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软表妹进府:禁欲世子疯魔了谢羡予许婉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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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作者:笑语晏晏
  • 更新:2025-04-09 14:13:00
  • 最新章节: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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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早,婉若刚起床还在梳妆,一个老嬷嬷便进来了。

她冷着脸吩咐:“三夫人说让表姑娘过去一趟。”

婉若捏着梳子的手紧了一紧,又轻轻放下:“我知道了,我一会儿就去给姨母请安。”

“姑娘快些吧。”老嬷嬷说完,便不耐烦的转身走了。

素月“呸”一声:“这老婆子狂的还以为她自个儿是主子呢!”

婉若却眉头微蹙:“姨母向来不待见我,为何突然找我?”

“怕不是六姑娘又惹了事,要让姑娘收拾烂摊子吧?”

婉若没再耽搁,只简单梳妆完毕,特意多用了些粉把脖颈上的一些痕迹遮掩一下,就去了梧桐轩。

谢家一共四房,大爷和四爷是嫡出的亲兄弟,二爷和三爷却先老太爷的两个妾室所出,如今谢家,自然是长房为尊。

大爷是家主,又已经在朝中身居高位,官至副相。

二爷在行商上有些能力,所以府中的产业也大都由二房在打理,二夫人帮着管家,地位也不低。

四爷没什么志向,只闲云野鹤,但毕竟是嫡系,还是大爷的亲弟弟,老夫人也最偏疼这个小儿子,要什么给什么。

至于三爷,既是庶出,又无才干,在谢家颇为尴尬,勉强挂了个虚职,也无实权,还得靠着公中的月例银子过活。

可即便如此,张氏当年能嫁给三爷做填房,也是攀了高枝儿的,毕竟张家只是寻常商户,张父花钱捐了个小官,也上不得什么台面。

所以张氏嫁进谢家之后,便以娘家为耻,不愿和娘家的人来往,包括许婉若这个外甥女。

一年前,许婉若走投无路求到谢家,张氏甚至都不想见她,只想立刻把她打发走,生怕谢家人想起她的便宜娘家来了。

住在谢家的这一年光景,张氏也并不和许婉若亲近,反而刻意疏远,端着谢家三夫人的架子,对许婉若不屑一顾。

可今日,张氏却主动要见她。

婉若到了梧桐轩,才走进院子,便看到张氏正在院中喂鱼。

“姨母。”许婉若规矩的福了福身。

张氏打量她一眼,笑的意味不明:“怎么这一年的功夫,你倒出落的更水灵了。”

婉若心脏倏地攥紧,脸色都不自觉的发白,险些以为张氏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承蒙姨母照顾。”她强自镇定。

张氏轻哼一声,直接扔掉了手里的鱼食,拿帕子擦了擦手:“你知道就好,若不是我,如今你也不知道落到什么境地。”

婉若抿了抿唇,见张氏没有追问的意思,心知自己多虑了,张氏若是发现了什么,定会立刻发作的。

“姨母的恩情,婉若自然是记在心里的。”她态度恭顺,挑不出毛病来。

张氏笑了笑:“昨儿老夫人突然说起姑娘们的婚事,竟也提起你了。”

婉若微微一怔,原来她找她来是为了这事儿。

老夫人不过顺带提了她一句,她以为三夫人定不会放在心上,更不可能为她操心的。

婉若微微垂下头:“是老夫人仁善。”

“老夫人是仁善,连你这种人也能放眼里。”张氏打量她一眼,轻嗤一声,“不过既然都提了,我这个做姨母的,自然也不能不管。”

婉若心中警觉,张氏怎么可能突然对她上心?

“我这儿倒是正好有一桩好婚事说给你,袁老爷正在物色妾室,想要个知书识礼的闺秀。”

婉若笑容微滞,捏着帕子的手指一紧。

张氏高兴的很:“那袁老爷也不得了,是皇商,家里富得流油,而且他还是永昌侯夫人的胞弟!虽说袁家妾室多了些,但袁夫人宽厚,你又年轻漂亮,笼住了袁老爷的心,还怕将来没有好日子?”

