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解?我拒绝大理寺卿提亲没事吧完整文本
  • 求解?我拒绝大理寺卿提亲没事吧完整文本
  • 分类:现代都市
  • 作者:水果冻冻
  • 更新:2024-04-12 00:44:00
  • 最新章节: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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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令晚陈知知是《求解?我拒绝大理寺卿提亲没事吧》中的主要人物,在这个故事中“水果冻冻”充分发挥想象,将每一个人物描绘的都很成功,而且故事精彩有创意,以下是内容概括:一个是民间面馆的老板娘,一个是铁面无私断案入神的大理寺卿。因广结善缘而付出的独一份关照,因弟弟被怨入狱的故意讨好竟让大理寺卿想金屋藏娇。这个外室她不想做,她一心只想把自己的门店做大做强。而事与愿违,大理寺卿带着全部家当来提亲!“这些身价我悉数奉上,娶你可够。”他深情款款,带着八抬大轿来迎娶她……...

《求解?我拒绝大理寺卿提亲没事吧完整文本》精彩片段


出门之后,她拿着灯笼走在前面,陈知知扶着程墉走在后面,三个人一路进了隔壁小楼。

小楼里一片漆黑,程墉的卧房被他设在二楼。

苏令晚小心翼翼地上楼梯,还不忘回头轻声叮嘱身后的人:“大人小心。”

陈知知看她一眼,姑娘小心翼翼地举着手里的灯笼,白皙的眉眼在朦胧的灯光下,显得柔软而精致。

“你自己看好路,不用管我!”

他三岁习武,比一般人目力好。

作为大理寺卿,很多时候都是夜晚办案,何时又用过灯火?

让她跟过来,也不过是让她陪着走一路。

上到二楼,走到程墉卧房门口,苏令晚正要往里去,却听见身旁男人道:“你就站这等我。”

语气清冷,不容置喙。

苏令晚也觉得进入男人卧房不好。

于是很听话地举着灯笼站在门口等陈知知。

卧房里,陈知知将程墉往床上一丢,随后扯过棉被一盖,转身就走了出来。

见她举着灯笼乖乖地在等他,陈知知原本因为‘伺候’程墉一通不耐烦的眉眼也随之缓和下来。

他伸手拿过她手里举着的灯笼,也不说话,径直抬脚往楼梯走。

苏令晚忙跟在他身后,两人一前一后地下楼梯。

他身高腿长步子大,走得极快,下楼梯的时候,苏令晚因为着急,又因为灯光太暗,一不小心脚下踩空,整个人往楼下摔去。

踩空的那一刻,她忍不住叫了一声。

只感觉眼前影子一闪,不等她回过神来,整个人已经到了陈知知怀里。

他揽着她,手里的灯笼落在一旁,烛火熄灭,四周一片黑暗。

有呼吸声在她头顶,不紧不慢。

苏令晚心跳如雷,是吓的。

因为害怕,腿肚子发软,手不自觉地抓住男人身前的衣襟,喘息不止。

“吓着了?”

耳边,男人低沉的嗓音传来,犹如平地起惊雷。

苏令晚瞬间回神。

当她意识到自己正抓着他的衣服紧紧地贴着他......

而他的手,箍着她的腰身,力道虽然不重,但对第一次与陌生男人接触的苏令晚来说,却犹如烙铁,烫得她浑身一颤。

紧接着,她挣扎着想要从他怀里出去。

但对方的胳膊却犹如铜墙铁壁一般,巍然不动。

情急之下,她又羞又窘,颤着嗓子开口:“大人......大人放开我。”

又轻又软的嗓音里,已经有了哭腔。

知道她胆小,陈知知不想惹哭她,便稳稳地放开了她。

被放开的苏令晚,整个人往后退了一步。

但很快,又被人拽住了手腕。

她一惊,刚想往回缩,陈知知低沉的嗓音传来:“别躲!”

“我......”

“天黑,我带你出去!”

“不用!”苏令晚使劲挣扎,“我自己走!”

陈知知没动,依旧钳制着她不放。

苏令晚急哭了:“霍大人,你这是何意?你到底想做什么?”

如果说之前给她夹菜只是出于怜悯,那么此刻的举动,却让她再也找不出别的理由来糊弄自己。

陈知知,他.....他到底对她......

想到那个可能性,苏令晚慌了。

她再也顾不上什么尊卑,使劲一把推开他,更顾不上踩空的危险,跑下楼梯,一口气冲出小楼。

陈知知依旧站在楼梯上,看着苏令晚惊慌失措跑走的身影,唇角勾了勾。

他还什么都没做就吓成这样!

