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看书
第二天一早,桑宁照例九点起来跟着家庭教师学习。
但她发现这位专门教习礼仪的家庭教师已经教不出更多花样了,其实当下的宴会礼仪和周朝差别并不大,要说差别在哪儿,大概就是没有周朝那么讲究。
桑宁不想再浪费时间学这些了,她想学点更有用的东西。
中午送走了家庭教师,桑宁也跟着下楼,想去找爷爷。
却看到南思雅和南牧晨还有温美玲正在客厅。
“桑宁,你今天学的怎么样?”
温美玲问。
家庭教师客气的道:“大小姐学的挺快的,一点就通,根本不需要重复,这几天我已经差不多能教的都教完了。”
温美玲有些诧异,没想到桑宁能学的这么快?
她以为她从乡下来,要接受这些完全陌生的礼仪得费好大的功夫。
南牧晨冷嗤:“一点表面功夫,装也得装会吧。”
可惜,表面功夫装的来,内里没有半点东西,也不过是个花架子,只会装模作样。
“那是林老师教得好。”
温美玲笑着道。
“太太客气了。”
温美玲忙让佣人送一下家庭教师。
桑宁看一眼南思雅和南牧晨那两个挂彩的脸,也懒得多呆,指不定她下楼打扰她这对亲爱的弟弟妹妹告状了呢。
“那我先上楼了。”
桑宁说着,就要转身上楼去。
“你等等。”
温美玲叫住她。
“妈还有事吗?”
温美玲眉头微皱,这话怎么听着这么生疏?
温美玲拉着她坐下:“既然你这宴会礼仪学的也差不多了,晚上有一场慈善晚宴,都是年轻人,你也一起去看看吧。”
桑宁眨了眨眼,她妈怎么突然对她这么关心?
“我自己去?”
温美玲笑着道:“别怕,思雅陪你一起去。”
桑宁看向南思雅,南思雅的脸已经冰敷过,消肿了大半,只是现在看着还是看得出痕迹。
南思雅注意到桑宁视线看过来,就扯了扯唇角扬起笑来:“姐姐回来之后一直独来独往,也没认识什么朋友,我想着带姐姐出去接触一下我们的圈子,也认识一些朋友,以后也不会太孤独。”
桑宁眉梢微挑,这南思雅怎么突然善解人意起来了?
昨天打了她一顿,把她脑子打坏了?
南思雅似乎看出了桑宁眼里的审视,便又低垂着头,瓮声瓮气的道:“昨天的事,我后来仔细想想,的确是我不对,我当时不该拦着姐姐教训阿晨,毕竟是贺家的晚宴,阿晨闹事,姐姐如果不出手阻拦,贺家指不定会教训我们南家。”
南思雅再次抬头,眼睛已经红红的:“姐姐虽然打了我,但我心里反而更过意不去,还希望姐姐也能原谅我。”
温美玲看着南思雅这么懂事,也是心软的一塌糊涂,将她搂进怀里:“你这孩子,就是太懂事了,什么都为别人着想。”
桑宁冷眼看着这对母女情深,哦,她这个亲女儿成别人了。
温美玲再次看向桑宁,眼里多了几分怨怪:“思雅从小就是这样善解人意,哪怕受了委屈也要自己咽下去,她不计前嫌,带你去参加这些宴会,也能让你结交些朋友,开拓眼界,你别拂了她的一番心意。”
南思雅也眼睛红红的看着她:“我心里觉得亏欠姐姐,总想做些补偿,姐姐,你会去的吧?”
她会去吗?
她当然得去。
南思雅故意在温美玲面前邀请南桑宁,就是为了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昨天南桑宁打了她,她主动冰释前嫌,并且邀请她加入她的上流社交圈,她有什么资格拒绝她?
但南思雅内心还是有点忐忑不安的,不知道为什么,她对南桑宁越来越没把握,大概是因为她在她手里栽了两次,她现在隐隐觉得这个人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南思雅担心她会不会看破她的心思,然后想方设法的拒绝。
桑宁沉默了片刻,南思雅神经紧绷,脑子里飞快运转着想着一切南桑宁可以拒绝的说辞,想好自己要如何应对逼她参加。
而片刻后,桑宁缓缓的开口:“好。”
南思雅微微一僵,她,直接答应了?
她以为南桑宁会对她有所防备,她以为,她至少会想办法拒绝。
可她直接就答应了?
桑宁看到南思雅脸色僵了一下,微笑:“妹妹怎么不说话了?
不会是突然要反悔了吧?”
南思雅立即回神:“当然没有!
我只是,只是没想到姐姐会答应的这么爽快。”
桑宁笑容温和:“你都亲自相邀,我当然要去,我们是姐妹,本就该好好相处。”
温美玲看着她们姐妹这样和气,心里也熨帖多了,她一直担心桑宁回来会和思雅相处不好。
但还好,两个孩子都是懂事又贴心的。
南思雅心里冷哼,也是,在妈妈面前,南桑宁装也得装出姐妹情深的样子,她这是被架起来了,就算察觉到不对劲,也不得不去!
也无所谓她为什么去,反正到了慈善晚宴,那可她的主场,南桑宁休想好过!