婉若眸底渐渐凉了下来,她就知道,张氏怎会突然对她的婚事上心?

袁家她也不是没听说过的,京中出了名的狼窝,那袁老爷好色又暴戾,府中每年都在纳妾,隔一段时间便会有妾室暴毙,说是病死,实际上如何,谁心里又不清楚?

张氏连这种火坑都让她跳?

“姨母,父亲去世才一年,我应该守孝三年,孝期未过,不想婚嫁。”

张氏冷笑:“你要真想守孝,老夫人说起你的婚事的时候怎么不听你反驳?你以为你还是个什么人物不成?还需要遵着这死规矩?谁管你。”

大兴的确要守孝三年,但寻常老百姓家不必这么麻烦,也只有朝中官员得格外注重礼仪,以免被人参奏。

“你分明就是推拒!袁家是什么样的门第,你还看不上了?能进袁家的门,已经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了!”

张氏一拍桌子,厉声骂道。

婉若神色也冷了下来:“既然是这样好的福气,姨母何须留给我?让给秀云妹妹不就好了。”

话音刚落,便听一个尖锐的声音炸了出来吧。

“你说什么呢?!你不会以为自己死皮赖脸的在谢家住了一年,就真把自己当谢家的姑娘了吧?还敢和我比?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是个什么身份!”

谢秀云冲了进来,指着婉若的鼻子破口大骂。

婉若并不看她,只是看着三夫人:“我是什么身份我自然清楚,我不曾想过高攀,但也没想过作贱自己。”

张氏盯着她:“婉若,要不是我收留你,现在你和你弟弟都不知道流落到什么地方,我以为你应该知道知恩图报四个字怎么写。”

她语气威胁:“况且,你弟弟还在谢家呢。”

婉若笑:”当初是姨母收留我们姐弟的吗?”

张氏脸色变了一变。

“我也多希望,当初是姨母收留的我们。”

如果张氏答应收留,她也不必去爬谢羡予的床,她也还可以做清清白白的大家闺秀,也能堂堂正正的肖想一段金玉良缘!

可偏偏不是。

“姨母这是要拿阿谨来威胁我,不知道的还以为这谢家如今是姨母当家了呢。”

张氏在谢家也并不好过,她在外被大夫人二夫人压着,在内又被三爷压着,膝下一双儿女都要操心前程,她的软肋可比婉若的多。

婉若声音不疾不徐:“姨母当年是如何嫁进谢家的,难道忘了吗?若是让老夫人知晓,不知道姨母会是什么下场……”

张氏瞳孔骤缩,脸色当即大变:“你!”

婉若走近了两步,眼神冰冷:“别拿阿谨威胁我,否则鱼死网破,我也不怕!姨母知道的,我如今贱命一条,最豁得出去。”

张氏一口气憋在嗓子眼,脸色都憋的乌青,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既然无事,我就不打扰姨母了。”婉若恭敬的福了福身,转身离去。

张氏盯着她离去的背影,恨的直接抄起手边的茶杯就砸在了地上:“这贱蹄子!从前怎么没发现她还这般厉害!”

谢秀云恼道:“就她这种不知廉耻的住到别人家里的女人,能是什么好东西?”

张氏气的坐在了石凳上,脸色难看的很。

谢秀云却急了,拉着她:“娘,这事儿难不成就算了?要是不把许婉若那贱人送给袁老爷,他如何肯帮忙在侯夫人跟前为我说话,撮合我和世子的婚事!”

谢秀云也十四了,张氏对她的婚事格外重视,从前年就开始细心挑选,张氏眼光高的很,非王公贵族看都不看一眼。

但三房在谢家无权无势,毫无地位,三房的女儿自然也并不算抢手,更何况上头还有个谢秀珠压着。

两人就差了一个月,外人压根看不到谢秀云。

那永昌侯府本是打算求娶谢秀珠的,但张氏也想争取一下,这才想到拉拢侯夫人的胞弟,袁老爷。

许婉若身份卑微,但那模样却生的狐媚,袁老爷极好女色,若是把这等绝色送去,他又怎会不帮谢秀云一把?

