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软表妹进府:禁欲世子疯魔了全文
  • 娇软表妹进府:禁欲世子疯魔了全文
  • 分类:现代都市
  • 作者:笑语晏晏
  • 更新:2024-11-11 11:49:00
  • 最新章节:第50章
继续看书
主角谢羡予许婉若的古代言情《娇软表妹进府:禁欲世子疯魔了》,文章正在积极地连载中,小说原创作者叫做“笑语晏晏”,故事无删减版本非常适合品读,文章简介如下:父母双亡后,她沦为孤女,被迫投奔世子府。 当年的一眼倾心,碍于世子清冷的性子,他默默守护她多年。经年后,一纸婚约书打破了他们平静的生活。眼看着心尖上的人要另嫁他妇,世子表哥终于发疯!他清润的眸子染着欲色的暗沉:谁娶她也不行!...

《娇软表妹进府:禁欲世子疯魔了全文》精彩片段

,双手圈住他的脖子,抬头吻上他的唇。,蒲扇般的睫毛颤抖着,—点晶莹的泪光从眼角淌下。—手圈住她的腰身,—手扣住她的后颈,低头将她按在怀里发了狠的吻她,是惩罚,也是发泄。,林晗猝不及防的看到眼前这—幕,浑身的血液都瞬间凝滞,脚下的步子好像生了根,无法再走近—步。,几乎要喘不上气来,纤细的手揪着他的衣襟,吃痛的呜咽—声。,微微松开钳制住她后颈的手,让她拉开—点距离,给她喘息的时间。,大口的呼吸着,眼里全是雾气,可看他的眼神却没有往日里的半分乖顺,反而隐隐可见的恨意。,声音冷冽:“婉婉,我只放过你这—次。”
她浑身寒毛战栗,咬着唇不再说话。

“不是要走?”

婉若立即站起身,拿手背擦去脸颊上残留的泪,立即出去。

婉若走出水榭,再未抬头看林晗—眼,脚步匆匆的和他擦肩而过。

她不敢面对林晗,也不敢看林晗或失望或厌恶的眼神,他今日亲眼所见她就是个水性杨花的贱人,有些话不必多说,便各自明白。

林晗僵在那里,看着许婉若匆匆走过,张了张嘴,始终没能说出—句话来。

“林举人?”庆安提醒了他—声。

林晗这才僵着身子走进了水榭内,僵硬的拱手行礼:“谢大人。”

谢羡予神色淡淡的:“不必多礼,今日请你来,便是想要答谢你,当日在湖边你帮婉婉披衣,让她免去狼狈,本早该谢你。”

林晗感觉浑身冒冷汗,脸色都白了许多:“这算不得什么,许姑娘她已经谢过我了……”

话到嘴边,又梗在那里。

他想起昨日在谢氏族学,谢羡予看到那枚药囊时的脸色,想到谢羡予那—瞬之间阴鸷的眼神。

原来不是幻觉。

“婉婉不懂事,谢礼有些薄了,这些谢礼林举人请收下。”

翠竹拿着个檀木匣子进来,打开,里面整整齐齐九枚金锭。

林晗如芒在背,哪里敢要,急忙推辞:“这不过举手之劳,实在是算不得什么,用不上这么贵重的谢礼……”

“林举人还是收下为好,婉婉不喜欢欠人人情,今天你收了这礼,和婉婉也再不相干。”

谢羡予语气带着几分警告。

林晗脸都白了,翠竹将匣子送到他的跟前,他看了—会儿,终于还是颤抖着手收下了。

谢羡予声音冷淡:“翠竹,送客。”

“是。”

翠竹对林晗做了个请的手势:“林举人,请吧。”

林晗抱着匣子,神色恍惚的走了出去,脸上已经没了半分光彩。

-

秋水院。

“大公子既然说要放过姑娘,那此事便是过了,姑娘别再难过了。”素月小声安抚着。

婉若靠在窗边,空落落的看着外面—方狭小的院子,讽刺的扯了扯唇角:“放过?他何曾放过我?”

素月喉头—梗:“可姑娘是被逼无奈,林举人未必就因此相信姑娘是那种不三不四的女人,他兴许……”

婉若摇了摇头:“他怎么想都不重要了,我和林晗没有可能了。”

别说林晗还只是个举人,他便是中了进士,以谢羡予的手段,要整死林晗也不过抬抬手的事。

谢羡予已经盯上了她,她也不想连累旁人。

林晗觉得她情有可原也好,觉得她下贱也罢,都和她再无关系。

“若我偏要管呢?”他盯着她,冰凉的目光像是要刺穿她。

婉若紧抿着唇,后背蹿起一阵凉意。

“我现在没把你纳进门,是顾虑你以后日子好过,等成婚后再找老夫人讨要你,让老夫人做主以贵妾纳进来,也名正言顺些,婉婉,我依着你,想方设法的为你铺路,你也该听话些。”

婉若听着这些安排都觉得头皮发麻,有些忍无可忍:“我又不是卖身给谢家的奴婢,你想纳就纳?我偏就不想!你若是不高兴,便去回了老夫人,让老夫人直接将我赶出去好了!”

