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好沈梦苒,顾皓然回了自己房间。
她原本洗过澡了,但是此刻抬手闻了闻,不禁皱眉,自己身上也沾上了酒味。
本打算再洗一次澡,但是走到浴室的时候,突然又反悔了,因为她这身上不仅仅只是酒味,还有沈梦苒的淡淡香水味。
沈梦苒会用很淡很淡的香水味,不认真闻,时常会被忽略。
若不是三年前他们上过床,他们那般亲密的接触过,顾皓然可能也不知道。
就着身上残留的味道躺回了床上。
在属于沈梦苒若有似无的味道里睡去。
第二天一早起来的时候,客厅里又已经有动静了,看来沈梦苒即使头天晚上喝了酒,生物钟还是很准时的。
“早”,出房间的时候,顾皓然还是又主动跟他打了招呼,若无其事的模样。
沈梦苒坐在餐桌,转头看她,没说话。
顾皓然朝餐桌的方向而去,拉开椅子在他对面坐下的时候笑了笑,笑得还挺灿烂,“现在看来,你住我这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天天有免费的早餐吃。”
顿了顿,顾皓然又加了一句评价,“其实你厨艺还真挺不错的。”
沈梦苒还是没说话,只是看着她,然后低头吃东西。
看沈梦苒说话的欲望不高,顾皓然干脆也不再继续,也跟着低头吃东西。
沈梦苒将早餐吃完了,才抬眸看了一眼顾皓然。
“顾皓然。”
“嗯”,顾皓然抬眸朝他笑了笑,点头应。
“昨天晚上我是跟合作伙伴一块吃的饭。”
“嗯”,顾皓然还是点头,看沈梦苒还在看她,只好又笑着加了一句,“你昨天晚上说过了。”
“昨天晚上,跟他们吃了饭,然后又被拉去了酒吧”,沈梦苒说话的时候,抬手捏了捏眉间,顿了两秒才又继续开口,“我爸说很多生意都得在酒桌上谈成。”
“啊,是”,顾皓然有些诧异,沈梦苒为什么一大早跟她聊这样的话题,但还是附和,“你爸说得对。”
“所以,塞了两个漂亮小姑娘坐我旁边倒酒也是常态?”沈梦苒看着顾皓然,目光深邃。
“咳咳”,顾皓然轻咳了两声,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
这沈梦苒跟她说这些,她可真不明白什么意思了。
顾皓然咬唇沉默了几秒,然后才试探性的回答,“或者,可能挺多人想巴结你?好歹你这个级别算得上钻石海龟单身王老五了。”
顾皓然说完这话,自己又觉得怪怪的。
沈梦苒垂眸,微瘪嘴,若有所思的模样。
沉思好大一会,沈梦苒才又再一次看向顾皓然,“婚戒在哪?”
“啊?”顾皓然睁大眼睛,没反应过来。
“卖了?”沈梦苒皱眉,顾皓然之前可是穷到车都卖了。
“不……不太知道在哪了,可能在哪个箱子底下吧,又没戴过,就结婚的时候走个过场而已。”
“哪个箱子?”沈梦苒看她。
顾皓然指了指储物间的方向,呵呵笑了笑,“里面东西不多,总共也没几个箱子。”
“你让我一个个找?”沈梦苒挑眉看他。
“不然呢?”顾皓然失笑,“戴个戒指是能省你很多不必要的麻烦跟勾搭,但我没有这种困扰,不需要戴,所以,当然是你自己找了。”
顾云琛有些茫然,垂眸看着自己被握住的手,这—次不是握的手腕,是手。
“好,放心,先这样”,姜芷言将电话挂上了,然后将顾云琛往自己身边更拉近几分,他将手机举起,直接拍了张合照,然后很干脆的发送了。
“你干什么?”顾云琛后知后觉,将自己的手抽出,然后离他远了—步。
“我爸妈叫我回去,我不想回去”,姜芷言将手机收起,语气轻描淡写,他再次看向顾云琛,然后再次伸出手,将顾云琛给拉到了自己面前,“我还能在这里住的吧?”
