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
景阳宫。
屋外电闪雷鸣,屋内的杜嘉禾却是独自托腮,望着蜡烛失神。
自己这个21世纪的三好青年,每天朝九晚五的职场摸鱼,虽然老油条了一些,可自己向来奉公守法,不信鬼神的。
如今却死而复生来到了这里。
从科学角度来看,
额~
一点都不科学。
事情是这样的,那天下班路上,正在公交站台等公交的我,突的就见马路对面一个三岁大婴孩朝我这跑来,路上车辆不断,他仗着年纪小,竟是想要横穿马路,而不远处的公交正疾驰而来,大抵是没想到路上突然会有个孩子。
我四处张望了一下,见对面路边果然有个年轻女子,穿的倒是和这孩子一样,是个亲子装,正低头玩着手机,另一手扶着小车。
事从紧急,我来不及多想,也不顾自己有些社恐的性子,立即大声喊道。
“哎,那个穿小黄鸭T恤的那个女的,哎。那个女的~~”
众人都被我这一声引得注目观望,可那女子,不知是太远没听到,还是手机太吸引人,一点都没注意到这儿的动静。
只见小孩已经跑到马路中间,公交也有些刹不住的趋势,我咬咬牙,算了,谁让咱是个好人呢。
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将那孩子推倒在地,公交车即将撞上了,我立即将倒地的孩子,帽子拉好,护好脑袋瓜子,然后一个大力,将他推向路边的一个朝这看的大叔那,小孩立时便像保龄球一样,滚了过去。
下一秒我便没了知觉,耳边隐约传来,开业大酬宾,买一送一。
事后我想了想,那孩子应该不是朝着我来的,当时我身后的那家超市新开业,门前扎了五颜六色的气球,想来这孩子是被气球吸引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便躺在这景阳宫内,当时我一睁眼,便是懵的。耳边不断有太监宫女的呼喊声,我又闭上了眼睛,在没搞清楚状况的情况下,我还是躺尸吧。
正琢磨着这是天堂还是地狱的时候,耳边响起了叮铃铃的声音,一个好听的小姐姐声音传来,“宿主,不要害怕,你已经死了。”
我听了,又睁大了眼睛,我猜我是死了,公交车撞过来的时候,我知道自己是散架了,可是现在是什么情况。
四处张望了一下,那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似是虚空的。
小姐姐继续说道:“你舍命救人,被系统选为位面之子。”
我有些糊涂,位面之子,好像那些男频小说里经常出现这个词。
甩了甩脑袋,问道:“我父母怎么样了。”
小姐姐温柔的说道:“你的事,立即登上了报纸,政府给你都市好人的荣誉,你的公司也跟着沾光。带着政府领导到你家里去,还给了一大笔抚恤金。当着政府领导的面,你公司老板给你父母奖励了一套房子。如今那孩子很是安全,那孩子的母亲自责不已,不时的也去你父母那嘘寒问暖。”
我放下心来,又有些好笑自己那周扒皮公司,竟然舍得这么大的手笔。
心下不禁轻松,又问了一下:“小姐姐,那我现在是什么情况。”
小姐姐说道:“你是位面之子,只要在系统随机的安排下,帮助位面之人完成心愿,便算成功,每次成功都会得到一些贡献值,只要这些贡献值满一百,你便可择优重新投胎成人。”
我慢慢消化着这些信息,抬头看了看这古色古香的屋子,问道:“那我现在是什么身份?”