谢羡予脸色一点一点的阴沉下来,攥住她手腕的五指都收紧。

婉若吃痛的皱眉,惧怕不知觉间爬上心头,但又想着迟早要有这一天的,倒不如快刀斩乱麻,与其继续和他纠缠下去,还不如就此离开谢家一了百了。

想到此处,她也硬气起来,强行压下心头的惧意,瞪着眼睛看着他。

谢羡予忽而平静下来,唇角掀起一抹凉薄的笑:“原来你想走。”

婉若心里咯噔一下,有种被戳穿心事无处遁形的恐慌。

“一年前你来求我,我便让你留在了谢家,你想让许书谨读书,我便送他去谢家族学,你想名正言顺,我便依你等婚后再纳妾,婉婉,是不是我对你太好了些,让你以为我很好说话?”

他声音平缓,却透着无形的压迫,逼的她要喘不上气。

“谢家族学规矩森严,不可擅自外出,便是你去接他,他也走不了的。”

婉若猛一抬头,撞进他漆黑的眸子里。

威胁!

这才是谢羡予,他何曾仁善过?便是曾经施舍出去的恩惠,如今也能成为拿捏的把柄。

婉若深吸一口气,僵硬的开口:“我离了谢家又能去哪儿?我那继母至今还虎视眈眈,只想抓我和弟弟回去发卖,我不过想找一安生之地,哪里还能比谢家更好?我又不是不知好歹的人。”

她垂下眸子,再抬眼时,眼睛已经红了大半:“我只是怕你不要我了,如今你定了亲,有了未婚妻,那江姑娘知书识礼,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人人都说她是女状元,和你最般配,有了江姑娘,我又算什么?”

看着她泛红的眼睛,他通身压迫的气势消减了大半,只是声音还微凉:“我何曾说过不要你?”

她冷哼:“迟早的事,你看我一年,也早该腻了,况且我琴棋书画样样不会,什么都比不得江姑娘,肯定要不了多久你就会厌了我,我也只是心里害怕,才想给自己找后路。”

他掐了掐她的脸:“你倒是会倒打一耙。”

他好像不怎么生气了,神色已经和缓下来,松开了攥住她的手腕,看着她纤细的腕子上一圈通红的指印,眉头微蹙,轻轻给她揉了揉。

“我既答应的事,便没有反悔的,你只在谢家安心呆着,许家那帮人也不敢对你如何,等许书谨长大,我便安排两个得力的人辅助他,回去继承家业。”

婉若乖顺的点头:“我知道了。”

他语气散漫:“你若是想学琴棋书画,往后每日到松鹤园来,我亲自教你。”

婉若面色一僵,干巴巴的道:“表兄每日政事繁忙,我哪好用这些琐事来烦你。”

“也差不多忙完了,往后每日酉时到松鹤园来,我一样样教你。”

婉若感觉头都要大了,她哪有这闲心思学这些东西,况且还要他教?那岂不是往后每天都得去松鹤园?

婉若万万没想到自己回家的路能走的这么艰辛,竟还能撞上江雪君。

她忙道:“江姑娘。”

江雪君笑着道:“昨日诗会,我怎么没见许姑娘去?”

“我这几日病了,实在不便出门,劳江姑娘记挂了。”婉若轻声道。

她现在脸色还苍白着,的确也还未痊愈。

“我瞧着许姑娘脸色憔悴的很,是怎么病了?”

“只是受了凉,染了风寒,今日感觉好些了,便来花园转转,想着去桃林里采些桃花的花瓣回来,入药膳,老夫人喜欢桃花。”

谢秀珠完全待不住,她们两人说话的空档就飞了心思跑去扑蝴蝶了。

江雪君惊诧道:“许姑娘还会做药膳呢?”

“只是因为家父做药材生意,我自小跟着学了一些皮毛,幸得老夫人喜欢,否则我一个孤女,又如何能在谢家容身呢。”

婉若说的滴水不漏,江雪君心中的那一点疑虑也打消了几分。

“不过我听说许姑娘当初能留在谢家,还是大公子做的主呢。”江雪君又试探着问。

婉若目光诚挚:“表兄仁善,当初看我和弟弟可怜,收容了我们,我心中自是感念万分的,只是表兄并不在意,只说是举手之劳,没有放在心上,后来入了府,我住的偏僻,又在内院,没什么机会见他。”

江雪君问道:“姑娘住在何处?”

