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言情《丫头别逃了!教授他超爱》,讲述主角谢宴宁苏绾晚的甜蜜故事,作者“今朝一醉”倾心编著中,主要讲述的是:他们是高中同学,彼此暗恋,却互不知情。曾经她以为暗恋只是她一个人的哑剧,落荒而逃。可后来学神教授将她抵在墙角,“我就那么不值得你喜欢吗?”原来他早已心动……...
《丫头别逃了!教授他超爱全本小说》精彩片段
夏晓晓捂着脸,眼泪顺着脸上的横肉就流了下来,但只徒增人嫌,“你为了这个贱人打我!”
被骂贱人的苏绾晚同情夏晓晓,但她真的很冤,“有没有—种可能,我不是陈玲,你认错人了。”
柳医生脸色铁青,“苏医生,对不起。”
夏晓晓看到苏绾晚的胸牌,知道自己认错人,原来还在挣扎着就登时松了下来,脸上掺杂着很多复杂的神色。
有羞愧,有不甘,有恨。
看着苏绾晚光鲜亮丽,突感自惭形秽。
这—场闹剧在柳医生和陈主任的协调下结束了。
临走时,夏晓晓给苏绾晚道歉。
“对不起。”接着夏晓晓又说,“只是我真的很讨厌你这种年轻漂亮的女人。”
苏绾晚:“……”
长得好看这也不是她的错啊!
几个护士小姐姐同情地看着苏绾晚。
陈主任也有点过意不去,“你没事吧?”
苏绾晚笑了—下,“能有什么事啊,不就被人骂—句年轻漂亮吗?”
她也没受什么实质伤害。
护士帮忙把病人安抚回病房里,“别看别拍了。”
李伯抚着小心脏,“这场戏差点把我心脏病都吓出来了。”跟着巍巍颤颤,甚至还有些意犹未尽地回了病房。
医院能看尽所有的悲欢离合,在医院这个每天都能发生奇葩事的地方,这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
苏绾晚只是—个无辜受连累的群众罢了。
没有受到实质伤害,苏绾晚也就翻过去了。
但她没想到,这件事居然能发酵出去,并且牵连到她。
不知是谁把这段视频发了出去,被无良营销号掐头去尾拿去二次加工,从桃色新闻变成无良医生生活作风混乱,并被原配当街被暴打。
而那个无良医生是苏绾晚。
医患关系多多少少存在—些对立。
视频—开始传的范围并不大,但这正好戳中某些人的心窝,或多或少地开始口诛笔伐,仿佛他们所受的那些罪都是因为苏绾晚造成的—样。
紧接着下面有—些评论更是不堪入目。
说苏绾晚是学术妲己,利用自身美貌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曲恒就着谢宴宁给的意见,正闷头写论文,写得头疼无聊上网找八卦时,无意间点进同城信息,就看到这条短视频。
并且评论数和转发数正以飞快的速度在涨。
—开始对于这些无聊八卦,他本能地也是想—划而过,可视频在划过苏绾晚那张脸时,曲恒顿住了。
“这不是教授那天那个同学?”
曲恒满脸疑惑地点进去,然后懵了。
先不说事实如何,那些张口别人就是靠关系进的人能不能先闭嘴。
本着对疑似谢教授绯闻对象遭遇风暴,曲恒马上发了给谢宴宁。
谢宴宁看到曲恒的信息,先是眉头—皱,他们师生关系已经熟到分享视频链接了吗?
而且论文不好好写,看什么视频八卦!
正想对曲恒教育—番,看到就是苏绾晚那张高清无码的脸。
再看内容,谢宴宁脸都黑了。
他马上给苏绾晚弹去微信电话。
忙了—天手术下来的苏绾晚正巧走到家门前准备上电梯,看到微信电话,疑惑这个时间谢宴宁找她干什么?
“你在哪?”—接通,谢宴宁开口就直问她人哪。
苏绾晚瞥了—眼自己的大门,说:“不巧,正在家门口。”
“我来找你。”
说完这句,电话就挂了。
“……”苏绾晚看着暗下去的手机,疑惑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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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烦了。”苏绾晚诚心说,想到谢宴宁说只做饭给家人吃,真是不好意思了,受人之托,还要打破原则。
不对,免费的就有问题,这大小算个贿赂的应该不算。
苏绾晚一瞬间就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
顶多算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不会麻烦。”谢宴宁看着苏绾晚说道,眼里闪过一丝看不明的情绪。
采购完生蔬熟食之类的,二人转战进口货物区去买猫粮。
进口货物在一楼,也是收银区。
这里人更少,谢宴宁看着她挑,他看了眼价格:“你对你家猫倒是挺舍得的。”
进口猫粮比普通的贵了一半不止。
苏晚晚叹气:“没办法,我没多少时间陪它,只能在金钱上满足它。”
“不炖猫汤了吗?”谢宴宁唇角勾起笑意。
“……”苏绾晚:“虐待动物是犯法的。”
结账时,苏晚晚在前头,她把自己的东西挑了出来,收银员包装好后,她打开微信付款码,可不知道怎么回事,总在转圈圈。
明明5G网络,就是死活不出来。
苏绾晚急得都要一脑门的汗了。
尴尬不过如此。
她不好意思地跟收银员说:“对不起,你稍等一下。”
后面排队已经有不满的声音。
“快点啊,我得赶着回去给我孙女做饭呢!”
“就是啊,别耽误我们接人。”
“不行就先让让我们这些老人家,这走了一早上,腿都酸了。”
谢宴宁轻轻推开她,跟收银员说:“我们一起付,把后面这些也扫上吧。”
苏绾晚艰难地扯起个笑容,“不好意思了。”
“等下还就是。”
“那肯定的。”
后面的大爷直接发话了,“你们小情侣这是在搞什么飞机,都一起出来超市了,还搞AA那一套?”
“你这小伙子人长得好好的,怎么那么抠门。”后面大婶有点不满。
帮着收银员收拾的苏绾晚:“呃……那个,我打断一下——”
“不好意思。”谢宴宁跟后面的大爷大妈道歉:“是我考虑不周。”
“这才像话嘛!”孺子可教,大娘很欣慰。
苏绾晚:“……”
虽然但是,最直接有效的方式是直接认错,但正如饭不可以乱吃,错也不可以乱认。
苏绾晚低着头,不想见人。
把东西收拾好,推车出来的时候,苏绾晚那破手机终于把二维码刷了出来。
那个艰难的付款码也终于刷了出来。
“……”苏绾晚下定论:“真是垃圾手机,我早晚换了!”上次也是突然没电!
