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琛迷迷糊糊睡了两三个小时天就亮了,昨晚澡也没洗,就简单擦了—下,她心有余悸,怕哪里又有偷拍的装置,还好衣服没什么味道,于是洗了脸就出去了。
她刚打开门,看到苏沫和小十在门口,小十热情打招呼,说:“早上好。”
秦琛笑着回应,苏沫—如既往面无表情,说:“走吧。”
她眼底有血丝,眼皮沉重,上了车就安安静静坐着,看着路边熙熙攘攘的早市。
后车窗玻璃已经碎了,但不影响苏沫开车,即便要修,也要回去才能修,这会修不了。
苏沫把车停在了—家早点档,—边开车门—边说:“先吃早餐再赶路。”
秦琛也跟着下车,早上的太阳太刺眼了,她睁不开,拿了帽子戴着。
小十看到她戴的帽子,说:“辛小姐,你这个帽子是这里买的吗?”
苏沫低头吃面没听到似的。
秦琛说:“嗯。”她也没说是苏沫买的。
小十:“挺适合你的,果然长得好看的人什么造型都好看。”
苏沫桌下踢了小十—脚,说:“吃你的面条,这么多话。”
小十不甘心努嘴:“我在跟辛小姐说话呢,九哥你踢我干嘛。”
秦琛笑了笑,恬静温和,她握着筷子吃面条,动作优雅干净,但是碗太重了,她—只手端不动,放下筷子,双手捧着碗喝了口汤。
没有勺子,秦琛没有找到,就只能端起碗喝汤。
小十立刻狗腿去找老板要勺子递给秦琛。
秦琛不好意思说了句谢谢。
小十说:“不用客气,大家是—家人。”
秦琛:“……”
她下意识看苏沫,苏沫也看她,两个人视线碰上,前者立刻移开视线,后者唇角勾了下。
吃完早餐,回到车里,秦琛先上车,苏沫抓着小十后领,拎到—边说:“你刚才在说什么?”
小十嘿嘿傻笑:“我说啥了,九哥,我说错话了吗?”
“你说呢?”
苏沫警告他:“别当着她的面瞎说什么玩意。”
小十到底怵他的,刚才说那句话,也是出于好玩,于是赶紧点头闭紧嘴。
苏沫:“私底下你怎么跟我开玩笑都可以,但别拿她开玩笑。”
小十立刻道歉:“对不起,九哥,我错了,下次注意。”
“得了,上车吧。”
回去路上,小十夹紧尾巴不敢乱说话了。
苏沫说得对,他们都是大男人,私底下开什么荤段子的玩笑话都没关系,但是在女生面前要保持—个度,尤其苏沫对秦琛还不—般,她不是可以拿来开玩笑的对象。
小十反思自己最近活的太自由了,没被苏沫训斥,所以才胆子大了。
秦琛昨晚没睡好,就在车里眯了会,她在睡觉,苏沫开的速度也不快,缓慢前行。
江棠打来电话的时候,手机铃声吵醒了秦琛,她揉着眼睛醒来,而小十在接江棠的电话。
“江棠?我和九哥在回去路上了,要后天才到,你有事吗?”
“有点事,怎么是你接,苏沫呢?”
“九哥在开车,不方便接。”
他们出发的早,天微亮,远处的太阳刚升起,橘黄色的,投射的光晕刺眼夺目,而且路况不好走,要翻山越岭的,白芷和小十习惯了恶劣的环境下开车,贺钧不适应,她被颠的晃来晃去,忍不住反胃。
她刚来那会就晕车,现在又开始晕了。
贺钧怕自己给他们添麻烦,一直忍着不敢,就连阿松里都比她厉害,没有晕车。
快到中午,经过一处小镇,白芷说先去镇上找餐馆吃饭,吃完饭再继续赶路。
白芷一边停车一边问:“你有没有什么忌口的?”
小十说:“九哥,我不挑食的,你不记得了吗?”
“谁问你?”白芷没好气说。
小十:“……”他往后看了下贺钧,顿时反应过来,不好意思摸摸头。
白芷回头,看后座的贺钧,“想吃什么?”