若是他再做点什么,她是不是不活了?

抬脚下楼梯,出门的时候,陈知知顺手关上大门。

苏家面馆就在隔壁,几步的距离,他走过去却发现店门紧闭,连屋里的灯都熄了。

陈知知无奈勾唇,抬手轻叩门板:“开门!”

嗓音低沉,又恢复了一贯清冷无波。

而此刻,站在门后的苏令晚紧咬着唇瓣,鼓足了勇气:“时间不早了,大人请回吧,我也要休息了。”

陈知知不为所动:“开门!”

“我要休息了!”苏令晚原不安的声音也变得大了几分,“霍大人听不懂人话吗?”

陈知知冷哼一声:“你躲什么?”

随后又道:“本官只想拿回大氅!”

苏令晚:“......”

她扭头看着放在一旁椅子上的狐狸毛大氅,懊恼得想捶头。

她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陈知知让她开门,她还以为.....还以为......

想到这儿,苏令晚耳根发烫,整个人尴尬得不行。

她忙走过去拿了大氅,走过来打开店门,也不敢看陈知知,将手里的大氅递了过去,待对方接过之后,她‘啪’地一声,又将门关上了。

陈知知:“.....”

霍大人那张原本还不错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无礼!

驾着马车等在对面的云翳,全程目睹了自家主子整个吃瘪的过程。

他犹豫着要不要现在过去?

冬安却催他:“你还愣着干嘛?还不过去接大人!”

云翳看他一眼:“要不再等会?”

“这么冷,你还冻死咱家主子是不是?”

冬安催他,“快去!”

没办法,云翳只好硬着头皮驾着马车驶了过去。

马车刚停下,冬安就跳了下去:“爷,时间不早了,咱回府还是回大理寺?”

陈知知没理他。

见他一直盯着紧闭的店门看,冬安用手挠挠头:“苏姑娘怎地将爷您关在门外?”

话音刚落,陈知知转身朝马车走。

安冬殷勤地跟在后面,嘴巴不停:“爷,小的刚见苏姑娘从隔壁楼跑出来,可是程大师惹她了?”

见陈知知不说话,冬安又道:“这位程大师还真是不讨人喜,惹人家姑娘干嘛?惹急眼了,日后不给饭吃,看他怎么......”

他一边说着一边坐上车辕。

屁股刚挨上,就听见自家主子冷得跟冰渣似的嗓音传来:“滚下去!”

“啊?”

云翳推了他一把:“咱主子让你滚下去!”

冬安看着云翳一脸莫名。

他说错话了吗?

云翳懒得搭理他,一脚将他踹了下去。

马车快速驶离原地,朝国公府方向而去。

冬安站在原地,周围夜色浓重,他一脸绝望地左右看了看.....

这是要他走回国公府?

不要啊!

于是,拔腿狂奔,一边跑一边还在想:“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冤枉!

他可什么都没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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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墨晔的马车从宫里出来,路过苏锦婉的面馆,坐在车辕上的冬安一眼便看见了站在门口正要回大理寺的云啸。

他忙扭头对马车里的男人道:“爷,云统领回来了。”

马车停下来。

云啸也看见了萧墨晔的马车,忙领着属下上前行礼:“大人!”

车帘挑起,萧墨晔那张冷峻的脸露了出来。

他倚在身后的靠枕上,轻轻抬眸,看向云啸众人。

最后将视线落在站在门口的苏锦婉身上。

烟色夹袄配素色长裙,只挽了单螺髻,一张白净的小脸有一半埋在兔毛围脖里,只一双杏眸怯生生地朝他这边看过来。

萧墨晔忍不住敛眸,深邃的眸底滑过一丝暗沉。

他堂堂大理寺卿,又不是豺狼虎豹,还能吃了她不成?

收回视线,他看向云啸:“回了?”

极平淡的一句话,却让云啸听出了一丝不悦。

他忙拱手恭声回道:“回大人,属下们刚回,本想找您汇报差事,但您进了宫,属下就领着他们先来苏姑娘这儿吃口热乎面。”

萧墨晔看他一眼没说完,抬手放下车帘。

冬安的声音传来:“主子,您还没吃早饭呢,不如进去喝口热汤?”

萧墨晔闭目养神,没出声。

冬安从小就伺候他,他不吭声便是默认了。

于是,正要下车,却又听见马车里传来男人冷淡的嗓音:“走吧!”

“是!”

