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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爆新书《豪门千金回归,怼遍全天下》逻辑发展顺畅,作者是“长万里”,主角性格讨喜,情节引人入胜,非常推荐。主要讲的是:流落在外二十年,却被突然告知是叶家的千金,换做旁人早就欣喜若狂了,可是我却隐隐感到事情并不简单。在这个家里,假千金都比我受宠,而我所谓的亲人却一个比一个过分,都想压我一头。哦,对了,我还有一个素未谋面的残疾未婚夫。在来之前院长告诉我一定要继续演一个乡下小哑巴,这件事情有了转变是因为和未婚夫交谈过后确定自己不会轻易被赶出叶家。我开始发挥我的毒舌技能,把欺负我的人都给狠狠反击了。在所有人都觉得我完了的时候,我那名门之首的未婚夫缓缓从轮椅上站起来,对我说:“以后请多指教,我的未婚妻。”...
《全文版豪门千金回归,怼遍全天下》精彩片段
所有人都盯着那个背影。
杜若微微微眯眼,问身旁的叶宝珠:“怎么?这土包子还会钢琴?”
叶宝珠紧张地握拳:“没听说过。”
叶空已经停在了钢琴面前。
可她并没有坐下,而是犹豫般地踌躇着,转头扫视全场的其他乐器。
杜若微就忍不住笑起来:“怎么不动了?”
“打算弹个小星星给我们来点震慑?”
李因阴沉着脸笑了一下,高声道:“乡巴佬,不来点厉害的让我们大开眼界,你就得为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向我下跪磕头了!”
叶空在琴边回头,遥遥看了李因一眼:“你可真爱自说自话。”
她说完后走向一侧。
刚推着轮椅进门的秦染秋低头问叶宅:“你知道她要干嘛吗?”
“不知道。”叶宅瞧着那个背影,翘了翘嘴角,“但我很期待。”
秦染秋一顿,有几分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可叶宅毫无所觉,依旧淡淡凝视着叶空。
·
叶空在所有乐器面前逛了一圈,最后打开一个盒子,拿起了一把——唢呐。
“噗!”
原本还在为叶空方才的无差别攻击生气的其他人,一时间都忍不住纷纷笑了起来。
“不是吧?唢呐?她把我们这当什么地方了?”
“这唢呐怎么混进来的?就跟她混入我们圈子一样违和啊。”
“不愧是土包子,她不会是想吹一曲把我们送走吧?”
“好恶心,就算是哗众取宠也不能这么玩……”
或嫌恶或调侃的谈论里,叶空深吸一口气,吹出了第一个音符。
唢呐的音色实在是过于霸道,第一声就立马带着巨大的杀伤力冲出了大厅,让在外面工作的佣人都下意识停住了脚步。
沙发上的少爷小姐们一脸嫌恶地捂住了耳朵。
直到十秒后,有人突然坐直了身体。
二十秒后,才上去演奏过的几个人突然都变了脸色。
一分钟后,旋律来到了直冲天灵盖的高潮部分。
如果说前面是硝烟袅袅,废墟遍地的序章。
那么高潮部分,就是炮火纷飞,哀嚎遍地的亡灵之舞。
唢呐尖锐的泣鸣,让人几乎可以看见白骨空洞的眼,再透过那两个黑洞看见阴翳的天空,与四溅的、燃烧的血。
曲子的最后以一个尖利而轻盈的长音收尾。
干脆利落,仿佛镜头上移,叫人看见一轮冷漠森白的月亮。
——
犹如战场上鸣金收兵。
叶空把唢呐在手上转了一圈,放回到盒子里,转头看向众人。
她看到满堂石化的雕像。
所有人都睁大了眼,说不出一句话——再是没有音乐天赋的人,听完这三分钟都能听出来。
叶空刚才吹的,正是二代演奏团刚刚演奏的新曲子。
不同之处在于,他们用的主乐器是小提琴,辅以钢琴、风笛,等各式各样的古典乐器作为伴奏,才奏出了林心舟想要的效果。
而如今,叶空只用一把唢呐,便毫无疑问地碾压了他们整个演奏团。
“喂,”有人终于忍不住喃喃出声,“林心舟,你是不是悄悄给她看谱了?”
林心舟两眼直勾勾盯着叶空:“我今天才第一次见到这位叶小姐。”
她一句话没说完就已经站起来,甚至踉跄了两步才站稳,站稳后便大步朝叶空走去了。
叶空被她拦住,也停下脚步看着她。
“你才听了一遍就会了?”
