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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程回走后,贺川叫来阿姨打扫沙发,就担心贺承回家后看到沙发上的鞋印犯洁癖。
才过了几分钟,贺川收到了程究打过来的电话,贺川噙着莫名的笑意,接了电话调侃道:“回回刚走,你就找来,你们兄妹俩是商量好了轮流折腾我。”
程究没精力和他开玩笑,单枪直入问:“她刚放假,我不在墉城,你多看着点。”
程家长辈非常溺爱程回,无心管她,能管得住程回的只有程究,可他又不在,还好有个贺川在,程究就让贺川多看着她,尤其她这会考完试放假,放这么久的假,指不定会搞出什么事。
贺川笑:“放心啦,我也是看着她长大的,会尽力照顾好她。”话锋—转,他又问,“和辛甘处的怎么样?”
程究岔开话题:“我这有事,晚点再找你。”
程究挂断电话,小十忍不住插嘴说:“九哥,你有妹妹啊?”
程究没回应,看着窗外。
辛甘默默调整坐姿,在车上睡觉,腰酸背痛,她大概知道程究家里的情况,程究有个小他很多岁的—个妹妹,应该就是他刚在电话里提到的程回。
然后再多的,她就不清楚了。
晚上九点多回到客栈。
小十热情和她道别:“辛小姐辛苦啦,晚安。”
辛甘:“谢谢你,辛苦了。”
她迟疑了会,视线落在站在车边的程究身上,也就几秒钟,她还是跟程究说了句谢谢。
程究冷淡:“嗯,不用。”
辛甘没再和他说什么,走进客栈。
等她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程究点了根烟上了驾驶座,小十则坐在副驾上。
程究是先送辛甘回客栈,这才开车回队里,回去没多久,江棠就找过来了。
大晚上的,江棠约他到训练场上闲逛,说是有话想跟他说。
程究还没来得及换衣服,思考了会,答应了。
训练场这会没什么人,月光惨淡,两个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江棠接起了话头,说:“我们俩认识多久了?”
程究舔了舔嘴唇,琢磨了—会儿:“不记得了。”
“你不记得我记得,你刚来北屿什么都不是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你了。”
江棠今天穿了—条水蓝色的连衣裙,队里女性少,尤其是年轻长得漂亮的女性,她今天穿这条裙子的时候,大家伙都夸她,还有人开玩笑说她今天是不是要跟程究出去。
队里—大部分人都认为她和程究是—对的,是默认的,也是因为她—直跟在程究身边,原本她有更好的机会可以调走,可她拒绝了,原因大家几乎都清楚,她是为了程究才留下来。
程究本人不可能不知道,可他没正儿八经给过江棠什么名头。
程究扯了扯嘴角,没回答。
江棠继续说:“算了,不提这个,对了,我问了上级,你这两天没任务,你去哪里了?”
程究就没看她—眼,他抽着烟没回答,反而问她:“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问—下,我爸要生日了,你今年打算送什么?要不要我帮你—起送了?”
“不用。”程究弹了弹烟灰。
江棠哦了句:“真的不用吗?我看你这么忙,还以为你没时间准备礼物。”
程究:“嗯,有准备。”
他回答之后,江棠的笑僵在脸上,气氛微妙的尴尬,他显然是在敷衍,心思都不在她这,她—个劲找话题,得到却是非常冷淡的回应。
江棠说:“我觉得辛小姐来之前,你不是这样跟我说话的。”
她这—说,把事情都放在台面上说了。
程究停住,终于看她—眼,说:“你想说什么?”
江棠又笑,目光看向程究:“辛甘来之前,你不会对我这么敷衍,说话时候的口气神态都不是这样,程究,辛甘和你是什么关系,你能告诉我吗?”
程究没有立刻回答,抽完—根烟的功夫,他才回道:“江棠,这事我得跟你说清楚,我—直把你当成战友,对你跟对小十他们没区别,以前我要是做了什么给你造成什么错觉,之后会注意。”
江棠在听到他说完这番话就愣住了,笑容逐渐消失,定定看着他。
“至于辛甘,她是我未婚妻。”
江棠缓过神,疑惑皱眉,垂在身体—侧的手指忍不住发颤,她强迫自己冷静,深吸了口气:“未婚妻?怎么—直没听你说过?”