小姐姐说道:“你重生在还珠格格的世界里,现在的身份是五阿哥永琪,他的心愿是远离小燕子,长命百岁。现在我将他上辈子的记忆传送到你脑海。”
小姐姐又说道:“对了,鉴于你救人一命,功德在身,系统奖励你一个宝物。”
这话说完,杜嘉禾便觉得胸口一片灼热,一个月牙形状的勾玉便挂在胸前。
还未来得及仔细瞧瞧,便觉得脑袋一阵胀疼,这小姐姐也真是的,记忆说来就来,也不给个准备。
半柱香的功夫,杜嘉禾才缓回神来,已经看完永琪的一生,不免唏嘘,还珠格格这部电视,自己是看过的,下饭神剧嘛,妥妥的童年回忆。可是真正身临其境,站在永琪的角度看过去,却是如此的别扭,如此毁三观。明明是个皇子,却被包衣奴才利用,更是为了个女混混,为了所谓的爱情,抛下皇宫,去做个平头百姓,最终新鲜劲过去了,小燕子的本性也暴露出来,可怜年纪轻轻的阿哥,就这么被磋磨致死。
杜嘉禾也是恼怒不已,哼,我钮钴禄永琪,回来了。
小顺子看到自家主子独独坐着,也不唤人伺候,不免有些着急,忍不住开口道:“主子,夜深了,这暴雨一时半会停不下来,您还是早些安歇吧。您这风寒刚好,可别再受凉。”
永琪来到这里已经半个月了,说是风寒侵体,竟将养了十来天才堪堪好起来。皇上皇后也不时的差人来慰问两句。
永琪忍不住吐槽这身子也忒娇贵了,只一个小小的风寒,便嗝屁了。想想以前的自己,感冒啥的睡一觉,捂一身汗便好了。
永琪见这小太监一脸关心的样子,也不想他为难,毕竟这个时代动辄便是掉脑袋的。
听话的洗漱更衣,便让小顺子先去歇息了。
躺在榻上的永琪,无甚困意,想着今天打听到的,下个月便要木兰围猎,想来小燕子快来了。心中了然,也不惧怕。
只是心中有些好奇,木兰围场距离京城要几百里路,不知这紫薇小燕子是如何赶上来的?
想来主角的光环总是强大的。
便也不去想这事了。
悠闲的把玩着胸前的勾玉。这半个月,自己偶然长按勾玉,竟无意中破解了开启的窍门,入眼的便是整整的一座超市。
那可真是金手指一般的存在。
此刻见寝室空无一人,太监也都下去了,永琪便想着再去看一下。
轻轻抚摸勾玉,长按下去,一道光影便出现在脑海中,像是电脑屏幕一样,随着意识一页一页的翻动着页面。
看着这物资齐全,品种丰富的宝库,心里无比服帖,系统真是贴心,有了这个外挂,这生活还不是美滋滋的。
虽然也是要付钱的,但是自己作为阿哥,还不是金山银山堆一堆。
想了想,便点出了雪碧的页面,确定购买。
“余额不足!”
我去,尴尬了。
连忙在心底呼唤小姐姐,一连叫了几声,却是丝毫动静没有,想来这小姐姐也是在忙,永琪自我安慰了一下。
又摸索了一番,才明白,是要自己充值,可是怎么充值呢?能传送吗?
永琪伸手将床帏上系着的玉石拽了下来,轻轻握在手心,口中默念,充钱充钱。
半晌过去了,这玉石还是在手心纹丝不动,永琪有些泄气,空有宝藏,只能看着,真是憋屈。
重新点击了页面上的充值,将玉石放在勾玉上,却见勾玉突然闪了一下,永琪大喜,这是成功了?
不多时,玉石便消失不见了,永琪喜不自胜,立即打开余额界面。
“卧槽。”永琪忍不住叫了一声。又立马捂住嘴巴,以免惊了外间守夜的太监。
“个,十,百,千,万,十万!”