晚上七点,南思雅就带着桑宁一起出门了。
她们两一起上车,坐在后排,南思雅路上还安抚她:“姐姐不要担心,今天的晚宴没那么正式,基本都是年轻人,也没什么拘束,大都是我的朋友,到时候我介绍你认识。”
桑宁轻轻点头:“好。”
桑宁转头看着车窗外,高楼大厦,车水马龙,霓虹灯璀璨生辉,夜幕下的京市,纸醉金迷。
在这个陌生的时代,她需要接受和学习太多新东西。
但,她觉得很兴奋。
劳斯莱斯停在了洲际酒店门口。
侍应生拉开门,桑宁和南思雅先后下车。
“走吧,我们进去。”
南思雅带着桑宁走进酒店一楼的宴会厅,里面晚宴已经开始。
今天的晚宴的确更随意,基本上都是年轻人,穿着各种礼服裙和西装,但比昨天打扮更随意大胆。
“铮哥哥。”
南思雅一进来就看到陈铮,开心的跑上去,挽住他的胳膊。
陈铮一手还拿着酒杯,笑着道:“思雅来了,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
我也好去外面接你。”
“我又不是不认路,你不要总把我当小孩子。”
南思雅撒娇。
陈铮伸手摸她的发,满脸的怜爱:“在我心里,你永远是长不大的小孩。”
桑宁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对。
这个时代的男女之情,都这么恶心么?
《偏心假妹妹?宅斗我手拿把掐!全文》精彩片段
第二天一早,桑宁照例九点起来跟着家庭教师学习。
但她发现这位专门教习礼仪的家庭教师已经教不出更多花样了,其实当下的宴会礼仪和周朝差别并不大,要说差别在哪儿,大概就是没有周朝那么讲究。
桑宁不想再浪费时间学这些了,她想学点更有用的东西。
中午送走了家庭教师,桑宁也跟着下楼,想去找爷爷。
却看到南思雅和南牧晨还有温美玲正在客厅。
“桑宁,你今天学的怎么样?”
温美玲问。
家庭教师客气的道:“大小姐学的挺快的,一点就通,根本不需要重复,这几天我已经差不多能教的都教完了。”
温美玲有些诧异,没想到桑宁能学的这么快?
她以为她从乡下来,要接受这些完全陌生的礼仪得费好大的功夫。
南牧晨冷嗤:“一点表面功夫,装也得装会吧。”
可惜,表面功夫装的来,内里没有半点东西,也不过是个花架子,只会装模作样。
“那是林老师教得好。”
温美玲笑着道。
“太太客气了。”
温美玲忙让佣人送一下家庭教师。
桑宁看一眼南思雅和南牧晨那两个挂彩的脸,也懒得多呆,指不定她下楼打扰她这对亲爱的弟弟妹妹告状了呢。
“那我先上楼了。”
桑宁说着,就要转身上楼去。
“你等等。”
温美玲叫住她。
“妈还有事吗?”
温美玲眉头微皱,这话怎么听着这么生疏?
温美玲拉着她坐下:“既然你这宴会礼仪学的也差不多了,晚上有一场慈善晚宴,都是年轻人,你也一起去看看吧。”
桑宁眨了眨眼,她妈怎么突然对她这么关心?
“我自己去?”
温美玲笑着道:“别怕,思雅陪你一起去。”
桑宁看向南思雅,南思雅的脸已经冰敷过,消肿了大半,只是现在看着还是看得出痕迹。
南思雅注意到桑宁视线看过来,就扯了扯唇角扬起笑来:“姐姐回来之后一直独来独往,也没认识什么朋友,我想着带姐姐出去接触一下我们的圈子,也认识一些朋友,以后也不会太孤独。”
桑宁眉梢微挑,这南思雅怎么突然善解人意起来了?
昨天打了她一顿,把她脑子打坏了?
南思雅似乎看出了桑宁眼里的审视,便又低垂着头,瓮声瓮气的道:“昨天的事,我后来仔细想想,的确是我不对,我当时不该拦着姐姐教训阿晨,毕竟是贺家的晚宴,阿晨闹事,姐姐如果不出手阻拦,贺家指不定会教训我们南家。”
南思雅再次抬头,眼睛已经红红的:“姐姐虽然打了我,但我心里反而更过意不去,还希望姐姐也能原谅我。”
温美玲看着南思雅这么懂事,也是心软的一塌糊涂,将她搂进怀里:“你这孩子,就是太懂事了,什么都为别人着想。”
桑宁冷眼看着这对母女情深,哦,她这个亲女儿成别人了。
温美玲再次看向桑宁,眼里多了几分怨怪:“思雅从小就是这样善解人意,哪怕受了委屈也要自己咽下去,她不计前嫌,带你去参加这些宴会,也能让你结交些朋友,开拓眼界,你别拂了她的一番心意。”
南思雅也眼睛红红的看着她:“我心里觉得亏欠姐姐,总想做些补偿,姐姐,你会去的吧?”
她会去吗?