顾云琛看着他,没说话。
她现在看姜芷言,莫名还是有些心虚,她还是要尊严,没敢没皮没脸的回想并且继续昨天晚上的强悍叫骂。
她知道她和姜芷言没结果,但也不想将他们之间撕得粉碎。
不爱可以体面的离开,她不想再让自己成为那个人人笑话的傻子恶毒女人了。
四目相对好几秒,顾云琛垂下眼眸,看了—眼自己被握住的手,然后轻轻动了动,想将手收回。
“顾云琛”,姜芷言没放手,反而握得更牢了几分,“我……为昨天的事情跟你道歉。”
“什……什么事?”顾云琛心脏有些不安分。
昨天晚上够糟糕了,不提及的话或者还能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姜芷言没说话,但是目光落在她的唇上。
顾云琛的心瞬间被揪紧了。
姜芷言看着她,突然—下低头凑到了她面前,四目相对,近在咫尺。
顾云琛甚至能感觉到姜芷言的呼吸,就呼在她的侧脸上。
姜芷言的呼吸越近,顾云琛越是心脏跳得快,她下意识脚步往后挪动了—丝,是随时准备逃跑的姿态。
姜芷言看着顾云琛,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他轻叹了口气,那气息更清晰的打在顾云琛脸上。
姜芷言贴近顾云琛的耳边,然后低声开了口。
只不过,声音里略微有些失落。
“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这么讨厌我……亲你。”
“医生给留的药,吃了”,姜芷言给顾云琛拿了水和药。
顾云琛坐在沙发上,抬眸看姜芷言,姜芷言—边手拿着水杯,另—边手的手心里有两颗药。
触到顾云琛的目光,姜芷言又将水和药往顾云琛面前更递了递。
“谢谢啊”,顾云琛抬手,接了水杯,然后又伸出自己的手心,伸到姜芷言面前。
姜芷言垂眸看她,微微瘪嘴,没有真的将药放到她手心里,而是直接拿到了她唇边。
顾云琛看他。
“张嘴”,姜芷言俯下身子,凑近了她。
“我自己来”,顾云琛抬手,想自己拿药。
姜芷言皱眉,将药拿得远了几分,不满的神情很是明显,“我又没嘴对嘴喂你,这也不行?”
顾云琛没说话。
“行吧”,姜芷言叹了口气,还是将药放到了顾云琛的手心里。
顾云琛拿了药,然后放进了嘴里,就着水咽了下去。
姜芷言就—直站在沙发旁,看着顾云琛将药咽下,而且他垂着眸子能很清楚的看到顾云琛将药咽下时微扬起的脖颈。
顾云琛脖颈处很白皙,而且侧脖处有个小痣,颇有几分性感。
“谢谢”,顾云琛抬头,将水杯递还给姜芷言,正好能触到他此刻颇深的目光。
“你也不问问什么药,让你吃就吃了?”姜芷言似笑非笑。
顾云琛嘴唇动了动,没说话。
“我爸妈让我什么时候有时间了,带你回去吃个饭,你介意吗?”姜芷言笑,赶紧换了个话题。
傅烬如缝合的小伤疤处有点红,但问题不大。
当那一小片肌肤接触到空气的时候,傅烬如不自觉咽了咽口水,她不敢看萧丛南,更不敢看他的目光。
萧丛南伸了手,但到底没有真的触碰到,只是在距离很近的时候又停下了,目光往下,另一个小疤痕还隐隐有痕迹。
“给你擦点药吧”,萧丛南替她将衣服盖好,然后抬眸看她,“药在哪?”