永琪默默的数着那数字,小小的玉石竟价值十万。卧槽,都是古董啊,古董啊。
看来自己以后一定要好好收着这些小可爱。
愉快的点击了雪碧,真是快乐神仙水,真快乐,心情也不再emo了。
一罐喝完,又把易拉罐送回超市的垃圾回收界面。
细节决定成败,要是因为这小小的瓶子引起别人怀疑,难以解释啊。
一顿操作下来,雨也渐渐停了,看着天色,大概凌晨两点的样子。
睡觉吧睡觉吧,毕竟因为熬夜猝死的人不在少数,我可是有一整个超市傍身的人呢。又有系统做后盾,可不能这样草草的牺牲了,还有大把的好日子等着我去潇洒呢。
一夜好梦,嘴角含笑。
次日清晨
永琪便有些赖床了,小顺子眼见日头高高升起,自家主子却无一丝起来的迹象,在外间急得不行。
小桂子也频频朝着小顺子使眼色,小顺子无法,暗暗为自己打气,便猛的冲进了永琪的榻前。
许是劲使大了,一个没注意,脚底一绊,竟一头撞向了床角。
这可是实打实的金丝楠木所制,小顺子当即痛叫出声,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在外观望的小桂子不妨他竟这般毛手毛脚,也吓的跑了进来,忙捂住他的嘴,生怕惊了主子,受罚。
床上的永琪睡的正酣,嘴里不停砸吧着,梦里正吃着满汉全席呢。
冷不丁的被哭声一惊,猛的惊醒,从床上坐起来,入眼便是小顺子额头青紫,鲜血直流,满脸泪痕,而小桂子则捂着小顺子的嘴,一脸凶狠的瞪着。
永琪有些懵,下意识的紧了紧身上的锦被,有些磕巴的开口道:“大侠!劫财还是劫色?”
两人见主子醒了,立即慌乱的跪下。
小桂子率先开口道:“奴才有罪,还请主子宽恕。
今日皇上要去上书房查验功课,主子已因病告假多日,奴才便想着主子今日不能迟到,便自作主张前来唤主子起床洗漱。
谁曾想小顺子一个不小心磕破了脑袋。无意惊扰了主子,主子饶命。”
永琪忍不住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迫使自己清醒一二。
虽然来到这个世界已有一段时间了,可毕竟是一个新世纪的三好青年,一直生活在民主的时代,听着这些话还是有些不习惯。
看跪着的二人不过十五六的样子,心中不忍的说道:“无碍,先都起来吧。小顺子这伤不轻啊,小桂子你扶他去太医院找个太医医治一番。”
小顺子感动不已,立即又要跪下道谢,永琪见状,立即让他不要跪了,又吩咐他休沐几日好好养伤。
小桂子也心中感慨,自家主子还是很仁义的,扶着小顺子千恩万谢的出了门。
屋外陆陆续续的又进来一波宫女太监,永琪看看日头,嗯,是不早了。
一番洗漱更衣,草草用了早膳,便随意指了个小太监带着自己朝上书房走去。
至上书房时,已是迟了。好在皇上还未下朝,没过来呢。纪晓岚见永琪进来,并未责罚,还关心的询问身体恢复如何。
永琪看着眼前鼎鼎有名的纪晓岚,不由的就想起那部经典的铁齿铜牙纪晓岚。
只是现在那铁三角的和珅好似还未出生。
纪大烟袋果然名不虚传,上着课,烟袋还别在腰间。
重新收回思绪,像个好学生一般,恭敬的作揖行礼。“学生身体已好转,今晨有些小事,便迟了些许,还望先生见谅。”
纪晓岚不禁愣神,这五阿哥病了一趟,倒是不一样了,平和不少。
虽有些迟疑,但到底是个人精,也只片刻恍神,便反应过来,连说无妨,又夸了几句永琪尊师重道,吾辈楷模之类的话,便让永琪入了座。
永琪见书房内坐着一群学子,应该是皇子吧,有些尴尬,不太熟悉啊。
讪讪的摸着鼻子寻着自己的座位,便见一清俊男子朝自己挥手。
是了,是尔泰。
尔泰是大学士福伦的二公子,是自己的伴读,胸中也是有丘壑的,奈何有福尔康珠玉在前,便一直不得展露。
平日里他都是到景阳宫等自己的,只因着这几日自己生病,所以他落了单。
永琪和他关系还好,上辈子,他早早便和赛娅公主和亲,远去西藏了,后来大逃亡的事倒也没让他受到太大的波及。
思及此,永琪笑眯眯的便朝着尔泰身侧坐过去。
永琪刚一坐下,尔泰就凑上来关心道:“五阿哥,你身子可好全了?”
