想的。
可嘴巴比脑子更快。
根本是脱口而出。
问出来的话根本没过脑子。
她后悔了,正要挽救,却见那人再次抬眸朝她看过来。
那张冷峻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薄唇微启,嗓音低沉:“不曾!”
一旁云啸:“......”
主子您不是刚在宫里陪皇上用过早膳?
您怎么能说谎呢?
您到底什么意思呢?
但他不敢说。
只好低头沉默。
而一旁的苏锦婉,对上对方深沉的黑眸,脑子里什么念头都没了。
忙将手里的药包放在一旁,抬脚进了厨房。
程墉看着萧墨晔,一边撸狗一边拿眼睛审视他:“霍大人还真是忙,都这个时辰了还没吃早饭?”
萧墨晔把玩着手里的茶碗,没理他。
程墉气不过,压低了声音:“人家姑娘忙得很,还要照顾多病的老母亲,你就不能回自己大理寺吃?”
萧墨晔终于开了口。
“本官会给银子。”
“谁差你那点破钱......”
他话突然说不下去了。
苏锦婉真的缺钱。
他已经感觉到了。
他懒得和萧墨晔坐一起,起身朝厨房走去。
苏锦婉在煮面,见他过来,忙道:“多谢先生替我看店,以后先生来店里,想吃什么我请。”
她一口一个先生地叫,程墉不太习惯。
于是道:“你别叫我先生,叫我大哥。”
他刚才听到她叫云啸云大哥,还挺好听。
苏锦婉一点也不扭捏,很清脆地叫他一声:“程大哥。”
程墉听得胡子都翘了起来。
他撸着怀里的小狗:“这狗你取名了么?”
“还没呢。”
“叫团圆怎么样?”
“好啊,就依程大哥的。”
姑娘一口一个程大哥,声音又娇又糯。
程墉那颗沉寂多年的心脏,‘扑通扑通’跳得老欢了。
云啸偷摸看了一眼自家主子的脸色。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比刚才阴沉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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