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绾晚生气地踢开被子。
她起身披了一件衣服,走到房间外的阳台上,往下看时,有一丝丝的亮光冒出来。
按照格局,那里应该也是主人房。
这么晚没睡,总不会是熬夜工作吧?谢宴宁这种人一看工作能力就很强。估计在跟人视频吧。
苏绾晚抬头看向夜空,然后转头在手机打开某红书,搜如何忘掉一个男人。
上面的建议是找什么男人,男人都是狗。
或者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该说不说,中央空调也不能说是谢宴宁的错,是她自己自作多情罢了。
想了一下,还是得认真工作,争取早日升上住院总,然后升主治,最后问鼎主任的宝座。
最起码在谢宴宁升上教授之前,她得是个主治吧。
不对,谢宴宁那摞研究成果,升教授估计是板下钉钉。这差距大到得跟银河差不多。
还伤什么春,悲什么秋。
搞事业才是最重要的。
苏绾晚深吸一口气,转头回去倒在床上,默念升主治升主治,然后陷入了睡眠。
底下,谢宴宁正翻着手里倒腾回来的几张照片。
有他和苏绾晚的合影,有苏绾晚在运动会上的身影。
他翻着,脸上是别人从未见过的执着。
苏绾晚工作上更拼了,有手术上手术,没手术就练手艺。
就是陈燕来都委婉地跟她说:“年轻人,还是要有自己的生活。”
“陈主任,”苏绾晚郑重地说:“为医者,一日不可懈怠。”
陈燕来叹气。
就这拼命三娘的架势,她那侄子连约人出来的机会都没有。
别说姑姑没帮他,实在是人太拼。
当然,其中还有一些其他的原因。
在杨乐薇结婚之前,苏绾晚想攒多几天假出来。
好不容易休了半天假,杨乐薇叫上苏绾晚去试伴娘服。
时间紧,现在试还有改的时间。
伴娘服不能喧宾夺主,是很简单的设计,苏绾晚主要试试尺寸合不合适。
出来时,杨乐薇眼睛都亮了:“我的伴娘可真好看。”
“少来。”苏绾晚笑道,杨乐薇自己长得可不差,追她的人甚至比追苏绾晚的都多,可没少让邵成华吃醋。
杨乐薇退后一步欣赏:“啧啧啧,估计到时会不少人找我要你微信。”
“可以啊,为我院搞创收。”苏绾晚有专门的工作微信,遇上非得加的患者就给工作微信。
头像是她戴着口罩穿着白大褂,看着就是又冷静又冰冷。
婚纱店大堂挑高,里面是复式楼层设计,分上下两层作为试衣区。
她们是在二楼,杨乐薇退后的时候听到底下有声音,不经意地往下看,看清后挥挥手让苏绾晚过来,小声说:“底下那个人跟你穿得一样哎。”
伴娘服不像婚纱有那么多款,同款很正常。
苏绾晚上前往下看去。
“……”
收回视线,她平静地问:“你觉得我们谁更好看?”
杨乐薇:“???”也不至于要这么比美吧?
“差不多?”杨乐薇小声说实话。
苏绾晚微笑地看着她。
杨乐薇一秒改口:“仔细看看,还是你更好看。”
苏绾晚和善地笑了笑:“我就说我们薇薇眼光好。”
杨乐薇:“……”
苏绾晚换好衣服出来,杨乐薇小声问:“你认识那个人?”
她刚刚仔细一琢磨,苏大美人何时在意过别人有没她好看?