永琪微笑的点点头。
尔泰继续说道:“五阿哥,令妃娘娘知道你生病了,那是日日忧心不已,眼看着人都憔悴一圈呢。”
永琪挑了挑眉,前世记忆里也时常听到这样的话,当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现在听着却是怎么都不对劲。
此刻也不搭话,只微笑的盯着他。
尔泰本以为五阿哥听到自己这番话,定是要一阵感动,再亲自去感谢令妃娘娘一番。
可是对方却没有预想中的反应,不禁侧头看向他,却瞥见他那幽深的眼眸,明明是嘴角含笑的,却不由的让人脊背发寒。
永琪心情大好,咧嘴一笑,便不再看他。
此时皇上正好进来,众人纷纷请安行礼。
只见皇上一身明黄色锦服,上面绣着腾飞的巨龙。
虽已将近半百之年,却仍是丰神俊逸,与永琪颇为相似,看得出当年芝兰玉树的风采。那与生俱来的王者风范,更是令人敬重不已。
皇上笑呵呵的让众人起来,又见永琪也在,不由的关心的多问了几句。
永琪看着眼前这位在位时间最长,功绩卓越的帝王,此刻却站在自己面前,如寻常人家父亲一般关爱自己,不免心中紧张,却也控制住自己,像个孝顺儿子一样一一作答。
纪师傅已经习惯了皇上时不时的来书房旁听,已有所免疫,面色如常的讲着未说完的话。
只见纪师傅缓缓踱步,口中说道:“先帝以铁腕治国,严厉处置那些贪污受贿官员,可仍是屡禁不止,如今竟形成了一种风气,买官卖官普遍存在,若是长此以往,官场风气将江河日下。在座的都是亲王贵胄,未来皆是国之栋梁,甚至可能登居高位。今日我们便以此为点,来说说这贪污腐化的风气该如何杜绝。”
纪师傅话刚落下,众人便哗然不止,贪污之事屡禁不止,人人知道,可是如今大剌剌的拿到明面上来说却是实实在在的打皇上的脸。
大家不由的看了皇上一眼。皇上心中不舒服,面上却并未显露出来。
他本就是爱面子的,自认为在自己的统治下,国泰民安,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而贪官污吏,却像野草一般,源源不断的生出来。
见众人看向自己,皇上也开口道:“我也想听听你们的想法,大家各抒己见吧!”
永琪左右瞧瞧,无人有回答的意思,便适时的站起来:“皇阿玛,纪师傅。”
作揖行礼后开口说道:“学生以为大家都道小官贪腐,品级较大的官员仍两袖清风。其实不然,所谓上行下效,正是因为高官们没有以身作则,才使情况变得更糟。
在人人皆贪的风气下,本着法不责众的心理,各个官员才都有恃无恐。”
众人小声议论着,不发表意见。
尔泰则看呆了,有些瞠目结舌,从不知五阿哥竟如此大胆直白。
纪师傅摸了摸胡子,欣慰的说道:“那五阿哥认为如何打破这种局面?”
永琪看向乾隆,沉声说道:“这本就是课堂间的讨论,不管说的好不好,都是儿臣的一丝不成熟的拙见。”
乾隆笑着挥手,示意但说无妨。
永琪清了清嗓子,
高声说道:“我认为,
第一点是要明确律法。
先帝修成颁布的《大清律集解》、《大清律例增修统篡集成》这两部法律对于官员贪污的具体量刑就有了较为明确的规定,我认为可以从中学习,取其精华,精益求精。”
第二点,打击朋党。发现有官员结交,内廷外廷结交、泄密的一律严惩不贷。我们可以沿用先帝的密折制度,使大家互相猜疑,互相监督。而有官员举荐官职的,则采取连坐制度。
第三点、官绅一体当差纳粮
第四点、上位者不论亲疏,一罪并罚。
第五点、上位者需以身作则,不可因个人喜好,收纳奇珍异宝,控制开销。”
尔泰:...……..…
众人:………………
皇上:……………