她当然得去。
南思雅故意在温美玲面前邀请南桑宁,就是为了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昨天南桑宁打了她,她主动冰释前嫌,并且邀请她加入她的上流社交圈,她有什么资格拒绝她?
但南思雅内心还是有点忐忑不安的,不知道为什么,她对南桑宁越来越没把握,大概是因为她在她手里栽了两次,她现在隐隐觉得这个人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南思雅担心她会不会看破她的心思,然后想方设法的拒绝。
桑宁沉默了片刻,南思雅神经紧绷,脑子里飞快运转着想着一切南桑宁可以拒绝的说辞,想好自己要如何应对逼她参加。
而片刻后,桑宁缓缓的开口:“好。”
南思雅微微一僵,她,直接答应了?
她以为南桑宁会对她有所防备,她以为,她至少会想办法拒绝。
可她直接就答应了?
桑宁看到南思雅脸色僵了一下,微笑:“妹妹怎么不说话了?
不会是突然要反悔了吧?”
南思雅立即回神:“当然没有!
我只是,只是没想到姐姐会答应的这么爽快。”
桑宁笑容温和:“你都亲自相邀,我当然要去,我们是姐妹,本就该好好相处。”
温美玲看着她们姐妹这样和气,心里也熨帖多了,她一直担心桑宁回来会和思雅相处不好。
但还好,两个孩子都是懂事又贴心的。
南思雅心里冷哼,也是,在妈妈面前,南桑宁装也得装出姐妹情深的样子,她这是被架起来了,就算察觉到不对劲,也不得不去!
也无所谓她为什么去,反正到了慈善晚宴,那可她的主场,南桑宁休想好过!
晚上七点,南思雅就带着桑宁一起出门了。
她们两一起上车,坐在后排,南思雅路上还安抚她:“姐姐不要担心,今天的晚宴没那么正式,基本都是年轻人,也没什么拘束,大都是我的朋友,到时候我介绍你认识。”
桑宁轻轻点头:“好。”
桑宁转头看着车窗外,高楼大厦,车水马龙,霓虹灯璀璨生辉,夜幕下的京市,纸醉金迷。
在这个陌生的时代,她需要接受和学习太多新东西。
但,她觉得很兴奋。
劳斯莱斯停在了洲际酒店门口。
侍应生拉开门,桑宁和南思雅先后下车。
“走吧,我们进去。”
南思雅带着桑宁走进酒店一楼的宴会厅,里面晚宴已经开始。
今天的晚宴的确更随意,基本上都是年轻人,穿着各种礼服裙和西装,但比昨天打扮更随意大胆。
“铮哥哥。”
南思雅一进来就看到陈铮,开心的跑上去,挽住他的胳膊。
陈铮一手还拿着酒杯,笑着道:“思雅来了,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
我也好去外面接你。”
“我又不是不认路,你不要总把我当小孩子。”
南思雅撒娇。
陈铮伸手摸她的发,满脸的怜爱:“在我心里,你永远是长不大的小孩。”
桑宁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对。
这个时代的男女之情,都这么恶心么?
南思雅看一眼桑宁,又红着脸对陈铮娇嗔:“哎呀,姐姐还在这呢。”
陈铮这才“察觉”到桑宁的存在,转头看过来:“南大小姐也来了。”
桑宁微微一笑:“陈先生。”
“叫我陈铮就好,你是思雅的姐姐,我是思雅的未婚夫,我们也算是一家人。”
陈铮态度很客气,但语气却透着倨傲。
桑宁微微挑眉,哦,原来是找男人帮忙撑场子来了。
她倒是要看看陈铮能给南思雅撑个什么场面来。
“今天的慈善晚宴主要是名流圈做慈善拍卖,虽然是公益性质的,但来的也都是上层名流圈。”
陈铮笑笑,有些轻蔑:“你也能见见世面。”
桑宁神色沉静,她还需要见世面?
作为谢氏嫡长女活了十八年,她什么场面没见过?
皇后娘娘的凤藻宫她都住了半年,天子设的宫宴春猎她都从小去到大。
延绵三条街的仪仗队伍,奢华到用金砖铺地玉石铺路的金殿,金龙盘柱,夜明珠都拿来糊墙。
这么一场小小晚宴,他让她见世面?
桑宁笑笑,语气随意:“是啊,看个热闹。”
陈铮笑容微微一滞,有种装了逼但没装到位的憋屈感。
真够装的,难怪思雅讨厌她。
陈铮没再寒暄,引着她们进去落座。
今天的晚宴都是摆的圆桌,因为也并不是很严肃的拍卖,主要是给二代和三代们玩乐聚会为主,等到开宴的时候,拍卖师上台顺便做一些精品拍卖。
陈铮带着南思雅和桑宁落座,这一桌几乎都是陈铮和南思雅的朋友,大家都很熟络的打招呼。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姐姐,刚刚回来还不大适应,我今天带她出来散散心。”
南思雅笑着介绍。
大家的目光在桑宁身上打量一眼,都带着几分轻蔑,虽然南思雅介绍的很亲切,但他们早已经知道,南家这位弄丢的大小姐,是从乡下回来的。
一个穿着白西装的男人笑了一声:“咱们这鉴宝晚宴也真是越来越掉档次了,什么人都能带的进来。”
他旁边的穿着小礼服留着黑长直的女生看一眼桑宁,轻嗤:“总拦不住有人想要硬装,咱们这圈子乱七八糟的人越来越多了,看得懂吗就来?”