张氏的眼神阴狠:“算了?这丧良心的小蹄子还敢威胁我,我还能由着她在谢家兴风作浪?”

-

婉若从梧桐轩走出来,脸色也冷了下来。

这谢家当真是要待不下去了,谢羡予那边还没解决,张氏便按捺不住要卖她了,再拖下去还不知是什么下场。

《娇软表妹进府:禁欲世子疯魔了谢羡予许婉若》精彩片段


次日清早,婉若刚起床还在梳妆,一个老嬷嬷便进来了。

她冷着脸吩咐:“三夫人说让表姑娘过去一趟。”

婉若捏着梳子的手紧了一紧,又轻轻放下:“我知道了,我一会儿就去给姨母请安。”

“姑娘快些吧。”老嬷嬷说完,便不耐烦的转身走了。

素月“呸”一声:“这老婆子狂的还以为她自个儿是主子呢!”

婉若却眉头微蹙:“姨母向来不待见我,为何突然找我?”

“怕不是六姑娘又惹了事,要让姑娘收拾烂摊子吧?”

婉若没再耽搁,只简单梳妆完毕,特意多用了些粉把脖颈上的一些痕迹遮掩一下,就去了梧桐轩。

谢家一共四房,大爷和四爷是嫡出的亲兄弟,二爷和三爷却先老太爷的两个妾室所出,如今谢家,自然是长房为尊。

大爷是家主,又已经在朝中身居高位,官至副相。

二爷在行商上有些能力,所以府中的产业也大都由二房在打理,二夫人帮着管家,地位也不低。

四爷没什么志向,只闲云野鹤,但毕竟是嫡系,还是大爷的亲弟弟,老夫人也最偏疼这个小儿子,要什么给什么。

至于三爷,既是庶出,又无才干,在谢家颇为尴尬,勉强挂了个虚职,也无实权,还得靠着公中的月例银子过活。

可即便如此,张氏当年能嫁给三爷做填房,也是攀了高枝儿的,毕竟张家只是寻常商户,张父花钱捐了个小官,也上不得什么台面。

所以张氏嫁进谢家之后,便以娘家为耻,不愿和娘家的人来往,包括许婉若这个外甥女。

一年前,许婉若走投无路求到谢家,张氏甚至都不想见她,只想立刻把她打发走,生怕谢家人想起她的便宜娘家来了。

住在谢家的这一年光景,张氏也并不和许婉若亲近,反而刻意疏远,端着谢家三夫人的架子,对许婉若不屑一顾。

可今日,张氏却主动要见她。

婉若到了梧桐轩,才走进院子,便看到张氏正在院中喂鱼。

“姨母。”许婉若规矩的福了福身。

张氏打量她一眼,笑的意味不明:“怎么这一年的功夫,你倒出落的更水灵了。”

婉若心脏倏地攥紧,脸色都不自觉的发白,险些以为张氏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承蒙姨母照顾。”她强自镇定。

张氏轻哼一声,直接扔掉了手里的鱼食,拿帕子擦了擦手:“你知道就好,若不是我,如今你也不知道落到什么境地。”

婉若抿了抿唇,见张氏没有追问的意思,心知自己多虑了,张氏若是发现了什么,定会立刻发作的。

“姨母的恩情,婉若自然是记在心里的。”她态度恭顺,挑不出毛病来。

张氏笑了笑:“昨儿老夫人突然说起姑娘们的婚事,竟也提起你了。”

婉若微微一怔,原来她找她来是为了这事儿。

老夫人不过顺带提了她一句,她以为三夫人定不会放在心上,更不可能为她操心的。

婉若微微垂下头:“是老夫人仁善。”

“老夫人是仁善,连你这种人也能放眼里。”张氏打量她一眼,轻嗤一声,“不过既然都提了,我这个做姨母的,自然也不能不管。”

婉若心中警觉,张氏怎么可能突然对她上心?