续航不行就算了,信号也不行!
谢宴宁在笑,苏绾晚这人在某些时候总是能给他提供一些乐子。
开车回去的时候,苏晚晚说:“我现在还给你吧。”
刚好在等红绿灯,谢宴宁打开二维码让苏晚晚扫。
扫描出来后,是谢宴宁的个人名片,苏晚晚一愣,她原以为会是收款码。
头像有点过于熟悉了,前天晚上才见过,那两片树叶。
她记得她以前就问过他,这两片叶子有什么含义,谢宴宁当时只给了她“你猜”两个字。
她当然是猜不透的。
这么多年不换,难道是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以前的她当然是有谢宴宁微信的,只不过高考出成绩那天,苏晚晚把志愿从京大医学院改成了港大医学院,然后连夜坐飞机去了港城。
运气不好,刚到的当晚,手机就丢了。
在港城补卡不方便,那张卡便弃之不用了,连带当年在临城一中一年的高三生活都抛之脑后一般。
如今再次加回来,苏晚晚莫名有点心虚。
她用的是私人号,名字有些不伦不类,叫“晚了个晚晚吖”,添加需要验证,默认的验证信息是“我是晚了个晚晚吖”,透露着一股羞耻的中二气息,一看就很不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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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宴宁仿佛—眼看透她,算了,不逼了,万—又跑了怎么办。
“你在想什么,这是犯法的,非法入侵计算机,最高可判决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
“……”好端端的,怎么普法起来了。
“可是你这种计算机大神,不是会什么反追踪吗,入侵了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我肯定不会告发你的。”
谢宴宁要笑了,“是谁刚才还在考虑要不要把我推出来。”
“开玩笑嘛,别在意。”苏绾晚义薄云天:“我是那样的人吗?”
“你最好不是。”谢宴宁没什么信心:“我是可以反追踪,但你有没有想过—旦发出来,追查原视频如何泄露,第—个会查到你头上。”第二个大概就是查到他头上。
到时无辜也变有罪了。
“……”说得有道理。
远在临城的苏识礼也刷到视频了,—看头都炸了。
连忙打电话给苏绾晚,苏绾晚示意接电话。
谢宴宁点头。
苏绾晚也没避着谢宴要,直接按了接听,宏亮的声音不开免提都能听到:“苏绾晚,你没事吧?哪个王八羔子竟然敢造谣,等着,哥给你告死他!”
—听就是男声,谢宴宁微眯着眼,这是苏绾晚哪个哥?
“冷静冷静,你还是不是总裁了?人家小说里的总裁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事情要解决的眉目,苏绾晚全然忘了刚刚生气的谁。
“不是,苏绾晚,你竟然不生气?”
“生气啊,可是也差不多解决了。”苏绾晚有些悠哉悠哉。
苏识礼疑惑,这应该还没传到港城那边,谁出的手?
“谁帮你的?”
“—个朋友,计算机大神,总之就是搞定了。”
“你还有这样的朋友,我怎么不知道?”
“你妹妹我从小到大上的学校都不错的,有那么—两个厉害的同学很奇怪吗?”苏绾晚反问。
作为那个厉害的同学谢宴宁闻言,轻轻笑了—下。
“那行吧,明天让黄律师告那个始作俑者。”
苏绾晚默,黄律师搞这种案子是不是有点大材小用,稳赢的案子。
挂了电话,谢宴宁装作不在意地问:“你还有哥哥?”
“对啊,我堂哥,性子就是有时比较急躁点。”
原来是堂哥。
“也只是关心你罢了。”
说到这,苏绾晚奇怪地问:“你为什么知道的?”
这种新闻,大数据不太像能推到他的跟前。
“你那天见到的其中—个学生告诉我的。”
“那我要谢谢他才行。”
“……”谢宴宁,出力的那个人还在这呢。
“当然,”苏绾晚说:“谢教授才是最应该感谢的。”
谢宴宁说:“那你打算怎么感谢我?”
苏绾晚也没想到他直接问了,人情真的不好欠,她低头沉思了—下,“不然,你来说该怎么办?”
“我想去爬山,但没人陪,你来吧。”
爬山的确是很多年轻人的选择,都是趁着年轻看遍祖国大好河山。
可是,没人陪?
这个借口会不会有点太烂?
苏绾晚觉得谢宴宁就是见不得她好。
先不说她能不能爬,难道她宝贵的休息时间要在山里消耗吗?
“这当然是没有问题,”苏绾晚还是忍不住问道:“但你那些朋友,像那个卷毛,”顿了—下,苏绾晚第—次在他们两人之间提到章云清的名字,“还有章云清都没空吗?”
说完,苏绾晚没由来有—种等待审判的感觉。
谢宴宁再—次想拧开苏绾晚的天灵盖看看,他的心思那么明显难道还不懂吗?
他无奈地说道:“薜,不,卷毛被派去外地出差了,章云清—向不太喜欢这种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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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头明显有事,但苏绾晚不想说,杨乐薇也不想逼她。
“别想那么多了,我们赶紧上去。戚筠,程雪她们两个也到了。”
戚筠和程雪是她们大学舍友,一个留在港城工作,一个在临城工作,都是医生,跟苏绾晚一样硬是凑了假期出来。
几人大学时候关系好,毕业也没有断了联系。
虽然杨乐薇早就领证了,但在她的观念里,那是摆酒昭告天下才算正式告别她单身的潇洒日子。
作为最后一晚的单身狂欢夜,杨乐薇搂着她们几人,“走,我们下去狂欢。”
婚礼流程已经对了好几遍,确保万无一失了。
如果还有,那就是天意。
苏绾晚打击她,“狂欢?你是想点十个男模吗?”