“那……那边”,傅烬如目光有些闪烁,伸手指了指电视柜下的抽屉。
直到萧丛南起身去拿了,她才深深吸了口气,像是终于又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
萧丛南再一次拿着药坐回来的时候,傅烬如说不出来的难受,萧丛南靠近她的时候,总是缺氧般的眩晕和不自在。
“把衣服拉开点”,萧丛南低头开了药,又拿了棉签,低声开口的时候瞟了一眼傅烬如。
傅烬如将衣服拉起的时候,手很沉重,整个人都很机械。
萧丛南比她淡定和从容太多,他面无表情的凑近傅烬如几分,然后用棉签沾了药,一点一点的轻碰到她的伤口处。
那一下下轻触的微痒感,让傅烬如的体温也不自觉跟着升高。
傅烬如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她缓缓垂了眸,正好能看到萧丛南认真专注给她擦药的脸。
萧丛南这张脸,到了现在还是牵动她的心,她只是学会了不强求,学会了不按着心脏的跳动而走。
“疼吗?”萧丛南突然抬眸,对上傅烬如有些走神了的目光。
她刚才看着萧丛南,看着看着就不自觉入神了。
目光对上,傅烬如不免还是慌乱,她下意识赶紧摇了摇头,“没事,只是……”
傅烬如话没说完,瞬间又顿住了,她再次缓缓垂眸,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萧丛南此刻轻触着的是她三年前宫外孕手术时候的疤痕。
傅烬如躲了躲,躲开了萧丛南的手,然后将衣服盖好,目光再不敢看萧丛南。
说来也奇怪,这件事,明明萧丛南才是那个该亏欠的人,为什么,此刻她反而显得心虚。
气氛瞬间陷入了沉默里。
傅烬如的胸膛有些起伏,她努力想平复自己的情绪,但是,三年前的不甘和不安,到了此刻,再一次翻涌上心头,委屈骗不了人,她不想去怪,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可是内心深处里的委屈感还是会弥留在心底。
沉默了好几分钟,萧丛南坐直在傅烬如身边,用手背碰了碰她的手臂,开口,换了个话题,“你晚上吃了什么?”
“哦,点了粥”,傅烬如有些茫然麻木的开口回答。
“嗯”,萧丛南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才开口,“对不起啊。”
“对不起什么?”傅烬如转头看他,触到视线,又赶紧别开了。
萧丛南沉默,沉默了好大一会,才回答,“对不起失信了啊,本来说好回来做饭的,结果有事耽搁了。”
“没事,你的事比较重要,我随便吃点就行。”
顿了顿,傅烬如又加了句,“你以后跟朋友聚会不需要跟我说,我们只是暂时住在一起而已。”
萧丛南看着她,微皱眉头,然后失笑,“我是工作上的应酬,没有跟朋友聚会,我不是和沈梦清在一起喝的酒。”
顾夜辰打车回的家,洗了个热水澡就窝在沙发里。
结了婚的人了,她还是一直跟她爷爷住一块,她爷爷现在也走了,此刻她看着空荡荡的客厅,生出许多孤独。
她纠结过,要不要把房子卖了。
但是她爷爷并不希望她把房子卖了,她爷爷在最困难的时候说过,如果真的不行,宁可放弃公司,也不能让她的宝贝孙女无处可去。
公司虽然是一辈子的心血,但是他时间不多了,遗憾就遗憾吧,也看不见了,但他要先保护好顾夜辰,否则他死了以后,顾夜辰一个人怎么生活,至少给她留个安身之地。
顾夜辰一个人在沙发靠了好一会,还是起身去把房产证拿了出来。
房产证上是她的名字,她爷爷将所有的一切和所有的爱都给了她,但终究看不到她幸福。
顾夜辰甚至有时候想,自己幸不幸福,其实不那么重要,但她爷爷看不到的那份不安和遗憾,远比她不幸福本身更刺痛她。
第二天,顾夜辰又去找了温姝岚。
不过她很有分寸,到公司楼下的时候,先给打了电话。
就算现在还是夫妻,可他们没有那么熟,况且这个时候了,她也不想越界的做出什么讨人厌的事情,否则可能更难让温姝岚签字了。
电话打了出去,通了,但是并没有接,而是被温姝岚快速按断了。
既然按断了,那就说明这个时间,温姝岚并不愿意接到她的电话,所以,顾夜辰很识趣,没有再打,就只是给他发了信息告知自己在楼下等他,想跟他见一面。
温姝岚开完会下来的时候,一眼就能看到顾夜辰。
坐在他公司前的台阶上,屁股下面还垫了个本子,手里拿着手机,低头在打字。
闻到声响的时候,顾夜辰将目光从屏幕收回,微微抬眸,就看到了已然站到面前的温姝岚。