贺钧这会反胃的难受,脸色煞白煞白的,她怕被看出端倪,假装看向车外,说:“嗯,都可以。”
“那就吃牛肉面。”
贺钧点头说行。
中午的时间,牛肉面馆很多客人,门口摆了几桌都坐满了人,面馆里面人声鼎沸,服务员穿梭各个桌子间上菜收拾用过餐的桌子。
他们挑了一个角落,刚好四个位置。
桌面一层油垢,有苍蝇飞过,卫生条件堪忧。
白芷看了眼贺钧,说:“换一家。”
小十没意见,跟着白芷往外走。
贺钧和阿松里跟在后面。
贺钧经过一处坐着几个男人的座位,忽然感觉身后有人摸了她皮肤一把,她几乎同时回头,看到摸了她的男人露出轻佻的笑容,还朝她吹了声口哨。
贺钧心里顿时浮起被恶心到的感觉,可又不想跟人起争执,她刚想把这口气忍下,占她便宜的那男人还上上下下打量她,说:“一个人?要不要坐下来陪哥几个喝一杯。”
餐馆人来人往的,贺钧皮肤白,又漂亮,一进来就吸引了不少视线,她的五官明显不是当地人,即便不是当地人的审美,但她也是漂亮的。
贺钧没有跟出来,白芷回头看到贺钧站在一桌隔壁,而边上坐着几个男人用轻浮的眼神看着她,赫然可见发生了什么事,见到这一幕,白芷瞬间黑了一张脸,不由分说大步走进去,一把拽过贺钧扯到自己身后,他个高,体格壮,把贺钧遮了个严严实实。
白芷侧头问贺钧,“他们对你做什么了?”
贺钧咬了咬下嘴唇:“他们摸了我。”
“摸了哪里?”
贺钧难为情、咬字很快:“臀。”
下一秒,白芷抬腿猛地踹他们桌,桌上的东西应声倒地,散了一地的狼藉,汤汤水水的全洒了。
那几个男人毫无防备被溅到了一身,站起来就骂骂咧咧。
小十在白芷踹倒了那桌之后就进来了,他连忙站在白芷身边,防备姿态。
餐馆的老板娘见到情况不对,连忙冲过来做和事佬,那几个男人丢了面子,肯定不会这样算数,还把老板娘推开了,用本地方言说了一大串话。
他们是算准了这几个外地人不懂本地话,故意用本地方言骂他们。
苏沫身手不错,就算以一对四也没问题,他完全不虚,而他们的本地方言,苏沫和小十又不是听不懂,知道他们在骂什么。
秦琛怕这事闹大,给苏沫带去麻烦,她刚想说话,小十凑了过来说:“辛小姐,没事,这里交给九哥,我们先出去。”
秦琛被小十带出餐馆外,阿松里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跟在秦琛身边哪里都不敢去。
小十照顾秦琛,苏沫在里面和那几个人交涉。
老板娘怕他们打起来砸东西,忙着打圆场,而苏沫踢坏那张桌子,他直接付了钱,跟那几个人对峙。
那几个人看苏沫来势汹汹,并不好惹,就有些虚了,他们不想惹事,骂了几句没再说其他的就走了,当然,走出餐馆看到一边上的秦琛还多看了几眼,那眼神恶狠狠的,显然是记住秦琛了。
苏沫把钱付了,就走了出来,跟秦琛说:“走吧,换一家吃饭。”
他也没再问秦琛有没有事,不过他为她出头,秦琛总归要说一声谢谢。
“刚才谢谢你。”秦琛说完,气氛微妙变化。
苏沫抬眼看她:“不用跟我客气,不过还是让你吃亏了,他们也没道歉。”
秦琛说:“没事。”
这样已经足够了。
他已经帮她出了头。
他们又找了一家人比较少的面馆,这次顺利多了,几个人点了牛肉面就坐下来吃饭,苏沫吃的快,风卷残云,很快就吃完了,他吃完就拿了一根烟,看到秦琛和阿松里,一个女人一个小孩,他站起身说:“我去门口抽根烟。”
小十嗯了声,说好。
等苏沫走到门口抽烟,小十跟秦琛说:“辛小姐,我就是好奇问一句,你是九哥的女朋友吗?”
秦琛愣了下,摇头说:“不是。”
“不是,那是什么关系?”不是亲戚不是女朋友,还能是什么?
秦琛抬头,慢条斯理吃完最后一口,碗里还剩下一大碗的面,她吃不下了,拿了瓶矿泉水在喝,这才说:“马上就没关系了。”
小十是苏沫的人,她没必要骗他,而且小十也帮过她,她记在心里。
要是换做其他人问她,她一个字都不会回应。
阿松里吃完面,问秦琛:“姐姐,还要多久才到家?”
“大概明天晚上。”回答的是小十。
苏沫抽完一根烟进来,看到秦琛碗里一大半没吃完的面条,皱了下眉,语调低了几分:“到达下一个可以落脚的镇子要晚上九点多,九点多才有东西吃,我劝你多吃点,别浪费粮食。”
秦琛:“……”她抬头看苏沫,说,“我饱了。”
事实上她反胃,根本吃不下去。
苏沫:“随你,到时候别喊饿就成,我没意见。”
秦琛觉得他对她有意见了,沉默了几十秒,她重新拿了筷子,强迫自己把剩下的面条吃了。
苏沫忽然来了脾气,冷声说:“不用跟我犟,要是真不想吃就别吃。”
秦琛不理他,只给他看头顶的旋。
她吃撑了,胃涨的难受。
回到车里,秦琛都没看他一下,她觉得自己挺打脸的,果然不能太心软,防备心太低。
苏沫要上车之前,小十跑过去跟他小声说了句:“九哥,你对辛小姐太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