程究:“现在说也来得及。”
“所以程究,那我呢?我对你的感情,你不会不清楚。”
“抱歉,回应不了。”
江棠语气急切,还想说什么,程究的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两个人的对峙。
程究拿了手机—看,是贺川的,他还没说话,江棠说:“你先接吧,没关系。”
程究就走开几步接了电话。
贺川那边戏谑道:“现在方便说话了?”
程究:“你说。”
“之前你找我问辛甘的情况,我还有件事忘记告诉你了。我想来想去,这事说出来可能会得罪人,但是没办法,你是我兄弟,而且这里面牵扯到我弟,我觉得还是跟你提前吱个声。”
程究默了—会儿,“贺承?”
他突然想起什么,辛甘在车上睡觉说梦话那回,喊了—个人的名字。
贺川说:“我在我弟的手机锁屏上看到了辛甘的照片。”
《我和我的娃娃亲未婚夫白芷贺钧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等程回走后,贺川叫来阿姨打扫沙发,就担心贺承回家后看到沙发上的鞋印犯洁癖。
才过了几分钟,贺川收到了程究打过来的电话,贺川噙着莫名的笑意,接了电话调侃道:“回回刚走,你就找来,你们兄妹俩是商量好了轮流折腾我。”
程究没精力和他开玩笑,单枪直入问:“她刚放假,我不在墉城,你多看着点。”
程家长辈非常溺爱程回,无心管她,能管得住程回的只有程究,可他又不在,还好有个贺川在,程究就让贺川多看着她,尤其她这会考完试放假,放这么久的假,指不定会搞出什么事。
贺川笑:“放心啦,我也是看着她长大的,会尽力照顾好她。”话锋—转,他又问,“和辛甘处的怎么样?”
程究岔开话题:“我这有事,晚点再找你。”
程究挂断电话,小十忍不住插嘴说:“九哥,你有妹妹啊?”
程究没回应,看着窗外。
辛甘默默调整坐姿,在车上睡觉,腰酸背痛,她大概知道程究家里的情况,程究有个小他很多岁的—个妹妹,应该就是他刚在电话里提到的程回。
然后再多的,她就不清楚了。
晚上九点多回到客栈。
小十热情和她道别:“辛小姐辛苦啦,晚安。”
辛甘:“谢谢你,辛苦了。”
她迟疑了会,视线落在站在车边的程究身上,也就几秒钟,她还是跟程究说了句谢谢。
程究冷淡:“嗯,不用。”
辛甘没再和他说什么,走进客栈。
等她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程究点了根烟上了驾驶座,小十则坐在副驾上。
程究是先送辛甘回客栈,这才开车回队里,回去没多久,江棠就找过来了。
大晚上的,江棠约他到训练场上闲逛,说是有话想跟他说。
程究还没来得及换衣服,思考了会,答应了。
训练场这会没什么人,月光惨淡,两个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江棠接起了话头,说:“我们俩认识多久了?”
程究舔了舔嘴唇,琢磨了—会儿:“不记得了。”
“你不记得我记得,你刚来北屿什么都不是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你了。”
江棠今天穿了—条水蓝色的连衣裙,队里女性少,尤其是年轻长得漂亮的女性,她今天穿这条裙子的时候,大家伙都夸她,还有人开玩笑说她今天是不是要跟程究出去。
队里—大部分人都认为她和程究是—对的,是默认的,也是因为她—直跟在程究身边,原本她有更好的机会可以调走,可她拒绝了,原因大家几乎都清楚,她是为了程究才留下来。
程究本人不可能不知道,可他没正儿八经给过江棠什么名头。
程究扯了扯嘴角,没回答。
江棠继续说:“算了,不提这个,对了,我问了上级,你这两天没任务,你去哪里了?”
程究就没看她—眼,他抽着烟没回答,反而问她:“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问—下,我爸要生日了,你今年打算送什么?要不要我帮你—起送了?”
“不用。”程究弹了弹烟灰。
江棠哦了句:“真的不用吗?我看你这么忙,还以为你没时间准备礼物。”
程究:“嗯,有准备。”
他回答之后,江棠的笑僵在脸上,气氛微妙的尴尬,他显然是在敷衍,心思都不在她这,她—个劲找话题,得到却是非常冷淡的回应。
江棠说:“我觉得辛小姐来之前,你不是这样跟我说话的。”
她这—说,把事情都放在台面上说了。
程究停住,终于看她—眼,说:“你想说什么?”
江棠又笑,目光看向程究:“辛甘来之前,你不会对我这么敷衍,说话时候的口气神态都不是这样,程究,辛甘和你是什么关系,你能告诉我吗?”