纪晓岚:“…………,咳咳,五阿哥真知灼见,老夫佩服,佩服,虽仍有些生涩,倒是条理通顺,见解独到。”
众人也反应过来,纷纷应声道好。
皇上心中也是无比自豪,这万里江山算是后继有人了。
拉着永琪的手,拍了又拍,好一顿稀罕。
“永琪,一会到朕那再详细说说你的想法。”
永琪忙点头称是。
纪师傅见皇上有些感性,赶忙控场,对着众人说道:“今日回去后,众人都以五阿哥的想法为论点,写一篇作文,明日交上来,好了,今日就到这里了。”
皇上开怀大笑,就拉着永琪一道回去了。
尔泰撇了撇嘴,今日尔康休沐,永琪又被皇上拉走了,自己到底是跟上去还是先回家呢。
跟上去会不会显得很尴尬啊,这么多人看着呢,可是,令妃娘娘又三番四次的叮嘱自己是五阿哥的伴读,一定要时刻紧跟着五阿哥身边。
好纠结。
五阿哥也真是的,病了一场,好似变了个人,眼神冷冷的,人也只管跟着皇上走了。
正落寞的走着呢,突的见一小太监拦住了自己,只见小太监恭敬的说道:“请福二爷安,五阿哥说让您明日去找他一同上学。”
尔泰心里顿时又雀跃起来,原来自己的小伙伴没有抛弃自己,笑眯眯的回了小太监,便高兴的回去了。
皇上对永琪本就看重,宫里都把永琪当作隐形太子的存在。
今日乍露锋芒,皇上自是喜不自胜,宫里众人却是各怀心思。
尤其是皇后,因着自己本就是继后,而永琪生母愉妃早早病逝,一开始对永琪也颇为心疼,时常关怀。
可永琪却对自己避之不及,反而和令妃走的更近。时间长了,皇后也就心寒了,对他不过表面照拂,关系浅浅。
而令妃和永琪却如亲母子一般,令妃更是将娘家的福尔泰送到永琪身边当伴读。
谁能想到先皇后身边一个洗脚婢女竟能爬上龙床,甚至一跃成为妃位。
呵,都是些狐媚功夫,眼皮子浅的玩意。皇后心中不耻,自己国母身份,自是做不出那份做派。
只是如今宫内成年的阿哥,永璜永璋因其二人在孝贤皇后的悼礼上不敬,被皇上当众呵斥,已不堪大任。
而自己的嫡出的十二阿哥年岁还小,此番下来,这永琪倒成了宫内阿哥头一人了,又听得皇上领着永琪在勤政殿聊了好久,此刻更是嫉妒的牙痒痒,勤政殿是什么地方,那是皇上与大臣议事的地方,如今永琪……
容嬷嬷见皇后着恼,赶忙上前劝慰:“娘娘,您是中宫皇后,谁都越不过您去,何苦为了这些人伤了身子,十二阿哥聪慧,等大一点定会得以重用的。”
皇后闻言,嘴角微撇,无奈的对着容嬷嬷笑了笑,“本宫知道,只是一时有些急了。”
而延禧宫内,令妃也没好到哪去,心中不断咒骂,尔泰真是个废物,让他时刻跟着永琪,日日回禀,他却跟听不懂一般。
心中暗暗盘算,脸色也恢复平常温柔的模样,拿起纸笔写了些什么,便放下笔来,又将纸折成铜钱大小。
唤来宫女腊梅,吩咐送去学士府。腊梅是令妃贴身大丫鬟,从不多嘴,默默接过便去办了。
第二日,尔泰果然早早的便来到了景阳宫,永琪正在用膳,见他来了,便随口问了句:“吃了吗?要不要坐下来吃点?”
尔泰一喜,昨晚额娘说五阿哥对自己生疏了,还耳提面命让自己多多劝解五阿哥学业重,要适当放松放松,多出去转转。
如今看来,额娘说的也不尽然。我还是五阿哥最看重的小伙伴,你看,这还邀我一桌用膳呢。
永琪不知自己随口一句引得尔泰想的那么多,正大口吃着猪肉馅的包子,不得不说,肉嫩味香。
尔泰已经吃过了,笑眯眯的说道:“多谢五阿哥好意,我已经吃过了。五阿哥,可想出去转转,今日京城可热闹了,太常寺少卿梁大人的公子今日成婚,京城好多达官显贵都去凑热闹了。我哥也收到了请柬,可他今日当值,便把请柬给了我。”
永琪心头一跳,啊哦,剧情这是开始了?