“找我?”温姝岚开口,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是”,顾夜辰点头,想起身,但是又并没有真的起,她笑了笑,“你稍等我一下。”
温姝岚失笑,微微弯腰,朝她伸出了手臂。
看着伸到面前的手臂,顾夜辰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心脏跳动得快了几分,但她很快若无其事握住他的手臂,借力站了起来。
坐太久,脚麻了。
“谢谢啊……”顾夜辰站直之后收回手,得体道了谢。
温姝岚点头,又瞟了一眼之前被她坐屁股下面的本子。
顾夜辰还来不及说些什么,温姝岚已经弯腰将本子拿了起来,而且翻开看了。
“你这不是挺有钱的嘛,这房子不便宜啊……”温姝岚看她,没想到她居然直接用房产证来垫屁股,他看了眼,然后合上,递还给顾夜辰。
顾夜辰安静接过,苦涩笑了笑。
温姝岚后知后觉意识到,她是刻意带着房产证来找自己的。
“想把房子卖给我?”温姝岚开口问,然后抬动了脚步,“我中午在附近吃,坐下聊吧。”
“嗯”,顾夜辰点头,然后抬脚跟上他的脚步。
温姝岚走去餐厅的路上,转头看了她好几次,顾夜辰还真就没在半路上多说一句话。
四目相对着,靳泊言没说话,只是笑眯眯无所谓的看着他,等他开口。
“打个针……”江晚絮看着她,然后才低声开了口,语气里是有些隐忍的。
“嗯,把医生叫过来吧”,靳泊言点头,又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睡裙,“你是想让我换套衣服?”
“不用换”,江晚絮摇头,然后直接将她拉出了厨房。
靳泊言被按坐到沙发的时候才反应过来,江晚絮说的打—针,是他自己来打。
江晚絮已经在茶几备了药,吊水杆也在了,也有—次性的针,而且,看他的动作,还很娴熟。
准备就绪,江晚絮便蹲了下来,面色认真,他拍了拍沙发扶手,开口,“手伸过来。”
“不……不是吧?”靳泊言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这可不是开玩笑,要么你还是让医生过来吧。”
“别动啊”,江晚絮好像并没有理会她的话,低头就已经抓住了她的手。
真的被扎进去的时候,靳泊言别开目光不敢看。
“药是医生配的,我只是帮你扎个针而已,放心,死不了的”,江晚絮看着靳泊言皱着眉头别开脸的模样,低声笑了笑,已经帮她将小纱布帖上了。
江晚絮这三年还是学会了不少事情的,特别在国外呆着,下厨,针扎,他连脱臼都能自己接回去,不是特别严重的前提下。
虽然江晚絮话是这么说,但是轻松的只有他自己而已。
靳泊言皱着眉头,身体紧绷,还是不敢看。
“好了,打进去了”,江晚絮看她,然后抬手捧住她的脸,将她的脸扳回来。
四目相对着,靳泊言能感觉到江晚絮捧着她的脸的手心的温度,心脏不自觉又跳了跳。
“靳泊言,明天我跟你—起去公司。”
“嗯”,靳泊言点头,目光有些闪烁,现在这个姿势,这个距离,有点怪。
“破罐破摔舒服了?”江晚絮看着她,颇认真,但也有几分无奈。
靳泊言看着他,咽了咽口水,还是开了口,“没有破罐破摔,是真的,三年前就是我做的。”
江晚絮看着她,目光有些深不可测,他沉默好几秒,然后点头,放开了她。
江晚絮刚别过脸去,靳泊言突然又抬手捧上了他的脸,也跟着他刚才的样子,迫使他看向自己。
江晚絮抬了抬手,还是轻轻握着护了下靳泊言还扎着针的手。
“这个答案在你心里三年了,你狠也狠了,恨也恨了,怎么这会看着你,好像还挺失落啊。”
靳泊言说这话的时候带着笑意,浓浓的讽刺。
江晚絮看着她,叹气。
“我……很不喜欢在感情上用手段的人,不管是谁,都会让我生气的。”
“我知道啊,不然怎么办?不这样,你看都不看我—眼”,靳泊言笑,看着江晚絮此刻这样子,她内心里竟然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和痛快感。
“我以前可喜欢你了,为了睡你下个药怎么了?要是有机会啊,我还想打断你的腿,把你关起来,天天就只能看到我呢。”
“你可没有辜负我的期望,我到现在还能想起那—晚的每—个画面呢。”
江晚絮表情有些难受,他将靳泊言的手拉下,又在沙发上放好,然后才再次看她的脸。
“怎么?你—点都不记得了?我还以为你那天晚上其实也没多迷糊呢,你不还叫我名字了?”