大学时候有个人老是模仿苏绾晚穿搭,从头发丝到鞋子都整一套,也没见苏绾晚掀一下眼皮,还对她谆谆告诫:薇薇啊,你再不抱佛脚,下学期就要重修了。
苏绾晚垂下眼眸,很快笑道:“不认识。”
她也觉得自己的行为挺好笑的,没意思透了。
多年老同学,杨乐薇一眼看穿里面有故事,眼里明晃晃写着“你看我信吗”几个字。
可惜苏绾晚装瞎。
离开时,苏绾晚去洗手间,杨乐薇在外面等她。
她洗手时,另一个隔间有人出来了。
苏绾晚抬头,跟那人在镜中四目相对。
她怔愣片刻,若无其事地拿出擦手纸擦手。
章云清走上前去,摁了一点洗手液出来,不一会儿便满手细腻的泡沫。
她手伸在水龙头下洗手,看着满是泡沫的手,低声说道:“绾晚,好久不见了。”
苏绾晚叹气,能不能不要叫绾晚,她们又不熟。
大家那么不熟,她又那么穷,不想他们结婚的时候还得随份子。
给薇薇的份子钱已经要掏空她的家底了,北方的份子钱还死贵,而且显而晚见地她应该收不回章云清这份。
她结婚是不可能请章云清的。
苏绾晚声音淡淡:“是挺久了。”
两人也没什么话可说,苏绾晚拿好包包准备出去,章云清在后面看着她的背影,开口:“你既然离开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苏绾晚觉得搞笑,她回头:“章云清,你管太多了吧,这又不是你家地盘,我还不能来?”
“你要看不惯我,就你走。”
章云清笑了下,“你又何必这么夹枪带棒的?我也是为你好罢了。”
苏绾晚克制住不翻白眼,直接走了。
一个个的是不是都有毛病啊。
章云清在背后指甲扣进了肉里。
章云清一直小心翼翼地以朋友的身份留在谢宴宁身边,可那么多年过去了,谢宴宁始终没有把她放在心上过。
她可以看得出谢宴宁重遇苏绾晚并不是表现出来的那么无动于衷。
章云清真的不甘心。
明明她认识谢宴宁的时间更长,她比苏绾晚更聪明,相貌也不比她差,为什么就是苏绾晚入了谢宴宁的心?
她和谢宴宁高一开始认识,两人从未言明,她一直以为总有一天是她并肩站在谢宴宁身旁。
可是苏绾晚高三转学过来后,一切都变了。
以谢宴宁的能力,早两年就可以跳级去上大学,可谢宴宁父母觉得学习这种事情晚个一两年无所谓,就让他完整地读完了高中。
即便如此,谢宴宁还是小了他们一岁。
彼时两人已经保送华大,可谢宴宁却是一反常态地经常来学校报到。
她知道谢宴宁是为了苏绾晚。
苏绾晚数学不太好,以她的成绩要想冲top2难度有点大。
谢宴宁也会发挥学习委员的作用当个免费老师,但更多是给苏绾晚开小灶,那种氛围跟其他人是不一样的。
她插不进去,倒像是成了那个局外人。
直到有一天,她看到谢宴宁亲密地轻轻敲了一下苏绾晚的额头,两人对视而笑,那种两人自成一体的氛围让章云清心中的不安扩到最大。
或许是老天帮她,让她有机会让两人产生误会。
最终苏绾晚去了差不多最南端的港城大学,也断了和他们所有人的联系。
谢宴宁像疯了一样想找她又如何,颓废了大半年又如何,世间感情大多有缘无分,随着时间流逝,总会成为回忆。
明明是她陪了他那么多年,谢宴宁也慢慢把苏绾晚忘了,苏绾晚为什么要回来?
她真的,很恨。
苏绾晚眼睛瞪得溜圆,云盘还在那平板登录!
里面大多数是学术资料,和她平时做的一些笔记,倒也不怕给别人看,可是里面还有很多她平时拍的照片。
当然,照片也没什么不能给人看的,是她游历不同地方,或者偶有心血来潮时拍的,大部分是风景照,间或夹杂着几张她本人的照片。
很正常,没有果奔那类,甚至称不上私密照。
可是,里面还有一张她当初和谢宴宁的合照!
高中时,他们几个人趁着月考完,去外面轻松一下,当时包厢角落里恰巧是她和谢宴宁坐在一起,被人不经意拍下来的。
灯光不算太亮,谢宴宁笑着不知和她在说什么,她同样笑着。
她和谢宴宁都长得好,俊男美女看着还挺有氛围感的。
也不怪她当初误会,谢宴宁这眼神多深情啊。
后来发现,他就是看条狗都深情。
是她自己自作多情了。
当时大家拍的照片都发到了他们的小群里,苏绾晚红着脸保存下来,并上传到了云盘。
知道是自己自作多情的时候,她也想过删,后来还是没舍得,就一直放在云盘角落里。
如果有什么是不能让谢宴宁看见的,当数这张照片。
万一谢宴宁以为她余情未了啥的,那多丢人!