冬安有些遗憾地看了一眼苏锦婉。

许久未吃,他还挺想她家的牛肉面。

马车离开原地,云啸他们也跟着走了,苏锦婉这才轻轻松了口气。

说不出来为什么,她就是害怕这位霍大人。

大概是见识过他办案时冷血无情的样子,每次想起依旧心有余悸。

她很胆小,遇到这样危险的人物,下意识想要远离。

......

大理寺书房。

萧墨晔脱下黑色大氅交给冬安,冬安抱着大氅道:“爷,小的吩咐厨房给您煮了点面,您吃了再忙。”

萧墨晔点了头,随后叫了云啸进来。

两人在书房聊了半个多时辰,直到冬安拎着食盒走进来。

云啸出去后,冬安将面拿出来摆在桌子上:“这边厨子手艺还是差点,小的让他煮牛肉面,这牛肉看着就不如苏姑娘做的好吃。”

萧墨晔抬脚走过来,净了手,在桌前坐下来。

冬安将筷子递给他:“爷若觉得不好吃,下次小的就去苏姑娘那儿给你买回来。”

萧墨晔手上动作一停,抬眸看他:“和她很熟?”

冬安一愣。

“爷,小的就跟您去过一次。”

萧墨晔收回视线,安静吃面。

冬安不明白他的意思,随口又扯了一句:“云统领好像挺熟的,我刚在马车上见两人有说有笑。”

他说着说着就兴奋起来:“爷,您说云统领会不会喜欢人苏姑娘......”

“太咸!”

萧墨晔淡声打断他的话,“去泡茶。”

冬安忙起泡茶。

他一边泡茶一边嘟囔:“小的都跟他们说了,主子您口淡,怎么还弄得这么咸,小的一会儿说说他们去。”

他将茶水端过来递到萧墨晔面前。

萧墨晔看他一眼,也没接,径直起身坐到了书桌前。

“爷,您不吃了?”

萧墨晔头也不抬:“赏你!”

“谢世子爷!”

冬安拿起筷子就吃,吃第一口他愣了一下:“爷,不咸啊,味道还可以。”

萧墨晔头也不抬:“滚出去吃!”

嗓音低沉,隐有不悦。

“哦!”

冬安抱着碗蹲在大理寺书房门口。

暗卫云翳恰好路过。

见他蹲在门口抱着碗吃面,忍不住凑过来;“冬子,你干嘛呢?”

冬安看着他,眉头拧着:“咱家爷今天脾气不大对劲。”

云翳一听,拔脚就走了。

主子脾气不好,他可不敢往前凑。

冬安:“......”

平时冬子长冬子短,现在冬子有难他不管。

什么人呐都是!

......

天儿一天比一天冷。

苏母的咳疾又犯了。

大夫请了一波又一波,药吃了一茬又一茬,却始终不见好。

每天晚上,听着隔壁一声接着一声的咳嗽,苏锦婉焦虑得整夜睡不着。

次日天一亮,她又要忙着店里的生意。

半个月下来,整个人瘦了一圈。

这天程墉来的时候,苏锦婉刚将请来的大夫送走,正准备拿银子去给苏母抓药,一扭头见他大摇大摆地走进来,愣了一下。

程墉见她傻愣愣也不说话,忍不住哼了一声:“看什么看?没见过爷这么俊的男人?”

苏锦婉回神,拧着秀眉回了一句:“我现在忙,这位爷你还是去别处吃吧。”

程墉一听,气得吹胡子。

“你开门做生意哪有将客人往外撵的道理?”

苏锦婉懒得和他吵。

只实话实说:“我母亲病了,我得去给她抓药,你若是愿意等,就等我一会儿。”

大夫刚才交待了,要抓紧给病人煎上药,争取一个时辰就喝上。

她现在没心情挣钱。

只想着母亲的病快好。

苏锦婉拿了银子就走,刚走到门口被程墉叫住了。

“你等等。”

他抬脚走过来,“你母亲什么病?”

虽然搞不懂他为什么这样问,但苏锦婉还是回了他:“咳疾。”

“给我看看药方。”

苏锦婉犹豫了一下,将大夫刚开的药方递了过去。

程墉拿着药方,看了一眼,便皱了眉:“领我去看看你母亲。”

“你......”

“老子懂点医术,或许能治好她。”

苏锦婉一听,半信半疑地将他往后院领。

主要是她现在多少有些病急乱投医。

大夫请了三四个,每一个开的药方都不管用。

今天这个,苏锦婉看着也不大靠谱,因为他开的药方和之前一个大夫开的差不多,但那副药方母亲吃了好几副,咳疾不仅没好,反而更重了。

苏锦婉轻轻推开母亲的房门,屋里弥漫着浓重的药味,还有母亲一声接着一声的咳嗽。

听到门响,苏母哑着嗓子埋怨她:“我早就说了,别找大夫别花那个银子,不管用,我这病治不好。”

“娘,”苏锦婉轻轻叫了一声,“这位大夫说能治好您......”