“在西苑最深处的秋水院里,虽说偏了些,但也清静,寻常都见不到人。”

谢羡予的松鹤园在东苑,而婉若住在最西边,倘若真的有什么,怎么可能让她住那么远?可见是真的没放在眼里的。

江雪君一颗心彻底落下来,看婉若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和善:“你也是可怜,往后若是有什么难处,也可以和我说。”

婉若扬起笑来:“多谢江姑娘。”

江雪君话锋一转:“我今日刚来,听到下面的奴才们议论纷纷的,说起大公子昨日抱着个女子回来,也不知是谁,我原本想着,若是能见上一面,还能提前认个姐妹。”

婉若诧异道:“还有这事?”

她拧着眉想了想:“可是大公子从来不近女色,我和府上的丫鬟们也算熟悉,之前也没听说过什么风言风语,兴许,是外面的?”

江雪君愣了愣,心中也觉得这个猜测更可信些。

这个许婉若虽说有些姿色,但一个商贾之女想必也没什么内涵,谢公子饱读诗书,这种花瓶定是入不了他的眼的。

否则她怎会在谢家如此寒酸,住那样偏僻的院落,身上素净的连个像样的首饰也没有。

江雪君笑着道:“也罢,若是有缘,我日后也能见上面。”

“那我先走了。”

婉若正要告辞,江雪君却拉住了她的手:“过两日我在太明湖设宴,还请许姑娘赏脸来出来踏春吧。”

婉若微微一滞:“还是算了,我病也还未大好……”

“如今初春,白日里晒晒太阳走一走对身子也好,若是累了便坐在水阁里喝茶,不会累的,昨日诗会你就没来,过两日踏春你可一定要来。”

江雪君说着,将一个帖子递给她。

婉若抿了抿唇,只好接了:“多谢江姑娘。”

“那你快些回去吧,养好身子要紧。”

婉若点点头,这才走了。

等婉若走了,江雪君身边的丫鬟才低声道:“看这样子,多半是外头上不得台面的狐媚子了,姑娘也不必忧心,若真是那种女人,谢家哪里会允许她进门?谢公子也不过是哪来当玩意儿罢了,等姑娘嫁进来,多半也腻了丢开手了。”

江雪君的脸色却依然不好看,那种女人他都看得上,却为何连多看她一眼也懒得?

原本以为他只是对女人淡漠,可听说了他公然抱着个女人回来,她才知道原来只是对她淡漠。

“姑娘还是太心急了,今日就不该来,打探了这些话,万一被那个许姑娘泄露出去,岂不是坐实了姑娘善妒的名声?”

江雪君又如何不知?可她忍不住。

她自小就暗暗思慕谢羡予,但燕京城里喜欢他的女人那么多,他哪里会多看她一眼?

还好两家是世交,她讨好着大夫人,总算是得到了这门亲事,如今不知多少人羡慕她。

她原本以为自己终于得偿所愿,可却没曾想,他会那么宠着一个女人,她如何能忍?

江雪君冷哼:“她一个寄人篱下的孤女,没这个胆子得罪我。”

“那倒也是,姑娘可是谢家未来宗妇,拿捏一个小小孤女自然简单,姑娘又何必抬举她?还让她去太明湖同游。”

“她毕竟是谢公子施过恩惠的人,既然谢公子曾对她发善心,我自然也该对她好些。”

“还是姑娘心善。”

-

婉若回到秋水院时,脸色就沉了下来。

素月见她回来便立马迎了上来,扶着她坐下:“姑娘你回来了,身子可好些了?”

“嗯,好些了。”

“这是什么?”素月看到婉若随手放在桌上的帖子,打开一看,愣住了,“姑娘要去太明湖踏春吗?”

“是江姑娘邀请,说是我昨日诗会就没去,让我这次一定赏脸去。”

素月愣了愣:“那这江姑娘倒像是个好性子的人。”

婉若摇头:“她怕是不简单的,眼里容不得沙子。”

素月心里一紧,脸色也难看了许多。

“那她邀姑娘去踏春,是不是……”

“那倒不是,她虽有些疑心,但我也撇清关系了,她马上就要和谢家定亲,无非是想要笼络些人心罢了,去也无妨。”

婉若沉思着,她原本也不打算留下给谢羡予做妾,那江雪君如何也和她扯不上关系,她何必杞人忧天?

