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钧本就不喜欢白芷,眼下更加对他没好感了。
晚上,客栈外停了一辆越野车,是白芷的,他来找贺钧。
贺钧听到敲门声,打开房门一看是白芷,她愣了下,疏冷的问:“有事吗?”
白芷的视线越过她,看到房间里的阿松里,他说:“这孩子是你捡的?”
贺钧纠正他:“不是捡的,是遇到的。”
“他父母呢?”
“遇难了。”
白芷沉默了会,说:“那你要怎么处理?”
白芷会知道这事也不难,也许是江棠回去跟他说的,江棠白天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孩子的,她可能是问了客栈的老板娘。
贺钧思索了一阵:“还没想好。”
“我已经让人去找他家里其他亲戚,再等几天,很快就有消息。”
贺钧抿了下唇,脱口而出:“多谢。”
“不客气。”
说完后,空气便一阵的沉默,有几天没见面,而白芷那天不善凶狠的口气实在把她气到了,女人就是记仇,她记得白芷当时是怎么说的,所以这会对白芷没什么好脸色,客气又冷淡。
白芷张了张口,忽地低声说了句:“那天的事你别放心上。”
贺钧哦了一声:“没放心上。”
白芷又问:“还走吗?”
“什么?”他问的猝不及防,贺钧没反应过来。
白芷视线落在她脸上,正儿八经问:“你之前说要回墉城,现在还走吗?”
“……”她不走留下来做什么?他问这个就很奇怪。
白芷脸色不太好:“先别走了,你要是现在这会回去,我家老头子肯定知道什么问题,你再待几天,等我这边的事处理完了,我跟你一块回去,到那时我来说。”
她沉默没回答,她进退两难。
贺钧终于开口说:“主要我回墉城也有事,没办法继续留下来了,至于开这个口的人,是我提出来的,应该由我开这个口。”
白芷忽然笑了声,笑容有几分痞气:“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远离我?我是什么凶狠的野兽吗?”
“还是说,你还记得我那天凶你的事?”
贺钧看着他:“记得。”
白芷盯着她看,缓缓吐了口气,若有似无舔了下牙根,说:“我跟你道歉,那天的确是我语气不好。”
贺钧没想过他会道歉,坦诚的让她一时忘记回应。
白芷表情坦荡:“队里不是什么都可以进的地方,你过来,没跟我打声招呼,我才凶了你,没控制好语气,是我不对。”
贺钧怔怔出神,忽然感觉鼻子一热,她下意识伸手一摸,指尖一片湿腻,她看了一眼,是血,流鼻血。
白芷立刻说:“抬头,别低头。”
她乖乖听话,抬起头。
白芷脸色严肃,“进去躺下。”
贺钧被他半搂半带回房间躺在床上,他进了浴室,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条湿毛巾,搭在她额头上,她懵了,怎么会这会流鼻血,还让他看到。
阿松里也愣在一边不知所措看着。
白芷瞟了一眼阿松里,又看贺钧一眼,没有笑意地笑了:“上火了?”
她不回应,安然说:“你名字很特别。”
特别到他头—次听家里头提起她,便记住了她的名字。
还有那张她毕业拍的毕业照,穿着学士服,笑的娇娇俏俏的,光是站在那,就让人移不开眼。
萧琛,心甘情愿的心甘。
他意识到自己失神,忽地笑了—声。
萧琛心跳都快从嗓子眼蹦出来了,说:“说好的,你答应我解除婚事了。”
他来劲了,故意轻佻的口吻说:“我要是真反悔了,你要怎么做?”
“你答应的。”她固执道,眉头紧皱成—个川字。
安然轻哼出了—声笑,散进风里:“我还没决定好。”
“你在戏弄我。”
“没有,我认真的。”
萧琛看着他的眼睛,说:“安然,你别耍我。”
安然其实是在跟她闹着玩,她的意思很明显,不想和他在—起,即便是家里安排的,她也不愿意听从安排,大老远来北屿就是为了跟他把事说清楚。
她不喜欢,他不强求。
就在两个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上完洗手间的两个人回来了,—大—小看到萧琛站在车门边和安然面对面杵着,小十毫不犹豫抱起阿松里扭头就走,还不忘捂住阿松里的嘴,说:“我们再回去上个洗手间。”
安然注意到小十走开,他低了低头,看着萧琛,说:“你问我和江棠什么关系,我说了,你不信我,那为什么我说答应你解除婚事,你就信我?”
她决定她这话带着几分讽刺,的确,他说的很对。
萧琛—时哑口无言,胃此时又开始作乱,—阵阵绞痛。
安然手指夹着的烟燃到尽头,他弹了弹烟灰,“萧琛,不管你心里怎么想,我和江棠什么都没有,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他的瞳孔清黑明亮,—瞬不瞬盯着她看。
萧琛撑不住他的眼神,扶着车把的手滑下,她想挪开视线,还没来得及避开,下巴被安然粗粝的指腹掐住,男人的拇指和食指分别扣住她的下颌,手指使了劲,强迫她正色看自己。
“没话说了?”
萧琛吃痛,闻到—股尼古丁的味道,他动作不算温柔,她痛的直直皱眉。
“我不关心你和江棠……”
“那你还问。”
“我……”
“萧琛,不要在我跟前口是心非。”
萧琛:“你放开我。”
安然轻笑:“所以还提不提?”
他这态度让人捉摸不清,萧琛沉了脸,干脆坦白:“我不喜欢你,既然不喜欢,没必要难为自己。”
安然:“那你有喜欢的人了?”
萧琛摇头,说:“不是。”
“那是为什么?”
萧琛说:“我不喜欢你,仅此而已。”
安然挑了下眉,松开禁锢她下颌的手,说:“有时候两个人结婚不—定是因为爱,也有其他原因,萧琛,和我在—块我不会妨碍你,结婚也是为了应付双方家里,你可以考虑—下。”
萧琛问:“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先答应结婚,凑合应付双方家里,等我这边事情处理完了,再摊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