电视上这紫薇金锁到了京城便是先去求了这梁大人代为引荐的,可是梁大人根本不理他们。
后来他府中办喜事,小燕子还偷梁换柱,自己顶替了新娘,闹了梁家府邸人仰马翻。
也是这事之后,紫薇便去了大杂院,与小燕子结拜为姐妹的。
永琪装作不经意的问道:“这梁大人可是梁廷桂?”
尔泰回道:“正是呢,五阿哥深居宫中,也认识他呀?”
永琪随意的笑了笑:“不过偶然听说罢了,我也好久不曾去转转了,听你一说,倒也有些心思了,可是今日上书房有课,我这~~”
尔泰立即表示自己去办。
于是两人兵分两路,尔泰去上书房告假,永琪来到皇上这忽悠。
皇上听得他想出宫,不免担心道:“你身子刚好利落,如何能出去呢?”
永琪微笑的说道:“皇阿玛,儿臣出宫一是为了放松一下,二来也是为了实践一番。儿臣听闻,今日太常寺少卿梁大人家办喜事,您想,昨日我们才说了切记结朋拉党,收受贿赂。儿臣今日便想去探查一番,如若都是普通来往,便也罢,就当凑个热闹。若是从中发现什么,岂不也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大事。”
皇上本还想阻拦,见自家儿子主意大了,历练历练也是好事,便也松了口。
“这样吧,让傅恒同你们前去,这样我才能放心,傅恒有勇有谋,也当是带着你锻炼一番。”
说完便召了傅恒觐见。
永琪乖乖的朝着傅恒行礼:“傅六叔,今日便麻烦您了。”
傅恒小时候常在宫中行走,得先皇后青睐,当时皇上排行老四,还有个老五弘昼,众人都自然的将傅恒排为老六,久而久之,小辈们都叫起了六叔。
皇上笑笑又叮嘱了几句注意安全,才欣慰的让两人离开。
傅恒英武不凡,又聪敏机智,永琪也很喜欢傅恒。
两人愉快的便出了宫门,尔泰看着渐远的身影,撇撇嘴,我又被抛弃了???
尔泰本就是听从母亲的话找个借口让永琪放松一下,出去玩玩,却没想到皇上这般重视,心下有些忐忑。
用力甩了甩头,抛开那些悲催的想法,便立马追了上去。
这时候的北京城,还是一个凸字型,上半部为内城,下半部为外城。
先祖入都后,便强行将居住在内城中的汉人都被迁至外城,包括在为官的汉人大臣。
内城则被划分为八个区域,由八旗旗人居住其中。最靠近皇城的是八旗满洲,其次是八旗蒙古,最外层为八旗汉军。
永琪三人一路过了永定门,才来到了外城。
永琪还是第一次直面这个时代,街上的确热闹非凡,商贾云集,怪不得有不少旗人私自迁居住往外城,竟是这般繁华。
还未待走入梁府,便听得门口熙熙攘攘,
尔泰感叹道:“不过一个太常寺少卿,竟有这么多人前来祝贺,真是好大的面子。”
傅六叔看着眼前众多颇为熟悉的达官显贵们一一上门道贺,不由的暗暗瞧了一眼永琪。
永琪倒仍是笑嘻嘻的看热闹,对着尔泰揶揄道:“你们家不是也收到请柬了吗?尔康御前行走,若是来了,面子岂不是更大。”
尔泰听了这话感觉有些不对劲,自己好像说错了话,撇撇嘴,不回他。
傅六叔拍了拍尔泰,笑道:“我们也进去吧。今日我们可都是借了你的光了。”
尔泰:…………
总感觉被内涵到了。
刚一入座,原先嘈杂的屋子便有些静了下来,永琪尔泰还好,不常露脸,众人不知身份。
可这大名鼎鼎的傅恒,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永琪瞥见有好多人起身想往这凑,可走了几步又都折返回去坐着了。
转头一看,见傅六叔那严肃的表情,便知众人是被他这高冷的模样吓着了。
众人也都不敢说话,一时气氛有些凝结。
这时梁大人走了进来,并未发觉异样,刚想说两句,便听屋外鞭炮齐鸣,高喊着新娘到了新娘到了。
大家一时也都兴奋起来。
待新娘进屋,欲行大礼,便见那新娘一个踉跄,跌靠在新郎身上。
梁大人之子顿觉尴尬,喜婆忙打圆场,快速的送新娘回屋。
永琪只觉得好笑,这新娘定是小燕子无疑了。
尔泰也小声的对着永琪说道:“这新娘是不是腿麻了。”
傅六叔:…………
永琪:“哈哈哈哈,有可能。”
堂上的梁大人忙举起酒杯打着哈哈,与众人同饮。
这边欢声笑语不断。
而屋内的新娘,叫退了下人,便立即扯下盖头,露出一张清丽灵动的面庞。
傅六叔见永琪只顾着喝酒吃菜,便小声说道:“这宴席也参加了,可看出什么不妥来?”