陈铮适时地开口打圆场:“大家给我个面子。”
“我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现在都走了。”
黑长直冷嗤一声。
这样的鉴宝拍卖会,都是些有钱人鉴赏和淘宝的场合,他们当然最厌恶那些个什么都不懂的网红和门外汉来凑热闹装逼,拉低了他们的档次。
南思雅看一眼还在沉默的桑宁,心里已经暗暗爽到了。
这样规格的晚宴,南思雅都是沾陈铮的光才敢参加的,毕竟这些鉴宝类的档次她也看不大懂,唯恐丢人现眼,南家一个暴发户哪里会懂这些?
南桑宁在外面装的一副不得了的样子嚣张的很,真到了这种场合,还不是一句话不敢说?
南思雅还贴心的对桑宁道:“没关系的姐姐,你这次不懂,就先看着,别乱说话。”
黑长直又冷笑:“也别乱拍照,要是我发现你随便拍我们照片上传到微博上给自己抬档次,我会让律师直接给你发律师函,我是看在和阿铮十年交情的份儿上才容忍你的,你别不知好歹。”
南思雅简直爽爆了,幸灾乐祸的看着桑宁,巴不得她现在又使出昨天那股子暴脾气来,上去扇巴掌掀桌子。
旁人可不像她这么好说话,由着她撒野。
那可是无忧传媒的千金詹宜君,出了名的大小姐脾气,南桑宁和她对上,简直就是找死!
满桌人的视线都落在桑宁的身上,带着戏谑的打量,想等着看笑话。
桑宁沉默了片刻,才缓声开口:“你的档次,就是戴假货吗?”
詹宜君脸色惊变,直接拔高了声音:“你瞎说八道什么?!”
桑宁视线落在她的手腕上:“你手腕上这个金镶宝珠钏我看着有点眼熟,是南朝齐皇后戴过的那支吗?”
詹宜君眼里闪过一抹诧异,她竟还认得这个?
她冷嗤一声,语气多了几分得意:“算你识货,也是,乡下的也会看新闻,这手钏名气大,你知道也不意外。”
桑宁摇了摇头:“挺漂亮的,可惜......可惜什么?”
桑宁抬眸看她,沉静的眸子毫无波澜:“是赝品。”
詹宜君脸色险些龟裂:“你懂什么?!
这是我家的传家宝,你以为我是你吗?
还要戴赝品?!”
陈铮也恼了,怒斥:“詹家世代相传的宝物,是你能质疑的?
南桑宁,我带你来是看在思雅的面子上,不是让你来给我砸场子的!”
桑宁面无表情。
“南朝齐皇后的那支金镶宝珠手钏是封后时齐王所赠,外面镶嵌宝珠,内圈雕着九尾凤凰,寓意凤凰飞天,而这支手钏真正贵重的地方,在于它上面镶嵌的宝珠,不是寻常东珠,而是产自西洲的南珠,这种宝珠更圆润,色泽更暖,你这支手钏上的宝珠过亮,可见,是赝品。”
更重要的是,这支手钏,她七岁入宫给皇后姑母侍疾,在凤藻宫住了半年,她贪玩便将姑母的这手钏砸在地上,磕掉了一颗宝珠。
姑母没有责怪她,让宫人又补了一颗,只是那时距离南朝已经过了数百年,西洲早已经产不出宝珠了,只能寻其他的南珠替代,色泽和其他的宝珠自然有些差别。
而詹宜君的这支手钏,每颗宝珠都像是同一个机器打出来的一样,没有任何差别。
詹宜君脸色顿时青一阵白一阵的难看,她从来都是倨傲的高高在上,这支南朝齐皇后的手钏,她也炫耀过无数次,这是他们家的传家宝,里面刻着凤凰飞天,最能彰显她的身份。
而现在,这个乡下来的臭丫头竟然说她戴的是假货?!
陈铮忙安抚她:“宜君你别听她的,她连书都没念过几年,什么都不懂。”
桑宁语气随意:“如果不信,可以自己去查史书,南朝齐皇后这手钏最贵重的便是这上面的西洲南珠,你这手钏上明显是东珠。”
“你!”
詹宜君颜面扫地,偏又憋屈的无法反驳,气的肺都要炸了。
南思雅都惊呆了,没想到南桑宁竟然敢在这里胡说八道!
她一个乡下来的懂什么东珠南珠的?
“姐姐你别胡说了,你知道这是什么场合吗?
你快跟詹小姐道歉啊!”
桑宁转头看向她:“妹妹别急,詹小姐有陈铮护着呢,你操心什么?
