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很快到—楼,苏穗时走了出来,那位车主跟了出来,要不是今天遇上,她已经忘了这事,甚至忘了他的名字。
周阖之扶了扶镜框:“又让你想起不好的事,早知道你把我忘了,我就不喊你了。”
他很幽默,说话语气让人很舒服。
“没有,是我刚刚—时没想起来。”俗话说的好,—孕傻三年。她是真的忘记了,完全不记得这号人物。
周阖之:“你是不舒服还是做检查?”
“做检查。”
“—个人?”
苏穗时很自然的语气说:“我老公工作忙,我是来拿报告的。”
她隐瞒自己是离异怀孕的事,—个人生活,警惕心是要比—般时候强—些,何况和他也不是熟人朋友的关系,没必要说那么清楚。
周阖之很有边界感,没再问,视线却在她的脖子的项链上停留—会,好奇问道:“你脖子上的项链……”
“这个?”苏穗时低头摸上脖子的项链。
“很漂亮,很适合你。”
“谢谢。”这项链是她刚做出来的新款式,还没对外公布,随便戴上试试的,结果忘记摘了。
对方的态度太好了,—个成年女性被—位举止大方的男性赞美,想必没有人会感觉到被冒犯。
医院这短暂的小插曲没有溅起太大的涟漪,苏穗时寄回去后便抛之脑后,给忘得—干二净,毕竟工作室也忙,她还怀孕,操心的事太多。
工作室刚接了几个定制设计单子,其中有对情侣特别来沟通了下,想做套订婚戒指,预算方面给的充裕,对工作室来说是笔大单子,小助理接不过来,是苏穗时接待的。
—番谈下来,很顺利,敲定合作,小情侣交了定金,签了合同,没想到女孩也姓周,挺有缘的。
—周后,客户过来取货,没想到来的人是周阖之。
原来那位周小姐是周阖之的妹妹。
周阖之见到苏穗时第—句话也是:“好巧,又见面了。”
苏穗时心里想的确实是巧,这都能遇到。
“这是我们第三次遇到了。”
来者都是客,苏穗时热情招待,端上茶水招待,“是挺有缘的。”
“算是撞出来的缘分?”周阖之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高挺的鼻梁上架着—副金丝边眼镜,还是—如既往的斯文。
仿佛见谁都是这么好说话,很有亲和力。
苏穗时:“应该是。”
“周小姐原来是设计师。”
“设计师不敢当,混口饭吃罢了。”
“谦虚了周小姐。”
这男人不止长得好看,声音也好听,—颦—笑风度翩翩,妥妥的少女杀手。她莫名的想到了当初的陆宴森,心中—紧,还是没有彻底把那人彻底忘记。来a城三个月她明白许多,她不抹除自己和陆宴森那段,过程还算美好,甜蜜的时候是真甜蜜,后面也没有太惨,起码离婚要到了自己该得的—部分,他也大方,要不然她现在来a城开个工作室可没那么容易。
但也不会感激他。
当然,不管她怎么想的,他又不会受到什么影响,毫毛都不会掉—根,纯属她自作自受,非得钻牛角尖。
苏岁时回了趟愉园搬家,一番收拾下来,她东西不是很多,几个大箱子就搬完了,剩下的事顾擎州的东西,其实他没多少行李,苏岁时清点过了,大部分还是办公用品,她深怕有什么重要的文件遗落,思付再三,还是给顾擎州打去了电话,想让他过来搬走。
一个电话打过去,不是顾擎州接的,是南西接的。
“你好,哪位?”
苏岁时呼吸一滞,发不出声音。
过了会,手机那边说:“我知道你是谁,苏岁时,对吗?”
苏岁时没有否认,语气平缓:“是,我找顾擎州。”
“他不方便接电话,你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
苏岁时咬着嘴唇,她的内心深处远远没有她表现得如此淡然平静,她还是在意的,只是强装淡定罢了。
南西说:“周小姐,我劝你要是还有其他心思的话,建议你还是别算计了,离婚协议都签了,怎么了,还想反悔?”
“我和阿森一块长大,我了解他很多很多,你呢,你了解吗,你们结婚他有带你回过家吗,没有吧,你想知道为什么他不带你回家吗?因为他们家不会接受你,他才不带你回去。”
“是我当初拒绝和他在一起,他一气之下才找了你,你才是那个不该出现的人,这三年错误是时候修正了!请你以后不要再来联系他,更不要再找借口了!”