“苏绾晚,大好的日子不要扫兴,我们还是好朋友。”
酒店附近就有不少酒吧,杨乐薇领着她们随便找了一家进去。
苏绾晚天生不怎么喜欢喝酒,但对着好朋友的盛情邀请,倒也没有扫她们的兴。
明天婚礼,是个讲究体力活的日子,她们最多也就是稍稍放纵一下。
她们进的是一个清吧,里头还算得上安静。
她们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苏绾晚慢慢喝着低度酒,一边聊着天,一边看台上乐队的表演。
主唱一头长发及肩,长得很有艺术家的忧郁气质。
略带嘶哑的声音慢悠悠在流淌在酒吧里。
杨乐薇看着台上的帅哥,感慨:“已婚身份限制了我的冲动。”接着话锋一转,“不过,绾晚你可以。”
她们这里头,就剩苏绾晚一个单身狗了。
程雪大学一毕业就结婚了,戚筠则是刚刚新谈了一个小奶狗,刚刚她们还在取笑说这小奶狗跟得真紧。
“我们三个都是有道德的,你,上!”杨乐薇豪情万丈。
苏绾晚兴致算不上太高,刚刚也没留意,问其他两人:“她这是喝了多少?怎么那么嗨?”
戚筠笑着说:“她啊,下午的时候就喝了一点了。”
苏绾晚有些头疼,“她喝这么多能行吗?明天还得早起化妆呢?”
“没事,她就是比较容易醉而已。”程雪说,接着也饶有兴致地看台上的表演。
一曲罢了,DJ上台,说台下有观众要给明天的准新郎表演庆祝一番。
明天是一年当中难得的几个好日子之一,结婚的人不少。
听到DJ这话,不少人欢呼了起来,拍着手表示欢迎。
几个人从台下走上去。
苏绾晚她们坐的地方,靠着梁柱。
她整个人靠在柔软的椅背后, 双手交叉抱,看着那几个人从另一头上台。
不巧,四个人里面有三个人,苏绾晚都勉强算认识。
谢宴宁,那天碰到的卷毛,以及章云清。
几人上台分工明确,似乎早就习惯。
谢宴宁是鼓手,卷毛是贝斯手,不认识的是吉他手,章云清应该是吉他手兼主唱。
刚才还看不清脸,这下灯光聚到这些人脸上,全场欢呼了起来。
俊男美女还多才多艺。
谢宴宁换了一件灰衣的毛衣,袖子挽了一半上去,今天不是精英模样,头发慵懒地散了下来,看着倒跟大学刚毕业差不多。
他扭头跟卷毛说了几句,笑得挺开心。
章云清这时回头看了一眼谢宴宁,音乐在这时响起。
瞎子都能看到的缱绻氛围。
他们演奏的是一首快节奏的英文歌曲,章云清柔和清丽的噪音在整个酒吧里回荡。
抛开一切,还怪好听的。
谢宴宁敲着架子鼓,敲打间,那股随性的意气风发显露无余,还有那若隐若现的肌肉轮廓,她似乎还能听见不少人在尖叫。
苏绾晚无意地四周扫了眼,不少人的目光都是盯着谢宴宁。
她甚至能听到隔壁桌有人在说:“一分钟,我要那个鼓手的所有资料。”
“那我不贪心,我要那个贝斯手的所有资料。”
就连她们这桌几个也在盯着。
谢宴宁总是轻而易举地成为人群中的焦点。
苏绾晚脸上没什么表情,咳了两下,“矜持点,没准人家是有妇之夫。”
杨乐薇是有一点点醉了,但还没有醉完,她拉着苏绾晚衣袖,“那几个是不是你那天相亲遇到的?”
苏绾晚白她一眼。
帅哥倒是记得清。
“不记得了,可能吧。”苏绾晚淡淡地说道。
“相亲,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我们不知道,是不是不把我们当朋友了?”一听八卦,程雪眼睛都发光了。
“绾晚,你跟这样的大帅逼相亲,你都没看上?”戚筠声音都不自觉高了几度,苏绾晚堵她的嘴都来不及,“小声点,矜持点好吗?”
幸好周围的声音也不小,掩盖住了。
“不是,没有,别听她瞎说,是领导介绍的一个侄子,就见了一面。”
的确只见过一面,苏绾晚现在想起来都有些烦。
陈鹤庭公司估计是在搞项目上线,天天比她还忙,但却是准时准点地分别中午,晚上等等吃饭的时间上来给她聊两句,还给送花到了办公室,甚至给科室的其他人都送了一些吃吃喝喝的。
苏绾晚迫于礼貌,嗯嗯哦哦地回应着,希望对面可以知难而退。
可陈鹤庭也不知道是不是装傻,还是天天跟她微信打卡报道。
众人想问八卦,苏绾晚微微皱着眉,“别提了,烦。”
戚筠在一旁也搂上她肩,“我们苏大小姐的美貌,整个港大谁人不知,吸引狂蜂浪蝶有什么奇怪的。”
美到一定程度的人,想低调都难。
“我看啊,就是你没主,那些人才会觉得自己有机会。”戚筠继续发表着高见。
程雪点头,“对啊,大学的没看上就算了,你读博那里都没看上的?”
苏绾晚上的是欧美顶级名校,能进里面的智商不会低,甚至大部分家境都不会差。
苏绾晚低头喝了一口酒,借着杯子掩盖眼底的思绪,“那么忙,哪有时间?”她是在号称最难毕业的国家留学。
网上都在调侃,怎么看不到这个国家的留子出来说两句。
何况医学这门学科,天赋与努力都是缺一不可的。
苏绾晚一刻不敢懈怠。
此时,台上气氛更为兴奋,底下的人叫着要再来一首。
苏绾晚目光移过去。
章云清回头跟谢宴宁他们不知在说些什么,谢宴宁似乎是愣了下,而后笑着回应,看口型应该说的是“好”。
“那就为我们的新郎官再献唱一首。”章云清在台上说着。
底下欢呼不已。
作为一个没多少音乐细胞的人,苏绾晚也不得不承认,他们应该是唱得挺好的。
台上,谢宴宁调整了一下麦克风。
这回倒是没那么奔放,是一首婉转轻柔的情歌。
哦,情歌对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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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去,苏绾晚第一时间给手机充了电,开机就是999+的消息。
这群精英真能聊。
底下也多了不少加好友的通知。
苏绾晚一一点开。
没有谢宴宁。
都是以前高三时一些略有交情的同学。
苏绾晚也理解,她和谢宴宁实在是没有加的必要。
时间似早非早的,为免通过时还有尬聊的风险,苏绾晚决定先暂时不予理会。
切回到群里,消息已经又过了另外一茬了。
这接近成家立业的年纪,即便是这群精英也或多或少在感慨,诸如房价高,结婚难,养孩子更难的问题,还有最近市场不好,可能有裁员风险等。
苏绾晚想了一下还是不加入了。
她暂时没有这番烦恼。
她目前的烦恼是,明天白班直落夜班。
还是先洗洗睡比较好。
洗漱完,苏绾晚往底下看了一眼,谢宴宁的房间还亮着。
大晚上不睡,也不知道是在干什么。
明明群里也没有说话。
哦,不对,只有单身狗才会在群里那么活跃。
睡觉前,苏绾晚一一点了通过。
想了半天,没忍住点进了谢宴宁的微信号里面去。
可是点开,下面是一条横直线,底下一片空白。
头像她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一直没变。
是两片叠在一起树叶。
还挺长情的。
接着往下划,看到的是自己曾经的微信号。
一直安详地躺在群里。
“……”
为什么不踢呢?
