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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不识好歹,我若不来接你,明天你怕就不知道出现在哪个达官显贵的床榻上。

你虽不是盛家女,但盛家也丢不起这个人。

如若不是怕你连累鸾儿日后嫁去侯府的名声,你连教坊司的门都踏不出!”

小臂传来一阵闷痛,她想挣扎,可盛郢的手劲太大,根本挣脱不开。

裴音几乎是滚进马车里,后脑勺撞到了车壁,痛得她两眼昏花。

她顾不上其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爬起来跪好,本能地磕头,“是我错了,是我错了。

我回去,你们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别打我。”

盛郢满腔的怒气,都好似堵在喉咙口。

他看着眼前卑躬屈膝,奴才一样舔着脸求生的裴音,心口像是被一把利刃贯穿,痛得几乎喘不上气。

“教坊司的规矩,果然不错。”

盛郢咬牙切齿说完,转身扶着盛鸾上车。

马车上,主位只容得下两人。

两边放满了盛鸾爱吃的点心和甜羹。

裴音始终低着头,默默跪坐在门帘边的位置,想起盛郢刚才的话。

她知道他的意思。

教坊司,生生把从前高高在上的将军府嫡小姐,养成了一个贱奴,是何等的厉害。

她一身的硬骨头,早就在日日夜夜的打骂中被磨平了。

本以为这三年来,她已经对将军府死心了。

可在听见他们接她回去,不过是为了保住盛家体面的时候,鼻尖还是控制不住的发酸。

这具残破的身躯,在他们眼里最后的价值,就只是为了让盛鸾顺利嫁进侯府。

可即便没有将军府,她的清白也绝不可能被玷污。

她原本都准备好了的。

裴音摸了摸荷包里的药瓶。

只是他们并不信,她会保全自己的清白。

那就,再等等吧。

“姐姐坐大哥哥这边吧,你们许久不见,鸾儿就不和你抢了。”

马车已经驶了起来,盛鸾起身时一个没站稳,碰撒了食盒,热汤瞬间洒出来。

“鸾儿!”

盛郢着急的扯过盛鸾检查,见她只是湿了些衣角,这才松了口气,“你好生坐着,谁让你换的座位!”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便到了,坐哪不一样?

非要抢。

既然那么喜欢跪,那就一直跪在那吧。”

盛郢说着瞥了一眼裴音。

盛鸾拽着盛郢撒娇,“姐姐也是想和你离得近一些,你别怪她了。

对了,方才没有烫到姐姐吧。”

没等裴音回答,盛郢便冷言冷语道,“她离这么远,怎么会烫到。”

裴音默默听着,将烫红的手隐进袖内。

“多谢盛小姐关心,奴婢无事。”

盛郢皱了皱眉,有些不悦。

“鸾儿关心你,你这是什么态度。

你一口一个盛小姐,是想让旁人都编排鸾儿拿了架子看不上你?”

裴音扯了扯嘴角,他们说她不识礼数,让她到了教坊司好好学规矩,现在又嫌弃她太过守礼。

她一个奴婢的身份,该称呼盛鸾什么呢。

裴音心底一片冰冷。

终究是不一样了,她早该记住的。

马车很快到了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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