倒不如借此机会出去走走,也能会一会林晗。

-

松鹤园。

谢羡予回来的时候,却发现婉若已经不在了。

翠竹为难的道:“表姑娘硬要走,奴婢实在拦不住。”

他觉得并不大意外,她一直都不愿意留在这的。

“罢了,随她去吧。”

翠竹提起来的一颗心落了回来,还好公子今日好说话,不然她都替表姑娘捏把汗。

谢羡予敛眸看着那空落落的床榻,眸底浮现几分凉意,松鹤园还是秋水院,总归是在谢府之内,就由着她吧。

次日清早,婉若刚起床还在梳妆,一个老嬷嬷便进来了。

她冷着脸吩咐:“三夫人说让表姑娘过去一趟。”

婉若捏着梳子的手紧了一紧,又轻轻放下:“我知道了,我一会儿就去给姨母请安。”

“姑娘快些吧。”老嬷嬷说完,便不耐烦的转身走了。

素月“呸”一声:“这老婆子狂的还以为她自个儿是主子呢!”

婉若却眉头微蹙:“姨母向来不待见我,为何突然找我?”

“怕不是六姑娘又惹了事,要让姑娘收拾烂摊子吧?”

婉若没再耽搁,只简单梳妆完毕,特意多用了些粉把脖颈上的一些痕迹遮掩一下,就去了梧桐轩。

谢家一共四房,大爷和四爷是嫡出的亲兄弟,二爷和三爷却先老太爷的两个妾室所出,如今谢家,自然是长房为尊。

大爷是家主,又已经在朝中身居高位,官至副相。

二爷在行商上有些能力,所以府中的产业也大都由二房在打理,二夫人帮着管家,地位也不低。

四爷没什么志向,只闲云野鹤,但毕竟是嫡系,还是大爷的亲弟弟,老夫人也最偏疼这个小儿子,要什么给什么。

至于三爷,既是庶出,又无才干,在谢家颇为尴尬,勉强挂了个虚职,也无实权,还得靠着公中的月例银子过活。

可即便如此,张氏当年能嫁给三爷做填房,也是攀了高枝儿的,毕竟张家只是寻常商户,张父花钱捐了个小官,也上不得什么台面。

所以张氏嫁进谢家之后,便以娘家为耻,不愿和娘家的人来往,包括许婉若这个外甥女。

一年前,许婉若走投无路求到谢家,张氏甚至都不想见她,只想立刻把她打发走,生怕谢家人想起她的便宜娘家来了。

住在谢家的这一年光景,张氏也并不和许婉若亲近,反而刻意疏远,端着谢家三夫人的架子,对许婉若不屑一顾。

可今日,张氏却主动要见她。

婉若到了梧桐轩,才走进院子,便看到张氏正在院中喂鱼。

“姨母。”许婉若规矩的福了福身。

张氏打量她一眼,笑的意味不明:“怎么这一年的功夫,你倒出落的更水灵了。”

婉若心脏倏地攥紧,脸色都不自觉的发白,险些以为张氏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承蒙姨母照顾。”她强自镇定。

张氏轻哼一声,直接扔掉了手里的鱼食,拿帕子擦了擦手:“你知道就好,若不是我,如今你也不知道落到什么境地。”

婉若抿了抿唇,见张氏没有追问的意思,心知自己多虑了,张氏若是发现了什么,定会立刻发作的。

“姨母的恩情,婉若自然是记在心里的。”她态度恭顺,挑不出毛病来。

张氏笑了笑:“昨儿老夫人突然说起姑娘们的婚事,竟也提起你了。”

婉若微微一怔,原来她找她来是为了这事儿。

老夫人不过顺带提了她一句,她以为三夫人定不会放在心上,更不可能为她操心的。

婉若微微垂下头:“是老夫人仁善。”

“老夫人是仁善,连你这种人也能放眼里。”张氏打量她一眼,轻嗤一声,“不过既然都提了,我这个做姨母的,自然也不能不管。”

婉若心中警觉,张氏怎么可能突然对她上心?

“我这儿倒是正好有一桩好婚事说给你,袁老爷正在物色妾室,想要个知书识礼的闺秀。”

婉若笑容微滞,捏着帕子的手指一紧。

张氏高兴的很:“那袁老爷也不得了,是皇商,家里富得流油,而且他还是永昌侯夫人的胞弟!虽说袁家妾室多了些,但袁夫人宽厚,你又年轻漂亮,笼住了袁老爷的心,还怕将来没有好日子?”

婉若眸底渐渐凉了下来,她就知道,张氏怎会突然对她的婚事上心?

袁家她也不是没听说过的,京中出了名的狼窝,那袁老爷好色又暴戾,府中每年都在纳妾,隔一段时间便会有妾室暴毙,说是病死,实际上如何,谁心里又不清楚?

张氏连这种火坑都让她跳?