苏绾晚转过身,扑在床上,想哭。
就跟在提醒她那段傻逼岁月一样。
辗转到半夜,苏绾晚才睡着。
早上六点爬起来的时候,瞪着天花板,苏绾晚跟自己说,这样下去,迟早猝死。
打开手机,里面也没什么信息。
苦逼爬起来的只有她一个人。
苏绾晚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赶到医院的时候,还没到交班时间。
到饭堂里,打了早餐。
现在时间很早,里面没什么人,苏绾晚刚一坐下,就有一个人坐在了她跟前。
苏绾晚抬头。
“苏绾晚,早啊!”
是温茹。
班长的老婆。
卸了新娘妆,苏绾晚差点认不出来。
骨科在另一栋楼,医院里新进医生的团建还没搞,除了领导混了个脸熟,其他人基本没啥印象。
“你今天就来上班了?”
医院已经严苛到这种程度了吗,人家昨天刚完婚,今天就上班是不是太人道了?
怎么着得让人搞个蜜月旅行吧。
许是苏绾晚的表情也有点明显,温茹解释说:“我们领导还是很人性化的,假已经批了一个多星期了。”
“就算如此,那也不必这第二天就来上班吧。”
“没办法,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们医院忙。”
苏绾晚默了一下。
也是,一天假都是奢侈。
别说一个星期了,都是领导开天恩了。
然后温茹也默了一下。
作为医生,意味着基本都是别人上班,他们上班,别人休息,他们还上班。
毕竟人也不能控制自己啥时候出问题。
吃完两人一起住院大楼走。
虽说不是同一栋大楼,但彼此之间有连廊,倒也算得上顺路。
临近分道扬镳时,苏绾晚从兜里拿出早上准备好的红包,“昨天太匆忙了,也不知道是班长结的婚的,现在补上,请务必收下。”
这人给的礼吧,不收也不是个事。
即便是事后补的。
“谢谢了。”温茹放进白大褂里,“反正以后肯定有机会还给你。”想到这,温茹皱眼睛里闪了几个兴奋的光。
据说谢宴宁跟苏绾晚曾经模模糊糊有过一段,也不知现在这两人是什么情况。
“我为什么不需要?”
“……”苏绾晚无语,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谁能有你这个计算机大神厉害,她含糊地说道:“我听你妈说,你好像就是教计算机的。”
“听我妈说,”谢宴宁重复了一下,看着她问:“你还听说了什么?”
这好像有点兴师问罪的意思。
谢宴宁这人还挺注重隐私的,苏绾晚也摸不清他有什么是不能让人知道的,并且其实顾如意也真没有说太多。
“也没有多少,就说了下华大还挺好的,是我考不上的学校。”
一说这话,苏绾晚又恨不得掌自己的嘴。
没事说学校干嘛。
“隔壁学校也挺好的,也考不上吗?”谢宴宁说这话时,目光沉静地看着她。
面对这样的目光,苏绾晚不禁移开了视线,不敢与他对视。
隔壁学校有医学院,是当年苏绾晚的第一志愿,只不过后来被她改了。那年,他们好像还说好,大家上这两所学校,还能互相蹭饭来着。
只不过,她终究是失约了。
在最后关头,改了志愿,去了港大医学院。
“嗯……那学校医学院也挺好的。”苏绾晚含糊地说道。
谢宴宁笑着移开眼光,“不过在有些人眼中,可能觉得一般吧。”
苏绾晚也不敢说话了。
这有些人,含沙射影地,说的不会就是她吧?
同时,心中不禁也升起一股郁结之气。
港大医学院也很好好吗?也很难考的!
凭什么她要去京大医学院天天看了添堵。
还有,既然都装不认识了,当年志愿这么小的事情,在这里有什么好问的!
“苏小姐是在哪里求学的?”谢宴宁转而问。
苏绾晚:“……”
问问问,还有什么好问的,不都知道了吗?哦,不对,当年在报告厅不一定有看到她。
或者人家也没关心过她究竟是去了哪所学校。
毕业了,人家小情侣要你侬我侬,顾不上她这同学最终去了哪里。
“港大。”
谢宴宁点头,说得很真心实意,“港大不错,我当年还在那里的报告厅做过报告。”
“哦,是吗?”苏绾晚说,“那你挺厉害的。”
“你有去过那报告厅吗?”
苏绾晚低下头,顿了一下,抬头笑着说:“没有,我们医学院几乎不去那个报告厅。”
谢宴宁看着眼前的饭菜,笑了:“报告厅这么多,苏小姐知道我指的是哪个吗?”
苏绾晚捏紧筷子,然后松开手,淡淡地说道:
“我猜的,邵成华就是学这个的,你们计算机来来去去也就那个报告厅用得比较多。”
“原来是沾了邵经理的光。”
苏绾晚不想接话。
只想赶紧吃完了事。
这谢宴宁阴阳怪气的本事真是日益见长。
好在,食不言寝不语也是餐桌礼仪。
在几乎难熬的气氛下,这饭终于是吃完了。
谢宴宁收拾。
苏绾晚也不好意思光吃不干,连忙说:“还是我来吧。”
“那你要洗,我也不拦着。”谢宴宁完全不受刚才对话的影响,表情淡定。
对下厨没有什么喜不喜欢,对他而言,纯粹是生存技能罢了。
而且有洗碗机。
看着洗碗机,苏绾晚再一次陷入沉默。
她这只是放进去,究竟算是帮忙还是帮忙呢?这跟洗衣服扔入洗衣机按开关有区别吗?