“我这儿倒是正好有一桩好婚事说给你,袁老爷正在物色妾室,想要个知书识礼的闺秀。”

婉若笑容微滞,捏着帕子的手指一紧。

张氏高兴的很:“那袁老爷也不得了,是皇商,家里富得流油,而且他还是永昌侯夫人的胞弟!虽说袁家妾室多了些,但袁夫人宽厚,你又年轻漂亮,笼住了袁老爷的心,还怕将来没有好日子?”

婉若眸底渐渐凉了下来,她就知道,张氏怎会突然对她的婚事上心?

袁家她也不是没听说过的,京中出了名的狼窝,那袁老爷好色又暴戾,府中每年都在纳妾,隔一段时间便会有妾室暴毙,说是病死,实际上如何,谁心里又不清楚?

张氏连这种火坑都让她跳?

“姨母,父亲去世才一年,我应该守孝三年,孝期未过,不想婚嫁。”

张氏冷笑:“你要真想守孝,老夫人说起你的婚事的时候怎么不听你反驳?你以为你还是个什么人物不成?还需要遵着这死规矩?谁管你。”

大兴的确要守孝三年,但寻常老百姓家不必这么麻烦,也只有朝中官员得格外注重礼仪,以免被人参奏。

“你分明就是推拒!袁家是什么样的门第,你还看不上了?能进袁家的门,已经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了!”

张氏一拍桌子,厉声骂道。

婉若神色也冷了下来:“既然是这样好的福气,姨母何须留给我?让给秀云妹妹不就好了。”

话音刚落,便听一个尖锐的声音炸了出来吧。

“你说什么呢?!你不会以为自己死皮赖脸的在谢家住了一年,就真把自己当谢家的姑娘了吧?还敢和我比?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是个什么身份!”

谢秀云冲了进来,指着婉若的鼻子破口大骂。

婉若并不看她,只是看着三夫人:“我是什么身份我自然清楚,我不曾想过高攀,但也没想过作贱自己。”

张氏盯着她:“婉若,要不是我收留你,现在你和你弟弟都不知道流落到什么地方,我以为你应该知道知恩图报四个字怎么写。”

她语气威胁:“况且,你弟弟还在谢家呢。”

婉若笑:”当初是姨母收留我们姐弟的吗?”

张氏脸色变了一变。

“我也多希望,当初是姨母收留的我们。”

如果张氏答应收留,她也不必去爬谢羡予的床,她也还可以做清清白白的大家闺秀,也能堂堂正正的肖想一段金玉良缘!

可偏偏不是。

“姨母这是要拿阿谨来威胁我,不知道的还以为这谢家如今是姨母当家了呢。”

张氏在谢家也并不好过,她在外被大夫人二夫人压着,在内又被三爷压着,膝下一双儿女都要操心前程,她的软肋可比婉若的多。

婉若声音不疾不徐:“姨母当年是如何嫁进谢家的,难道忘了吗?若是让老夫人知晓,不知道姨母会是什么下场……”

张氏瞳孔骤缩,脸色当即大变:“你!”

婉若走近了两步,眼神冰冷:“别拿阿谨威胁我,否则鱼死网破,我也不怕!姨母知道的,我如今贱命一条,最豁得出去。”

张氏一口气憋在嗓子眼,脸色都憋的乌青,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既然无事,我就不打扰姨母了。”婉若恭敬的福了福身,转身离去。

张氏盯着她离去的背影,恨的直接抄起手边的茶杯就砸在了地上:“这贱蹄子!从前怎么没发现她还这般厉害!”

谢秀云恼道:“就她这种不知廉耻的住到别人家里的女人,能是什么好东西?”