苏母这才看见苏锦婉身旁的程墉。

她见对方连个药箱都没拿,又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儿,顿时觉得他是个骗子。

便有些生气:“刚走了一个,又找了一个,你是嫌咱家银子没处花吗?”

“不是,我......”

“让他走,我不要他看。”

“嘿,”程墉这爆脾气,一个健步窜到床边,用手指着苏母,“你这老太婆别不识好歹,一般人我还不给看,今日个也是看在你闺女面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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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公府。

霍延正起得很早。

每天不到卯时起床,起床后,去了练武场。

从练武场回来,沐浴更衣,先去了明阳阁。

房间里,霍延麟撅着屁股睡得正香,突然被子被人掀开,凉意袭来,冷得他直哆嗦,眼睛也随之睁开。

刚想发火,但看到床边站着的人时,顿时又开心起来。

“大哥!”

一边喊着一边往霍延正身上扑。

但人还没挨上,就被对方一把握住胳膊,直接扔回床上。

“先穿衣服。”

被丢开的小家伙也不生气,乐颠颠地开始穿衣服。

穿完衣服又洗漱,弄好之后,两人出门朝扶云院去。

一路上,七岁的霍延麟动不动就抱大哥的大腿,嚷嚷着:“走不动走不动大哥背。”

霍延正被他闹得没法,索性一把拎住他的后衣领,整个人腾空而起。

小家伙开心得大叫:“啊啊啊啊刺激。”

恰好被迎出来的云嬷嬷逮了正着。

她忙上前,一脸担心:“哎呦哎呦千万别摔了。”

霍延麟玩得正开心,死活不下来。

就这样,兄弟俩进了静昭长公主住的院子。

老远,就听见老二开心的动静,静昭长公主走出来,站在门口看着玩闹的兄弟俩,眼角眉梢都是笑。

待霍延麟被他大哥放下来,他又一头扑进母亲怀里开始撒娇。

看得一旁的霍延正忍不住皱了眉头。

于是吃饭的时候,他开口对静昭长公主道:“郊区马场开了,他不是一直想学骑马?我今日带他去。”

不等静昭长公主开口,一旁霍延麟立马将头摇成拨浪鼓。

“不去不去,我不要学骑马。”

霍延正淡淡地睨他:“明年春猎不想去?”

一听这个,霍延麟又犹豫了。

春猎他当然想去,只是他对骑马有阴影,上次学骑马差点摔下来,他就害怕了。

见他半天不吭声,霍延正慢条斯理的喝了口粥:“听说五皇子已经会了......”

“学!我学!”

霍延麟和五皇子赵禹一般大,两人一起上学堂,夫子今日夸这个明日夸那个,两小只暗暗较劲,谁也不服谁。

目的达成,霍延正放下碗筷起身:“我先回去换衣服。”

换好衣服出门的时候,恰好碰上从宫里回府的镇国公霍战年,父子俩许久未见,又聊了一会儿。

出发的时候,时间已不早。

霍延正骑马,霍延麟坐在他前面,黑色骏马高大又威猛。

一路上,他东张西望兴奋不已。

路过一家面馆时,他突然‘咦’了一声。

霍延正垂目:“怎么了?”

霍延麟小手一指:“韩二哥。”

静昭公主乃先皇嫡出,韩序的母亲乾乐郡主乃先皇弟弟襄王的嫡出,两人是堂姊妹,一个嫁了镇国公,一个嫁了骠骑大将军。

两座府邸离得也近,因此两家的孩子也熟悉。

顺着弟弟手指的方向,霍延正抬眸看过去。

视线透过半开的窗户落在临窗而坐的一对年轻男女身上,幽深的冷眸缓缓眯起。

昨晚那个在自己面前胆小如鼠的姑娘,这会儿在韩序面前,倒是挺大胆。

韩序往她跟前凑,她还敢拿手去推他。

白净的脸上,又娇又嗔,倒是比昨晚生动许多。

他只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面无表情地勒紧将神。

‘驾’地一声,策马扬鞭,黑色骏马扬起前蹄,如羽箭一般朝郊区飞奔而去。

......

