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之后,她拿着灯笼走在前面,陈知知扶着程墉走在后面,三个人一路进了隔壁小楼。
小楼里一片漆黑,程墉的卧房被他设在二楼。
苏令晚小心翼翼地上楼梯,还不忘回头轻声叮嘱身后的人:“大人小心。”
陈知知看她一眼,姑娘小心翼翼地举着手里的灯笼,白皙的眉眼在朦胧的灯光下,显得柔软而精致。
“你自己看好路,不用管我!”
他三岁习武,比一般人目力好。
作为大理寺卿,很多时候都是夜晚办案,何时又用过灯火?
让她跟过来,也不过是让她陪着走一路。
上到二楼,走到程墉卧房门口,苏令晚正要往里去,却听见身旁男人道:“你就站这等我。”
语气清冷,不容置喙。
苏令晚也觉得进入男人卧房不好。
于是很听话地举着灯笼站在门口等陈知知。
卧房里,陈知知将程墉往床上一丢,随后扯过棉被一盖,转身就走了出来。
见她举着灯笼乖乖地在等他,陈知知原本因为‘伺候’程墉一通不耐烦的眉眼也随之缓和下来。
他伸手拿过她手里举着的灯笼,也不说话,径直抬脚往楼梯走。
苏令晚忙跟在他身后,两人一前一后地下楼梯。
他身高腿长步子大,走得极快,下楼梯的时候,苏令晚因为着急,又因为灯光太暗,一不小心脚下踩空,整个人往楼下摔去。
踩空的那一刻,她忍不住叫了一声。
只感觉眼前影子一闪,不等她回过神来,整个人已经到了陈知知怀里。
他揽着她,手里的灯笼落在一旁,烛火熄灭,四周一片黑暗。
有呼吸声在她头顶,不紧不慢。
苏令晚心跳如雷,是吓的。
因为害怕,腿肚子发软,手不自觉地抓住男人身前的衣襟,喘息不止。
“吓着了?”
耳边,男人低沉的嗓音传来,犹如平地起惊雷。
苏令晚瞬间回神。
当她意识到自己正抓着他的衣服紧紧地贴着他......
而他的手,箍着她的腰身,力道虽然不重,但对第一次与陌生男人接触的苏令晚来说,却犹如烙铁,烫得她浑身一颤。
紧接着,她挣扎着想要从他怀里出去。
但对方的胳膊却犹如铜墙铁壁一般,巍然不动。
情急之下,她又羞又窘,颤着嗓子开口:“大人......大人放开我。”
又轻又软的嗓音里,已经有了哭腔。
知道她胆小,陈知知不想惹哭她,便稳稳地放开了她。
被放开的苏令晚,整个人往后退了一步。
但很快,又被人拽住了手腕。
她一惊,刚想往回缩,陈知知低沉的嗓音传来:“别躲!”
“我......”
“天黑,我带你出去!”
“不用!”苏令晚使劲挣扎,“我自己走!”
陈知知没动,依旧钳制着她不放。
苏令晚急哭了:“霍大人,你这是何意?你到底想做什么?”
如果说之前给她夹菜只是出于怜悯,那么此刻的举动,却让她再也找不出别的理由来糊弄自己。
陈知知,他.....他到底对她......
想到那个可能性,苏令晚慌了。
她再也顾不上什么尊卑,使劲一把推开他,更顾不上踩空的危险,跑下楼梯,一口气冲出小楼。
陈知知依旧站在楼梯上,看着苏令晚惊慌失措跑走的身影,唇角勾了勾。
他还什么都没做就吓成这样!
若是他再做点什么,她是不是不活了?
抬脚下楼梯,出门的时候,陈知知顺手关上大门。
苏家面馆就在隔壁,几步的距离,他走过去却发现店门紧闭,连屋里的灯都熄了。
陈知知无奈勾唇,抬手轻叩门板:“开门!”
嗓音低沉,又恢复了一贯清冷无波。
而此刻,站在门后的苏令晚紧咬着唇瓣,鼓足了勇气:“时间不早了,大人请回吧,我也要休息了。”
陈知知不为所动:“开门!”