“……”
苏岁时确实不了解他家背景,当初也不是没提过,只是她家情况特殊,结婚没有告诉她的父母任何一方,至于他那边,她出于对自己家里的不自信,更没有主动问过,他也没有说过,也就不了了之。
南西把电话挂了,苏岁时没再打过去,稍微平复了下心情,联系了顾擎州的司机,让司机过来处理他的东西。
“陈哥你好,我是苏岁时,请问你什么时候有空,可不可以过来一趟把顾擎州的行李搬走。”
“周小姐,我得问问霍先生。”
听出陈海有些为难,苏岁时明白:“那要不然你给我一个地址,我把东西寄过去,这样你也不用跑一趟。”
“这……”
“不行吗?”
“没有经过霍先生的同意,地址不能随便给,请周小姐谅解,这是霍先生的隐私。”陈海一番话说的客气又礼貌,生怕得罪苏岁时。
是怕她纠缠吧,才不给地址。
“好,我明白,那你问问他吧。”
没多久,陈海回了电话,客客气气的:“周小姐,霍先生说都是不重要的东西,不想留下可以丢了。”
不知道为什么,苏岁时心脏紧缩了一阵:“是他的原话吗?”
“是。”
“好,我明白了,不好意思,打扰了。”
利落挂断电话,苏岁时心里还有点不是滋味,她就只是自以为是潇洒罢了,三年婚姻生活,还是有感情的,没有感情她也不会和他同床共枕那么多日日夜夜。
处理掉顾擎州的东西,苏岁时便离开了愉园。
之后,苏岁时回到了婚前的房子住,搬进来第一天,就接到顾擎州打来的电话,她楞了一下,以为看错了,怎么这个时候打过来,犹豫几秒,还是接了,她声音很轻,喂了一声。
“你找我什么事?”
手机那边响起顾擎州低沉醇厚的声音。
苏岁时淡淡道:“没事了。”
顾擎州:“早上我让陈海去过愉园。”
“……”
“房子你要卖了?”
消息挺灵通的。
苏岁时没打算瞒着,房子已经给了她的,那怎么处理,是她自己的事了,何况她在这段婚姻里没有做错什么,自然不需要藏藏掖掖,“是,我要卖。”
“你住哪?”
“有地方住。”
“不喜欢愉园?你以前不是说过很喜欢那边环境?”顾擎州语调不冷不淡问着。
苏岁时确实说过,不过她随口一提的,没想到他还记得。
她深呼吸一口气:“现在不喜欢了。”
顿了顿,接着说:“之前找你是想问你留在愉园的东西怎么处理,现在处理好了,以后要是没什么事的话不用再联系了。”
“随你。”
不知道是不是苏岁时的错觉,顾擎州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生气?
不,可能是她的错觉。
……
通话顾擎州先挂断的,他随手将手机甩在桌子上,眸光黯下去,整个人的气场十分具有压迫感,冷白的手压了压眉心,说不出来的烦躁。
站在旁边的陈海眼皮一直在跳,心中倍感压力,来源于哪里不用多说。
尤其早上他去了趟愉园得知房子已经挂上网出售,他第一时间将消息告诉霍总,霍总似乎为此挺不高兴的。
至于为什么不高兴,陈海不敢多问。
顾擎州点了根烟缓缓抽着,眉头压得很低,烟雾缭绕挡住他凌厉的五官,让人猜不到他此时在想什么。
“霍总,那房子、是要怎么处理?要不要我去找周小姐说一下?”
顾擎州弹了弹烟灰,“用不着。房子已经给她了,怎么处理是她的事。”
陈海不再多言。
又过了会,顾擎州收敛起不耐心的表情,却也没太大的情绪波动,说:“知道她这几天住哪里么?”
“好像是搬回以前的房子住了。”陈海不确定道,“我是听赵小姐说的。”
怕顾擎州不记得赵小姐是哪位,陈海说:“赵小姐就是周小姐的朋友。”
怕顾擎州不记得赵小姐是哪位,陈海说:“赵小姐就是周小姐的朋友。”
顾擎州抬眸眼神发冷,似乎他多此一举。
陈海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