苏绾晚脑子里万马奔腾,一把掀开身上的被子,单腿蹦着来到阳台上,此时谢宴宁刚巧差不多到家门。
“谢宴宁!”苏绾晚情急之下,叫了他的名字。
谢宴宁抬眼看她,“怎么了?”
“那个,”苏绾晚呼吸急促,“那个刚刚那个手术视频我没看完,实在是心中难耐,你能不能拿给我看一下?”
“……”这借口真是连敷衍的意思都没有,谢宴宁也没说其他,“好。”
苏绾晚小松了一口气,站在阳台上紧盯着,默数着谢宴宁该出来的时间。
屋里,平板已经暗了下去。
谢宴宁心思玲珑剔透,半个字都不信苏绾晚的鬼话。
这个云盘里应该是有苏绾晚绝对不能给他看到的东西,不能公之于众的照片,或者学术成果?
不过,凭他对苏绾晚的了解,大概并没有要保密的学术成果,就算有,也不会放在云盘里。
那就是照片了。
尽管很好奇,但谢宴宁本身的修养不允许他做这样的事情。
只是后来的后来,谢宴宁看到这照片所在文件夹的命名,又逮着苏绾晚狠狠欺负了一通。
算着时间,苏绾晚松了一口气。
她应该对谢宴宁有信心,这人虽然看谁都深情,渣而不自知,但总归是个正人君子。
给谢宴宁开了电梯,苏绾晚第一件事就是拿过平板退出云盘,一顿行云流水的操作后,苏绾晚把平板还给谢宴宁,非常淡定地说道:
“真是不好意思,麻烦你多走一趟了。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发现原来我自己的平板就有,真是麻烦你了。”
反正今天尴尬的事够多了,她也不差多这一件。
谢宴宁也没拆穿她。
“你膝盖还疼,就不要这么跳来跳去。”谢宴宁扶着她,走回了床里,他抬手看了眼时间,今天已经差不多中午,“你打算中午吃什么?”
苏绾晚被迫坐在床沿上,听到这个问题,思考了两秒,“我这样子也不能下厨,订个外卖吧?”
事实上,苏绾晚家的厨房搬来的这一个月开火的次数不超过十次。她家开餐饮,跟她有没有厨艺完全是两码事。
“现在是中午的繁忙时间,可能得一个多小时,我给你带上来。”
谢宴宁就站在跟前,他长得高,苏绾晚坐着,两人之间的差距就更大了,让人有一丝压迫感。
“啊,这个不好意思吧?”苏绾晚第一想法就是婉拒。上次吃过,还没道谢,这次又来。
“你有什么忌口的?”谢宴宁没理会她的拒绝,而是直勾勾地看着她。
苏绾晚想起,当年他们有一次去吃饭,谢宴宁也问过她这个问题。
她当时的回答是“不吃蒜”。
如今再来一次,苏绾晚的回答却是变了,“不吃韭菜。”
谢宴宁听到这个答案,眉眼挑了一下,“还有吗?”
“没有了。”
她在国外读书的时候,硬生生给一个来自北方的舍友给带成了一口大蒜一口肉。
人的口味是会变的。
曾经喜欢或讨厌的,也会变。
“好。”谢宴宁低低说了一句,就转身离开了。
苏绾晚躺回床上,刚想翻个身,碰到腿,又忍不住“哎哟哎哟”地叫了起来。
今天真是流年不利。
问问问,上次怎么不问!
谢宴宁给她带了几个简单的家常小菜,鲜香扑鼻,让人食指大动。
苏绾晚读书时课程重,对吃没什么要求,但不代表她不喜欢美食。在国外那段时间,是她人生中最黑暗的一段岁月。
她一个华人胃,真的受够了洋餐。
回来这段时间,她觉得就是医院的食堂都是仙露琼浆。
再尝了一下谢宴宁的,就是可惜。
谢宴宁怎么不去当一个厨子呢?