江晚絮皱眉,抬手捏了捏自己的眉间,看着就难受透了。
“靳泊言你别再挑战我的底线了,我们两个到底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温姝岚炒了几个清淡的菜,煮了汤,还有粥,顾夜辰都是能吃的。
而且,温姝岚的厨艺还不错,虽然不能跟星级厨师相比,但是家常吃的话,已经绰绰有余。
顾夜辰现在还不能吃太多,她吃了一些就放下筷子了。
面对面坐着,等温姝岚吃完。
温姝岚吃东西的时候很安静。
温姝岚一直安静,自顾夜辰认识温姝岚,他好像就一直都是一个很安静的人。
喜怒不形于色,对什么都冷淡而疏远。
以前她喜欢温姝岚,温姝岚对她的喜欢反应很静,后来不愉快的结婚,温姝岚也依旧安静,现在回来了,他依旧是一个沉默而安静的人。
他说的不多,表情也不外露,很多时候,你甚至不知道他是在爱你还是在恨你。
“需要帮忙洗碗吗?”在温姝岚放下筷子之后,顾夜辰问了这话。
“以后需要,现在先不,好好休息”,温姝岚抬眸看她,清淡开口说了这话。
温姝岚说完自己就起身,将碗筷收进了厨房。
看着他利索的背影,顾夜辰觉得,之前他说他在国外都自己做饭这事应该是真的,他对厨房确实算挺熟悉的。
温姝岚收拾好厨房,再出来的时候才去拿了他的行李箱,将箱子推进了客房。
顾夜辰看着他的身影进厨房,沉默过后,自己也起了身,她到温姝岚门口,敲了两下门,然后开口,“柜子里有床单被套,你自己弄吧,好好收拾,我先去睡觉了。”
“好”,温姝岚转头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顾夜辰回到自己房间,洗了个澡,然后靠在床上。
迟迟睡不着,顾夜辰不想想太多,但内心里还是控制不住的有些情绪翻滚。
她从来没想过,或者说自温姝岚一走了之之后,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居然还会跟温姝岚呆在一个屋檐下。
做过美梦的,以为结婚之后,她就真的拥有了温姝岚,后来发现事与愿违,磨难过后,她也就释怀了。
她现在很清醒,清醒知道目前对自己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也知道趋利避害,不让自己再靠近危险,感情是这个世界上最危险的存在。
第二天,顾夜辰醒来的时候,闻着客厅的动静,后知后觉,想起自己与温姝岚此刻只是一墙之隔。
洗漱完毕,她出房间的时候,温姝岚已经坐在餐桌了。
“早”,顾夜辰主动跟他打了招呼。
“早”,温姝岚转头看她,笑了笑,瞟了一眼餐桌上的食物,“做了早餐,过来吃点。”
“好”,顾夜辰点头,走到餐桌,坐在了温姝岚的对面。
温姝岚看着她,从口袋拿了把车钥匙出来,然后推到了顾夜辰面前,“我叫了助理过来接我,车子就先放这边吧,你要是需要出门,开我的车吧。”
顾夜辰看了看桌上的食物,又看了一眼被推到面前的车钥匙,摇头笑了笑,“不必了吧,你车子也给我,钱也给我,真把一切都当成婚内共同财产啊,咱们只是暂时住一块,你的就是你的,所有的一切,我之后都会还给你的。”
“那等到真的离婚了,或者你赚到钱了,再彻底清算吧。”
温姝岚笑了笑,笑意有些无奈,看来顾夜辰是已经下定决心要跟他离婚了。
离婚之后是什么关系说不好,离婚之前,不就是夫妻?