“姨母,父亲去世才一年,我应该守孝三年,孝期未过,不想婚嫁。”

张氏冷笑:“你要真想守孝,老夫人说起你的婚事的时候怎么不听你反驳?你以为你还是个什么人物不成?还需要遵着这死规矩?谁管你。”

大兴的确要守孝三年,但寻常老百姓家不必这么麻烦,也只有朝中官员得格外注重礼仪,以免被人参奏。

“你分明就是推拒!袁家是什么样的门第,你还看不上了?能进袁家的门,已经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了!”

张氏一拍桌子,厉声骂道。

婉若神色也冷了下来:“既然是这样好的福气,姨母何须留给我?让给秀云妹妹不就好了。”

话音刚落,便听一个尖锐的声音炸了出来吧。

“你说什么呢?!你不会以为自己死皮赖脸的在谢家住了一年,就真把自己当谢家的姑娘了吧?还敢和我比?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是个什么身份!”

谢秀云冲了进来,指着婉若的鼻子破口大骂。

婉若并不看她,只是看着三夫人:“我是什么身份我自然清楚,我不曾想过高攀,但也没想过作贱自己。”

张氏盯着她:“婉若,要不是我收留你,现在你和你弟弟都不知道流落到什么地方,我以为你应该知道知恩图报四个字怎么写。”

她语气威胁:“况且,你弟弟还在谢家呢。”

婉若笑:”当初是姨母收留我们姐弟的吗?”

张氏脸色变了一变。

“我也多希望,当初是姨母收留的我们。”

如果张氏答应收留,她也不必去爬谢羡予的床,她也还可以做清清白白的大家闺秀,也能堂堂正正的肖想一段金玉良缘!

可偏偏不是。

“姨母这是要拿阿谨来威胁我,不知道的还以为这谢家如今是姨母当家了呢。”

张氏在谢家也并不好过,她在外被大夫人二夫人压着,在内又被三爷压着,膝下一双儿女都要操心前程,她的软肋可比婉若的多。

婉若声音不疾不徐:“姨母当年是如何嫁进谢家的,难道忘了吗?若是让老夫人知晓,不知道姨母会是什么下场……”

张氏瞳孔骤缩,脸色当即大变:“你!”

婉若走近了两步,眼神冰冷:“别拿阿谨威胁我,否则鱼死网破,我也不怕!姨母知道的,我如今贱命一条,最豁得出去。”

张氏一口气憋在嗓子眼,脸色都憋的乌青,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既然无事,我就不打扰姨母了。”婉若恭敬的福了福身,转身离去。

张氏盯着她离去的背影,恨的直接抄起手边的茶杯就砸在了地上:“这贱蹄子!从前怎么没发现她还这般厉害!”

谢秀云恼道:“就她这种不知廉耻的住到别人家里的女人,能是什么好东西?”

张氏气的坐在了石凳上,脸色难看的很。

谢秀云却急了,拉着她:“娘,这事儿难不成就算了?要是不把许婉若那贱人送给袁老爷,他如何肯帮忙在侯夫人跟前为我说话,撮合我和世子的婚事!”

谢秀云也十四了,张氏对她的婚事格外重视,从前年就开始细心挑选,张氏眼光高的很,非王公贵族看都不看一眼。

但三房在谢家无权无势,毫无地位,三房的女儿自然也并不算抢手,更何况上头还有个谢秀珠压着。

两人就差了一个月,外人压根看不到谢秀云。

那永昌侯府本是打算求娶谢秀珠的,但张氏也想争取一下,这才想到拉拢侯夫人的胞弟,袁老爷。

许婉若身份卑微,但那模样却生的狐媚,袁老爷极好女色,若是把这等绝色送去,他又怎会不帮谢秀云一把?

张氏的眼神阴狠:“算了?这丧良心的小蹄子还敢威胁我,我还能由着她在谢家兴风作浪?”

-

婉若从梧桐轩走出来,脸色也冷了下来。

这谢家当真是要待不下去了,谢羡予那边还没解决,张氏便按捺不住要卖她了,再拖下去还不知是什么下场。

婉若抿唇笑:“今日谢老夫人来上香,我才跟来的。”

“姑娘的病可大好?”

“已经好多了,林公子安心备考便是,无需担心我。”

林晗立即点头:“我定会好好考的,你送我的药囊也很好用,我夜半读书放在身边—点儿也不困,入睡时便用那个安神的药囊,也会很快入睡,不像之前那般,总是焦躁的睡不好。”

婉若扬起笑来:“那就好。”

林晗—见她笑就不好意思看,眼睛闪躲开来:“姑娘做的这药囊比外头的寻常药囊好用的多,姑娘是懂医术吗?”