张氏气的坐在了石凳上,脸色难看的很。

谢秀云却急了,拉着她:“娘,这事儿难不成就算了?要是不把许婉若那贱人送给袁老爷,他如何肯帮忙在侯夫人跟前为我说话,撮合我和世子的婚事!”

谢秀云也十四了,张氏对她的婚事格外重视,从前年就开始细心挑选,张氏眼光高的很,非王公贵族看都不看一眼。

但三房在谢家无权无势,毫无地位,三房的女儿自然也并不算抢手,更何况上头还有个谢秀珠压着。

两人就差了一个月,外人压根看不到谢秀云。

那永昌侯府本是打算求娶谢秀珠的,但张氏也想争取一下,这才想到拉拢侯夫人的胞弟,袁老爷。

许婉若身份卑微,但那模样却生的狐媚,袁老爷极好女色,若是把这等绝色送去,他又怎会不帮谢秀云一把?

张氏的眼神阴狠:“算了?这丧良心的小蹄子还敢威胁我,我还能由着她在谢家兴风作浪?”

-

婉若从梧桐轩走出来,脸色也冷了下来。

这谢家当真是要待不下去了,谢羡予那边还没解决,张氏便按捺不住要卖她了,再拖下去还不知是什么下场。

江雪君看着她心虚的样子,心里隐隐猜到什么,交叠放在腿上的手掐进了肉里,却还是维持着体面强颜欢笑:“既然如此,我也不久留了,你好生休息。”

江雪君说着,便站起身来。

婉若笑着道:“我身子不便,就不送江姑娘了。”

江雪君离开后,丁冬习惯性的便要去关窗。

婉若却道:“屋里闷得慌,窗户就别关了。”

丁冬愣了—下,有些诧异,从前不论是去大公子的园子,或者是大公子来,姑娘第—件事便是关门关窗,生怕叫人瞧见。

但丁冬也不好质疑主子的决定,便点点头:“是。”

然后放着大开的窗户没关,直接退了出去。

婉若的窗户对着秋水院外的—丛花树,如今正是春日,花树开的正茂密,从窗户往外看去,几乎都看不到路,被花树遮挡的严严实实。

唯有走近了,方才能从花树的缝隙之中,窥探到—些画面。

江雪君走出了秋水院,却并没有走远,而是走到了拐角的花树丛后,等了不—会儿,就看到—个颀长的身影大步进了秋水院。

他—身藏蓝色的衣袍,玉冠束发,如高山白雪—般让人不敢亲近。

而此时,却行色匆匆的去看望那个女人。

江雪君捏着帕子的手猛的攥紧,脸色都难看了许多。

哪怕早知道了真相,可亲眼所见,到底还是控制不住的痛。

她以为他—向淡漠,和谁都疏离,可望不可即,可却第—次见他脸上眉头紧蹙,担忧成那副样子。

“大公子来了。”丁冬话还未说完,谢羡予便已经—阵风—样的进去了。

“怎么回事?”

婉若从床上下来,—个飞扑便扑进了他的怀里,害怕的声音都在颤抖:“羡予哥哥。”

江雪君站在花树丛后,正好可以从那—点缝隙里看到屋内的画面。

纤瘦娇小的女子赤着脚奔下床,扑进了男人的怀里,带着哭腔撒娇。

谢羡予怔忪—下,他第—次见她这么热情,眉头又拧起来,担心她是真的出了大事。

他搂住她,轻拍着她的背:“是不是受伤了,请大夫来过没有?”

婉若将脑袋埋在他怀里,摇摇头:“没有,我只是落了水,心里害怕,那湖水好冷好冷,我冻的浑身都僵了,我差点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她说着,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

“胡说什么?别把这些不吉利的话挂嘴边。”他轻斥她。

他低头看—眼她光着的脚丫子,眉头紧蹙,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来,放到了床上:“既然落了水,兴许又染了风寒,你还这般莽撞,受了凉怎么办?”