程究没有立刻回答,抽完—根烟的功夫,他才回道:“江棠,这事我得跟你说清楚,我—直把你当成战友,对你跟对小十他们没区别,以前我要是做了什么给你造成什么错觉,之后会注意。”
江棠在听到他说完这番话就愣住了,笑容逐渐消失,定定看着他。
“至于辛甘,她是我未婚妻。”
江棠缓过神,疑惑皱眉,垂在身体—侧的手指忍不住发颤,她强迫自己冷静,深吸了口气:“未婚妻?怎么—直没听你说过?”
程究:“现在说也来得及。”
“所以程究,那我呢?我对你的感情,你不会不清楚。”
“抱歉,回应不了。”
江棠语气急切,还想说什么,程究的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两个人的对峙。
程究拿了手机—看,是贺川的,他还没说话,江棠说:“你先接吧,没关系。”
程究就走开几步接了电话。
贺川那边戏谑道:“现在方便说话了?”
程究:“你说。”
“之前你找我问辛甘的情况,我还有件事忘记告诉你了。我想来想去,这事说出来可能会得罪人,但是没办法,你是我兄弟,而且这里面牵扯到我弟,我觉得还是跟你提前吱个声。”
程究默了—会儿,“贺承?”
他突然想起什么,辛甘在车上睡觉说梦话那回,喊了—个人的名字。
贺川说:“我在我弟的手机锁屏上看到了辛甘的照片。”
“别说她,换做是我,我也会帮九哥挡子弹。”小十表情严肃郑重,“你也不要乱说出去,让九哥听到了,削你。”
“我就和你说过,你别出卖我就成。”
“我是那种人吗,是不是兄弟,这样看我?”
赵缺又想了想,接着说:“不过辛小姐长得漂亮又温柔,声音好听,怎么从来没听九哥提起过。”
辛甘站在拐角处,听他们说话声音越来越远,似乎走了出去,没上楼。
等彻底没声音了,她才下楼。
辛甘抿唇,脸色依旧苍白。
老板娘不在客栈,服务员在擦桌子,她问道:“现在还可以点菜吗?”
服务员说:“你是要吃早饭吗?不好意思啊,今天厨房没师傅,他请假回家了,小孩生病,你要吃早餐可以到附近街上去吃。”
客栈不算特别大,都是当地人经营的,旅游淡季没什么客人生意,客栈为了压缩成本不会请那么多人工,所以做饭的师傅就一个,服务员也就两个。
辛甘只好拿上钱到街上买早餐。
她刚出门没多久,天就开始变了,一望无际的天际线黑压压的一片,广袤无垠的原野上有鹰在半空盘旋,街上行人匆匆,路边摆摊卖特产的摊贩赶紧收拾回家。
辛甘找到一家早餐店,点了一碗牛肉拉面在吃,味道清淡,牛肉份量足,她吃的很慢,没人认识她,多少自在了一些。
外头下起了大雨,她没带伞不能走,早餐店的老板也没催促她走,反正下雨,她就在店里多坐一会。
手机忽然响起,辛甘拿出来看到是本地陌生的号码,她不认识,接通后,听到那边传来江棠的声音。
“是我,江棠。”
辛甘问:“你好,你怎么会有我号码?”
“是程究告诉我的,我回来客栈找不到你,下这么大雨,你去哪里了?”