“我要休息了!”苏令晚原不安的声音也变得大了几分,“霍大人听不懂人话吗?”
陈知知冷哼一声:“你躲什么?”
随后又道:“本官只想拿回大氅!”
苏令晚:“......”
她扭头看着放在一旁椅子上的狐狸毛大氅,懊恼得想捶头。
她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陈知知让她开门,她还以为.....还以为......
想到这儿,苏令晚耳根发烫,整个人尴尬得不行。
她忙走过去拿了大氅,走过来打开店门,也不敢看陈知知,将手里的大氅递了过去,待对方接过之后,她‘啪’地一声,又将门关上了。
陈知知:“.....”
霍大人那张原本还不错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无礼!
驾着马车等在对面的云翳,全程目睹了自家主子整个吃瘪的过程。
他犹豫着要不要现在过去?
冬安却催他:“你还愣着干嘛?还不过去接大人!”
云翳看他一眼:“要不再等会?”
“这么冷,你还冻死咱家主子是不是?”
冬安催他,“快去!”
没办法,云翳只好硬着头皮驾着马车驶了过去。
马车刚停下,冬安就跳了下去:“爷,时间不早了,咱回府还是回大理寺?”
陈知知没理他。
见他一直盯着紧闭的店门看,冬安用手挠挠头:“苏姑娘怎地将爷您关在门外?”
话音刚落,陈知知转身朝马车走。
安冬殷勤地跟在后面,嘴巴不停:“爷,小的刚见苏姑娘从隔壁楼跑出来,可是程大师惹她了?”
见陈知知不说话,冬安又道:“这位程大师还真是不讨人喜,惹人家姑娘干嘛?惹急眼了,日后不给饭吃,看他怎么......”
他一边说着一边坐上车辕。
屁股刚挨上,就听见自家主子冷得跟冰渣似的嗓音传来:“滚下去!”
“啊?”
云翳推了他一把:“咱主子让你滚下去!”
冬安看着云翳一脸莫名。
他说错话了吗?
云翳懒得搭理他,一脚将他踹了下去。
马车快速驶离原地,朝国公府方向而去。
冬安站在原地,周围夜色浓重,他一脸绝望地左右看了看.....
这是要他走回国公府?
不要啊!
于是,拔腿狂奔,一边跑一边还在想:“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冤枉!
他可什么都没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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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这个意思。”
苏锦婉直起身子,看着紧皱眉头的苏母耐心解释道,“娘,弟弟明年才乡试,过了乡试还有会试,这走的每一步都要花钱,包括他日后若能一举夺魁高中当了朝廷命官,那也是要花钱上下打理,这些您都是懂得......”
“我懂什么?”苏母眼眶一红,“我一个庶女嫁给你爹那个庶子,一辈子没读过几页书,我哪里懂这些?”
见她又开始了,苏锦婉轻叹口气,转身继续忙自己的事。
苏母便坐在一旁,拿着帕子一边拭泪一边委屈至极:“说到底是自己命不好,若是当初能投个好胎,当个嫡女嫁个好人家,我何苦会待在这破烂的院子里受罪受累?”
苏锦婉麻木地听着,一声不吭。
之前是抱怨父亲不中用,给不了她贵夫人的体面。
父亲死后,她又嫌她没本事挣不了大钱,跟着她吃苦受累。
吃苦受累?
可明明吃苦受累的只有她苏锦婉。
她每日待在屋子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饭弄好端过去,茶水泡好递到她跟前就连洗澡水都是弄得好好的。
更不用提其他,院子里扫帚倒了,她看见了都不会扶一下。
除了没有贴身丫鬟整日伺候着,苏锦婉真想不通她哪里受累了?
心头委屈,于是忍不住回了一句:“母亲若是觉得委屈,大可以将自己嫁妆拿出来换个大院子住。”
也就不用整日觉得委屈不快。
苏母出身商贾。
虽说是商户庶女,但因为嫡母和善,出嫁时陪嫁不少。
而这些年,无论是在苏家还是被赶出来,日子无论过得多艰难,她护着自己的嫁妆,愣是分文不往外掏。
苏锦婉并非计较这些。
只是苏母的做法太令人心寒,她明明是亲生母亲,可为何待她如此生分薄情?