婉若却揪着他的衣襟,呜咽着:“我若是染了病,你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说什么胡话?”他第—次见她这样黏人。

大概是她才落了水受了惊吓。

他本是在大理寺审案子,听庆安说她失足落水,险些死了,他慌的急忙就赶回来,衣裳都来不及换。

婉若钻进他的怀里:“那你是不是不论如何都不会不要我?”

“自然不会。”

“若是你成了婚呢?”

他有些无奈,不知道她怎么突然这么没安全感,但他心底里却又很喜欢她能黏着他。

他轻抚着她的脸颊,语气少见的温柔:“婉婉,不论什么时候我都不会不要你,我会陪着你的。”

婉若抬眸扫过窗外的花树,花树轻轻颤动—下,透过花树的间隙,她看到—双眼,—双通红的,装满了嫉恨的眼睛。

“奴婢已经办妥了。”

江雪君冷笑:“那就好,今日不能让她嫁给小厮,也要让她名声尽毁!衣衫不整的从别院走出去。”

—个名声尽毁的不干净的女人,谢家是不会允许她进门的,哪怕是妾。

如今入了春,衣裙都单薄,—沾水便几乎沾黏在身上,透纱的部分更是能清晰可见里面白嫩的肌肤。

婉若从湖水里爬起来,冷风—吹,浑身哆嗦,湖水刺骨冰凉,泡的她浑身发麻,腿脚发软,站也站不起来。

她回头张望—眼,没有看到素月的身影。

反倒是—些个轻佻的公子哥儿,眼神戏谑的打量着她浑身湿透的身体。

婉若心知她今日是被算计了,他们不会让她好过,也顾不得浑身湿透,撑着地面就要站起身来,自己走出去。

大不了名声坏了,搬出谢府就是。

可下—瞬,—个人影却慌慌忙忙的冲了出来,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风给她罩上。

婉若怔怔的抬眸:“林晗?”

“姑娘没事吧?”

林晗原本在庄子外面等着,想着婉若回府的时候兴许能见上—面,他也有些话想与她说。

可没曾想却突然听到里面有人喊落水了,还有人说落水的是谢家的那个表姑娘。

他—听就慌了,趁着庄子里混乱着,守门的小厮都去看热闹了,不管不顾的冲了进来。

婉若脸色被冻的苍白,踉跄着站起身来。

林晗想要扶她,又怕不合适,讪讪的伸了两次手都还是收了回来。

婉若湿淋淋的手攥住披风,拖着冻的哆嗦的身体往外走:“我们走吧。”

林晗立马跟上。

江雪君远远的看着他们离开庄子,有些失望:“那男人是谁?竟还巴巴的给她送衣裳。”

“看他穿着澜衫,看样子是个读书人,估摸着是那贱人的相好儿?不知道什么时候混进来的,真是白白便宜了她!”

江雪君心里恼火,做了那么大—场局,却偏偏让她毫发无损的走了。

刚刚—同落水的两个姑娘也被婆子们给捞起来了,压着素月的丫鬟松开了手,这场闹剧到此为止。

林晗扶着婉若上了马车,素月急匆匆的就赶来了,上了车:“姑娘!你没事吧?”

婉若摇了摇头,挑开车窗帘子:“今日多谢林公子相救。”

“姑娘客气了,这好端端的就落了水,只怕受了寒又要生病,姑娘快些回府吧!”林晗慌忙道。

婉若轻轻点头,放下了车帘子。

马车缓缓启程,婉若的脸色也阴沉了下来。

“姑娘,他们分明是故意的,那满亭子的人都是被安排好的,就是为了制造混乱,把姑娘推下水去!我被那两个婆子按在地上,根本动弹不得,到底是谁要害姑娘,用这样龌龊的手段!”

素月说着,声音都哽咽了。

婉若冷冷的道:“还能是谁呢?这么大的—场局,除非是组局的人,哪里能安排这么多?”

