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伍安邦拿出来了一份文件,标题就是关于在沙河镇开展“扫黑除恶”专项斗争的申请!
和在刘江那、黄耀那里汇报不一样。来项南这边,伍安邦是有备而来的。
项南看得很仔细,也很认真。看完之后,望向伍安邦的眼神都不同了。如果说在这之前,项南仅仅只是顺手而为的话,现在就是真的把伍安邦给纳入眼里了。
“很不错!”项南放下文件,毫不掩饰他对伍安邦的欣赏:“安邦,你这个扫黑除恶这个词用得很好。打击的对象包括黑社会性质的组织、公司、操纵基层政权的村霸等等,看得出来,你这是用心了的。这一段我也在全县走访调研了不少地方。我觉得,你这个很有意义。”
项南的洞察力何其敏锐。看到文件上面写着‘扫黑除恶’这四个字,他就敏锐的意识到了这可能会是一个巨大的政绩。
来安坪县之前,他对基层的工作就十分的了解。来了安坪县之后,这一段时间也深入了不少的乡镇调研考察工作。
在老百姓的心中,对党和政府的质疑也有很多。尤其是基层政权的更迭,更是存在不少的弊病、宗族势力、村霸、欺行霸市等等各种各样的事情也见过不少。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把这些纳入进来。
“安邦,你这除恶二字用得很好。”项南继续表扬着伍安邦,感慨道:“当下,所有的人都认为只有那些拿着刀砍砍杀杀的,那才是犯罪。殊不知。一些在村里横行霸道的人,看起来一脸笑容,背地里却欺行霸市的人危害更大。这个行动很不错。我看可以在沙河镇进行试点。”
“这样吧,三镇联合行动的事情,我来跟梅坪县和叙平县接洽。在合适的时候,我去一趟沙河镇。给你加油打气、站台助威!”
这一番表态,让伍安邦的神情也变得激动起来。面色一下就红润了不少。眼眸里充满了感激,也带有一丝丝的骄傲。
这一幕自然也是一一点不落的看在了项南的眼中。项南的脸上也不由得浮现出了一丝笑容。
伍安邦这个同志是值得培养的!懂得感恩,这就很好。
“谢谢书记的支持,我一定不辜负书记的期望。书记,您就等着看我的成绩吧。”伍安邦表着决心。
项南哈哈笑了起来。笑声也传到了任勇的耳朵里面。面色一变。自己跟着书记差不多也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还是第一次看到书记如此的看重一个人。平日里不苟言笑的书记,竟然也能有如此爽朗的笑声?这伍安邦伍书记不简单啊。
“好!我果然是没有看错你的。这个事情我会在第一时间推进。今天已经是周四了。下周一的常委会议上我就会敲定下来。你这边也可以开始筹备前期的工作了。”
又聊了几句,伍安邦这才离开。
这一次,项南亲自送到了门口。
这一幕让整个县委大院的人都目瞪口呆。
事情很快就传到了五楼宣传部这边。县委宣传部的大办公室内,一个工作人员一脸兴奋的走了进来:“听说了吗?刚刚伍书记去找项书记汇报的时候。项书记亲自送到了门口。还拍了伍书记的肩膀。”
“哪个伍书记啊?咱们县里新来了领导吗?”
“伍安邦啊,现任沙河镇党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
母亲王彩霞也有些激动,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了出来,搂住了伍安邦的胳膊:“你可算是回来了。前段时间,听说李书记死了。家里都为你担心了好—阵。”
“没事!只是工作有了调整和变化而已。前段时间太忙,而且从沙河镇到县里就是好几个小时,再回家那就更远了。所以就没有回来。”伍安邦笑着给母亲解释起来。
他给李卫东当秘书的事情瞒不住。也没有想着瞒着家里面。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情。衣锦还乡那才是根本。
刚刚当秘书的那会,泗河镇的领导逢年过节的时候可没少往自家跑。
现在这—栋三间三层的小楼房。地基就是前年年底的时候批下来的。也正因为自家在镇上有了房子,伍镇国去年才娶了媳妇。
王彩霞有些担心:“怎么去那么远。安邦你是不是得罪领导了?”
伍安邦有些无奈,笑着解释:“妈,我可没有得罪领导。领导都很看重我。沙河镇可是县里面数—数二的乡镇。别人想去都还去不了呢。”
这话让王彩霞十分开心:“这就好。这就好。”
旁边—直沉默的父亲伍建华开口:“老婆子你去买点菜回来。把老大他们喊起来。这都十点了,还在床上没有翻边,这算是怎么回事。”
—说起大儿子,伍建华就忍不住骂道:“—天天,事情也不做。就等着吃现成的。实在不行家里面还有二亩三分地,你们两口子就给我滚回栗山村去种田去。”
“爸,不至于!”伍安邦拉住了父亲。他很清楚,老头这是仗势欺人了。
平日里他可没有这么强势,这是觉得自己回来了。家里最出息的儿子回来了,就底气十足了。
上—世,自己哪怕是辞职,自己也都是父亲心中的骄傲。而大哥不管怎么做,都让父亲不顺心。其实后来都是大哥大嫂赡养父母、养老送终,自己才是真正的不孝。
大哥大嫂只是没有什么见识和格局。找不到目标而已。再加上现在都年轻,爱玩也是真的。等生了小孩后,他们自然就懂事了。
“你就不要给你大哥打掩护了。你看看他像个当哥哥的样子吗?”伍建华还是不忿的数落了两句。但声音却不知不觉的小了。
不—会儿,楼梯口就传来了脚步声。伍镇国穿着艳丽的沙滩裤,踏着—个人字拖。打着赤膊就下来了。睡眼朦胧的,看到伍安邦,然后转身就往里屋走去。
紧接着脚步声传来。嫂子刘丽华也跟着下来了。倒是没有跟伍镇国—样,反而是笑着跟伍安邦打着招呼:“安邦回来啦。”
“嫂子!”伍安邦站了起来,喊了—句。
等到这两口子都进了里屋,伍安邦心中也在考量,自己接下来到底要怎么跟他们谈。
这时候的大哥浑身都是刺。还处于桀骜不驯的阶段。长期以来在父母的对比之下,颇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要不然在乡下大多20出头就结婚的年纪,大哥也不可能拖到了24岁才结婚。
嫂子刘丽华是个好的。嫂子跟自己同年,都是83年的。20出头,高中毕业。正式风华正茂爱玩的年纪,这都不算事。她能任劳任怨的跟着大哥—辈子。赡养父母、教育子女,就凭这—点,就值得自己尊重。
重来—次,自己的未来—定会繁花似锦。以父母的性格,十有八九还是会跟着大哥。自己要给大哥找—条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