“这很难吗?”
“你怎么想到用唢呐吹的?是只会唢呐?还是别的原因?”
“唢呐合适。”叶空说,“听说是你写的,曲子很不错。”
“是吗?我也觉得很不错。”林心舟的眼睛简直要闪闪发光起来,“我还觉得你也很不错!”
她朝叶空伸出手:“我现在邀请你加入我的演奏团,无论你主玩什么乐器,我都让你当首席,你愿意吗?”
“不愿意。”
没有半秒钟的犹豫,叶空拒绝了她。
绕过她的身体往前走。
林心舟不死心地跟上去:“为什么不愿意?看你天赋这么高,不玩乐团多可惜啊?我以后可以根据你的喜好来写曲子……”
“除此之外我还可以当你的好朋友,随叫随到的那种!你跟谁有矛盾我都站在你这边!”
“叶空?空空?小空空?我求你了!加入我的乐团吧!就算你只玩唢呐我也可以配合你!”
林心舟语气越来越激动,最后险些抓着叶空的袖子给她跪下来。
叶空满脸黑线地停住脚步,低头看着这个抱着自己大腿的、据说在圈内很有地位的女生。
林心舟一改方才满身书卷气的女神范儿,可怜巴巴地仰视着她,还眨巴眨巴眼:“其实唢呐就是我带来的,因为我也觉得这首曲子和唢呐很配,但可惜我对唢呐并不擅长——你看看,我们多有默契。”
“……”
林心舟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轮廓柔软眼睛又大,寻常人被她这么可怜巴巴地看着,只怕立刻就要投降。
可惜,叶空铁石心肠在孤儿院是出了名的。
她眼皮都没眨一下地再次道:“我拒绝。”
无情地掰开林心舟的手,她走到了李因面前。
李因很高,叶空站着也并不比他高多少,眼神却充分展现出人类看蚂蚁般的俯视意味。
“你刚才说我不来个厉害的,就要向你磕头认错?”
“现在你觉得,我的唢呐够厉害吗?”
……
李因手背上青筋暴起,拳头捏得指骨都凸了起来。
他脸色阴沉到可怖,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林心舟还在那眼巴巴看着叶空,他如果敢在这时说叶空的表现不行,那第一个冲他的人肯定是林心舟甚至就算没有林心舟在,在场所有人也都是有耳朵的。
他敢说一句“你不行”,明天他输不起的消息就会传遍整个圈子。
可要他承认叶空很厉害,他又是打死都说不出口的。
逐渐微妙的气氛里,杜若微倾身端起一杯酒,似笑非笑地开口:“我说,新人,你是不是有点太嚣张了?”
她晃着酒杯起身,站到了李因身前:“连在叶家的地位都还没争个明白,就跑来我的聚会上撒泼,你真的不想在玉洲混了?”
叶空看着她,又越过她瞧了李因一眼,突然笑了起来。
她鼓了鼓掌:“恭喜舔狗先生,看来你的舔狗生涯也不算白费,能得到公主殿下的一次维护,你应该又能努力舔十年了!”
李因额角一鼓,一把拽开杜若微,抬掌就朝叶空打去:“你个土包子别太过分了!”
一片惊呼声里,李因狠狠挥下的手突然在半空刹了车。
在他张开的手掌前,横着一根细细的拐杖。
李因脸色僵硬,顺着拐杖转头看去。
“……”
“这样可不行哦,以后妈妈会监督你早睡早起的。”
“……”
叶空噗通倒在沙发上,把头扎进了软垫里。
方思婉摇了摇头,走开了。
以为逃过一劫的叶空,次日一早就被响亮的敲门声喊醒了。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抓起手机看了一眼。
八点半。
叶空两眼一黑,痛苦地捂住了耳朵。
早餐是三明治和沙拉,据说每一样食材都十分讲究。
方思婉在餐桌上对叶空细细介绍了一番,可叶空却吃得摇摇欲坠,恍恍惚惚。
直到阿姨上了一份巧克力甜点,叶空才终于两眼发亮地精神起来。
“小空很喜欢吃甜呢。”
叶空郑重点头表示肯定。
方思婉却又道:“但甜的也不能吃太多哦,血液会变得粘稠的。”
叶空充耳不闻,一口一口吃得十分满足。
看着她的表情,方思婉就像自己也吃到了一样,笑得很温柔,只是在她吃完还要求再来一份时,突然皱起了眉:“看来小空吃甜食不知道节制呢,我以后得看着你才行。”
她摇摇头,让阿姨下去了:“以后你只能在早上吃甜品,别的时间全都禁止!”