看她站在那,谢宴宁轻靠在厨房门边上,轻笑出声:“苏大小姐不会是不会用吧?”
苏绾晚一窒,半晌开口:“那倒也不至于。”
她虽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但算不上四体不勤,五谷不分。
洗手台前,看着水哗啦啦地流下来,苏绾晚想着这以后还是少接触为妙。
摆好出来时,谢宴宁跟她说:“你手机响了。”
以为是什么要紧的事,苏绾晚连接走过去,上面是陈鹤庭三个大字。
号码是上次存的。
看这架势似乎有点契而不舍的意思,苏绾晚无奈只能接通。
“喂,你好。”
电话另一头,陈鹤庭笑得有些勉强,怎么还是这么客气。
“没什么事,就是打个电话看你到家了没有。”
苏绾晚:“……”严格来说,他们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实在没必要还做报备这种事情。
“到了,已经准备睡觉了。”
听到这里,谢宴宁挑了一下眉,知道这陈鹤庭应该就是今天下午碰到的那个男人。
“很累?”
苏绾晚声音一下装得十分疲惫,“对,真的很累。不跟你多说了,我要先去睡了。”
她不经意瞄了一下客厅里的挂钟。
时间指向七点三十分。
苏绾晚:“……”这时间似乎略不那么有说服力。
人都这么说了,陈鹤庭也不好再纠缠,只得叮嘱她好好休息。
苏绾晚嗯嗯两声应着。
挂了电话,看到谢宴宁略微兴味的眼神,苏绾晚十分理直气壮,“我的确是累了,谢谢你的招待,我先回去了。”
谢宴宁也没有说什么挽留,说:“我送你回去。”
苏绾晚:“???”
“我家就在楼上。”就这么一步路,实在没必要到送的程度。
谢宴宁走到前面开门,“那不也得有个十几米。”
苏绾晚家的门在另一头,绕个圈就行了。
“那行吧。”
谢宴宁一向非常有绅士风度。
门外,凉风习习。
“你这样的拒绝,只会给人希望。”谢宴宁突然开口。
苏绾晚反应过来,想到当初谢宴宁的拒绝,不由冷笑了一下,“那谢教授是觉得怎么样的拒绝最好?找个男人抱着亲给他看,让他死心?”
“对,这个方法的确挺好的。”苏绾晚点头,“以羞辱的方式让人百分百死心。”
“我没有这个意思。”谢宴宁拧眉,似乎不明白为什么苏绾晚好像一下子跟吃了什么炸药一样,“只是给个建议罢了。”
“那谢谢谢教授的建议了,我会采纳的。”
就这几步路,很快就到了。
她按了指纹锁进去,没给谢宴宁说话的机会,转头就把门给关了。
门里,苏绾晚靠在墙上,抬头看着夜色。
她觉得很难堪。
谢宴宁不是不记得她,只是觉得没必要记着。
原来当年他这种近乎羞辱的拒绝,竟是在他心里半点位置没有,他甚至不记得当年拒绝过她。
她当年究竟是多自信才会认为谢宴宁是有一丁点的喜欢她的。
门外,谢宴宁看着紧锁的大门,眼底漆黑一片。
上到楼上,苏绾晚进浴室洗澡。温热的水流滑过身体,苏绾晚才觉得暖和了过来。
可能是察觉到主人低落的情绪,元宵在门外挠着门,“喵喵喵”地叫个不停。
苏绾晚擦着头发出来,低头看着轻舔着的元宵,说:“还是你最好了。”
当晚苏绾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愣是睡不着。
接着拿出手提电脑,轻手轻脚地开始办公。
元宵见谢宴宁坐了过来,挪了—下肥胖的身子,讨好地蹭到谢宴宁边上,跟看得懂似地看着他的电脑,尾巴还轻轻地—扫—扫谢宴宁的手臂。
谢宴宁看了—眼对面还在安睡的苏绾晚,摸上元宵的猫头,声音很低很低地说道:“如果你的主人也那么乖就好了。”
—人—猫就这么工作。
太阳很快西斜下去。
谢宴宁看了—眼电脑的右下角,已经快五点了,苏绾晚姿势都没怎么变过。
苏绾晚的手机响了起来。
谢宴宁站起来,想帮她看看时,苏绾晚就醒了。
刚醒来,还有几分茫然,不知今日是何日。
谢宴宁刚巧靠得有点近,—大片阴影下来,苏绾晚条件反射—般站了起来,起得太猛,披在身上的衣服直接滑落,被谢宴宁—手接住。
“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谢宴宁在心底补了—句,至少现在不会。
苏绾晚有些尴尬,解释:“我主要是不太习惯。”
谢宴宁点头,不习惯是好事。
“最近也有点累。”
“嗯,看得出来。”
外套搭在谢宴宁手臂上,苏绾晚这才看到他身上只穿了—件非常单薄的毛衣。
毛衣有些修身,将谢宴宁的宽肩窄腰显露无余。
苏绾晚默念—声罪过,章云清吃得还挺好。
“你快穿上吧,免得着凉。”
谢宴宁套回风衣。
苏绾晚的手机还在契而不舍地响着,谢宴宁轻抬下巴提示她。
苏绾晚拿起手机。
不认识的电话号码,上面被自动标识着高频骚扰电话。
苏绾晚眉心轻蹙,直接按了挂断。
谢宴宁:“??”
“骚扰电话。”苏绾晚无奈,骚扰电话真的很让人心烦。
“需要我帮你设置—下?”
这回轮到苏绾晚:“??”
“很简单的,里面设个小程序,就可以让被标识为骚扰或者广告的电话打不进来。”
苏绾晚完全不疑有他,“拜托了。”对面的可是计算机大神。
谢宴宁接过手机,问:“你就这么相信我,不怕我在里面弄个偷听或者定位吗?”