苏令扬只放了三天假。

当天下午返程回书院,苏令晚给他准备了很多东西,棉衣、护膝、吃食。

苏母在一旁仍觉得太少:“该给他做双棉靴,万一下雪,他脚会冷。”

苏令晚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轻声说:“我让隔壁王婶帮我画了鞋样,抽空我再做。”

“姐,你这么忙,哪来的时间给我做棉靴?”苏令扬心疼她,“去年的棉靴还能穿,就穿去年的。”

苏母却道:“你脚长得快,去年都小了,哪还能再穿?”

说完又道,“再说了,你在外读书,虽说不攀不比,但也总不能让别人看扁了你去。”

“娘。”

苏令扬皱着眉头,“那你总得为我姐想想,她白天这么忙,晚上还得给我做这做那,你就不知道心疼心疼她吗?”

他声音不大,说的也是事实。

苏母却瞬间红了眼眶。

“你......你这是在怪我?”

声音哽咽不止,“我可都是为了你好......”

母亲一流泪,苏令扬没辙了。

他看了苏令晚一眼,无奈妥协:“行行行我错了,娘您别生气了。”

苏母却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长女,声音哀怨:“晚晚可是也在怪娘不疼你?”

“女儿不怪。”苏令晚将吃食妥帖打包好,声音平静,“娘您别多想。”

“我知道你心里是怪我的,可怪我又能怎么样呢?我一个病秧子,什么也干不了。”苏母一边说一边流泪,“要怪就怪你那个短命的爹,他撒手去了,留下咱娘仨受人欺负......”

苏令晚将打包的包袱放在一旁,一句话没说,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苏母可以偏心、可以不心疼她。

但不能说父亲的不好。

父亲是苏家庶子,在苏家没地位,过得也只比府上的小厮好一点。

但即便如此,父亲能给她的,都给她了。

父亲没去世之前,苏令晚是幸福的。

父亲虽然力薄,但也替她撑起一片无忧无虑的天。

他求了祖母,让她和长姐二姐三姐她们一样入了学堂,琴棋书画一样没落下过。

中秋,他会手把手教她做灯笼,然后写上一家人的名字,祈求平安。

元宵,会偷偷带着她和弟弟出去玩。

会亲手给他们捏糖人看杂耍......

母亲呢?

只会埋怨!

苏令晚小的时候,她埋怨父亲不中用,天天嫌弃他不能像大伯那样入朝堂做大官,也嫌弃他不如二伯会经商挣大钱,只会跟在二伯后面打杂挣点小钱。

可她从未想过,她的每一样吃食穿、每一样衣服,就连她偷偷接济娘家弟弟的银子,都是父亲打杂挣来的。

父亲从未亏待过母亲。

可母亲除了看不起就是埋怨。

埋怨过后,依旧理所当然地享受父亲打杂给她带来的一切好处。

现在父亲走了,她迫不得已顶起这个家。

母亲不仅不心疼她,反而嫌弃她每天挣得少。

就像当初对待父亲那样,将一切的埋怨都落在她身上。

就好像现在落到这个境地,都是她造成的。

她还不敢反驳,但凡多说一句,母亲就会不吃不喝哭上一整天。

她可以哭上一整天。

可苏令晚还得挣钱,一天不铮,明天全家就得喝西北风。

抬脚走出后院的那一刹那,她听见苏母大哭的声音:“你看看你看看,我不过是提了你父亲一句,她就不愿意了,我生她养她一场,还不如那个短命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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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知知的马车一离开,苏令晚就后悔了。

她刚才透过门缝看了一眼陈知知,他脸色冷得吓人,吓得她心惊肉跳。

这会儿更是坐立难安后悔不迭。

她一贯胆小,平时连个人都不敢招惹,怎么就敢给陈知知甩脸子?

他可是陈知知!

听说大理寺牢狱就是人间地狱。

而他作为大理寺卿,时常出入其中,手染鲜血极其残忍无情。

更是被世人称之‘霍阎王’!

她也是见识过他的手段,怎么就忘了呢?

直到收拾好,洗漱完躺在床上,苏令晚依旧在后悔。

她不该推他的,更不该将他关在门外。

他一贯高高在上,身份矜贵,京城各大世家子弟巴结他还来不及,谁又敢在他面前给半分脸色看?

而她,一个被赶出苏家的靠卖面谋生的小人物,怎么就吃了雄心豹子胆敢给他甩脸子?

苏令晚越想越怕。

好不容易睡着,竟做起了噩梦。

梦里,陈知知手执血淋淋的长剑朝她挥来,吓得苏令晚尖叫一声,从噩梦中惊醒。

还不到寅时,外面漆黑一片。

苏令晚将自己裹在被子里,身上全是汗。

终于捱到天明,她立马就起了床。

刚开店门,云啸来了,带了两兄弟来吃面。

见她脸色不太好,云啸就问:“苏姑娘,你生病了?”