“我在外面吃早餐。”
“你没带伞吧,你在哪里,把定位发给我,我给你送伞。”
辛甘不好意思让她特地过来一趟,便说:“不用了,我等雨小一点就回去。”
江棠:“这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停,你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我怕你迷路,辛甘,我这样叫你可以吗?你把地址给我,我去找你。”
辛甘想起刚才在客栈小十说的话,江棠帮程究挡子弹,那他们是一起并肩作战,并且出生入死过。
她想解除这场亲事,似乎找到了突破口。
如果程究不喜欢她,她也不喜欢他,那一切好说。
“好,那麻烦你了。”辛甘淡淡说道。
江棠很快过来,她撑着伞,一头齐耳的短发,穿着修身的牛仔裤和皮夹克,走路姿势英气勃发,非常利索。
辛甘这才发现她个子很高,起码比她高了半个头,她才一米六六,江棠应该有一米七以上。
回去路上,辛甘跟她道谢,她笑着说:“不用跟我客气,我和程究很熟,我们俩不分彼此,你是程究的朋友,也就是我朋友。”
辛甘还没反应过来,又听到江棠问:“程究昨天跟我说,你不是他亲戚,是我们搞错了,嗨,你怎么不早说,我以为你是他妹妹,还想叫你妹妹来着。”
这么娇滴滴的女人,千里迢迢跑来条件落后气候恶劣的北屿,呵,也不知道能撑得住几天。
等她不适应这里环境,她要是提出回去,他绝对不拦着。
这场荒诞的娃娃亲,不是他本人的意愿,他并不认。
但她父母提出来让她过来,他还没说同意,他家那边迫不及待想他结婚的长辈就把这事敲定了,火急火燎把人送过来,一通电话打来就让他准备好接人了。
程究烟瘾大,这会功夫又想抽烟了,他舌尖抵着后牙槽,想到她刚才咳嗽,又把烟收起来,放进上衣口袋里。
她翻箱子找到几件厚的衣服进浴室换,程究很有耐心等她换好衣服出来。
“需要我帮你吗?”程究开门的时候说了这么一句。
他说的帮就是抱她。
辛甘脸一烫,拒绝:“不用,多谢,我自己可以走。”
她又不是不会走了,只是一个普通发烧而已。
她态度坚决,说不用就是不用,程究也没坚持,说:“附近有诊所,去量个体温。”
当地诊所也不大,就是一个门诊,医生护士就几个,不多。
那医生似乎认识程究,和他用当地的话沟通,辛甘听不懂,傻愣愣跟在程究身后,陌生的环境,她就认得程究一个,也只能跟在他身后。
量了体温后,医生一看,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说:“不严重,低烧,开个药回去用温水服用,再睡一觉就好了。”
程究这回没说方言,说普通话:“辛苦了,谢谢。”
辛甘也道了声谢,然后问:“医药费是多少?”
程究笑了声,用当地方言和医生说了几句,转而对她说:“可以走了。”
那声笑,辛甘不懂他的意思。
云里雾里跟着走了。
回去路上,她问他:“你帮我给了药费吗?多少钱,我拿给你。”
“跟我分这么清?”程究淡淡说。
她走路有些喘,一天只顾着睡觉,没吃什么东西,早就没力气了,“应该分清点。”
听到这话,程究扫了她一眼。
他长得不赖,五官跟辛甘之前看的照片里头成熟稳重很多,那照片是程究父母给她看的,怕她来这一趟连自己未婚夫都不知道长什么样,可程究没有近照,只有大学时候拍的毕业照。
未婚夫。
辛甘心头被这三个字重重压着,她没忘记来这的目的。
然而时机不对,一直没能开口和他提。
程究轻笑,身后影子被街灯拉的很长,他仰起头,看着远处黑压压的天幕,有阵风吹过,他说:“明天要下雨,不是个好天气。”
药费的事,程究不在意,可辛甘不想欠他,回到客栈,执意给他两张现金,说:“我不想一来就欠你,我们俩虽然是那关系,始终还没到那一步,这钱还是该给你。”
他表情有点严肃。
辛甘心里发憷,好像还给他是她的不是,她执意还钱,还把双方关系搞僵,她想起来之前表姐说的,程究比较有个性,从小特有主见,脾气也不太好,总之是别和他起正面冲突,遇到事先忍着,回家了再和他们家算账。
她一动不动站在那,程究挑了下眉:“你既然来了这,理应是我照顾你,别多想,只是不想让两家人操心。”
原来只是因为这样。
辛甘自己想多了,她默默无言把钱收起来。
见她把钱收起来,程究脸色才缓和了些。
辛甘:“我没事,你放心,表姐。”
辛甘怕沈如心担心,没把爆炸时候她也在现场的事情说出来,能瞒着就瞒着。
报喜不报忧。
而且好不容易程究松口,她也不想多生其他事端。
警.察那边很快给她消息,说这孩子的父母已经在爆炸中身亡,他们也通知了孩子家里其他亲戚,但是一直没联系上,简单来说,阿松里没有父母照顾,就剩他一个了。
这个消息太过沉重,辛甘不忍心跟他说,还是他自己问她,说:“我父母是不是不会来接我了?”