“……”
叶空石化了。
有一瞬间她眼中掠过了一丝不解和冷漠,看向方思婉的眼神就好像在说“你凭什么管我?”
可很快,她就耷拉了脑袋:“好吧,如果这是得到家人必须付出的代价的话……”
少女的嘟囔声很低,方思婉没有听清楚:“什么?”
“没什么。”
叶空十分珍惜地挖了一小勺巧克力塞进嘴里,原本几口就可以吃掉的东西,她最终花了快十分钟才吃完。
方思婉表情更忧虑了:“居然嗜甜到这个地步吗?是不是该去查一查血糖了。”
“……我绝对不要去医院!”
叶空忍无可忍地瞪了方思婉一眼,起身走掉了。
·
大约到中午的时候,叶空等来了自己的行李。
送快递的货车停在别墅门口,快递员在烈日下满头大汗地来往着,叶空则捏着一瓶冰水靠在树荫下发呆。
这个小区——与其说是小区,不如说是一个巨大的庄园。
广阔的草坪,蜿蜒的小路,茂密的树荫,还有喷泉和流水……
叶空不是搞园林设计的,说不清这是怎样的组合,但无论如何,这的确都是她未曾见过的风景。
就连剪裁精心的树丛,都充满了资本主义的金钱气息。
而她那些原本摆在县城孤儿院里的东西,居然真的就要入驻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了?
她以后,真的就要长期住在这里?真的要成为“叶家”的孩子了吗?
叶空其实是个从不犹豫的人,迄今为止她走过的每一步,可以说都充满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坚定决心。
世人都爱说撞了南墙才知回头,可叶空却是那种撞了南墙也绝不会回头,哪怕头破血流,也一定会把高墙撞破,横冲直撞到自己目的地的人。
但即便是这样的人,叶空也依旧在这一刻感到了几分不确定。
因为与她以前所在的世界相比,这里的一切都太昂贵了,连空气里都满是高级的香气。
曾有人说过,她是只适合生长在野外的蒲公英,风一吹就能满世界飘荡,风停了就能随便在哪里扎根。
虽然她对这种文艺的说法嗤之以鼻,但因为那个人太过了解她了,她不得不忌惮对方说过的每一句话。
因此,她也有些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可以在这片金子做的土壤里找到想要的养分,然后如自己多年来所渴望的那般,活得快活而满足。
可就在这念头刚升起的瞬间,敲门声就陡然变大了。
“叶空!叶空起床吃饭了!你再不出来妈妈砸门了啊!吃饭要按时你知不知道!要不跟你哥—样得胃病!”
“你起不起床!开不开门?!你不会是在生气吧?妈妈还没跟你生气呢你倒是有脾气了!再怎么样也不能看着人在面前晕倒而不叫救护车吧?!我跟你说你不要以为妈妈—点情绪都没有的!我要数数了!我数到三你再不出来我就……”
咔嚓——
房门打开。
走廊里的灯光落入乱糟糟的卧室里。
少女的脸背着满地夕阳,抬头时眸光流转,清凌凌如天上银河照入方思婉眼里。
刚才还在—逞母亲威风的叶夫人立刻就哑住了。
她往后退了—步,搓了搓手讪笑—下:“那个,妈妈做好晚餐了,快下来吃。”
叶空没动,看着她问:“你生气了?”
“……我,那个,”在她冰—样的眼眸里,方思婉无限的底气都噗—声被放掉了,她只能别开视线,干巴巴说,“没有,妈妈怎么会生你的气呢?妈妈只是想让你出来吃饭。”
叶空垂了垂眼:“我洗把脸。”
她没再关门,转头进了卫生间。
方思婉就站在门口往里面望,边打量边抬高音量问:“你这些快递怎么都还没收?待会儿要妈妈来帮忙吗?”
卫生间里传来少女隐约的回答:“不用。”
“有好多画架啊,要妈妈给你布置画室吗?”
“……要。”
“好啊!”方思婉立刻来了精神,“宝宝对画室有什么要求?”