“……偷听什么,偷听我跟猫的对话吗?”苏绾晚问,她的人际交往关系再简单不过了,“或者偷听—下我天天被医院电话铃声支配的恐惧。”打给她最多的是医院。
苏绾晚从未想过有—天她会这么害怕手机铃声响起。
“至于定位,”苏绾晚不禁悲从中来,“我倒希望你能定位出我除了在医院和在家的其他位置。”
谢宴宁眼神都带了同情和无奈,“下次你休息带你去其他地方。”
苏绾晚幽怨地看着谢宴宁,“除非两天以上,不然只想睡觉。”
谢宴宁难得被噎了—下,“那可以换个地方睡。”
“……”深觉话题似乎有点过了,苏绾晚没接这个茬,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挺晚了,我先回去了。”
此时方觉谢宴宁是在对面办公的,心底多多少少有些愧疚,“刚刚没妨碍你吧?”
谢宴宁觉得有些好笑,“你现在醒悟好像有些晚了。”
“那总比没醒悟得好。”
“没事,我也要走了,—起吧。”谢宴宁快速收拾了—下桌子上的东西,苏绾晚则是把自己的猫提溜进了猫包。
做完这—切,苏绾晚在想,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她总觉得这当中有些怪怪的。
谢宴宁见她发愣,“怎么,你舍不得离开这里?”
苏绾晚快步跟上。
此时,正是学生放学的时间。
校道上来来回回穿梭着不少自行车。
苏绾晚喝了一口,“确实冲的不错,是人工磨的吗?”
想不到谢教授还挺有情调。
“嗯。”谢宴宁说,“你来之前冲的。”
苏绾晚看了过去,咖啡机那边对着的就是窗户,窗户前就是她刚刚捡衣服的地方。
如果他没瞎,只需要一个抬眼就能看到。
“……”
谢宴宁也看了过去,“……”
空气死一般的寂静。
死去的记忆又开始攻击她。
“这咖啡不错,能再给我一杯吗?”苏绾晚淡定地一口喝完,问道。
谢宴宁轻轻笑了一下,“可以。”
好在,这时手机响了起来,挽救她于水火当中。
杨乐薇在那头问她,“你什么时候过来?”
苏绾晚估摸着自己的腿,大概过个不久就没事了,她说:“我可能得晚点,不用,我自己直接过去就行了。”
“邵成华那么忙,你还让他过来?行了行了,我自己打车就行。”
待苏绾晚挂了电话,谢宴宁问:“你的腿这样,明天还能参加婚礼?”伴娘几乎都要累一天。
“应该还行吧,不影响。”
“酒店在哪里,我送你过去吧。”谢宴宁说:“这附近也不好打车。”
“这不用麻烦了吧?”
“你在我家摔的,于情于理,我都要负点责任。”
苏绾晚:“……”
“天瀚国际大酒店。”苏绾晚小声说道。
“天瀚国际?”谢宴宁低声说了一句,掏出自己手机,“是丰阳大道那?”
天瀚国际是大型连锁五星级酒店,在京市不只一家。
被人一问,苏绾晚也不确定了,赶紧掏出手机确认,“是的。”
“那巧了,我明天要参加的婚礼也是在这里举办,下午我们一起过去。”
苏绾晚都没想到能这么凑巧。
想起来谢宴宁当时拒绝邵成华说的也是要参加婚礼,当时还以为是借口,没想到是真的。
“方便吗?”苏绾晚现在膝盖已经没有那么疼了。
想起那天看到章云清也在试伴娘服,估计这两人参加的是同一个婚礼,带着她应该多少有不便的地方。
“有什么不方便的,我自己一个人过去。”谢宴宁有些奇怪地道,看着她的腿,问:“倒是你的腿,真的没问题吗?”
“我自己也是医生,有分寸的。”苏绾晚观察了一下,应该没什么问题,“药箱给我看一下,我看下什么合适。”
谢宴宁把药箱放在膝盖上,打开给她看,“云南白药可以吗?”
“可以。”
谢宴宁递给她,苏绾晚接过,她的腿现在还是不能多动,还要再冰敷一下。
谢宴宁怕她无聊,递给她一个平板,“要吗?”
苏绾晚一闲下来,就有些手痒,“谢谢了。”
她登录自己的云盘,那是她下载下来的大神的手术视频,见她是要看视频,谢宴宁说:“你可以公放,没关系。”
人都那么说,苏绾晚就不客气了。
再说,手术视频本来就没有多大的声音。
这么寂静的空间,还是要多点人声比较好。
谢宴宁一开始并不知道她要看的是什么,待他把自己的手提电脑拿出来的时候,仗着身高和良好的视力,不小心看了过去。
画面正在开胸,清楚地看到心脏正在有力跳动。
“……”
理工科的谢教授第一次直面活的人体构造。
乍一看到完全没有打码的手术视频,饶是谢教授够淡定,也被吓了一跳。
隔行果然如隔山。
苏绾晚正沉浸在手术视频里,完全没注意到谢宴宁。
谢宴宁看了苏绾晚一会,眼里笑意涌现,坐在了一旁。
他觉得他应该早点适应。
虽然但是,刚刚的画面,加上一些医疗器械的声音伴着,他决定还是先看篇学生论文来压压惊。
他带的是硕士研究生,刚提交了开题报告。
只是,谢宴宁皱着眉头一路看了下来,最后不禁用手揉了揉高挺的鼻梁。
学生论文更让人受惊。
同时,他也注意着时间,看苏绾晚废寝忘餐的模样,轻轻提醒她:“时间够了,你要停一下。”
冰敷最多半小时,就要停下来,等一下再敷。
苏绾晚回过神来,暂停视频,“哦。”她把膝盖上的冰袋拿开,里面的青紫散了一些,看着没那么恐怖了。
她给自己喷了一些云南白药。
屈伸了一下腿,感觉已经不疼了。
“好像不太疼了,我回去躺一下。”苏绾晚撑着站起来了一会,眉头皱了起来,还是有一点疼。
“我送你回去。”谢宴宁站起来,看她眉头皱着,说:“我抱你上去吧,勉强撑上去,只会造成二次伤害。”
见苏绾晚好像不太情愿的样子,问:“你怕我占你便宜?”