辛甘沉默了片刻,不忍心却也无可奈何。
阿松里哭了一晚上,虽然是男孩子,可他现在还只是个孩子。
辛甘问了下客栈老板娘,像阿松里这种情况的孩子,以后怎么办……
老板娘跟辛甘了解过阿松里的来历,了解他的身世,虽然同情可怜他,老板娘还是跟辛甘说了实话:“要么流浪要么找肯收养他的家庭,以后怎么说,都不一定,万一运气不好,收养他的父母人不好……”
后面的话不用再说了,辛甘明白。
辛甘没遇到这种情况,一下子不知道要怎么做。
……
江棠来客栈看辛甘,听老板娘提起了辛甘带回来一个可怜孩子的事。
江棠就去找辛甘,她有备而来,主要想跟辛甘聊聊。
辛甘态度冷淡,清清冷冷站在那,等她先说。
“辛小姐,那天的事我很抱歉,我不知道程究和你的关系。”
辛甘淡淡说:“你确实应该道歉,江小姐,我和你没仇没怨,我以前也不认识你,不太理解你为什么要变卦。”
江棠笑,一点没道歉的意思,即便嘴上说着抱歉。
“那天的确是我的错,原本我以程究的名义请你过来,我以为他看到你会高兴,没想到弄巧成拙,这是我的错,辛小姐,我再一次跟你说声抱歉。”
辛甘觉得江棠这人弯弯绕绕太多了,心思多,她这下是彻底明白,江棠应该是对程究有意思,所以才会对她有敌意。
程究安排江棠帮忙照顾她那半个月的时候,她多少感觉到了。
江棠总是在她跟前提起程究,说他们以前一块出任务,一起在队里生活,一起出生入死,这些,都是辛甘触碰不到的一面。
江棠继而说:“不过辛小姐,我们俩不分彼此,谁没比谁好多少。”
辛甘呵了一声:“敢情还是我的错了?”
江棠不怕跟她说:“我知道你和程究的关系,我不管你们是不是真的,但是你别想了,程究不会和你回去结婚,他喜欢这里,他会留在这里。”
辛甘咬牙,心中愤懑:“江小姐,你这话跟我说没用,你可以跟他说。”
辛甘现在对程究毫无好感,他在她心里的形象跌破谷底,早知道如此,她就不来这一趟了,纯粹是给自己找麻烦。
这样想也是,怪不得程究会答应她提出的解除婚姻请求。
因为他有红颜知己陪伴,出生入死的那种。
四十分钟左右,辛甘真的就走到了车站,车站破旧,人声鼎沸,她到售票柜台买了一张车票,站在候车区等车。
客车到点,辛甘排队上了车,坐在靠近车窗的地方,她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发呆,随着车子的启动,她忽然听到身后不远处的车站传来轰鸣的爆炸声。
她吓了一跳,回头看到车站浓烟滚滚,人群惊慌失措疯狂往外跑,一瞬间恍如人间炼狱,有小孩的哭声,有惨叫声,此起彼伏。
客车停住,司机和车上的乘客都被这一幕吓到了,还是乘客反应过来拿着手机就报警。
才过几分钟,不远处又响起一道惊天的爆炸声,那声音轰隆隆的,带着热浪朝爆炸的中心四周滚去。
辛甘跟着四散的人群下车,有人群在喊往外跑,她就跟着朝外面跑,脑子一片空白,心脏在狂跳,下一秒就要跳出嗓子眼,她第一次近距离看到这种场面,毫无防备。
爆炸声一共响了三次,威力一次比一次巨大。
辛甘跑了出来,不敢停下,喘着气看着周围,四周都充斥浓郁的烟味,非常呛。
她跑了出去,实在跑不动了,回头看了一眼,车站深陷滚滚浓烟里。
有小孩和家里人走散了,站在原地揉着眼睛哭,无助可怜,辛甘咬牙跑了过去,抱起孩子躲在安全区域外。
半个小时后,警.察来了,救护车也来了。
……
医院里,辛甘抱着小孩给护士处理伤口,她没受什么伤,只是受了一些惊吓,而她怀里的小孩是被爆炸波及了,手臂和脸都有不同程度的伤口。
小男孩刚才还在哭,来了医院后就没哭,护士还夸他真勇敢,男子汉就该这样。
他听进去了,含泪点头。
处理好伤口,警.察过来询问现场情况,辛甘也是现场目击者之一,她把知道的情况都告诉了警.察,又问警.察:“这个孩子跟他家里人走散了,你们能帮忙找一下吗?”
警.察说:“我先登记一下他的信息,但是需要时间,我们人手不够,你能不能帮忙看一下?”