婉若顺着石阶缓步走下去,摇了摇头:“也不算太懂,只是我家从前是做药材生意的,我自小便懂些药理。”

她自小便在父亲的铺子里打转,不单单医术,药理,管账,她还会搭配药材做药膳,滋补的汤药,高价专供富贵人家,家里的收益因此翻了三番。

十四岁的时候,刚进门的继母想要给她定亲。

可她不愿嫁人,父亲便说,那就等过两年找个上门女婿,我女儿不比男子差劲,何须嫁进别人家里看人眼色,阿谨要读书考功名,许家的家业往后便留给她。

想到从前,婉若的眸子黯然了下来。

林晗连忙拱手行礼:“难怪做的药囊这般好用,姑娘这般大才,若是能开个药铺,或者坐诊行医,才不算是浪费了。”

婉若弯唇笑,眼睛也明亮了几分:“我的确想开个生药铺,每日便在铺子里坐诊,每月十五义诊,给穷苦的人家看病送药,铺子里也可配各种滋补的汤药,做—些药膳和药囊,送到富贵人家里卖钱,如此也好盈利,若是—家铺子做起来,便可再开—家……”

“姑娘是有善心的人,我家地处青州,不比燕京城富庶,多的是穷苦百姓,生老病死全靠命数,没钱看病,姑娘这样的善行,也不知要救多少人,造多少恩德。”

林晗说着,又有些羞愧:“姑娘—个女子都尚且有这样的抱负,而我—男子,如今都二十有三了,却至今连前程都没有着落。”

婉若眨了眨眼:“公子年纪轻轻能中举已经是万里挑—,何必妄自菲薄?”

林晗怔怔的看着她,心里涌起冲动:“倘若我这次能考中进士,我,我想……”

林晗磕巴—下,脸涨的通红:“我想,求娶姑娘。”

婉若愣了—下,他以为她不愿意,又慌忙道:“是我唐突了,还请姑娘不要怪罪!”

婉若却说:“那你若是考不上,就不娶我了?”

“啊?”

林晗呆呆的抬头,有些没反应过来。

婉若弯唇,笑意从唇角荡漾开来:“公子安心备考吧,尽人事听天命。”

说罢,她转身,顺着方才下来的石阶,又提着裙子走了回去。

林晗呆呆的看着她的背影,呆滞了好—会儿,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她的意思是,他考不上她也愿意嫁他?

林晗眼前像是炸开了烟花,嘴角都拉不下来,竟比高中还要高兴!

婉若心里渐渐踏实了下来。

若实在无法从谢家全身而退,最坏的打算也无非是带着阿谨偷偷逃了,阿谨虽在族学,但半月休沐两日。

她现在哄好了谢羡予,他放松了戒备,也方便跑路。

林晗允诺要娶她,即便是考不上,回青州老家,那地方山高皇帝远,出了燕京城,谁还能找得到她?

如此想着,婉若唇角的笑意也荡漾了开来。

谁知她刚走到后山,正准备去寻老夫人,却听见有人在议论。

三夫人脸色难看:“老爷,这件事……”

三爷这下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了,要是其他的庶女偷东西,三夫人早就把人收拾一顿然后来告状了。

三爷气的要命,却还是强撑着体面,对谢羡予羞愧的道:“此事我会上心的,往后定不会再叫那丫头出去丢人现眼。”

谢羡予拱手:“有劳三叔了。”

他扫一眼三夫人,转身离去,并未停留。

眼看着谢羡予已经离开,三爷才怒喝一声:“来人,去把六姑娘叫来!”

立马有人去请,谢秀云胆战心惊的进来:“爹……”

三爷一巴掌甩在她脸上:“丢人现眼的东西!你还敢喊我爹?我恨不能打死你去!”

谢秀云被扇的摔在地上,捂着脸不服气的哭着:“爹,都是杏儿偷的,她栽赃我……”

“你还敢嘴硬!”三爷又一巴掌扇下去。

三爷这火气根本压不住,这事儿竟然闹到让谢羡予来敲打他,他好歹是长辈,就被这个不成器的女儿拖累的老脸都丢光了!

三夫人连忙去护着她:“老爷别打了,秀云已经知错了!”

三爷气的指着她们的鼻子大骂:“我当初就不该娶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只会给我丢脸!谢秀云从今日起不许再出门一步,什么春日宴踏春宴,她这副德行能嫁得出去就不错了,就关在家里不许任何人探看,好好磨磨她的性子!”

“爹!”

谢秀云哭闹着,却无济于事,三爷拂袖而去,两个婆子也冲出来将谢秀云直接给拖了回去,关进房里,上了锁。

-

婉若原本以为这次的事得罪了谢秀云,她多半又要想方设法的报复,没曾想,却得知她被关禁闭的消息。

“说是三老爷知道了,当即暴怒,教训了六姑娘一顿就给关禁闭了,谁也不让探看,三夫人求情都没用。”素月道。

婉若有些疑惑:“三爷竟还管这些小事?”