难道银钱在她心里,比亲生儿女还重要吗?
更让她难受的是,她起早贪黑苦苦支撑着这个家,可落进母亲眼里,却什么都不是。
生活处处不如意,都是她造成的。
所有的委屈,都是她给的。
苏锦婉的话一下子就惹恼了苏母。
她一把抓过桌上的茶碗,朝苏锦婉砸过来。
苏锦婉捂着头躲到门外,却遭到她更猛烈的打砸。
桌上但凡能砸的东西都被她砸得稀巴烂,苏锦婉站在门口,看着发疯的苏母,心凉得彻底。
有破碎的瓷片飞过来,擦过她的眼角,一阵刺痛过后,有血流下来。
她没动,就任由血肆意流淌。
程墉来的时候,见她半边脸血糊糊的,吓得他一把抓住她就要往医馆跑。
“我没事。”
刚跑到店里,苏锦婉就停了下来。
她抬手往脸上一抹,看着满手的鲜血,轻描淡写:“擦破了点皮。”
转身进了厨房,打了热水,拿了帕子一点点擦拭着脸上的血迹。
见她一点不知道爱惜自己,程墉又气又急。
“她发疯你就站在那里陪她发疯?你就不知道往一旁躲躲?苏锦婉,你浑身上下也就只剩下这张脸还能看,若是毁了容,我看以后谁还要你?”
血还在流。
苏锦婉也没理他,将帕子捂在伤口上,走到柜台那边找伤药。
可找了半天,上次用了还剩一点的伤药不知被她放去了哪里,她整个人有些颓废地坐在椅子上。
程墉叹了口气,抬脚走了出去。
再回来时,手里拿着一小瓷瓶。
“过来,我替你上药。”
苏锦婉也没拒绝,将帕子拿掉,露出眼角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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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极其娇柔。
将小姑娘又娇又羞的模样展现得淋漓尽致。
坐在一旁的长公主看了一眼温情,接着看向自己大儿子。
她很期待儿子的反应。
可谁料,面对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又貌美如花的姑娘,她儿子只是很平静地看了对方一眼,然后用极其清淡的声音回了一句:“温小姐不必多礼。”
长公主心凉了一半。
她太了解自家儿子的德行。
对不感兴趣的人和事,就是这么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
看着就来气。
但对于温情来说,霍延正和她说的每一个字,都敲在她的心尖上,让她心动不已。
小时候两家关系好,经常聚。
孩子们也经常在一起玩,弟弟温齐喜欢跟着霍延正,她也喜欢凑上去。
哪怕他一句话不曾和她说过,但只要跟在他身边,她就很开心。
那个时候的霍延正在京城世家公子中已经很出类拔萃,一副好皮囊,一个显赫的出身,再加上极其出众的文采,无论到哪儿都是人群中的焦点。
但与前几年比,现在的霍延正更加出色。
他成熟了,更加沉稳。
身上那股子冷漠衿贵的气质,就像一把勾子,勾得温情更加心动。
但姑娘的矜持却让她不敢多看他一眼,红着小脸回到母亲身边,站定的那一刻又忍不住偷偷地朝对面看了一眼。
霍延正正在和霍延麟说着话,一点没往她那边看。
心里不免有些失落。
温情自认为自己长得很好看。
京城贵女如云,但能越过她去的,还真没几个。
但为何霍大哥不看她?
难道他已经有了喜欢的人?
想到这个可能,温情心凉一半。
她强撑着吃过晚饭,待回了府,她一头扎进温夫人怀里,伤心地哭了。
温夫人忙揽着她:“情情,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温情只哭不说话。
温夫人没法,只好将屋里丫鬟都出去,然后抱着她轻声问:“到底怎么了?”
温情还是只摇头不说话。
温夫人其实也猜到了一点。
她好笑地道:“你也是个没出息的,才刚见面就哭成这样,以后可怎么办?”
