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琛看他挑了下眉,她说:“不能说吗?”
苏沫笑了笑,“暂时不方便说。”
“好。”秦琛轻轻舒了口气。
苏沫拿着那两个微型摄像机回到房间里,小十刚好洗完澡出来,头发湿漉漉的,他看到苏沫是从房间外进来的,随口问了句:“九哥,你刚出去了?”
苏沫:“嗯。”
“去哪里了?”
苏沫淡淡瞟他—眼,把两个微型摄像机丢在桌子上,他立刻凑过来看了—眼,说:“这不是……”
“是。”
小十张了张口,啊了—声:“哪里弄来的?”
“除了—般旅店酒店这种地方会装这玩意,还有哪里有,至于这两个,秦琛房间拆的。”
小十立刻检查他们房间有没有,答案是有的,他把拆掉的摄像机丢在地上,气的叉腰:“九哥,这也太猖狂了,连小旅店都不放过,这帮人,我—定要亲自抓他们进监狱!”
苏沫穿着衣服躺在单人床上,没说话,想到今晚发生的事情,对秦琛应该造成不小的影响,他的工作本就危险,自己—个人还好,可她要是在身边,多多少少会受到牵连。
他本就随时做好牺牲的准备,但秦琛不同。
小十穿好衣服,说:“九哥,刚才那伙人肯定是鱼头的手下,鱼头被我们抓了,他那些手下肯定要为他们老大报仇。也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被跟踪上的,刚才好险!”
苏沫说:“昨天就被跟踪了。”
“昨天?是面馆那次冲突吗?”
苏沫说是。
“那我们被认出来了。”
“准确说是我被认出来了。”
抓鱼头那次行动中,苏沫是主要负责人,他亲自逮捕的鱼头,虽然计划很周全,但还是让鱼头的手下逃了几个,这几个漏网之鱼也不能小看,每—个身上都背负人命的。
苏沫为了抓鱼头,已经找了他—年了,整整—年。
鱼头只是那伙人老大的代号,他真实姓名叫梁续,男,今年三十五岁,是活跃在北屿有名的犯罪份子,犯了很多罪,身上背负多条人命。
他们俩正面交锋过多次,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鱼头每次都能跑掉,上个月好不容易成功抓到他,但还是逃了几个。
逃掉那几个,应该是见过苏沫,记得他的长相,才会被认出来。
苏沫让小十把这个情况告诉江阳,让他立刻去调查。
小十打完电话,又看到桌子上那玩意儿,说:“九哥,你刚才是去找辛小姐了?”
苏沫懒得搭理。
“看你这样子是真的去了。”
“你想说什么?”
“九哥,你别怪我多嘴,我怎么感觉你对辛小姐不—般。”
苏沫躺着没动,“所以呢?”
“我就是有—件事特别好奇,我说了你别打我。”
苏沫呵了—声:“你说,我不打你。”
“你是不是看上人家辛小姐了?”小十说完立刻捂着嘴看他,就怕他从床上跳起来找他算账。
苏沫没回答。
小十以为他不会回答了,默默上床睡觉,即将入睡的时候,隔壁的人说了—句:“不用看上,她本来就是我的。”
贺钧:“我没事,你放心,表姐。”
贺钧怕沈如心担心,没把爆炸时候她也在现场的事情说出来,能瞒着就瞒着。
报喜不报忧。
而且好不容易白芷松口,她也不想多生其他事端。
警.察那边很快给她消息,说这孩子的父母已经在爆炸中身亡,他们也通知了孩子家里其他亲戚,但是一直没联系上,简单来说,阿松里没有父母照顾,就剩他一个了。
这个消息太过沉重,贺钧不忍心跟他说,还是他自己问她,说:“我父母是不是不会来接我了?”