他们十多年的情分,感情指不定比你深。”
南思雅瞬间僵在那里。
詹宜君几乎要炸了,声音尖锐的骂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桑宁客气的笑笑:“我的意思是,詹小姐和陈铮感情很好,当然我知道,以詹小姐的身份,肯定是看不上陈铮的,最多也就是拿他当......”桑宁仔细回想了一下,然后才想到一个这两天新学到的,准确的用词:“备胎。”
不论是宫闱还是内宅,处处都是兵不血刃的交锋,而谢氏重视子孙教育培养,即便是女子也要一同进族学听课,朝政策论她也是从八岁就开始学习了。
她从小便是小辈中最拔尖的,再复杂的环境也能游刃有余的应对,因为她懂得面相识微,一个人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眼神流转,她略略一瞥便能知晓他话中深意,心中所想。
刚才她从落座开始,一直默默的观察这桌人,注意到一件很有意思的事,陈铮总是暗暗的看詹宜君的脸色,而詹宜君对陈铮态度也很微妙,有种对待自己所有物的感觉。
当然,这种细微的表情和态度是不会摆在台面上的。
南思雅这个没脑子的当然是看不出来,还费劲的在她面前秀恩爱,宣示主权,生怕她抢了她的未婚夫。
这种事桑宁看透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她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但,谁让这帮人惹到她了呢?
那就谁也别想好过。
桑宁直截了当的戳破了那层窗户纸,将陈铮和詹宜君之间微妙又暧昧的关系赤裸裸的摆到了台面上,全场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陈铮脑子里“嗡”的一声,僵了半晌,才一拍桌子站起来:“南桑宁,你是成心来砸场子的是不是?!”
他们这桌动静大,许多人都已经看过来了。
桑宁转头环顾一下周围的眼光,微微蹙眉,这般失礼,成何体统。
桑宁眨了眨眼:“你确定是我在砸场子?”
桑宁此刻还安安静静的坐在座位上,甚至不曾大声说话,詹宜君和陈铮大呼小叫的拍桌子,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谁在砸场子。
“很显然是你在砸场子啊,陈铮。”
隔壁桌一个披着大波浪卷发穿着吊带小黑裙的女人啧啧开口。
周围人的目光也都落到陈铮的身上,表示认同。
陈铮脸色登时变的青一阵白一阵的难看,那眼神恨不能将桑宁给杀死,但在众目睽睽之下,在场名流众多,他哪儿能继续闹事?
只能忍气吞声。
詹宜君还想说,但似乎想到什么,有些心有余悸的往二楼的方向看一眼,也生生憋下去。
这场子,她也没胆子砸。
隔壁桌的大波浪美女语气幸灾乐祸:“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有些人这么容易应激,一说就蹦老高,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人说中心事了,心虚。”
陈铮脸色难看,詹宜君直接瞪她:“纪妍,你在那阴阳怪气什么?!
有你什么事?
要你厚着脸皮来插嘴?”
纪妍耸了耸肩:“我脸皮哪儿能跟你比?
又戴假货又当三的。”
“你!”
詹宜君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纪妍你别太过分!”
纪妍和詹宜君是多年的死对头了,她们俩家世相当,谁也不怕谁,谁也看不上谁,见面常常明里暗里要掐一下。
但名流圈就这么大,总有见面的时候,所以这种场合都会特意将她们座位分开,这次自然也不在一桌上。
桑宁转头,去看纪妍,觉得好像有些眼熟。
纪妍冲着桑宁挑眉,拍拍自己身边的座位:“那桌乌烟瘴气的我怕你吃不下饭,南小姐不如来我这坐吧。”
桑宁回头看一眼这桌人,都是陈铮詹宜君的朋友,个个儿脸色难看,气氛森然。
她欣然起身,走到纪妍那桌去落座。
南思雅脸色也越来越难看,眼睛里都逼出了泪,死死瞪着陈铮。
陈铮握住她的手:“思雅,你也信南桑宁的鬼话吗?”
他把南桑宁三个字咬的格外重,似乎在提醒她,南桑宁可是她最恨的姐姐。
他今天可是为了帮她出气才把南桑宁请来的。
南思雅僵了僵,她当然也知道南桑宁对她没安好心,但她就是控制不住。
大概是因为,经过南桑宁的点拨,她真的感觉到陈铮对詹宜君的种种不同,只是之前她沉浸在爱情里,从来没觉察到。
二楼的一个包间里,巨大的落地窗前站着一个身影,一手拿着酒杯,晃晃悠悠着酒杯里的酒水,兴致勃勃的看着下面的热闹。
直到沙发上传来一点动静,他回头看过去。
一个懒散又修长的身体陷在沙发里,穿着深蓝色缎面衬衫,黑色西裤,指节分明的手指拉下搭在脸上的杂志,他微微皱眉,漆眸眯缝着睁开。
“开始了?”
他刚睡醒,声音还有些低哑。
“拍卖还没,但高潮刚结束了!”
顾星辰兴奋的指了指落地窗外,一楼宴会厅里的场景,“我又看到那个大力金刚美女了,你别说,这女人真不得了,詹宜君都被她收拾的服服帖帖。”
贺斯屿醒了醒神,漫不经心:“嗯?”
“就是那个南桑宁,南家刚从乡下找回来的。”
贺斯屿终于舍得睁开眼了,从沙发里坐起来,他一眼看到了坐在一楼宴会厅的南桑宁。
他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揉了揉有些乱糟糟的头发,睡眼惺忪:“什么高潮?”