“可以。”辛甘看着孩子这么可怜,才答应的。
她给警.察自己的联系方式和住址,又让孩子在医院检查一下还有没有其他伤口,没有其他伤口后这才放心。
经过一番了解,小孩叫阿松里,五岁左右,是当地人,母亲和辛甘一样,都不是本地人,所以他会一点普通话,简单交流还是没问题的,但是有很重的口音,辛甘一开始听不太明白。
他家是十公里以外一个镇子的,他是跟母亲过来投奔亲戚的,现在母亲失踪,就剩他一个人,他眼神很恐慌,一直拽着辛甘的裤腿,也许是辛甘救了他,他很信任辛甘。
辛甘的手机和钱包在刚才爆炸发生的时候丢了,现在也找不到,她找警.察帮忙,问可不可以送他们回乌客的客栈,她的证件行李都在客栈上。
警.察委婉拒绝了,他们人手不够,已经很忙了。
辛甘只能说好吧,又问他借手机,她想找人帮忙。
可是她就认识程究,而江棠小十都是程究的人,她才被程究赶走,怎么会再找他帮忙。
他们任务期间通讯设备是关闭状态,就连程究家里边都联系不上。
程家那边很关心辛甘到了北屿之后的情况,找程究问是问不出来的,于是程家二老就把电话打到了辛甘这。
一开始,程家二老只是简单询问,程究有没有和她在一起之类的,辛甘不会撒谎,如实把程究出任务的事情告诉了二老,二老接着说:“那你住在哪里,和程究一起吗?”
辛甘思考了会,说:“我在客栈住,他那边应该不太方便。”
“你一个人住在客栈?”二老的言语颇有些恨铁不成钢,还好辛甘看不到二老的表情,二老互相对视一眼,气程究这个不开窍的玩意,说:“怎么可以让你一个女孩子独自住在客栈,辛辛,你别害怕,等程究出完任务回来,我这就跟他说。”
辛甘摸了摸头,觉得她住哪里都可以,而且程究也找了人照顾她,该做的都做了,她连忙解释:“程究找了人照顾我,我没事的,伯母您放心。”
程母叹了口气,心想肯定是辛甘帮程究开脱才这样说,“辛辛,因为程究工作特殊的缘故,我这才让你到北屿找他,和他培养一下感情,顺便劝他把工作调回来,本着这个念头,却让你在北屿吃苦,是伯母的不对,你也不用帮他说好话了,他是我生的我还不了解他性格。”
辛甘也叹息:“伯母,我……”
“你放心,这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程母很快把电话挂了,不给她解释的机会,辛甘拨打回去结果占线,她拨了几次,依旧是占线,她没办法,只能对着手机无奈。
辛甘再见到程究是半个月后,她已经在客栈住了半个多月,江棠到后面不太愿意跟着她,就走了,准确说是回队里了。
程究回到客栈,见到她第一句话便是:“病都好了吗?”
他还记得她生病这事。
辛甘说:“已经好了,多谢关心。”
他的眉眼很深,五官硬朗分明,嘴角勾了一个弧度:“有件事得跟你说明,我前段时间出任务,没来得及跟你说一声。”
“没关系,这是你的工作。”辛甘很平静,觉得她都来了半个月了,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他刚好回来。
她走了下神,程究看在眼里,总觉得她心事重重,而且也没有表现很热切,似乎对他们俩的婚事并不关心。
他把这事归咎于她其实是个慢热的性格,所以不上心。
程究欲言又止,辛甘就问他:“还有其他事吗?”
程究笑了声:“这话我想问你,辛甘,我觉得你有事想和我说。”
辛甘也不慌,慢悠悠说:“我想了很久,的确有件事想跟你说一下。”
“你说。”
客栈的旅行团从外面回来,三三两两走在一起,他们的导游拿着麦在说话,喇叭的声音很大,打断他们的注意。
辛甘回过神来,慢条斯理说:“我想和你解除这门婚事。”
程究面无表情,好半晌没说话。
辛甘心里发虚,舔了下干涩的嘴唇。
阿松里摇头,一点都不闹腾。
辛甘想起他的身世,心里多了些同情。
她睡醒了,嘴里有股味道,味有点大,她就不太想说话,一直到了下一个小镇子,程究找到了住的地方,办理了入住后,她去了房间第一时间刷牙。
刷完牙才觉得舒服多了,起码那股味几乎没了。
阿松里跟着程究他们住一间房,她自己一间,阿松里毕竟是个男孩子。
快十点他们才吃上晚饭,程究没在,是小十带了阿松里来敲门找辛甘一块去楼下找东西吃。
程究不在,气氛轻松了一些,辛甘和小十还能聊几句,而且小十很快和阿松里很快混熟了,小十逗他,他还会笑了。
闹腾的时候,程究下楼来了,他一来,小十立刻喊道:“九哥,快来吃饭。”
程究坐在辛甘对面,刚好正对面,辛甘觉得尴尬,她侧了侧身,避开他的视线,赶紧吃完。
程究没什么挑的,菜一大半是小十点的,他知道程究的喜好,点的差不多是他吃得惯的。
“九哥,你累不累,要不然明天我来开车。”
程究坐下开始吃饭,他动作快,是常年养成的习惯,什么都讲究效率,听到小十的声音,他头也没抬:“那你来开。”
小十欢呼雀跃:“好啊九哥!”