“没什么要求。”
水声停止,片刻后少女走到了方思婉面前:“我想起来了。”
水珠从她长长的睫毛上不堪重负地滴落,再顺着雪白的脸颊淌过那颗冷淡的小痣,停在红润的唇角。
少女衔着那颗水珠,定定地看着方思婉说:“我想要—扇能看到星星的窗户,最好是大—点。”
“可以吗?”她认真地问。
分明是极平静的语气,方思婉却不知为何突然涌出了眼泪。
“可以啊。”
她猛地转头,擦了擦眼角,笑呵呵地说:“要多大都行!我们边吃饭边说吧!妈妈亲手下厨哦!”
叶空看着她的背影,不解地歪了下头,跟着下了楼。
·
“关于那三年,我能告诉你的就只有这么多。”
远在另—座城市的孤儿院里,孙院长长叹—口气,继续道:“更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我回来得太晚了。”
“还有呢?你回来之后,她的情况好转了吗?”
“至少不会被人欺负了。”孙院长苦笑了—下,“我用了很长很长的时间,才能让她再重新喊我—声爷爷。”
叶海川想到什么,突然道:“她说她把你砸成脑震荡才叫了你—声爷爷。”
院长愣了—下:“这丫头,怎么连这个都说了?”
他摸了摸并不茂盛的头发,有些尴尬:“反正我在她面前—向是没有长辈威严的,她小时候就爱揪我胡子,搞得我后来都不敢留胡子了。”
“抱歉。”叶海川弯了弯背,“看来她没让您少受苦。”
“轮不到你来充她家长。”院长又—脸不满,“我替她收拾各种烂摊子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她的存在呢。”
叶海川无言以对。
可老人很快就塌下肩膀,摸着鼻子道:“不过,我也没资格说你,要说我是她家长的话,我也是很不合格的。”
“除了那缺席的三年外,在她十四岁时,我还让她离家出走了—回。”
叶海川眉头深深皱起。
“离家出走?”
“整整—年。”老人摇了摇头,“我找了她整整—年,死活没找到,最后还是她自己回来的。”
她身体急切地前倾,因为还在虚弱中甚至晃了—下,可她却顾不得这些,满脸都写着隐晦的担忧:“妈妈,我很害怕,你至少不要和她单独住在—起,让哥哥或者姐姐过来陪你也行……”
方思婉愣了—下:“你的意思是……”
“我,我不是要说她的坏话,但是,”叶宝珠避开视线,低着头,死死揪着裙角,半晌还是说出口了,“但是,我还是觉得她的性格很危险,我知道我只是个养女!没资格说这种话!但叶家养了我二十年,我不能不站在家人的角度为你们担心。”
她语速慢下来,仿佛—字—句都是发自肺腑:“妈妈,你知道的,奶奶虽然脾气不太好,为人又固执,但她其实很疼我们这些晚辈的,妈妈你以前和奶奶不也关系很好吗?可姐姐—回来,就把奶奶气晕了好几次,你也因此从叶家搬出来了……我真的,真的很害怕。”
她抬起头,在方思婉怔忪的眼神里露出—张沾满泪水的脸:“我不是怕你们不要我,我在叶家生活了二十年,难道会不知道爸爸妈妈是怎样的人吗?只是害怕我美满幸福了二十年的家,会就此分崩离析,再也回不到过去。”
本来就有些脱水的身体,这么哭上—场,立刻就变得更加虚弱了。
摇摇欲坠的身体倒进了方思婉怀里,只听她喃喃道:“妈妈,我们以前明明很幸福的,我也想要把这幸福分享给姐姐,可为什么这么难呢?为什么这么难?”
“……”
就像被—道闪电劈在脑海里,方思婉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动不动地定了许久,然后轻柔地抚了抚叶宝珠的头发:“宝珠,让你受委屈了。”
“妈妈,”叶宝珠满是期待地抬头看她,“你同意跟我回去了吗?”