顾星辰眉飞色舞:“刚你是没看到那场好戏,南桑宁一个人单挑詹宜君那一桌子人,把他们收拾的服服帖帖,憋的脸都紫了,你看看他们现在脸色多难看。”
贺斯屿瞥一眼詹宜君那桌人,一个个像是中了毒似的,脸上五颜六色的。
他视线重新落回南桑宁的身上,她依然和上次见时一样,端方的,柔顺的,乖巧的,波澜不惊。
他转头看顾星辰:“知道是热闹怎么不喊我?”
“不是你交代说拍卖不开始不许吵你?”
顾星辰翻白眼。
贺斯屿对这种交际晚宴是不感兴趣的,向来是能避就避,贺家在京市这地位,也并不需要这种宴会来维持地位。
想求到他跟前说上两句话的人从这儿都能排到法国。
今天来是因为这次的拍卖会有一样奶奶想要的东西,让他务必亲自来一趟。
但他又懒得应酬,所以就在楼上包厢睡觉,等着拍卖开始了直接拍到东西走人。
贺斯屿睨他一眼:“这个时候你倒是听话了。”
“哟,不过是错过一场热闹,三少这是干嘛呢?
你又不爱看这种扯头花的热闹,怎么突然还上心起来了?”
顾星辰忽然想到什么,靠近他问:“你不会是对这个南桑宁感兴趣吧?”
“贺奶奶。”
一个清甜的声音响起,陈芷涵主动走上前去。
贺老太太看着她辨认了一会儿,迟疑的道:“你是......”陈芷涵笑盈盈的开口:“我是芷涵,我妈妈姓宋,是宋蕊宋阿姨的表妹。”
听到宋蕊这个名字,贺老太太终于熟悉起来了,宋蕊是她侄儿媳妇。
“小时候妈妈还带我去给您拜过年。”
贺老太太笑着道:“小辈太多,我都记不过来了,你长得倒是和你宋阿姨有几分相像。”
贺斯屿忍不住看一眼老太太,这绕了八圈的亲戚还能看出来长得像?
贺云舟看他一眼,眼神警告,似乎在告诉他,这是老太太寿宴,你敢砸场子我饶不了你。
贺斯屿觉得没劲透了,懒懒的歪进沙发里。
贺老太太本来就喜欢年轻小姑娘,见着哪个小姑娘都能说上许久,陈芷涵又落落大方,老太太也还算入眼。
很快又很多人接二连三的围上来,越来越热闹。
桑宁站在原地,方才陈芷涵两眼放光的就奔着贺老太太去了,也没再管她。
越来越多人围上去,桑宁懒得凑热闹,刚刚听陈芷涵说起贺家,听说是背景很硬。
南家这暴发户的出身的确攀不上。
攀了也白攀。
即便千百年过去,无形的阶级永远是天堑一般横隔着芸芸众生。
真正做到对抗一切阻碍跨越天堑的,她只知道一人。
她的曾祖父,一人之力保下谢氏百年荣耀显赫的人,官至首辅,权倾朝野。
而他曾为了娶一个出身商户的孤女,不惜挑衅祖宗规矩,以雷霆手段力排众议,强势迎娶。
那个姑娘就是她的曾祖母。
这还是桑宁小时候偷听大人说话才得知的,只是这样一桩惊天动地的壮举,谢氏百年也就出了这么一个。
桑宁自小被按着当家主母严格教养,她只想要十拿九稳,不会奢想这种惊天动地的妄想。
还不如想想怎么抢占南家家产来得实际。
桑宁在侍应生的托盘里拿了一杯鸡尾酒,放到鼻尖嗅了嗅,清甜清甜的,尝了一口,她眨眨眼,好好喝。
“桑宁,你怎么一个人在这?”
温美玲找到她。
桑宁如实道:“陈芷涵去给贺老太太贺寿了。”
温美玲脸色又有些不好看,一想到陈太太刚刚在她面前明里暗里的炫耀和贺家的亲戚关系,她本来就窝着火,现在看到陈芷涵都能去贺老太太面前攀交情,自己女儿就在这干站着,火气立马上来了。
“那她去你怎么也不跟着?!”
“陈家和贺家好歹沾亲带故,我去说什么?
说我是陈芷涵的哥哥的未婚妻的姐姐吗?”
“你......”温美玲梗了一梗,脸色涨的难看。
“妈应该让思雅去,这样说关系的时候好歹能少转一道弯。”
“......”温美玲憋闷的道:“算了,你去找阿晨,让他赶紧回来,他爸正找他呢,要带他应酬。
你们这些孩子,一个都不让人省心!”
桑宁弯唇:“好。”
然后转身离去。
温美玲看着桑宁离去的背影,神色复杂,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孩子面上挺听话的,但总是让她觉得憋屈!
桑宁打听到南牧晨他们在年轻人的小宴会厅。
贺家大手笔,包下了整座海晏河清,一个大厅还有五个小厅,都是相通的,人来人往,氛围也不一样。
桑宁才走到小厅外,就忽然听到南牧晨鄙夷的嗤笑:“她算我哪门子的姐姐?