“可是母亲,他根本不喜欢我。”
“你哪里看出来霍世子不喜欢你了?我姑娘人长得这般漂亮,世上有几个男子能抵得住的你美貌?”
“可霍大人一晚上都没看我几眼。”
温夫人更是哭笑不得:“世子爷他比你年长五岁,已经位居大理寺卿,他成熟稳重,哪能像你似的,还偷偷地看人家?”
温情止了哭。
但依旧难过:“可女儿瞧着他似乎对我并无特别。”
“你跟着我常居江南,与他更是许久未见,以后只要常来往,他自然会发现你的好。”
温夫人又笑着道,“你难道没发现长公主待你格外亲厚?”
提到这个,温情倒是点了头。
“公主待女儿挺好的。”
“这就够了,她看着你长大,心里对你再喜欢不过,只要守住长公主对你的喜欢,世子爷那边谁也越不过你去,懂了吗?”
温情点头:“嗯母亲,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温家人走后,霍延正带着霍延麟也回了自己院子。
长公主靠在临窗的软榻上,大丫鬟闲云递上一盏热茶,轻声道:“公主今儿也累了,奴婢让人准备了热水,上次买的栀子精油还没试过,今晚要不要试试?”
“唉,没心情。”
长公主用手撑着额角,问她,“你觉得温情怎么样?”
“温小姐不论家世、相貌还是才情都是一等一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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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的点儿一过,店里的客人就少了。
苏锦婉先给苏母做好饭菜送过去,然后开始准备程墉交待她的晚饭。
腊排骨傍晚就炖上了,土罐小火慢炖两个时辰,整个厨房都是香的;前几日给她送菜的大叔送来一只鸡,乡下养的土鸡,她一直没舍得吃,原本想着等弟弟苏令扬回来一起吃,今日也炖上了,上面飘了一层金黄色鸡油,她用勺子撇出来,最后加了一把菌子。
新鲜的草鱼弄成鱼丸,做了一份酸辣鱼丸;卤味双拼,是她买来的,这条街最好的良记卤味,卤猪耳和卤鹅块拼成一盘;炸了一份小酥肉,加了一点花椒,味道极好,又炸了一盘花生,最好的下酒菜。
弄完这些,她又洗了些黄心菜,将泡好的豆油皮洗干净切好装盘,又切了两根莴笋,莴笋切片,这些配菜放进腊排骨锅里一煮,好吃得很。
饭菜全部上桌,程墉也来了。
他背着手,往桌子前一看,眼睛都亮了。
“苏晚晚,手艺不错啊,你开面馆可惜了,应该开酒楼才对。”
苏锦婉一边摆放碗筷一边回他:“我哪来的银子?”
“穷死你算了。”
程墉伸手就要去抓卤猪耳,被苏锦婉一巴掌拍开:“霍大人还没到呢。”
“我请客,我先尝一个也不行?”
“当然不行,客人还没到,哪有请客的人先吃的。”
“我就尝尝......”
“不行!”
两人正争论着,萧墨晔到了。
他今晚没带侍从,只有他自己。
程墉迎了上去:“你也太慢了,我正要去找你。”
萧墨晔解着外面的黑色大氅:“你不也刚到?”
“......霍大人火眼金睛,这都看出来了。”
萧墨晔没理他,脱下大氅,顺手就递给了站在一旁的苏锦婉。
苏锦婉看着突然被递到跟前的大氅,愣了一下,但还是伸手接了过来。
黑色的大氅,上好的锦缎做面,上面还绣着金线暗纹,黑色狐狸毛一看就十分名贵暖和。
她抱着走到一旁,将其叠好放在柜台后面,又进了厨房。
冬天喝酒太凉,她提前放在热水里温着。
拿出来时,温度刚刚好。
饭桌前,两人已经坐了下来,萧墨晔坐在首位,程墉坐在他对面,旁边还放了一张凳子。
见她端着酒过来,程墉道:“别忙了,坐下来一起吃。”
苏锦婉一听,忙摇头:“我还不饿......”
