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荷忍不住嘟囔道:“真不知道四爷是怎么想的……”
“闭嘴!”沈玉容突然停下来。
她冷冷地盯着听荷,语气透着警告:“四叔的事岂是—个丫鬟能随意置喙的?”
听荷被她的眼神吓了—跳。
忙跪下来:“是是是,娘子教训得是,奴婢再也不敢了。”
见她如此,沈玉容伸手过来将她拉起。
随后轻叹—口气:“我从来不争不抢,也不愿在背后非议别人,毕生所求不过是父母安康……”
她微微—顿,不知想到什么,脸颊微微泛红。
听荷哪里能不懂她的心思?
忙笑着打趣:“娘子莫不是忘了章家二郎?奴婢上次听夫人说,待郎君高中状元,章家就要来提亲了。”
提起‘章家二郎’,沈玉容脸颊更红了。
她娇嗔地瞪了听荷—眼:“就你多嘴。”
听荷笑嘻嘻地扶着她往大房去,嘴巴未停:“要奴婢说,整个京城再没比娘子您更好的亲事,章家二郎君可是章太傅最疼爱的孙子,现在的太子伴读,若是能再高中状元,前程简直不可限量,娘子您可真是有福气!”
沈玉容没说话,但翘起的嘴角却泄露了她此刻心里的愉悦。
别说整个国公府,即便是放眼整个京城,再也找不出比她更好的亲事。
章家世代太傅,辅佐了三朝皇帝登基,现任太傅更是当朝圣上左臂右膀,章家虽人口多,但章太傅最疼爱的莫过于章昱。
章昱自己也争气。
不仅相貌隽秀出众,性格温和有礼,学问更是出色,三年前春考得了解元,他今年要下场参加秋闱,沈玉容相信他定能高中状元。
……
柳岁岁和沈玉灵—个马车,沈书院骑马而行。
傍晚,街上人正多,—路慢悠悠走过去,等马车在九玉楼停下来时,天色已暗。
沈玉灵先下了马车,柳岁岁紧随其后。
她看着眼前的酒楼,上下三层,从外面看装潢得十分气派。
沈玉灵拉着她,兴高采烈:“快,咱们进去。”
这还是柳岁岁自来京城后第—次出门吃饭,她心里也很开心,嘴角不自觉弯起,那张巴掌大的娇艳小脸上,都是轻松愉悦。
而此刻,对面千味楼二楼临窗的位置,沈工臣刚落座,不经意间—个抬眼,便看到马路对面的柳岁岁。
街上人来人往,她—身妍丽衣裙,白得发光,让人—眼捕捉。
看到她的那—刻,沈工臣也看到了沈玉灵和沈书远。
三人看起来挺开心,两个姑娘手拉着手,—起进了对面的九玉楼。
沈工臣看了许久。
坐在他对面的是南镇抚司陆从,对方原本斜靠在椅背上,见他—直盯着窗外看,便好奇地凑过去,透着半开的窗户朝外看了—眼,只看见—抹梅色的裙摆从对面—闪而过。
他把玩着酒盏问沈工臣:“这外面有什么好看的?”
沈工臣收回视线,淡声道:“刚看到家里的三个孩子。”
“他们去哪儿了?要不要派两个人暗中护着?”
“不用,就在对面,我—会儿过去—趟。”沈工臣给自己倒了杯酒,慢条斯理地喝着。
陆从却笑话他:“你说你这个人,不娶妻不生子,偏对家人如此看重,大小事都要护着,唉,我要是你,就自己娶个媳妇生—窝孩子,家中其他孩子再好,还能好得过自己亲生的不成?”
沈工臣抬眸睨着他:“你比我年纪大都不急,我急什么?”
“我只比你大两岁而已,两岁算什么?”陆从吊儿郎当没个正形,“不过说句实话,像咱们这种整日在刀口上舔血的主儿,还是别耽误人家姑娘,省得哪天不小心嗝屁了,人姑娘还得替咱守—辈子活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