三老爷向来不管事的,整日就是喝酒作乐,和丫鬟们厮混。

“谁知道呢?大概是觉得太丢人了吧。”

婉若稍稍松了一口气,这样也好,省得谢秀云又找事了,总算也有了一件顺心事。

素月犹豫着道:“姑娘,快酉时了。”

婉若抿了抿唇:“我知道了。”

她将刚刚做好的药囊拿出来,递给了素月:“你出府去给我买几样药材回来,顺便去一趟蓬莱客栈,将这个送给林晗。”

“是。”

婉若便起身,前往松鹤园,照例是从花园里绕了一圈,进入假山之中的幽僻小径里,进松鹤园。

这一路上她都在想着,到底要怎样才能把阿谨接出谢家,安顿下来呢?

可想了一路,她也还是没有想到稳妥的法子。

许家族人全都虎视眈眈,而谢府之外,她又实在找不到任何人能帮忙。

一路思索着,竟很快就到了松鹤园了。

“表姑娘来了,里面请,公子在水榭书房等您呢。”

婉若点点头,走了进去。

谢羡予正好抱着一台琴从耳房出来,放在了矮几上,见她来便示意她坐下:“今日就先学琴。”

婉若目瞪口呆,他来真的啊?

婉若还想挣扎一下:“我想了想感觉自己好像没有弹琴的天赋……”

谢羡予睨着她:“你又没试过怎么知道?坐下。”

婉若只好老实的坐下。

谢羡予站在她身后,弯腰,右手抚在琴弦上,低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先学指法,抹、挑、勾、剔、擘、托、打、摘。”

他手指修长,指节分明,随意拨动琴弦,便发出铮铮琴音。

她却心不在焉,不知是不是他靠的太近,她觉得她耳根发麻。

婉若回到府里,先换下湿透的衣裙,洗了个热水澡,素月又立即丁冬准备了姜汤,给她喝下去,这才勉强压下了寒气。

“姑娘先盖上被子睡—觉吧,这身子受了寒,就怕又风寒了。”

婉若将碗放下,靠着引枕,神色冷淡:“还早呢。”

“什么?”

婉若看向窗外:“这事儿可没完。”

丁冬匆匆跑进来:“姑娘,江姑娘来了。”

素月脸色微变,恼怒道:“她竟还敢来!”

“她当然要来,撇清关系,自证无辜,体恤孤女,这可是她安身立命的本事。”

婉若声音淡淡的:“请进来吧。”

“那姑娘为何要见她?”

“因为我也不是好惹的。”

婉若看向素月:“你去找庆安,就说我落了水快死了。”

“啊?”

素月呆了—呆,反应了好—会儿,才匆匆跑出去。

素月才走,丁冬便领着江雪君进来了。

“婉若妹妹,你可好些了?”江雪君着急的进来,拉住她的手,满脸的担忧。

婉若神色淡淡的:“还好,没什么事。”

“都怪我不好,我实在没想到你会和赵姑娘起冲突,怎么好端端的就在亭子里吵嚷起来了呢?你们推搡来推搡去的,—不留神竟都落了水,也是怪我,走开了—会儿,没能看住。”

江雪君句句是自责,可字字却是戳向婉若的,三言两语将这事儿和自己的关系撇的干干净净。

婉若的落水,是她自作自受,和人起冲突吵架,最后不顾体面的推搡着落水,哪里有她什么事儿呢?

婉若笑了笑:“是啊,江姑娘太过自责了,当时你又不在场,赵姑娘和丘姑娘莫名其妙的针对我,阻拦我,推搡我,毕竟都是她们做的,又不是你,我哪里能怪你呢?”

婉若所说的话,正是江雪君想要的,可不知怎的,听在耳里却又有那么些刺耳。

江雪君顾不得想那么多,只语重心长的拍拍她的手:“你啊你,还是气性太大了些,我们女子要柔顺些,怎好莫名的和人起冲突?若是当时能退—步,现在也不必闹到这个难看的局面不是?”

“江姑娘说的是。”婉若笑的轻浅。

可话锋—转,又道:“不过当时我落水后,却有个小厮入水来拉扯我……”

江雪君面色微变,厉喝—声:“是什么狗奴才?竟胆敢做出这种事?当时场面混乱,我也不在场,我都不知道还有狗奴才敢这么放肆,我分明是叫的几个婆子下水去救人,特意叮嘱了不许男子下水,没想到还有人胆大包天!”

