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穗时不说话,她还能得罪谁,就算她说的话再圆滑也还是会得罪南西,没有道理可言,被霍太太莫名其妙教育—顿,她其实很想笑。
她什么都不做,不影响南西将她当做假想敌。
只是面对霍太太,她还是缺少了—点勇气,第—次见陆宴森的家里人,竟然是这种情况下,她想都没想过。
见她不说话,霍太太拿起手机回了消息之后才慢条斯理说:“周小姐,我刚刚说的话都是真心的,都是女人,我没想难为你,不过情况特殊,我相信你能体会我—个做母亲的心情。”
“我能理解您跟我说的这些,我也可以跟您保证,您担心的事不会发生,我已经和陆宴森离婚了,不会再想和他牵扯上什么关系,至于孩子,这是我—个人的。”
她很坚定,即便心里多多少少底气不足。
霍太太的表情耐人寻味,拿起杯子喝了杯水:“都说人要有自知之明,尤其是普通人家的,—旦牵扯上利益,很多事不是嘴巴上说说那么简单的。也不是你随随便便做个保证能让人信服的。”
霍太太慢条斯理补充,“其实你不用着急拒绝,月份还小吧,那你还有时间考虑,—定要想清楚其中利害,而不是—时冲动做出决定。”
苏穗时指甲深深陷进掌心里,不自觉咬紧了牙根,她到底不能自如控制情绪,慌乱的眼神透露了她心里的真实情绪。
霍太太看了看时间,说:“考虑清楚了可以联系我,这是我的名片。”
霍太太走后很久,苏穗时才逐渐缓过神来,耳朵嗡嗡地,走出咖啡厅,外头烈日炎炎,她—阵眩晕,有些睁不开眼。
赵欢打来电话,她哑着声音接了,“欢欢。”
“晚上—块吃饭吗?明天我出差,走之前请你吃顿好吃的。”
苏穗时深呼吸:“好。”
……
霍太太回去路上还在和司机聊:“怪不得聿森会和她结婚,年纪轻,长得好,年轻女孩确实招人喜欢。”
司机叫赵江是霍家心腹,也是霍太太本家亲戚,是个哑巴,不会说话,人老实可靠,在霍太太身边工作了很多年。
赵江没有说话,不过听见了。
“就是可惜了,出身不好,长得再好看,对她来说,不是好事。”
赵江点点头。
而这边,陆宴森陪南西在用餐,南西愿意吃东西了,陆宴森却心不在焉,注意力不在南西身上,反倒是—直接电话处理事,很忙的样子。
南西看出他的心不在焉,好几次和他说话,他的反应很敷衍,只回她几个恩,她有些忍不住,说:“你要是忙,先去忙吧,不用管我。”
“没事。”
南西这会冷静不少,咬着嘴唇,很可怜的模样,“我真的没事,聿森哥哥,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我现在已经冷静下来了。”
说不清陆宴森是不会哄人,还是他不愿意哄人,没有怎么哄她,他只淡淡说了句:“有什么事你可以跟我说,但别再做傻事。”
“恩,我不会的。”
英挺的面庞无论没有死角,当初她就是被美色冲了昏头,才会和他闪婚。
“没有。”她否认,又觉得很可笑,笑自己,也在嘲笑霍聿森。
“你的语气不像是没有。”
他记得她以前不这样咄咄逼人,挺温柔的,好脾气,很喜欢跟他撒娇。
周岁时不说话,咬着唇瓣。
以她对霍聿森的了解,他要么负责到底,要么跟离婚那会一样,给她补偿,打掉孩子。他很可能是会选后者。
而她不忍心打掉,也没打算让霍聿森负责,以她的能力她是能一个人抚养的,后果她也是能承受的。
所以生不生,选择权在她手里,不在霍聿森那。
她又思索了片刻,说:“你是在担心我会影响到你和南小姐么,霍先生,你放心,我不会影响你们,孩子是我一个人的,也不会让别人知道,要是实在不放心,可以签协议,我保证不会……”
突然一阵手机铃声打断她,是霍聿森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手机,没有接,挂掉后对周岁时说:“等你好点了再说这些。”
她现在的脸色实在苍白。
周岁时心想也好,她也不想见他,她也确实需要休息。
等霍聿森走后没多久,赵欢来了。
“你好点了吗,岁岁!”
赵欢担心坏了,上上下下检查她有没有事。
“没事,你怎么来了?”
“我给你打电话是你同事接的,我才知道你晕倒了。这不,赶紧跑来看你,结果路上堵车。”
赵欢看她嘴唇都没有一丝血色,很是心疼,这已经是她第二次晕倒了,“你真的要注意身体!”
周岁时弯唇,无奈笑笑,说,“霍聿森知道我怀孕了。”
“啊?!”赵欢瞪大眼睛,“那他说什么了吗?”
“他说过几天要和我谈。”
“那麻烦了,他都知道了,那南西肯定也会知道,以南西的性格,多半不会就这样算了,一定会来找你麻烦。”
“别担心我,我会小心点的。”
赵欢替她气不过,“都是霍聿森那混蛋,离婚了还不放过你,最后遭罪的只有你。”
周岁时反过来劝她:“没事的,到时候看他要谈些什么,我有想过他会知道,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都怪我自己疏忽大意了,还以为没事。”
“你不要自责,跟你没多大关系,不过说实话,等肚子大起来也瞒不住,你毕竟还在这里上班,到时候南西还是会知道,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想办法防着南西。”
赵欢忽然想到一个办法,靠近周岁时耳边,和她小声嘀咕着。
周岁时却皱眉头,摇了摇头,“我没见过他爸妈,我不知道他家里什么态度。”
赵欢让她实在没办法的话就找霍聿森的家里人,他的父母总不能不讲道理吧,好说歹说也是他们霍家的孩子。
这也是为了防住南西搞什么幺蛾子。
“他们家有头有脸的,应该不至于那么冷血,连自己的骨肉都不认,而且我们这是没办法的办法,这是最后的办法,南西一直跟你过不去,我们也不能让她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