苏令晚摇头:“没,就是没休息好。”

云啸倚在门框上,和她聊天:“你一个人撑着这个店真挺不容易。”

随后又道:“日后有难处就吱声,别一个人扛着。”

苏令晚冲他感激的点头:“多谢云大哥。”

云啸吃完面正要离开,苏令晚叫住了他:“霍大人在大理寺吗?”

“大人今日休沐。”

“哦这样啊。”

云啸见她好像有事:“你找大人有事?”

苏令晚摇头:“没事就问问。”

云啸还有差事要办,也没多问就走了。

......

国公府,陈知知今日休沐,一大早就被弟弟霍延麟给缠上了。

“五皇子昨日嘲笑我,笑我连弓箭都搭不起来。”霍延麟气得不行,“哥,你要教我,等明年春猎,我要让他好看。”

陈知知牵着他的小手往长公主住的扶云院。

两人到的时候,国公爷霍战年正在给长公主画眉,两人虽然已经成亲二十二年,但感情依旧很好。

站在门口的云嬷嬷见世子爷领着小公子来了,忙笑着迎上去:“国公爷和公主还在梳妆,早饭马上就好。”

霍延麟一听,松开陈知知的手往屋里跑。

“母亲,母亲,我来了。”

屋里的长公主一听小家伙来了,忙阻止国公爷要替她画花钿的手,起身迎了出来。

七岁的小公子一头扎进母亲怀里,开始撒娇:“母亲昨晚明明答应要叫我起床的,怎的没去?”

长公主好笑:“我这还没收拾好你就来了。”

“大哥今日休沐,他答应要教我射箭。”

“你大哥好不容易休沐一日,你莫要总缠着他,让他好好休息才是。”

“不要!”

小家伙松开长公主,又转身抱住陈知知大腿,“哥哥已经答应我了。”

国公爷霍战年从内室走出来,见三人都堵在门口便道:“都进来!”

三人进了屋,陈知知领着弟弟霍延麟给父亲请安。

请了安,早饭也上了桌。

一家四口围桌而坐。

霍家人口简单,也没那么多规矩,一家四口一边说着话一边吃着饭,气氛融洽而轻松。

吃完早饭,霍战年有事和陈知知说,父子俩便去了书房。

这一去便是一个多时辰。

等他再出来,太阳已经升得老高。

一直在等他的霍延麟,见他过来,嘴巴噘得老高。

“每次都这样,明明答应要陪我,每次都让我等这么久?”

陈知知没说话,直接将他抱起坐在自己肩膀上。

兴奋得霍延麟哇哇大叫:“啊啊啊哥哥威武!”

长公主送两人出来,仔细叮嘱着:“下午早点回来,你秦姨难得从江南回来一趟,温情和温齐都跟着来了,你们从小也一起玩过,这么多年未见,今晚聚聚。”

陈知知没说话,只点了点头,就扛着霍延麟走了。

两儿子都走远了,长公主还站在门边。

云嬷嬷道:“外面天寒,公主进屋吧。”

长公主转身进了屋,她坐在绣着金线的软榻上,一旁是开得正好的水仙。

屋子里,弥漫着淡淡的花香。

“温情自小在我身边养了三年,那孩子性格温驯,又极懂事,我还是挺喜欢她的。”

云嬷嬷一边替她揉捏着肩颈一边轻声道:“公主的眼光一直都是最好的,再说江南养人,养出来的女儿都是娇花一样的好看,才情更是不用说。”

“才情倒无所谓,相貌倒是要出挑一些,你别看正儿整天闷不吭声,他眼光是极高的,一般世家女入不了他的眼。”

云嬷嬷笑:“这一点倒是和国公爷挺像。”

长公主听了,也忍不住乐。

“不止眼光像,连性子都是极像的,你忘了国公爷年轻时那闷嘴葫芦样?我说十句话,他一句话都憋不出来。”

“可不嘛,奴婢还记得他惹着您了,您好几天没理他,急得国公爷跑去找皇上想办法,最后还是皇上出的主意,让他给您写的忏悔书。”

一提到‘忏悔书’,长公主更乐了。

“那书信是不是还在?”

“在呢,奴婢放在匣子里,里面都是您与国公爷来往的书信,好大一摞。”

长公主来了兴致:“拿出来看看。”

云嬷嬷正要去拿,管家来了。

手里拿着厨房今晚宴请菜单,要找长公主商量。

长公主一看,朝云嬷嬷摆摆手,然后研究菜单去了。

......