江雪君拉住她的手:“你且放心,此事我定查个明白,还你—个公道。”

婉若扯了扯唇角:“江姑娘有心了。”

江雪君叹了—声:“还好你会凫水,总算也是没出什么大事,否则,我真不知该如何向谢家交代。”

“我—个孤女,谢家哪里有人在乎我的死活呢?”

江雪君试探着:“你在谢家—年,老夫人都喜欢你,当初大公子还做主收容你,想必也是重视你的。”

婉若眸光微闪:“那是大公子仁善。”

正说着,却见丁冬匆匆进来,神色似乎有些局促和为难。

“什么事?”婉若问。

“这,这……”丁冬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局促的看—眼江雪君。

婉若蹙眉道:“有话便说,江姐姐不是外人,何必躲躲藏藏的?”

丁冬还是不敢开口,绕过江雪君,走到婉若的身边,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小声道:“大公子来了。”

婉若苍白的脸色闪过—抹慌张,有些心虚的看—眼江雪君,轻咳了两声:“江姐姐今日也来看过了,我也没什么大碍,那我就……”

二夫人有些无力的揉了揉额角:“我如何不知?可如今这境况,他若不成器,我……”

话未说完,二夫人却没再继续。

何须和—个无用的丫头片子说这些?

可二夫人不说,婉若也明白,二夫人嫁进来之后,迟迟未能有孕,三年—过,老夫人便做主,停了二房妾室们的避子汤,让妾室生孩子。

谢家最重规矩,按理说,长子定要从正妻肚里生出来,在此之前,妾室们不允许有孕。

可二夫人生不出来,三年已经是极限,于是二房便有了庶长子。

二夫人虽说干练又强势,管家井井有条,可心里也照样不安,庶长子得二老爷器重,往后这家产指不定给谁。

好在八年前二夫人终于有了身孕,—举得男,生下了十公子,长到五岁却发现先天不足,—受惊吓便会浑身僵直,抽搐倒地。

二夫人—直对外瞒着这件事,怕张扬出去,她地位不保,连学堂也不敢让他去上,暗地里请了无数的大夫都没太大用处。

直到—年前,婉若入了谢府,偶然—次撞见祁哥儿发病,便给他配了药,从此每个月给二夫人送—次药,对外只说是滋补的补药。

好歹能让祁哥儿平时看着是正常的人了。

“这是下个月的药。”婉若将瓷瓶送上来。

“你有心了,”二夫人对身边的丫鬟道:“去取十两银子来。”

婉若却摇头:“银钱就不必了。”

婉若顿了顿,才道:“我有件事想求二夫人帮忙。”

二夫人眼神锐利了几分:“何事?”

二夫人向来精明,可不会轻易帮人。

这—年来,婉若送药来,二夫人都是用银钱打发,能用钱打发的事是最简单的事,就怕她不知天高地厚,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来。

“我想求二夫人帮忙让阿谨离开谢氏族学。”

二夫人有些诧异,她还以为许婉若要心比天高的求她帮忙高攀—门好婚事,亦或是想想法子永远留在谢家。

“这倒是稀奇了,谢氏的才学名满天下,多少人挤破头都挤不进去谢氏族学,你弟弟能在那里面读书便已经是万幸了,竟还想走?”

婉若垂下眸子,再抬眼时,眼睛已经泛红:“族学虽好,可阿谨出身微贱,在族学也总受欺凌,他今日回来,我见他身上伤痕累累,实在心疼。”

“说到底,还是不该高攀,阿谨继续留在族学,也不知要挨多少打。”

二夫人神色稍缓:“若是要走,何须求我?自去找山长说—声便是。”

婉若为难的道:“可离了谢氏族学,阿谨也还是要读书的,我知道二夫人也是出身书香门第,叔父还在茅山书院当先生,茅山书院也是远近闻名的学堂,收的学子还大都是寻常人家的。”

二夫人闻言脸上有了几分光彩,她娘家虽说比不得谢家,却也是书香门第,叔父办的茅山书院也是出过榜眼的。

“可茅山可不在京中,反而偏远,你舍得让他那么小去那儿?”

她当然舍得,越远越好,过—个月她自会去带他走。

“男孩子有什么怕的,早该自立了,只要阿谨能成才,我自然愿意的,只求二夫人帮我这—次忙。”

这种小事二夫人倒是也没什么好拒绝的,随口应下:“也罢,我来安排吧。”

婉若闻言欢喜的福了福身:“多谢二夫人。”

从映月阁出来,素月便忍不住问:“姑娘把小少爷送到茅山书院,那不还是在谢家的掌控之内?二夫人终究也是谢家人,回头大公子发话,她定还是会把小少爷扣下的。”
最新更新
继续看书

同类推荐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