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了件深灰色的西服,身型颀长,轮廓清晰,宽肩窄腰。他低头看她,眼眸平静,目光却很锐利冷漠,仿佛在看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包括前不久才离婚的前妻。
空气有几秒的寂静。
周岁时已经神游在外了,她没想过会这么快再和他见面,这还是离婚之后第一次见,他还是那么矜贵英俊。
突然胃里又是一阵翻涌,周岁时脸色一白,止不住的反胃,她连忙转身折回洗手间。
站在原地的霍聿森见到她的反应,渐渐皱起眉头。
周岁时站在镜子前,脸色那叫一个煞白,她觉得自己跟女鬼没两样,这幅样子出去不得吓死人,而且也不知道霍聿森走了没有。
她故意磨磨蹭蹭了好一会才出去,走廊上已经没有了霍聿森的身影,她松了口气才回到座位上。
陈律师见她脸色不佳,出于关心问了她:“要不要送你去医院?我看你的状态不是很好。”
“不用了,就是这几天没休息好。”
陈律师凑近了些:“你是不是发烧了?”
“没有。”周岁时察觉他的靠近,本能往后拉开了点距离,“今晚就麻烦陈律师了,我还得回趟工作室,有什么事我再联系你。”
陈律师讪讪道:“好。”
周岁时拿起包起身,一抬头便看到站在不远处的霍聿森,他手里夹了根烟,抽了起来,视线明显是看着她这边的,眼神和表情都很平静,目光却锐利得像一把锋利的刀子。
下一秒霍聿森便走了,停留不到几十秒。
周岁时收回视线,没有深究霍聿森那是什么表情,随即和陈律师一前一后离开餐厅。
本来周岁时打算自己叫车,陈律师很热情,再三坚持送她回去,她拗不过,便上了陈律师的车。
不知道怎么地,一上车周岁时胃里又开始不舒服了,忍不住捂着嘴,硬是咽了下去。
“周小姐,你怎么样?”
周岁时忍了忍,“没、没事。”
“你是想吐么?”
“胃有点不舒服。”
周岁时有些底气不足,开始不确定了,要是真怀孕了,那怎么办,留下来还是打掉?她开始有些犹豫。
陈律师说:“要不还是去趟医院。”
“真不用,回家吃个药就好。”周岁时再次拒绝,她要去医院,但不是和别人去,万一被人知道了,那会平添不必要的麻烦。
而周岁时让陈律师送到工作室附近便下车了,等陈律师走后,她去了最近一家药店买了一盒验孕纸,回到工作室第一时间去了洗手间,几分钟后,周岁时盯着手里的东西等结果。
五分钟后,周岁时把用过的验孕纸丢在垃圾桶,心情止不住的慌乱。
恰巧这时,手机突兀响起,在寂静的办公室犹如平地一声惊雷,吓得她抖了一下,拿来手机一看,不是别人,是霍聿森打来的。
这个时候打电话来?
周岁时不是很想接。
还好,响了几声就停了,他也没再打过来。
周岁时这时候打给赵欢,她不太冷静,和赵欢说:“我、我可能真有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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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岁时这段时间再难过都没有哭过,她一直再忍耐,说到底,她还是喜欢过顾擎州的,现在红了眼眶,还是忍不住了,她咬着嘴唇,眼角泛红,“顾擎州就是个混蛋,渣男。”
“是是是,他就是渣男!怪我,我当初就要拦住你!”
赵欢跟着一起骂,骂的比苏岁时还凶,“你就是脾气太软,谁都可以欺负你。”
“不行,我得找顾擎州掰扯,到底几个意思,说好的离婚给你的房子,现在又要给他的小情儿,算几个意思!”
苏岁时拦住她,“不要,欢欢,没有必要,算了。”
“那你就咽下这口气?”
“我不会把房子卖给他的。”苏岁时咬唇,她不是不甘心,只是不想被顾擎州戏弄,凭什么要让她帮着哄他的女人,“低价卖给别人,我也不会给他。”
“好好好,就是不如他们愿!”
她可不相信顾擎州说什么这么凑巧,南西非得要这套房,南西是什么心理,动动脑筋想想就能猜到了,无非就是让她不痛快,膈应她,甚至赶她离开,离顾擎州远远的。
“这样,我叫我朋友快点找卖家,卖给谁都不卖给他们!”
苏岁时其实有不好的预感,总觉得南西不会就这样算了,包括张太那事。
张太这事没有这么快结束,南西把事发到了网上,抄袭的事越闹越大,舆论风向在南西那边,工作室的名誉收到了影响,就连工作室另外的合伙人林青之都听说了这事,第一时间打电话过来问苏岁时。
苏岁时把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之后,林青之说:“这样闹下去不是办法,真打官司耗时耗力不说,就算赢了也不一定能消除影响,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岁时,我们工作室好不容易有起色,你是知道的。”
“岁时,要认清现实,我们根本斗不过她们。你就张太认个错吧,张太那边提什么条件我们都接受,只要她不再把事闹大,好吗?到时我约张太那边见个面吃个饭,我们见面聊聊。”
不等苏岁时回答,林青之已经挂断电话。
没多久,林青之发来见面的地点和时间,再三叮嘱苏岁时不要迟到。
苏岁时准时赴约,来到地方,林青之已经在了,拉着苏岁时进了包间见张太。
张太见到苏岁时,一脸轻蔑,和旁边的姐妹聊天,看都没看林青之。
明摆着不给好脸色。
林青之给苏岁时使眼色,跟张太说:“张太太,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抱歉,张太。”苏岁时到底开了口。
张太没理苏岁时,而是和林青之说:“小林啊,这是几个意思?怎么把不该带的人也带来了?”
“您看您这话说的,张太太,我和岁时呢是今天特地过来给您赔礼道歉的,之前做得太不成熟了,让您伤神了,实在是抱歉。”林青之脸上赔笑。
苏岁时咬了下嘴唇,还是主动端起酒瓶倒酒水,“张太,上次的事我跟您道歉,对不起,是我冒犯了您。”
“这小姑娘啊,有骨气是好事,那也不能做错了事不认,非得闹大才吃到苦头,你看看,要是早拿出现在的态度,何苦有这么多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