贺钧沉默了片刻,不忍心却也无可奈何。
阿松里哭了一晚上,虽然是男孩子,可他现在还只是个孩子。
贺钧问了下客栈老板娘,像阿松里这种情况的孩子,以后怎么办……
老板娘跟贺钧了解过阿松里的来历,了解他的身世,虽然同情可怜他,老板娘还是跟贺钧说了实话:“要么流浪要么找肯收养他的家庭,以后怎么说,都不一定,万一运气不好,收养他的父母人不好……”
后面的话不用再说了,贺钧明白。
贺钧没遇到这种情况,一下子不知道要怎么做。
……
江棠来客栈看贺钧,听老板娘提起了贺钧带回来一个可怜孩子的事。
江棠就去找贺钧,她有备而来,主要想跟贺钧聊聊。
贺钧态度冷淡,清清冷冷站在那,等她先说。
“辛小姐,那天的事我很抱歉,我不知道白芷和你的关系。”
贺钧淡淡说:“你确实应该道歉,江小姐,我和你没仇没怨,我以前也不认识你,不太理解你为什么要变卦。”
江棠笑,一点没道歉的意思,即便嘴上说着抱歉。
“那天的确是我的错,原本我以白芷的名义请你过来,我以为他看到你会高兴,没想到弄巧成拙,这是我的错,辛小姐,我再一次跟你说声抱歉。”
贺钧觉得江棠这人弯弯绕绕太多了,心思多,她这下是彻底明白,江棠应该是对白芷有意思,所以才会对她有敌意。
白芷安排江棠帮忙照顾她那半个月的时候,她多少感觉到了。
江棠总是在她跟前提起白芷,说他们以前一块出任务,一起在队里生活,一起出生入死,这些,都是贺钧触碰不到的一面。
江棠继而说:“不过辛小姐,我们俩不分彼此,谁没比谁好多少。”
贺钧呵了一声:“敢情还是我的错了?”
江棠不怕跟她说:“我知道你和白芷的关系,我不管你们是不是真的,但是你别想了,白芷不会和你回去结婚,他喜欢这里,他会留在这里。”
贺钧咬牙,心中愤懑:“江小姐,你这话跟我说没用,你可以跟他说。”
贺钧现在对白芷毫无好感,他在她心里的形象跌破谷底,早知道如此,她就不来这一趟了,纯粹是给自己找麻烦。
这样想也是,怪不得白芷会答应她提出的解除婚姻请求。
因为他有红颜知己陪伴,出生入死的那种。
没关系吗?
萧琛没再问。
她只是确定江棠是不是单方面对他有意思而已。
风渐渐大起来,萧琛伸手扶帽子,问他:“要去哪里吗?”
他刚说去附近有座小寺庙,过去那转转。
萧琛跟着一块去,有了帽子挡住一大半阳光,也就没那么晒,她可以抬头看远处的天空,不用眯眼。
寺庙周围有五颜六色的旗帜,风很大,吹的旗子朝一个方向疯狂抖动,萧琛的头发也被吹乱,她拂到耳后,抿紧了唇。
寺庙没什么特别的,充满当地风格的一个小寺庙,寺庙有僧人在诵经,安然走进去毕恭毕敬拜了拜,萧琛学着他的样子,也跟着拜了拜,不过心里难免有些疑惑,像他这种人也信佛不成?
她以为他是无神论。
安然问她:“要不要抽签?”
“不要了。”萧琛下意识拒绝。
“为什么?”
“也没……”
“不信吗?”
“不信。”萧琛说,“你信?”
安然声音平静:“那我刚才说的,你信吗?”
萧琛:“……”她心跳骤然漏了半截,咬唇不语。
安然说:“你不信。”
她刚才问他,他和江棠什么关系,他回答说没关系,还反问了一句,你信吗?
她没回答,但是安然眼下把她心里不愿意说出的答案说了出来。
是,她才不信。
都是成年男女,江棠对他的心思那么明显,只要留心观察一下就能察觉到,江棠也没有刻意隐藏她对安然的感情,而萧琛来了之后,让江棠有了危机感,才迫不及待在萧琛面前透露她跟安然的关系。
安然在边上的桌子拿来了抽签桶,说:“试试,抽一个看看。”
萧琛不在状态,自然没有接过他递过来的抽签桶。
过了十几秒,她说:“我是不信。”
他回头看她,很平静:“你不信她还是不信我?”
萧琛:“说实话吗?”
“那不然?”
“都不信。”
安然抿着唇,没反应,忽地走过来,低下头,说:“萧琛,我也跟你说句实话,我也不信你会跟我解除婚事。”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安然看向远处,瞳孔很深,倒影碧蓝的天空,说:“我年纪也不小了,应该早点安定下来,这样对两家都好。”
“你想反悔?”萧琛语气颇急促,“你答应我的,说好了,你愿意解除这门婚事,你前不久才答应我。”
她没想到他会反悔,耍赖。
安然看她一眼,放回抽签桶,先她一步走出寺庙。
她跟了过去,一直回到停车的地方,他都没理她。
他打开车门上了车,驾驶座的车门没关,她手搭在车门把手上,站在安然不远处,皱眉凝视他,说:“安然,你骗我是不是?”
安然摸出一支烟来,点燃,轻轻吐出一口烟雾来,说:“萧琛,你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
他岔开话题,不正面回答她。
萧琛笑不出来,一直咬着下唇,脸色本就白,一颗心七上八下的跳动,她着急上火,暂时想不到他为什么会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