她一定天天去光顾。
大约十二点的时候,谢宴宁按门铃来了。
苏绾晚单着一只脚蹦过去开门。
谢宴宁把餐盒放到餐桌上。
苏绾晚吃,他看着。
苏绾晚也不尴尬,只要心肝足够强大,就无所畏惧。
不浪费是苏绾晚的美德,谢宴宁拿上来的,她基本全吃光了,谢宴宁欲言又止,“小心点,不要撑着了。”
倒也不必如何节俭,次次光盘行动。
他考虑下次再带苏绾晚吃饭,分量得少一点,长此下去,真怕她会把胃搞坏。
苏绾晚真诚发问:“谢教授,你就真的没进军餐饮业的打算吗?”
“……”谢宴宁深吸一口气,“谢谢你真诚的建议,没有。”
“那真是太可惜了,如果你开了,我一定天天光顾,工资都花在你那。”
毕竟她家的餐饮暂时也没有进军内陆的打算。
谢宴宁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我只会做饭给我家人吃。”
苏绾晚拿起水杯喝水。
那真是太可惜了。
她做不了他的家人。
这里头明显有事,但苏绾晚不想说,杨乐薇也不想逼她。
“别想那么多了,我们赶紧上去。戚筠,程雪她们两个也到了。”
戚筠和程雪是她们大学舍友,一个留在港城工作,一个在临城工作,都是医生,跟苏绾晚一样硬是凑了假期出来。
几人大学时候关系好,毕业也没有断了联系。
虽然杨乐薇早就领证了,但在她的观念里,那是摆酒昭告天下才算正式告别她单身的潇洒日子。
作为最后一晚的单身狂欢夜,杨乐薇搂着她们几人,“走,我们下去狂欢。”
婚礼流程已经对了好几遍,确保万无一失了。
如果还有,那就是天意。
苏绾晚打击她,“狂欢?你是想点十个男模吗?”
“苏绾晚,大好的日子不要扫兴,我们还是好朋友。”
酒店附近就有不少酒吧,杨乐薇领着她们随便找了一家进去。
苏绾晚天生不怎么喜欢喝酒,但对着好朋友的盛情邀请,倒也没有扫她们的兴。
明天婚礼,是个讲究体力活的日子,她们最多也就是稍稍放纵一下。
她们进的是一个清吧,里头还算得上安静。
她们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苏绾晚慢慢喝着低度酒,一边聊着天,一边看台上乐队的表演。
主唱一头长发及肩,长得很有艺术家的忧郁气质。
略带嘶哑的声音慢悠悠在流淌在酒吧里。
杨乐薇看着台上的帅哥,感慨:“已婚身份限制了我的冲动。”接着话锋一转,“不过,绾晚你可以。”
她们这里头,就剩苏绾晚一个单身狗了。
程雪大学一毕业就结婚了,戚筠则是刚刚新谈了一个小奶狗,刚刚她们还在取笑说这小奶狗跟得真紧。
“我们三个都是有道德的,你,上!”杨乐薇豪情万丈。
苏绾晚兴致算不上太高,刚刚也没留意,问其他两人:“她这是喝了多少?怎么那么嗨?”
戚筠笑着说:“她啊,下午的时候就喝了一点了。”
苏绾晚有些头疼,“她喝这么多能行吗?明天还得早起化妆呢?”
