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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没想到,那个满脸生着褥疮的傻子。

是天家十几年前被拐的小皇子。

一朝清醒,将我灌成傻子,成了洗脚婢,给他的王妃倒夜香。

重生一世,我连夜收拾行囊,想要另寻村镇安身立命。

打开大门,村长的老脸笑成一朵菊花,拎着一个满脸生疮的少年。

“姝娘,不要钱的小夫郎,不要白不要啊。”

01我们村是新皇登基以来的第一批模范农村。

虽然边界各个穷困潦倒,但是夜不闭户,邻里一团和气。

这些天官府低价出售一批获罪官奴。

十来文就能给自家添一个身强力壮的苦役。

人口单薄的门户几乎咬咬牙都买了一个。

唯我,除却给鸡鸭鹅牛上门看诊,几乎半点不往家门外走。

天晓得,上一世我大发善心,买了一个丑陋不堪的傻子。

每日供他吃喝拉撒,教他认字读书,半点都未嫌弃。

村民们都嘲讽我眼瞎心瘸。

买这样一个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少爷回家。

一人在外,不过就是想要一个家人说说话。

可谁知道,傻子不是真傻,可孤女到死都是一个人。

一朝清醒,他状元及第,被认回皇室,迎娶王妃后的第一件事情。

就是一壶毒药,将我灌成只会咿呀叫唤的傻子。

一把火烧了我的村落,将我改成奴籍,受他过往之辱。

日日为他的新娘擦脚拖地,添灯油倒夜香。

直到被人磨了血肉,一把推入柴火堆里。

原来有的人,会将照亮苦难岁月的荧光一把捏碎。

02哐当一声,我背着一麻袋就能打包完的行李。

关上了摇摇欲坠的木门。

躲在门后大声嚷嚷道。

“没道理强买强卖的,我不要!”

村长拉开没有木栓的门,我一个踉跄跌了出去。

正巧就跪倒在闫霜降的身边。

他穿着不合身的破衣袍,畏畏缩缩的站在墙角,拧着手看我。

脸上的褥疮已经开始溃烂。

细密的水泡渗出黄色的脓液,同污泥覆盖在一起。

医者父母心,哪怕兽医也一样。

村长看见立马就知道我心软的毛病又犯了。

趁热打铁地急忙劝道。

“他就是个傻子,虽然烂了半边脸,这不还有半点能看吗?”

“你就随意给口饭吃,还能帮你干干粗活,死了拉倒。”

看还是不肯应,村长咬了咬牙。

“官府发人,不能退换,这样,不要钱,算叔请你帮个忙。”

我抬脚踢了踢身旁看着可怜样的闫霜降,没有半点反应。

走是走不了了。

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前世的冤家,今生的孽缘。”

还是把人拉着,在地上铺了一层稻草供他休息。

一夜无眠。

03第二天坐在院里,正给闫霜降上药。

“再动就把你捆起来。”

我一把打掉了他因为痛痒乱晃的双手。

撕开他的上衣,那褥疮面积已经从脸颊扩散到了胸腹。

虽然已经敷了草药裹上,可这人总是扭来扭去。

还是个傻子,说了也听不懂。

“姝娘,霜降疼,要吹吹,要娘亲吹。”

我死死勒紧了最后一道布条。

“你应该叫我姜姑娘,或者姜大夫。”

他坐在水井盖上仰头看着我,脸上茫然无措。

听不懂我的话一般,重复着,眼中无神。

“村长说,姝娘买了我,我与姝娘就是一家人。”

“痛痛,吹吹。”

我勾起了他的下巴,以后那张清俊昳丽的脸庞,如今还是破破烂烂的。

“霜降,你是硬塞过来的,我不会买你,你还是奴籍。”

像一个没有感情的风扇,呼呼往他的伤口上吹着凉风。

直到他瑟缩着,躲成了一团。

才若无其事的往院子里去晾晒草药。

自然也就错过了,他在背后望向我。

那通红的耳垂,还有情深如许的眼眸。

04自那天之后。

闫霜降像极了背后灵,总是幽怨的出现在我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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