程墉来的时候,苏令晚正在准备晚上要用的配菜。

看着程墉打着哈欠走进来,她忍不住问:“你睡到现在才醒?”

程墉往椅子上一坐,因宿醉,整个人都有些颓废。

“我昨晚怎么回去的?”

“霍大人送你过去的。”

“我就知道是他!”程墉掩嘴打了个喷嚏,“鞋子没脱,被子掉地上,我被冻了一宿。”

说道最后隐隐咬牙,“他想活活冻死我!”

苏令晚却道:“你就知足吧,那可是霍家世子爷。”

她说完往厨房去。

程墉跟在她身后:“世子爷怎么了?还不是一个鼻子两个眼,他又不比我多条胳膊多条腿。”

苏令晚懒得和他辩解。

“牛肉面还是牛肉汤?”

“汤吧,没什么胃口。”说完又道,“加个葱油饼,你炸的葱油饼好吃。”

苏令晚开始忙活起来。

程墉就在一旁看着,见她手脚麻利的炸油饼,忍不住问:“你以前也是苏家小姐,这些东西哪学的?”

“一直都会。”

苏令晚一边忙着一边轻声道,“祖父还在的时候,家里的孩子一视同仁,我那个时候最喜欢去他院子里的小厨房,那里有个厨娘极会做饭,我就跟着她学了些,那个时候原本是想自己没事做点好吃的打牙祭,谁知道现在竟成了我生存的底气。”

“你祖母呢?”

祖母?

苏令晚苦笑:“我父亲非她亲生,她又怎会心疼我们?”

程墉半响没说话。

直到苏令晚将饭做好,端上桌。

程墉拿起筷子,这才开了口:“日后有我罩着你,没人再敢欺负你!”

“好啊,那就先谢谢程大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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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苏母送回房间,苏令晚又回到店里。

大街上,灯火通明,异常热闹。

但热闹似乎都与她无关。

她搬了张小板凳,坐在门口,托腮看着远处的灯火,思绪一下子就飘得好远。

她今年十七,像她这个年纪的姑娘要么已经嫁人,要么已经说了亲事,可她却日日为生计忙碌。

母亲说嫁人,她没想过嫁人。

也深知像她家现在的条件,估计也没人敢要。

上有常年需要吃药的母亲,下有读书的弟弟,每一项都是大开支,一般普通的家庭根本承受不起。

她记得父亲去世那一晚,他紧紧抓着她的手,话已经说不利索。

“晚晚,日后.....日后你的母亲和.......弟弟都全靠你了。”

从那之后,她成了母亲和弟弟的依靠。

可她却没有任何依靠。

更没有其他选择。

只能日复一日使劲地、拼命地活下去。

.......

陈知知从大理寺出来,已经不早。

上了马车,冬安问他:“爷,回府吗?”

马车内,陈知知靠在一旁,黑眸微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难掩疲惫。

这段时间一直忙着案子,他已经十多天未回府,这会儿正好有空,理该回府看一眼。

可一想到他母亲静昭长公主......

薄唇微启,嗓音低沉:“随便找个地方吃点东西。”

“好咧。”

冬安对赶车的云啸道:“去白云楼,爷最喜欢他家的酥皮春卷。”

可不巧的是,今日中秋,白云楼人满为患,就连门口都站满了人。

冬安原本想着去找掌柜的腾个包间出来,却被陈知知叫住:“去其他地方。”

“是。”

接着又找了第二家,依旧人满。

第三家,依旧如此。

冬安忍不住跳脚:“过个节,都出来凑什么热闹。”

云啸驾着马车,挤着人群往前走,眼角一瞟,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苏姑娘?”

一旁冬安忙扭头:“什么苏姑娘?”

云啸没搭理他,回头看向马车内:“大人,苏姑娘家的面馆。”

不等里面的人出声,冬安就不乐意了:“你让咱家爷吃面?这大过节的,你就让他吃碗破面条,云啸你......”

冬安话没说完,就听见一道绵软的女声传来:“云大哥?”

他循声看过去,只见一旁走过来一姑娘,看着十七八岁的模样,梳着最简单的单螺髻,身上系着围裙。

也不知道是不是今晚月光亮的原因,冬安觉得这姑娘虽然一身素衣,但难掩一身柔和气质,特别是那皮肤,白得好像在发光。

对方走到他们面前,轻轻一笑:“云大哥,真的是你。”

云啸停了马车,声音爽朗:“苏姑娘,你母亲的病怎么样了?”