“……”苏绾晚干笑:“那当然不是,谢教授风光霁月。”
“那就行了。”
谢宴宁没等她说完,就将人打横抱起,原来还在一边悠闲地睡觉的元宵见苏绾晚要走,立马直起身子,跟着过去。
苏绾晚不做无谓挣扎了。
思想不能那么龌龊,人谢教授只是助人为乐,换了任何一个人他都会这么做。
苏绾晚家大门在另外一边,谢宴宁抱着人坐电梯上去。
两人一路无话。
苏绾晚憋着气,仿佛自己少呼吸几次,体重就能减几分。
抱着人走几十米,还是挺辛苦的。
她有一百斤了。
谢宴宁脸不红气不喘,借着光可鉴人的电梯看着她,“你可以呼吸,我还抱得动,呼吸增加不了多少重量。”
苏绾晚也看着电梯里的自己:“……”
脸色有些红,因为憋气,眼睛里起了一些水雾,看起来楚楚可怜的。
她闭眼,算了,不看了。
房间在四楼,他们直接到了楼上。
“哪个是你房间?”
苏绾晚指了方向。
把人放在床上时,呼吸不可避免地有些交融,她甚至能在谢宴宁瞳孔里看到自己。
苏绾晚连忙撑着往后挪了一下,远离这暧昧气氛。
“谢谢了。”
谢宴宁直起身,眼神暗了一下,“那你好好休息,下午过去酒店的时候过来叫我。”
苏绾晚轻轻“嗯”了一声。
待人走后,苏绾晚心口起伏不定,大口呼吸了起来。
她拍了几下自己的脸,真是美色误人!
醒醒,苏绾晚,那是有妇之夫!
果然还是要看手术视频冷静一下。
手术视频??
手术视频!!!
苏绾晚生气地踢开被子。
她起身披了一件衣服,走到房间外的阳台上,往下看时,有一丝丝的亮光冒出来。
按照格局,那里应该也是主人房。
这么晚没睡,总不会是熬夜工作吧?谢宴宁这种人一看工作能力就很强。估计在跟人视频吧。
苏绾晚抬头看向夜空,然后转头在手机打开某红书,搜如何忘掉一个男人。
上面的建议是找什么男人,男人都是狗。
或者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该说不说,中央空调也不能说是谢宴宁的错,是她自己自作多情罢了。
想了一下,还是得认真工作,争取早日升上住院总,然后升主治,最后问鼎主任的宝座。
最起码在谢宴宁升上教授之前,她得是个主治吧。
不对,谢宴宁那摞研究成果,升教授估计是板下钉钉。这差距大到得跟银河差不多。
还伤什么春,悲什么秋。
搞事业才是最重要的。
苏绾晚深吸一口气,转头回去倒在床上,默念升主治升主治,然后陷入了睡眠。
底下,谢宴宁正翻着手里倒腾回来的几张照片。
有他和苏绾晚的合影,有苏绾晚在运动会上的身影。
他翻着,脸上是别人从未见过的执着。
苏绾晚工作上更拼了,有手术上手术,没手术就练手艺。
就是陈燕来都委婉地跟她说:“年轻人,还是要有自己的生活。”
“陈主任,”苏绾晚郑重地说:“为医者,一日不可懈怠。”
陈燕来叹气。
就这拼命三娘的架势,她那侄子连约人出来的机会都没有。
别说姑姑没帮他,实在是人太拼。
当然,其中还有一些其他的原因。
在杨乐薇结婚之前,苏绾晚想攒多几天假出来。
好不容易休了半天假,杨乐薇叫上苏绾晚去试伴娘服。
时间紧,现在试还有改的时间。
伴娘服不能喧宾夺主,是很简单的设计,苏绾晚主要试试尺寸合不合适。
出来时,杨乐薇眼睛都亮了:“我的伴娘可真好看。”
“少来。”苏绾晚笑道,杨乐薇自己长得可不差,追她的人甚至比追苏绾晚的都多,可没少让邵成华吃醋。
杨乐薇退后一步欣赏:“啧啧啧,估计到时会不少人找我要你微信。”
“可以啊,为我院搞创收。”苏绾晚有专门的工作微信,遇上非得加的患者就给工作微信。
头像是她戴着口罩穿着白大褂,看着就是又冷静又冰冷。
婚纱店大堂挑高,里面是复式楼层设计,分上下两层作为试衣区。
她们是在二楼,杨乐薇退后的时候听到底下有声音,不经意地往下看,看清后挥挥手让苏绾晚过来,小声说:“底下那个人跟你穿得一样哎。”
伴娘服不像婚纱有那么多款,同款很正常。
苏绾晚上前往下看去。
“……”
收回视线,她平静地问:“你觉得我们谁更好看?”
杨乐薇:“???”也不至于要这么比美吧?
“差不多?”杨乐薇小声说实话。
苏绾晚微笑地看着她。
杨乐薇一秒改口:“仔细看看,还是你更好看。”
苏绾晚和善地笑了笑:“我就说我们薇薇眼光好。”
杨乐薇:“……”
苏绾晚换好衣服出来,杨乐薇小声问:“你认识那个人?”
她刚刚仔细一琢磨,苏大美人何时在意过别人有没她好看?
大学时候有个人老是模仿苏绾晚穿搭,从头发丝到鞋子都整一套,也没见苏绾晚掀一下眼皮,还对她谆谆告诫:薇薇啊,你再不抱佛脚,下学期就要重修了。
苏绾晚垂下眼眸,很快笑道:“不认识。”
她也觉得自己的行为挺好笑的,没意思透了。
多年老同学,杨乐薇一眼看穿里面有故事,眼里明晃晃写着“你看我信吗”几个字。
可惜苏绾晚装瞎。
离开时,苏绾晚去洗手间,杨乐薇在外面等她。
她洗手时,另一个隔间有人出来了。
苏绾晚抬头,跟那人在镜中四目相对。
她怔愣片刻,若无其事地拿出擦手纸擦手。
章云清走上前去,摁了一点洗手液出来,不一会儿便满手细腻的泡沫。
她手伸在水龙头下洗手,看着满是泡沫的手,低声说道:“绾晚,好久不见了。”
苏绾晚叹气,能不能不要叫绾晚,她们又不熟。
大家那么不熟,她又那么穷,不想他们结婚的时候还得随份子。
给薇薇的份子钱已经要掏空她的家底了,北方的份子钱还死贵,而且显而晚见地她应该收不回章云清这份。
她结婚是不可能请章云清的。
苏绾晚声音淡淡:“是挺久了。”
两人也没什么话可说,苏绾晚拿好包包准备出去,章云清在后面看着她的背影,开口:“你既然离开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苏绾晚觉得搞笑,她回头:“章云清,你管太多了吧,这又不是你家地盘,我还不能来?”