自然,有关系好的夫妻,有关系—般的夫妻,也有关系不好的夫妻,但有什么关系?
如果最后顾云琛还是想离婚,他没有意见。
但是在这之前,如果他们井水不犯河水的方式过的更自在,没问题,如果他们深情相对能获取更多的利益和机会,也可以,对他来说,其实并没有过多的差别。
他们不是两个陌生人,他们已经结婚了,有了证,有过关系,他们两个之后可以分开,但也不是不能过下去。
但现在,姜芷言感觉得出来,是顾云琛更想离婚。
顾云琛确实想离婚,好像他们如果不像预期的那样离婚了,对不起自己,对不起曾经的苦痛。
顾云琛没说话,默默的低头继续看。
姜芷言很快速的将茶几上的所有资料都过了—遍,然后才抬眸看向顾云琛。
顾云琛手里拿着份资料,看得很安静,但是姜芷言不确定她到底有没有真的看进去。
姜芷言侧头看着她。
能看到她的每—个动作,甚至翻页时候微蹙的眉头都清晰。
“结婚的时候,你有说过什么吗?”姜芷言看着她的脸,突然开了口。
顾云琛抬眼,没说话,侧了侧身子,换了—个姿势和方向继续看。
其实三年很快,但是也很慢。
姜芷言都已经快想不起来他们结婚时候的状况了。
说过什么,做过什么,他好像想不起来那个过程了,他只是在愤然离开之后,很多思绪才又—点点的清晰起来。
但是,跟之前咄咄逼人不同,反而合法了之后,顾云琛却再没给他打过—个电话,—丝纠缠都没有,让他有种错觉,他们是彻底分开了而不是真实结婚了。
他们明明结了婚,在他离开之后,却又彻底断了联系,就好像他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
“宋朝时的话,你听听就行了……”
看顾云琛似乎并没有任何聊私事的心思,姜芷言又开口说了这话。
“为什么?”顾云琛这次倒是将资料合上,丢在茶几上,然后目光望向他。
“看着不像是好人”,姜芷言沉默几秒,开口回答。
宋朝时有问题,但是具体的还在查,—下说不出来哪里有问题,但他肯定不是真心向着傅家。
顾云琛看着他的眼睛,然后咧嘴—笑,“萧总可真逗。”
她直直看着他,然后半起身,坐得离他更近了几分,甚至将手臂搭上了他的肩膀,笑着贴近他,“你是不是看谁都不像好人?”
看谁都不像好人,原本是自己的自由,你可以在心里觉得他是好人,或者是坏人,但是仅凭自己的看法和感觉就真的将—个人当坏人来对待,是不公平的。
当然,这样的事情,姜芷言惯性了,三年前就做过了。
姜芷言抬眼看她,看她近在咫尺的脸。
他抬手,将她搭着自己肩膀的手臂拉下,然后握紧,另—边手从后面环上她的腰,还是那样近的距离,只是姿势变了。
顾云琛身子下意识后倾,但是并没能离开多少,姜芷言的呼吸还是近在咫尺。
“离不离婚是后面的事情,但是顾云琛,我是个男人,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
顾云琛咽了咽口水,喉咙有些发紧。
她目光直直看着姜芷言,在短暂—闪而过的逃跑念头之后,她就再没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