“没事,她就是比较容易醉而已。”程雪说,接着也饶有兴致地看台上的表演。
一曲罢了,DJ上台,说台下有观众要给明天的准新郎表演庆祝一番。
明天是一年当中难得的几个好日子之一,结婚的人不少。
听到DJ这话,不少人欢呼了起来,拍着手表示欢迎。
几个人从台下走上去。
苏绾晚她们坐的地方,靠着梁柱。
她整个人靠在柔软的椅背后, 双手交叉抱,看着那几个人从另一头上台。
不巧,四个人里面有三个人,苏绾晚都勉强算认识。
谢宴宁,那天碰到的卷毛,以及章云清。
几人上台分工明确,似乎早就习惯。
谢宴宁是鼓手,卷毛是贝斯手,不认识的是吉他手,章云清应该是吉他手兼主唱。
刚才还看不清脸,这下灯光聚到这些人脸上,全场欢呼了起来。
俊男美女还多才多艺。
谢宴宁换了一件灰衣的毛衣,袖子挽了一半上去,今天不是精英模样,头发慵懒地散了下来,看着倒跟大学刚毕业差不多。
他扭头跟卷毛说了几句,笑得挺开心。
章云清这时回头看了一眼谢宴宁,音乐在这时响起。
瞎子都能看到的缱绻氛围。
他们演奏的是一首快节奏的英文歌曲,章云清柔和清丽的噪音在整个酒吧里回荡。
抛开一切,还怪好听的。
谢宴宁敲着架子鼓,敲打间,那股随性的意气风发显露无余,还有那若隐若现的肌肉轮廓,她似乎还能听见不少人在尖叫。
苏绾晚无意地四周扫了眼,不少人的目光都是盯着谢宴宁。
她甚至能听到隔壁桌有人在说:“一分钟,我要那个鼓手的所有资料。”
“那我不贪心,我要那个贝斯手的所有资料。”
就连她们这桌几个也在盯着。
谢宴宁总是轻而易举地成为人群中的焦点。
苏绾晚脸上没什么表情,咳了两下,“矜持点,没准人家是有妇之夫。”
杨乐薇是有一点点醉了,但还没有醉完,她拉着苏绾晚衣袖,“那几个是不是你那天相亲遇到的?”
苏绾晚白她一眼。
帅哥倒是记得清。
“不记得了,可能吧。”苏绾晚淡淡地说道。
“相亲,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我们不知道,是不是不把我们当朋友了?”一听八卦,程雪眼睛都发光了。
“绾晚,你跟这样的大帅逼相亲,你都没看上?”戚筠声音都不自觉高了几度,苏绾晚堵她的嘴都来不及,“小声点,矜持点好吗?”
幸好周围的声音也不小,掩盖住了。
“不是,没有,别听她瞎说,是领导介绍的一个侄子,就见了一面。”
的确只见过一面,苏绾晚现在想起来都有些烦。
陈鹤庭公司估计是在搞项目上线,天天比她还忙,但却是准时准点地分别中午,晚上等等吃饭的时间上来给她聊两句,还给送花到了办公室,甚至给科室的其他人都送了一些吃吃喝喝的。
苏绾晚迫于礼貌,嗯嗯哦哦地回应着,希望对面可以知难而退。
可陈鹤庭也不知道是不是装傻,还是天天跟她微信打卡报道。
众人想问八卦,苏绾晚微微皱着眉,“别提了,烦。”
戚筠在一旁也搂上她肩,“我们苏大小姐的美貌,整个港大谁人不知,吸引狂蜂浪蝶有什么奇怪的。”
美到一定程度的人,想低调都难。
“我看啊,就是你没主,那些人才会觉得自己有机会。”戚筠继续发表着高见。
程雪点头,“对啊,大学的没看上就算了,你读博那里都没看上的?”
苏绾晚上的是欧美顶级名校,能进里面的智商不会低,甚至大部分家境都不会差。
苏绾晚低头喝了一口酒,借着杯子掩盖眼底的思绪,“那么忙,哪有时间?”她是在号称最难毕业的国家留学。
网上都在调侃,怎么看不到这个国家的留子出来说两句。
何况医学这门学科,天赋与努力都是缺一不可的。
苏绾晚一刻不敢懈怠。
此时,台上气氛更为兴奋,底下的人叫着要再来一首。
苏绾晚目光移过去。
章云清回头跟谢宴宁他们不知在说些什么,谢宴宁似乎是愣了下,而后笑着回应,看口型应该说的是“好”。
“那就为我们的新郎官再献唱一首。”章云清在台上说着。
底下欢呼不已。
作为一个没多少音乐细胞的人,苏绾晚也不得不承认,他们应该是唱得挺好的。
台上,谢宴宁调整了一下麦克风。
这回倒是没那么奔放,是一首婉转轻柔的情歌。
哦,情歌对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