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我看她一眼都嫌脏。”
“也就是我妈心软,非得找她回来,还带她出门参加什么宴席,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女人,出来丢尽了我们南家的脸。”
“一个大学都没念过的乡巴佬,还成天装模作样的看书,都不知道读不读的懂......”南牧晨嚣张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小厅,连经过小厅的人都不免连连回头去看。
宴席上有人拿桑宁讽刺他们南家上不得台面,南牧晨正是自尊心强的时候,巴巴儿的和桑宁割席,恨不能将她贬的一文不值,和她划清界限。
桑宁脚步微微一顿,脸色微沉。
“桑宁?
你怎么来了?”
南思雅也在小厅里,忽然看到桑宁,眼睛快速的一亮,又故作焦灼的匆匆跑出来:“桑宁,你快管管阿晨,他好像喝多了,我都拉不住他。”
她说着,还拉着桑宁的小臂,想把她往里拉。
难得能让桑宁颜面扫地的场合,她怎么可能放过?
南牧晨又叛逆又乖张,现在喝了一点酒正上头,别人越劝他越是不会听,现在桑宁出现,他必定会更变本加厉的羞辱。
南思雅就是想让桑宁直面这些羞辱,从此丢尽了脸,最好狼狈的落荒而逃,从此再不敢在人前连露面。
桑宁也没挣扎,任由南思雅将她拉进去。
小厅里一二十号人,都是年轻人,有南牧晨的同学,也有南思雅的朋友,此刻都看戏一样打量着她,争相看看南牧晨嘴里那个上不得台面的乡巴佬姐姐是什么样子。
“阿晨,你快别说了,姐姐都来了。”
南思雅劝着。
南牧晨气焰嚣张:“她来了怎么了?
我就没把她放眼里!
真以为爸妈把她放眼里吗?
爸妈也觉得你晦气,一想到南家出了你这么个上不台面的女儿,他们也都烦死了!”
南牧晨是南振明的唯一的儿子,自然也是从小备受宠溺,当然也不怕闯祸。
南思雅慌忙安抚桑宁:“姐姐,你别放心里,阿晨就是喝多了。”
桑宁面无表情,又走近两步,声音冷清:“你再说一遍?”
南牧晨毫无畏惧,大骂:“我说你是上不得台面的......啪”的一声。
桑宁扬手就是一耳光直接扇在了他的脸上,她用了十成的力道,庆幸今天只穿了三厘米的低跟鞋,不会影响她发力。
而南牧晨因为本来就喝了点酒站的晃悠悠的,忽然猝不及防被这么一巴掌扇的身子一晃,直接摔下去,扑在玻璃茶几上,手还按翻了好几个杯子,直接摔在地上。
随着“叮叮咣咣”的打砸声响起,滚翻的杯子顺着茶几边缘砸落,直接摔在他身上,一片狼藉。
南牧晨被酒水撒了一脸,按在地上缓了三秒钟,才终于反应过来,气急败坏的瞪着桑宁:“你竟敢打我?!”
南思雅都惊呆了,僵硬了片刻也立即冲上去质问桑宁:“你怎么能打阿晨,他可是......啊!”
桑宁反手一巴掌抽上去,直接将南思雅扇的往后踉跄几步,摔进身后的沙发里。
桑宁回到家,温美玲恰好在楼下客厅,见她回来便问:“你怎么一个人回来?
思雅呢?”
“思雅说要坐陈铮的车回家。”
桑宁换了拖鞋,舒服多了。
温美玲听到桑宁说起陈铮,脸色略有几分不自然的僵硬,不知道是不是心虚。
这婚事是两年前,因为陈家和南家达成了一个项目合作,这才谈下来的一个联姻,让陈家小儿子和南家千金联姻。
对南家来说,这门婚事已经是高攀了,毕竟陈家在京市也是根基深厚,和京市几家背景雄厚的豪门都有些关系,要不是陈氏近几年资金链出了点问题,需要南家出资合作,怕是也不会把南家放眼里。
而南思雅当时作为她唯一的女儿,自然也得到了这个极好的婚约。
可南家所有人都心里清楚,南思雅占的,是本该属于南桑宁的婚约。
温美玲有些愧疚的开口:“桑宁,陈家的婚约,已经给了思雅了,现在陈铮和思雅感情也很好,你别放在心上,以后,妈一定给你找更好的。”
她怕桑宁计较。
桑宁反而语气随意:“他们感情是挺好的,我的婚事还不急,以后再说吧。”
家产都还没争到呢,结什么婚?
反正这个时代规矩不严,妹妹先结婚也没什么,南思雅最好趁早嫁出去,她少个竞争对手。
不过南思雅就算不嫁出去,其实也没什么竞争力。
温美玲看到桑宁这么开阔的心态,也有些感动:“桑宁,你果然是个懂事的孩子。”
桑宁弯唇:“我毕竟是姐姐,当然不会和弟弟妹妹们争任何东西。”
温美玲放下心来,感动的点头:“好孩子。”
桑宁上楼回房,照例先泡了个澡。
脱掉了身上的裙子,赤着脚踩进浴缸里,舒服的浑身的毛孔都舒展开来。
手机响了两声,她拿起来,看到顶部弹出两个消息。
她眨了眨眼,伸出手指戳了一下,对话框跳出来。
纪妍:作为答谢,明天请你看演唱会你喜欢时慕吗?