“这都什么时辰了?忙了一晚上。”程墉接过她手里的酒放在一旁,伸手来拉她,“我俩吃也没个倒酒的,你帮忙倒倒酒。”
苏锦婉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萧墨晔。
见她看萧墨晔,程墉忍不住瞪眼:“我请客,你看他作甚?”
“让你坐你就坐。”
苏锦婉不好再推脱,只好解了身上的围裙放在一旁坐了下来。
两个暖锅正咕咕地热气腾腾,屋外寒风凛冽,屋内菜香四溢,一旁炉子燃着炭火,很暖。
萧墨晔和程墉聊着天喝着酒,苏锦婉安静地吃着饭菜。
她胃口小,吃得不多,不一会儿就饱了。
她正准备放下筷子去泡茶,面前的碗里突然多了根鸡腿。
愣了一下,苏锦婉抬头看向萧墨晔。
他手里正拿着公筷,又夹了一块排骨放进她的碗里。
对方也没看她,放下公筷后继续和程墉喝酒。
苏锦婉看着碗里的鸡腿和排骨,犹豫了一下,拿着筷子继续吃了起来。
吃完鸡腿和排骨,她都有点撑了。
趁人不注意赶紧放下碗筷,起身去了厨房。
等她将明天要用的牛骨汤和牛肉都炖上,再出来时,程墉已经醉了。
苏锦婉忙泡了壶热茶过去,一人倒了一杯。
程墉冲她傻笑一下,然后问萧墨晔:“这我刚认的妹子,好看吧?”
原本把玩着酒盏的萧墨晔抬眸朝苏锦婉看了过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酒的原因,一贯冷冽的黑眸,此刻少了几分冷意,他看着她的时候,眸色深邃,寓意不明。
也不知是害怕还是其他,苏锦婉心头忍不住心头微颤。
她将茶杯塞到程墉手里:“程大哥,你喝醉了。”
“我没醉。”程墉抬手一指萧墨晔,“他醉了。”
苏锦婉快速看了一眼对面坐着的男人,对方眼神清明,哪里像是喝醉的样子?
于是轻叹口气:“大人没醉,你醉了。”
“你到底是谁的妹子?”程墉不开心,“你护着他干嘛?我才是你大哥。”
“......”
苏锦婉脸皮薄,原本就绯红的小脸,此刻红到了耳根。
她轻轻地瞪了程墉一眼,也不敢看萧墨晔,坐到一旁拿起簸箩,低头给弟弟缝制棉靴。
她一边缝制着棉靴一边听两人说话。
原本就话多的程墉,喝了酒,话更多了。
耳边只有他的说话声,萧墨晔偶尔回一两句。
他嗓音低沉,清冷磁性。
极有辨识度。
苏锦婉听着听着便入了神。
父亲是手握重兵的国公爷,母亲是先皇嫡长公主,舅舅更是九五之尊,他是大理寺卿,更是国公府世子爷,身份何其尊贵不凡?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却愿意陪着程墉在她这一方简陋小店里喝酒聊天。
甚至还主动给她夹了菜。
一想到刚才萧墨晔给她夹菜的举动,苏锦婉忍不住心跳加速。
她不懂他的意思。
唯一的解释也许就是出自怜悯之情。
毕竟在他们这些人眼里,她一个姑娘出来讨生活实在不易。
更何况,她原本也是世家小姐。
出身显贵,却又落到如此田地。
怎能让人不心生怜悯?
想通的苏锦婉,整个人也轻松下来。
她缝制好一只棉靴,程墉也醉趴在酒桌上,苏锦婉忙收拾好簸箩走过去叫了他一声:“程大哥。”
程墉趴在哪里一动不动。
苏锦婉不知如何是好,于是抬头看向坐在对面的萧墨晔。
“大人,该怎么办?”
萧墨晔看她一眼,没说话而是径直起身走到程墉跟前,伸手一把将他扶了起来。
他长得高,程墉比他矮了大半头,此刻被他扶着,整个人就像被拎了起来。
他扶着他往外去,低沉的嗓音传来:“替我照明。”
“好。”
苏锦婉忙取了灯笼点上,跟着他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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