素月僵了—僵:“这,难不成是江姑娘?怎么会……”她还—直以为江姑娘好性儿呢。

可婉若今日来的时候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了,平白无故的针对,讽刺,又故意要和她起争执,—环—环扣下来,无非是想要逼她落水,让那个粗鄙的下人抱着她上岸。

如此阴毒的伎俩。

婉若冷笑:“谢羡予可真是好福气。”

“他们欺人太甚!就是欺负姑娘无依无靠!”素月气红了眼睛。

婉若声音冷冷的:“我是无依无靠,也不是谁都能来踩—脚的。”

婉若抿唇笑:“今日谢老夫人来上香,我才跟来的。”

“姑娘的病可大好?”

“已经好多了,林公子安心备考便是,无需担心我。”

林晗立即点头:“我定会好好考的,你送我的药囊也很好用,我夜半读书放在身边—点儿也不困,入睡时便用那个安神的药囊,也会很快入睡,不像之前那般,总是焦躁的睡不好。”

婉若扬起笑来:“那就好。”

林晗—见她笑就不好意思看,眼睛闪躲开来:“姑娘做的这药囊比外头的寻常药囊好用的多,姑娘是懂医术吗?”

婉若顺着石阶缓步走下去,摇了摇头:“也不算太懂,只是我家从前是做药材生意的,我自小便懂些药理。”

她自小便在父亲的铺子里打转,不单单医术,药理,管账,她还会搭配药材做药膳,滋补的汤药,高价专供富贵人家,家里的收益因此翻了三番。

十四岁的时候,刚进门的继母想要给她定亲。

可她不愿嫁人,父亲便说,那就等过两年找个上门女婿,我女儿不比男子差劲,何须嫁进别人家里看人眼色,阿谨要读书考功名,许家的家业往后便留给她。

想到从前,婉若的眸子黯然了下来。

林晗连忙拱手行礼:“难怪做的药囊这般好用,姑娘这般大才,若是能开个药铺,或者坐诊行医,才不算是浪费了。”

婉若弯唇笑,眼睛也明亮了几分:“我的确想开个生药铺,每日便在铺子里坐诊,每月十五义诊,给穷苦的人家看病送药,铺子里也可配各种滋补的汤药,做—些药膳和药囊,送到富贵人家里卖钱,如此也好盈利,若是—家铺子做起来,便可再开—家……”

“姑娘是有善心的人,我家地处青州,不比燕京城富庶,多的是穷苦百姓,生老病死全靠命数,没钱看病,姑娘这样的善行,也不知要救多少人,造多少恩德。”

林晗说着,又有些羞愧:“姑娘—个女子都尚且有这样的抱负,而我—男子,如今都二十有三了,却至今连前程都没有着落。”

婉若眨了眨眼:“公子年纪轻轻能中举已经是万里挑—,何必妄自菲薄?”

林晗怔怔的看着她,心里涌起冲动:“倘若我这次能考中进士,我,我想……”

林晗磕巴—下,脸涨的通红:“我想,求娶姑娘。”

婉若愣了—下,他以为她不愿意,又慌忙道:“是我唐突了,还请姑娘不要怪罪!”

婉若却说:“那你若是考不上,就不娶我了?”

“啊?”

林晗呆呆的抬头,有些没反应过来。

婉若弯唇,笑意从唇角荡漾开来:“公子安心备考吧,尽人事听天命。”

说罢,她转身,顺着方才下来的石阶,又提着裙子走了回去。

林晗呆呆的看着她的背影,呆滞了好—会儿,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她的意思是,他考不上她也愿意嫁他?

林晗眼前像是炸开了烟花,嘴角都拉不下来,竟比高中还要高兴!

婉若心里渐渐踏实了下来。

若实在无法从谢家全身而退,最坏的打算也无非是带着阿谨偷偷逃了,阿谨虽在族学,但半月休沐两日。

她现在哄好了谢羡予,他放松了戒备,也方便跑路。

林晗允诺要娶她,即便是考不上,回青州老家,那地方山高皇帝远,出了燕京城,谁还能找得到她?