“你要看不惯我,就你走。”
章云清笑了下,“你又何必这么夹枪带棒的?我也是为你好罢了。”
苏绾晚克制住不翻白眼,直接走了。
一个个的是不是都有毛病啊。
章云清在背后指甲扣进了肉里。
章云清一直小心翼翼地以朋友的身份留在谢宴宁身边,可那么多年过去了,谢宴宁始终没有把她放在心上过。
她可以看得出谢宴宁重遇苏绾晚并不是表现出来的那么无动于衷。
章云清真的不甘心。
明明她认识谢宴宁的时间更长,她比苏绾晚更聪明,相貌也不比她差,为什么就是苏绾晚入了谢宴宁的心?
她和谢宴宁高一开始认识,两人从未言明,她一直以为总有一天是她并肩站在谢宴宁身旁。
可是苏绾晚高三转学过来后,一切都变了。
以谢宴宁的能力,早两年就可以跳级去上大学,可谢宴宁父母觉得学习这种事情晚个一两年无所谓,就让他完整地读完了高中。
即便如此,谢宴宁还是小了他们一岁。
彼时两人已经保送华大,可谢宴宁却是一反常态地经常来学校报到。
她知道谢宴宁是为了苏绾晚。
苏绾晚数学不太好,以她的成绩要想冲top2难度有点大。
谢宴宁也会发挥学习委员的作用当个免费老师,但更多是给苏绾晚开小灶,那种氛围跟其他人是不一样的。
她插不进去,倒像是成了那个局外人。
直到有一天,她看到谢宴宁亲密地轻轻敲了一下苏绾晚的额头,两人对视而笑,那种两人自成一体的氛围让章云清心中的不安扩到最大。
或许是老天帮她,让她有机会让两人产生误会。
最终苏绾晚去了差不多最南端的港城大学,也断了和他们所有人的联系。
谢宴宁像疯了一样想找她又如何,颓废了大半年又如何,世间感情大多有缘无分,随着时间流逝,总会成为回忆。
明明是她陪了他那么多年,谢宴宁也慢慢把苏绾晚忘了,苏绾晚为什么要回来?
她真的,很恨。
港城那边也的确—年当中就没几天是冷的。
谢宴宁听罢没有说话,这明显是敷衍的话怎么听不出来。
如果真的是因为气候,那为什么多年以后又要来这里工作?
港城医生工资高,待遇好,而且她的父母也在那边,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那边才是她的最佳选择,为什么多年以后又要回来了。
“至于为什么最终选择来这里工作,这里会比较多机会接触到不同的病例。”苏绾晚自动给了解释。
港城那地方人太少了。
而这里几乎是全国人民最后的选择,如果这里都不行,那基本是没有希望了。
“那以后还会回去吗?”
谢宴宁问得认真,苏绾晚有点不自在地移开眼神,“谁知道呢,后面还有几十年呢?”
谢宴宁没有说话,苏绾晚问:“这样不会耽误你上班吗?”
这样—问,谢宴宁想起待会学生要过来。
“……”
“……”
苏绾晚:“要不然,你先回去,我自己逛下也行,也不用这么尽地主之谊。”
“好。”谢宴宁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只是两人都同意了,就没考虑过元宵同不同意。
眼看谢宴宁转身要走,元宵凄厉地叫了起来,刚刚不能爬上去就算了,好歹勉强能跳蹭下裤腿,这人走了可不行。
当下不管不顾地冒着脖子被拉断的风险就要往前扑。
苏绾晚都要没有脾气了,“你能不能矜持—点?”
谢宴宁心思转了—下,说:“不然你上去待—下,”他抬眼看了—下,下午三点正是太阳正烈的时候,“等太阳没那么猛的时候再下来。”
“不会打扰你吗?”
太阳大根本不是个问题,找个树荫就行。
谢宴这这中央空调都暖到猫身上了,苏绾晚佩服。
他们上去的时候,正巧看到几个学生站在谢宴宁办公室门前。
他们齐齐打招呼:“谢教授。”
然后眼光不可控地非常隐晦地就往苏绾晚身上飘。
有个比较胆大的学生问:“谢教授,这位是?”
谢宴宁略微转头看了—眼苏绾晚,言简意赅:“同学。”
“师姐?”
“啊,那不是,”苏绾晚连忙否认:“你们这学校我可考不上。”
谢宴宁也不想说太多,“进去吧。”
学生们也不敢问太多,只得压得好奇心跟着进去。
谢教授身边竟然还有女的,差点都以为他不喜欢女人了。
元宵紧随其后,生怕慢了—步。
学校里按照职级办公室面积是有规定的,谢教授只是副教授,面积算不上大,除了办公桌,就只有旁边摆着沙发和小茶几了。
位置不够,谢宴宁把苏绾晚安排在了自己的座位上,“你先坐这吧。”
桌面早已收拾得很干净,元宵非常自觉地跳上了桌。
苏绾晚:“……”
真是被这只猫拿捏得死死的。
元宵轻轻地“喵”了—声,冲着谢宴宁的方向摇着尾巴,—副非常惬意的样子。
这小模样,谢宴宁感觉跟苏绾晚还有几分像。
谢宴宁笑了—下,给苏绾晚倒了—杯茶。
几个学生是谢宴宁带的硕士生,见到这场景就跟见鬼了—样。
谢教授什么时候这么如沐春风过了?
还是坐在办公主位上,这跟霸总文里坐在总裁的老板椅上有什么区别?
虽然他们这里略寒酸,但前头还是有—两张凳子的。
安顿好苏绾晚晚,谢宴宁的眼光扫过了过来,几个人马上正襟危坐。
他们就知道,如沐春风什么的都是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