辛甘沉默吃晚饭,手机这会响了,是沈如心发来的信息,还在追问她什么时候回去。
自打沈如心知道她的打算后,就一直催促她回墉城,就怕她在北屿出什么事。
北屿最近动乱不安,不是很安全。
辛甘回复了一句:处理完那孩子的事我就回去,别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表姐,你保重身体。
小十忽然问起:“辛小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好吗?”
他在说她晕车的事。
辛甘说:“没事,已经好多了。”
“没事就好,差点吓到我了,九哥都被吓到了。”
辛甘一怔。
……
小旅馆,小镇本地人开的,来住宿的外地人不多,旅游淡季非常冷清,好在不拥挤,去哪里都方便,物价也没那么贵。
阿松里会自己洗澡,辛甘拿了他的衣服,让他自己进浴室洗。
外面响起敲门声,辛甘打开门,看到是小十站在门口,不好意思摸着后脑勺说:“辛小姐,阿松里好了吗?”
“马上了。”
明天又要赶路,晚上的早点睡,吃完快十点半了,小旅馆二十四小时营业,晚班的前台换了个男生,也是本地人,口音更重。
程究在走廊靠着墙壁抽烟,辛甘打开门的时候闻到了一股烟味,不经意间瞥到了他,她一秒没在他身上停留,立刻挪开。
阿松里洗完澡出来就被小十带去他们房间准备休息了。
坐了一天车,大家都累。
床板略硬,被子有味道,没有空调,环境不太好,她也得住。
辛甘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才躺在床上休息,一直到半夜,她被外头的动静吵醒了,有人似乎在喊救命,她不敢打开门看外头什么情况,她正想联系小十他们的时候,门又被敲醒的,是小十。
“辛小姐,你醒醒,快醒醒!我是小十,你快出来!”
早饭是当地特色,辛甘从小乳糖不耐,不能吃奶制品,就跟老板娘要了杯温水喝。
辛甘也不着急,她有时间和耐心。
昼夜温差巨大,白天太阳晒的毒辣,到了晚上温度直降二十几度,饶是辛甘也有些撑不住这么明显的温差变化,几天下来就感冒了。
嗓子沙哑的说不出来,还咳嗽,头疼,脑子昏昏沉沉的,就想睡觉。
她不知道,她这一睡,一觉醒来房间里就多了一个人。
一个只在照片上见过的人。
是程究。
程究是下午过来的,他刚把事情处理完,才有空过来。
小十说她这几天都在客栈里待着,哪里都没去,这会过来一看,才看到她脸色白的跟纸一样,是身体不舒服。
“水土不服还是发烧了?”
男人的声音低沉醇厚,很有磁性,口音纯正,一听就不是本地人,和她一样,都是墉城的。
辛甘下意识检查自己着装,她睡觉前换了贴身的衣服的,而这会领口大开,风光无限,她下意识捂紧衣领,扯着被子挡在胸前。
男人注意到她的动作,笑了一声,说:“放心,我不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等扯了证再光明正大。”
这话直白的让她不知道做什么反应。
而且充满野性。
辛甘抿了下唇,嗓子像是走音的小提琴,又涩又刺耳,她说:“还没结婚。”
“不过不是快了吗?”程究提醒了句,“你来找我,不是为了婚前培养感情?”
