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这个意思。”
苏令晚直起身子,看着紧皱眉头的苏母耐心解释道,“娘,弟弟明年才乡试,过了乡试还有会试,这走的每一步都要花钱,包括他日后若能一举夺魁高中当了朝廷命官,那也是要花钱上下打理,这些您都是懂得......”
“我懂什么?”苏母眼眶一红,“我一个庶女嫁给你爹那个庶子,一辈子没读过几页书,我哪里懂这些?”
见她又开始了,苏令晚轻叹口气,转身继续忙自己的事。
苏母便坐在一旁,拿着帕子一边拭泪一边委屈至极:“说到底是自己命不好,若是当初能投个好胎,当个嫡女嫁个好人家,我何苦会待在这破烂的院子里受罪受累?”
苏令晚麻木地听着,一声不吭。
之前是抱怨父亲不中用,给不了她贵夫人的体面。
父亲死后,她又嫌她没本事挣不了大钱,跟着她吃苦受累。
吃苦受累?
可明明吃苦受累的只有她苏令晚。
她每日待在屋子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饭弄好端过去,茶水泡好递到她跟前就连洗澡水都是弄得好好的。
更不用提其他,院子里扫帚倒了,她看见了都不会扶一下。
除了没有贴身丫鬟整日伺候着,苏令晚真想不通她哪里受累了?
心头委屈,于是忍不住回了一句:“母亲若是觉得委屈,大可以将自己嫁妆拿出来换个大院子住。”
也就不用整日觉得委屈不快。
苏母出身商贾。
虽说是商户庶女,但因为嫡母和善,出嫁时陪嫁不少。
而这些年,无论是在苏家还是被赶出来,日子无论过得多艰难,她护着自己的嫁妆,愣是分文不往外掏。
苏令晚并非计较这些。
只是苏母的做法太令人心寒,她明明是亲生母亲,可为何待她如此生分薄情?
难道银钱在她心里,比亲生儿女还重要吗?
更让她难受的是,她起早贪黑苦苦支撑着这个家,可落进母亲眼里,却什么都不是。
生活处处不如意,都是她造成的。
所有的委屈,都是她给的。
苏令晚的话一下子就惹恼了苏母。
她一把抓过桌上的茶碗,朝苏令晚砸过来。
苏令晚捂着头躲到门外,却遭到她更猛烈的打砸。
桌上但凡能砸的东西都被她砸得稀巴烂,苏令晚站在门口,看着发疯的苏母,心凉得彻底。
有破碎的瓷片飞过来,擦过她的眼角,一阵刺痛过后,有血流下来。
她没动,就任由血肆意流淌。
程墉来的时候,见她半边脸血糊糊的,吓得他一把抓住她就要往医馆跑。
“我没事。”
刚跑到店里,苏令晚就停了下来。
她抬手往脸上一抹,看着满手的鲜血,轻描淡写:“擦破了点皮。”
转身进了厨房,打了热水,拿了帕子一点点擦拭着脸上的血迹。
见她一点不知道爱惜自己,程墉又气又急。
“她发疯你就站在那里陪她发疯?你就不知道往一旁躲躲?苏令晚,你浑身上下也就只剩下这张脸还能看,若是毁了容,我看以后谁还要你?”
血还在流。
苏令晚也没理他,将帕子捂在伤口上,走到柜台那边找伤药。
可找了半天,上次用了还剩一点的伤药不知被她放去了哪里,她整个人有些颓废地坐在椅子上。
程墉叹了口气,抬脚走了出去。
再回来时,手里拿着一小瓷瓶。
“过来,我替你上药。”
苏令晚也没拒绝,将帕子拿掉,露出眼角的伤口。
小说《求解?我拒绝大理寺卿提亲没事吧》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只是她太缺母亲的爱怜和温情,即便觉得心里不踏实,但她还是甘之如饴。
因此这段时间,哪怕生意不好,她每天都很开心。
就连来找她玩的陈知知也感受到了:“晚晚姐,你赚大钱了吗?这几日怎地如此开心?”
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只说:“大概是新年的原因,没那么多糟心事。”
“也是。”陈知知坐在她面前,开心道,“昨日爹娘还带我去街上看舞狮了,东边那条夜市晚上可热闹了。”
城东头那条夜市初四开市,每年都热热闹闹到上元节过后才结束。
可苏令晚一次都没去过。
“今晚我们还要去,那边还有很多外地小吃,我娘昨日给我买了份热汤圆,可好喝了。”陈知知抱着她的胳膊,“晚晚姐,今晚一起去吧,叫上苏令扬。”
恰好苏令扬从后院走进来。
听了她的话,便开了口:“去哪儿?”
“夜市,那边可热闹了。”
“行啊,刚好我今天学得有点累,需要放松放松。”
苏令晚看着他,好笑道:“你这才学了多少个时辰就累了?”
“哎哟姐,一起去吧,你难得休息一下老闷在屋子里多没意思。”
陈知知也磨她:“就是就是,去吧去吧,那里可热闹了。”
苏令晚被他俩磨得没办法,只好点头答应:“好,吃过晚饭再去还是?”
“不用吃晚饭,那边很多好吃的,一路走过去能撑死。”
苏令晚对小吃感兴趣。
她正在研究新菜式,一听这话心里也痒痒便答应了下来。
天未黑,她就关了店门。
苏母听说他们要去夜市,竟破天荒地拿了一块碎银子出来递给苏令晚:“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有什么好看的首饰也买两件。”
这次不止苏令晚惊到了,更把苏令扬给吓着了。
出门后,他拉着苏令晚的胳膊,小声问:“咱娘这是怎么了?竟舍得拿私房钱给你花?”
苏令晚好笑地看他:“我也不知道,自从你俩从外祖家回来,母亲好像就变了。”
“怎么回事?”
“可能是......”苏令晚想了想,许久才道,“良心发现?”
苏令扬表示赞同:“她毕竟是咱娘,你为这个家付出这么多,她总该看得见你的好。”
苏令晚觉得大概只剩下这个理由了。
......
镇国公府。
长公主一大早就派了人去擎安堂,说今天温家人来,让陈知知不要出门了。
待长公主的人走后,冬安进屋看着正在擦拭长剑的世子爷,他一身黑色劲装,早起练武刚结束。
外面天寒地冻,他鬓角和脊背却都湿透。
冬安倒了杯茶递过去:“爷,喝点水。”
陈知知放下已经擦好的长剑,长剑入鞘,递给冬安的同时顺手接过茶水。
仰头,他将茶水一饮而尽。
抬脚就进了浴间。
再出来时,换了一身锦袍。
玄色带暗红条纹的锦袍,长公主一口气给他做了五六件,还下了死命令,过年期间必须穿这些。
他偏爱的黑色,一律被收进衣柜过年期间不准再穿。
对自己的母亲,陈知知一向宽容,只要不太过分,他都听。
刚沐浴出来,头发还是湿的,冬安拿了干帕子,他伸手接过随意地擦了几把,随后坐在一旁榻上,拿起了兵书。
他虽按照父母的意愿考了科举进了朝堂,但他志向并不在这里。
他顺从父母意愿,理解他们的身不由已和顾虑。
毕竟父亲已是战功赫赫的护国大将军,即便母亲和宫里的那位是嫡亲的姐弟,那也是有忌惮的。
小说《求解?我拒绝大理寺卿提亲没事吧》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