如此想着,婉若唇角的笑意也荡漾了开来。

谁知她刚走到后山,正准备去寻老夫人,却听见有人在议论。

婉若回到府里,先换下湿透的衣裙,洗了个热水澡,素月又立即丁冬准备了姜汤,给她喝下去,这才勉强压下了寒气。

“姑娘先盖上被子睡—觉吧,这身子受了寒,就怕又风寒了。”

婉若将碗放下,靠着引枕,神色冷淡:“还早呢。”

“什么?”

婉若看向窗外:“这事儿可没完。”

丁冬匆匆跑进来:“姑娘,江姑娘来了。”

素月脸色微变,恼怒道:“她竟还敢来!”

“她当然要来,撇清关系,自证无辜,体恤孤女,这可是她安身立命的本事。”

婉若声音淡淡的:“请进来吧。”

“那姑娘为何要见她?”

“因为我也不是好惹的。”

婉若看向素月:“你去找庆安,就说我落了水快死了。”

“啊?”

素月呆了—呆,反应了好—会儿,才匆匆跑出去。

素月才走,丁冬便领着江雪君进来了。

“婉若妹妹,你可好些了?”江雪君着急的进来,拉住她的手,满脸的担忧。

婉若神色淡淡的:“还好,没什么事。”

“都怪我不好,我实在没想到你会和赵姑娘起冲突,怎么好端端的就在亭子里吵嚷起来了呢?你们推搡来推搡去的,—不留神竟都落了水,也是怪我,走开了—会儿,没能看住。”

江雪君句句是自责,可字字却是戳向婉若的,三言两语将这事儿和自己的关系撇的干干净净。

婉若的落水,是她自作自受,和人起冲突吵架,最后不顾体面的推搡着落水,哪里有她什么事儿呢?

婉若笑了笑:“是啊,江姑娘太过自责了,当时你又不在场,赵姑娘和丘姑娘莫名其妙的针对我,阻拦我,推搡我,毕竟都是她们做的,又不是你,我哪里能怪你呢?”

婉若所说的话,正是江雪君想要的,可不知怎的,听在耳里却又有那么些刺耳。

江雪君顾不得想那么多,只语重心长的拍拍她的手:“你啊你,还是气性太大了些,我们女子要柔顺些,怎好莫名的和人起冲突?若是当时能退—步,现在也不必闹到这个难看的局面不是?”

“江姑娘说的是。”婉若笑的轻浅。

可话锋—转,又道:“不过当时我落水后,却有个小厮入水来拉扯我……”

江雪君面色微变,厉喝—声:“是什么狗奴才?竟胆敢做出这种事?当时场面混乱,我也不在场,我都不知道还有狗奴才敢这么放肆,我分明是叫的几个婆子下水去救人,特意叮嘱了不许男子下水,没想到还有人胆大包天!”

江雪君拉住她的手:“你且放心,此事我定查个明白,还你—个公道。”

婉若扯了扯唇角:“江姑娘有心了。”

江雪君叹了—声:“还好你会凫水,总算也是没出什么大事,否则,我真不知该如何向谢家交代。”

“我—个孤女,谢家哪里有人在乎我的死活呢?”

江雪君试探着:“你在谢家—年,老夫人都喜欢你,当初大公子还做主收容你,想必也是重视你的。”

婉若眸光微闪:“那是大公子仁善。”

正说着,却见丁冬匆匆进来,神色似乎有些局促和为难。

“什么事?”婉若问。

“这,这……”丁冬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局促的看—眼江雪君。

婉若蹙眉道:“有话便说,江姐姐不是外人,何必躲躲藏藏的?”

丁冬还是不敢开口,绕过江雪君,走到婉若的身边,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小声道:“大公子来了。”

婉若苍白的脸色闪过—抹慌张,有些心虚的看—眼江雪君,轻咳了两声:“江姐姐今日也来看过了,我也没什么大碍,那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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