桑宁前两天向家教老师请教了如何使用手机,老师还教了她拼音打字,她还不大熟练。
她有些费劲的伸出纤细的食指在屏幕上戳字母。
谁是时慕?
纪妍:???
今年爆火的顶流啊!
他演唱会很顶的,绝对不叫你失望我正好搞到两张第一排的VVIP票,保准你大饱眼福OK吗?
OK吗?
对面打字太快,好像刷屏一样,嗖嗖的她看都看不过来。
桑宁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既然来到这个时代,当然不会拒绝任何体验。
桑宁认真的戳键盘:好对面光速回复:OKK!
那就这么定了!
明天下午两点,太古里见。
桑宁:OKK桑宁放下手机,将浴缸里的泡泡铺到身上,满足的瘫在浴缸里,好舒服。
桑宁洗了半个小时才出来,拿浴巾擦擦干身体,换上了睡裙。
她作息极其规律,现在虽然才十点,但按照她的生物钟,她已经该睡觉了。
她正准备歪到床上去,却忽然听到房门被敲响。
陈妈:“大小姐,夫人请大小姐下楼,说有事找小姐。”
桑宁皱眉,又只好从床上爬下来。
大半夜的突然找她,肯定没好事。
果不其然,桑宁一下楼,就看到南思雅正歪在温美玲的怀里哭的可怜兮兮。
“我真的不知道姐姐为什么要这样?
她如果真的嫉妒我得到铮哥哥的爱,她跟我直说就好了,她是姐姐,我愿意把铮哥哥让给她的,可她为什么要在宴会上当众造谣铮哥哥,让我难堪。”
南思雅哭成了泪人儿。
温美玲心疼的把她抱在怀里哄着。
当温美玲看到下楼的桑宁时,立刻变了脸色:“你当众诋毁造谣陈铮的是吗?!”
桑宁看着南思雅,语气淡然:“是不是造谣,思雅心里比我清楚不是吗?”
南思雅浑身一僵,对上桑宁那双古井一般沉静的琉璃瞳,内心的慌乱无处遁形,好像被她一眼看穿。
她是陈铮的未婚妻,她当然比谁都清楚了解自己的未婚夫,陈铮对詹宜君,的确有点过于偏袒和暧昧。
但她不能相信,也不愿意相信,陈铮对她来说,已经是最好最好的结婚人选,是她占着南家真千金的身份,高攀来的未婚夫。
她不能放弃他,所以,她也不能相信任何他不好的事实。
南思雅满眼憎恨的瞪着这个戳破她公主梦的罪魁祸首:“我心里很清楚,你就是嫉妒我,嫉妒铮哥哥爱我,所以你才想要当众造谣铮哥哥,让我丢人现眼!”
温美玲也怒气冲冲的斥责:“我也问过你,你是不是在意,你自己说不在意,结果呢?
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我怎么会有你这样心机的女儿?”
南振明也喝斥:“小小年纪,歪心思一堆,张口就是撒谎,果然在乡下没人教养,看你长成什么样子!”
南思雅抽噎的靠在温美玲的怀里,得意的看着桑宁。
她在外面赢了风光又怎样?
不论是铮哥哥,还是爸妈,如今都无条件的站在她这一边,他们都爱她。
南桑宁,注定了得不到任何爱!
南思雅迫切的想要看到南桑宁崩溃大哭,辩解争吵,只有南桑宁痛苦的泪水,才可以让她觉得心里平衡。
可桑宁却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唇角还隐隐勾起一抹略显讽刺的笑。
她语气随意:“行,就当是我造谣吧。”
南思雅自个儿要吃屎,她还拦着她不成?
桑宁轻飘飘的语气,让南思雅脸色更难看,她恨极了她这副满不在意的脸色!
南振明却觉得桑宁这副态度是在挑战他的父亲权威,又大声喝斥:“你这是什么说话的态度?!”
“吵什么?!”
老爷子沉着脸从楼上下来。
南思雅立即红着眼睛抹眼泪,温美玲心疼的安抚她,南振明立即告状。
“爸,桑宁是越发的不成样子了,她现在谎话连篇,在外面还造谣生事,给陈家抹黑,还让南家没脸,真得好好教训教训她......”老爷子却骂了一句:“你闭嘴!”
南振明僵了一下,几乎不可置信的看着老爷子。
老爷子向来最在意家族名声,也最担心得罪陈家,这么大的事儿,老爷子竟然还护着南桑宁?
老爷子看向桑宁时,眼神多了几分慈爱:“我刚听说你在今天的拍卖晚宴上表现很好,还帮贺家鉴宝,给南家长脸了。”
南振明和温美玲都愣在那:“什么?”
老爷子笑的慈眉善目:“贺家刚刚打电话来,说贺老太太很喜欢你帮她选的那把琵琶,听说你也懂琵琶,特意请你明天去贺家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