“已经痊愈了,多谢云大哥关心。”

“那就好。”

苏令安的视线下意识地看向车厢,车帘紧闭,里面有人。

想到应该是陈知知,她忙收回视线,转向云啸:“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云啸也没隐瞒:“我家大人还未吃晚饭,想找个地方吃点东西。”

苏令晚听了,忙道:“那我就不打扰......”

话音未落,马车的帘子被掀开,陈知知从里面走了出来。

听到动静的苏令晚下意识地抬头看过去,正好见陈知知从马车上走下来,他今天没穿官服,一身黑色锦袍,身形修长挺拔,气质沉冷淡漠。

他下了马车,也没看苏令晚,脚步未停,直接进了面馆。

苏令晚:“......”

见她还愣着,一旁冬安忙催促一句:“愣着干嘛,快去给我家爷下碗面。”

苏令晚这才回神,转身进了面馆。

原本布置得还算温馨的面馆,因为陈知知的出现,一下子就显得格外小气寒酸。

她没说话,直接进了厨房。

炉灶一直都是热的,苏令晚一边手脚麻利地擀面一边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是那个小厮的声音:“这板凳也太矮了,爷您坐得还舒服吗?”

陈知知没出声。

小厮又道:“这要是让长公主知道了,她又得罚我,她不喜欢你来这种小店吃饭,不卫生......”

陈知知依旧没出声。

倒是云啸不满他的呱噪:“冬安,你天天跟个娘们似的,挑三拣四,这里这么干净,哪来的不卫生?”

被怼的冬安不服气:“我说几句怎么了?”

随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揶揄出声:“我还没说几句人家不好,你就护上了?哎哎你俩什么关系?这姑娘长得可真够白的,你不会是......”

一直坐在窗前没出声的男人终于出了声。

他嗓音冷感十足:“太吵!”

冬安吓得立马噤了声。

云啸也退到门口,一言不发。

店里顿时安静下来,只有厨房里传来煮面的动静。

片刻后,苏令晚端着托盘从厨房里走出来,她走到陈知知坐的那张桌子前,放下手里的托盘,将面端出来放在他面前,又给他加了两盘小菜。

放好后,她也不敢看他,只轻轻道:“大人请慢用。”

随后转身,进了厨房。

陈知知看着眼前的牛肉面,是他喜欢的细面。

一旁冬安忙将用热水烫过的筷子递给他。

陈知知伸手接过,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他吃东西一向很挑,但今天这面,还算合他口味。

苏令晚又从厨房走出来,手里端着两碗面,她对云啸和冬安道:“我多下了两碗,两位若是不介意,也可以尝尝。”

云啸自然不介意,他抬脚走过去,伸手接过来:“多谢苏姑娘。”

随后坐在门口的桌子前吃了起来。

冬安却别扭起来。

他刚才还在背后说人家坏话来着。

苏令晚却好似什么也不知道,将另外一碗面放在云啸对面的位置,随后看了冬安一眼,转身进了厨房。

见她进了厨房,冬安犹豫了一下,坐在了云啸面前。

他看了一下碗里的面,新鲜手擀细面条,上面铺满了炖得软耙的牛肉,翠绿的小青菜旁边还有一个荷包蛋。

看着倒是挺诱人。

云啸见他还愣着看,伸手就来抢:“你不吃?那我吃。”

冬安一把将碗护住,连忙拿起筷子吃了一口。

面条一入口,他眼睛猛地一亮:“还挺好吃。”

云啸夹了一块牛肉放进嘴里,认同地点了点头。

汤汁浓郁,面条劲道,牛肉炖得软耙入味,小青菜翠绿新鲜,就连荷包蛋都煮得刚刚好。

是挺好吃。

三人吃面的时候,苏令晚就待在厨房里。

她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忍不住扭头偷偷朝外面看去。

店里橘色的灯火,照在坐在窗户边的陈知知身上。

可能是与生俱来的规矩教养,即便是在吃饭,他依旧坐得很端正。

大概是察觉到有人看他,陈知知突然抬头朝她看过来。

措不及防!

对方眼神幽深冷淡,还透着暗藏的锐利光芒。

心头一骇,苏令晚忙收回视线,心跳如雷。

她本就胆小,此刻偷看被抓包,又羞又怕。

耳根发烫,后背却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陈知知依旧在看她。

目光笔直,不偏不倚。

幽深的视线落在厨房里那抹纤细的背影上,仿佛是感受到她的害怕,薄唇微扯,弧度冷淡。

胆小如鼠,还敢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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