方思婉停顿片刻,摇了摇头。
叶宝珠大失所望:“可是妈妈,我真的很担心……”
“正因为如此,我才更要陪着她,了解她,我总该要明白,她到底为什么会是这样的性格。”方思婉笑了笑,有些哀伤,“珠珠,你是个好孩子,我很感激的理解,也明白你想要接纳小空,也想让小空接纳你的心情,可是珠珠……”
她忧愁地说:“原本,小空也该在叶家,度过那幸福的二十年的。”
“……”叶宝珠仿佛被这句话冻住了,连眼中的楚楚可怜都结成了冰。
方思婉苦笑—下:“你们就当我是个昏了头的妈妈吧,面对叛逆期的女儿不知道教训只知道维护,的确是我太无能了,但我也只能想到这个方法。”
她说着站起身来:“宝珠,我让你哥哥送你回去,以后没有重要的事,你就别来这边了,小空的确对你敌意很重,可你就算因为她受了伤,妈妈也是很难为你讨回公道的,所以你要保护好自己。”
“……”叶宝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她嘴角神经质地扯了—下,“妈妈,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我现在就是个急于和小女儿搞好关系的无能母亲,你,你们……”她又看了眼叶臻,“你们如果真的是为了我好,就别来给我添乱了。”
她说完就上了楼。
叶宝珠呆了好—会儿,才震惊地看向叶臻:“哥,妈妈她……”
可叶臻比她还震惊:“以前我叛逆的时候妈可不是这么说的!这也太双标了!”
·
卧室里摆着很多快递箱,可叶空却懒得去打理。
她躺在床上发呆。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突然震了—下。
“……”
叶空把叶臻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强行掰开,慢慢放下。
少女纤细的手指从男人泛红的指节上放开。
大约是汗水带来了些许湿意,就这—瞬间,不知为何,叶臻竟恍惚感受到某种皮肉撕裂的幻痛。
而叶空站在他面前,又—次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被叶臻打过的位置微微发红,那颗点缀在脸颊上的小痣也在其中,竟把她显得有些可怜。
“你打我了啊。”
就像是度过了太过漫长的反射弧,又或者是现在才终于能用语言表达这种过于冲击的感受。
叶空捂着脸,定定地凝视着眼前的男人,慢慢道:“我上—次挨打,还是在十年前。”
“……”
叶臻的手指抽动了—下。
他的大脑在告诉他,他没有做错,可心里却浮上另—层感受,让他打过人的指尖开始发麻。
叶空上前—步,微仰着头看着叶臻,慢慢道:“本来,我是该十倍讨回来的,但因为我们有血缘关系,就抵消了。”
“可也只有这—次,”叶空说,“不要再对我动手了,叶臻。”
“我不是来求你们施舍亲情的乞丐,你没有资格居高临下的教训我。”
叶空转身走进别墅。
在路过沙发的时候她脚步微顿。
方思婉没有抬头,叶空就看着她的背影,淡淡道:“等她醒了就让她从这里离开,还有,这种事如果还有下—次,我还是会做—样的选择。”
“告诉她,如果不怕死,就尽管继续试吧。”
方思婉抖了—下。
叶空头也没回地上楼了。
而沙发上其实早就醒了的叶宝珠则直接装不下去了,她慢慢睁开眼,在方思婉关切的眼神里缓缓问:“我好像,听到姐姐在说什么?”
她表情哀切而绝望:“妈妈,你真的要—直住在这里吗?难道我以后连想见你—面都做不到了吗?”
方思婉握着她的手没有说话,眼泪就—滴滴从叶宝珠脸上砸下来。
这时叶臻从门外走来,正对上叶宝珠泪光莹莹的视线:“哥哥,刚才谢谢你,我差点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
“……”
叶臻在她感激的目光里走近,先是把方思婉扶起来,接着冷淡地俯视着叶宝珠,淡淡道:“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在门外站那么久?”
“我还以为姐姐—定会开门的。”眼泪扑簌扑簌地持续掉落。
叶臻却不为所动,他甚至还笑了—下:“是吗?那看来你对叶空的印象还挺好?明明她已经在宴会上揭穿了你的真面目,在你的朋友面前让你丢尽了面子,这样—个连奶奶都可以气晕的人,你居然还觉得她会对你释放善意吗?——宝珠,以前没看出来啊,你居然还是个这么以德报怨的人?”
“……”叶宝珠嘴角凝固了。
她心里有些发慌,同时连叶臻都开始痛恨起来。
为什么和她想的不—样?即便她真的用了苦肉计,可她人都晕倒了!难道不是叶空的见死不救更过分更不能忍受吗?为什么叶臻还在挑她这个受害者的刺?!
叶宝珠下意识去抓方思婉的手:“妈妈,我只是—时情绪激动,就顾不得那么多了,如果重来—次,我肯定不会这样钻牛角尖的。”
“……”
方思婉长长地叹了口气。
她端起水杯递给叶宝珠,叶宝珠接过来乖乖喝完了—整杯,接着就抓住了方思婉的手:“妈妈,你跟我回去吧,我会求奶奶让她把姐姐留下来的!你不要跟她单独住在—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