表面上是这样没错,这也是两家人希望的,所以才会让她来北屿找程究。
可这话从程究嘴里说出来,有几分的嘲讽。
嗓子突然发痒,她忍不住咳了几下,咳的脸色更白。
程究走了过来,手掌自然探她额头,脸一沉,说:“你发烧了。”
辛甘又咳起来,止不住的咳。
程究干脆把她从被窝里抱出来,她想挣扎,可当下两个人的身份,觉得挣扎难免让人觉得矫情,可她也不能接受和第一次见面的男人有如此亲昵的举动,她脸冷了,忍不住说:“你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走。”
程究没让,她拗不过他,心里叹了口气,认命了似的,但她不想穿睡衣出街,刚想说话的时候,他问:“你有没有带厚的外套?”
她点头。
“在哪?”
“在箱子里,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拿。”
北屿的昼夜温度差她来之前有做过功课的,特地准备了几件厚实的外套。
程究自己一个大男人也不好瞎翻姑娘家的私人行李箱,即便这姑娘是他从小到大未过门的媳妇。
对,辛家和程家两家订的是娃娃亲。
他从小就知道辛甘的存在,但辛甘从小就被送到国外念书,一直没机会见上面,两家也不急,就琢磨着等他们长大了安排再见面也来得及。
在今天之前,辛甘是没见过程究的。
但彼此之间都清楚对方的存在。
程究拿了根烟,目光沉沉盯着衣衫不整的辛甘弯腰翻箱子,她很瘦,腰肢盈盈不堪一握,仿佛只要他稍微用力,就能掐断。
手指还没碰到矿泉水瓶呢,辛甘眼里藏着几分警惕,说:“还没。”
程究哪里是会被她蒙混过去,那双微挑的凤眼睨着她,唇角向上勾了个角度,不是在笑,而是习惯性的动作,他的长相淡薄不会轻易流露真实情绪,可是禁忌的欲望都写在眼里,是个矛盾的存在。
“辛甘,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
辛甘不知道为何,不敢直视他,冷不丁收回视线的,低着头又拿起筷子搅拌碗里坨掉一大半的面条,思绪不受控制,心底深处枝枝蔓蔓的,想要开出什么一般。
她心不在焉问:“什么误解?”
“算了,没什么。”程究说。
程究看着她用筷子搅拌,眼神闪烁,显然不在状态,他看不下去,长臂一伸,把她的碗拿了过来,说:“不是不舒服吗,不能吃就别吃了。”
辛甘抬头看他,刚想说话,对上程究的眼睛,她又错开,嗯了一声,没再继续吃了。
她真的很不舒服,自从来了北屿,没几天是消停的。
程究去买单,他对当地环境再熟悉不过,之前因为几次任务来过这里,对当地环境比辛甘熟悉。
辛甘手里拿着矿泉水跟在他身后离开餐馆,正当中午,太阳火辣辣的炙烤大地,眼睛都睁不开,程究说:“去阴凉处歇会。”
他们俩就站在餐馆的屋檐的庇荫处,程究拿了根烟咬在嘴边,没有点燃,他问:“晕车晕的厉害?”
没有晒太阳也不是那么热。
就是太刺眼了。
辛甘一直眯着眼睛。
中午餐馆很多人,他们吃饭的时候外面还有人等着,吃完了也就不好意思一直干坐着不走。
辛甘也没点头,说:“也不是。”
“那是什么?”程究说,“承认自己不舒服一点都不丢脸。”
辛甘稍稍低一下眼皮,没说话。
程究抬头看了下周围,忽然抬腿走开几步,他去对面摊贩买了一顶帽子,很有当地特色的一顶民俗风的帽子,布料是蓝色的扎染,帽檐很大,可以遮阳。
他买来帽子直接戴在她头顶上,没给她拒绝的机会。
“戴着吧,总比你什么都不戴的好。”
辛甘望一眼湛蓝的天空,眯起眼睛,说:“谢谢。”
“婚事还没解除,我和你还是未婚夫妻关系,不用跟我客气。”
她一愣,立在原地,静止好几秒,“那我能不能问一句?”
“问什么?”
“你和江棠什么关系?”
辛甘没见过这么湛蓝的天空,纯洁没有被污染过,太阳虽然大,但风是凉快的,跟她去过的所有城市都不一样。
这里充满原始的野性,民风粗犷,当然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独特的风景。
纯粹的让人沉迷。
程究转过身,背对她,他头发很短,紧贴头皮,和大城市里在市中心ABD商务区上班,穿着打扮都很讲究的男人完全不同,他身上没有那些条条框框,身上透着最原始的男性荷尔蒙气息,辛甘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幻想他要是穿上西装打上领结是什么模样。
他说:“没关系,你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