永琪亦小声回道:“你看这些宾客,大都是亲王贵臣,送的礼应该都不会小气,只是不知有没有礼单,要是有这礼单,一瞧便知。”
傅六叔闻言点点头。
酒过半巡,梁大人喝的已是满面通红。
“来人啊,新娘子跑了,新娘子跑了。”
“来人啊。”
屋外一时又喧嚣起来。
众人纷纷注目观看,便见一红衣女子飞身进屋,后面跟着一群下人。
尔泰惊呼出声:“好美!”
永琪:…………
傅六叔:原来你是这样的尔泰。
小燕子此时的样子有些滑稽,纤瘦的身子背着一个硕大的包裹,每次逃窜飞起,总有不少东西从包裹中落下。
梁大人怒吼出声:“你到底是谁?”
小燕子此时已飞到房梁上,调皮的说道:“姑奶奶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小燕子是也。你儿子梁冲,就是个大坏蛋。人家姑娘不愿意嫁过来,非逼着人家嫁,要不是我小燕子女侠,她早就上吊自杀了。”
梁大人此时已酒醒,骂道:“你是什么女侠,你就个小偷。来人,快给我抓住她。”
小燕子立马又飞身躲开抓她的人,眼看人就要朝永琪这桌飞来,永琪赶忙弯腰让行,好险,差点就被撞到。
尔泰则目不转睛的盯着小燕子,心神荡漾。
其他桌的人就不能幸免于难了,小燕子躲避不及,直接摔在了桌子上。杯子碗碟碎了一地。
众下人纷纷冲上前去,小燕子也不遑多让,立马将后背的珠宝首饰一一砸向他们。
随着四处飞舞的宝贝,还有一个册子,永琪眼疾手快立马伸手将册子抓住。
小燕子身后的包裹已空了大半,梁大人又是心疼宝贝,又是气恼小燕子毁了宴席。
恨的那是一个咬牙切齿。
永琪料到这定是礼单了,翻开看了一下越翻越震惊。
众多一品大员的贺礼,皆是价值连城,甚至于有的还是进贡之物。
永琪压下心中的不满,将册子交给了傅恒。
傅恒翻过也是面色沉重。
永琪点了点头,傅恒便离开了。
而这时的堂内,两个白面少年,像是看不清眼前的状况,突兀的就跑到梁大人面前,说道:“梁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我有要事商谈!”
梁大人本就烦躁,一把推过二人,骂道:“没用的废物,还不快把这女飞贼抓下来。”
永琪一看便知这两个白面书生正是紫薇金锁。
毕竟是自己的亲妹妹,还是要照顾一二的。
便上前扶起二人,摆出一副纯良的样子说道:“二位公子小心。有什么可以帮助你们的吗?”
金锁立马护在紫薇面前,眼神凶狠的瞪着面前之人。
永琪顿时…………
紫薇有些不好意思,忙拦下金锁,温柔的说道:“多谢这位公子。”
说完便又拉着金锁朝着梁大人的方向跑去。
永琪:好吧!
傅六叔匆匆回宫,便将册子呈交给了皇上。
皇上当即便恼羞成怒,正要发作,又按下心中的怒火,静静的坐了下来。
傅六叔深知国家根本,这般大刀阔斧,免不的生起动荡。
便立即觐言道:“皇上,梁府本就喜事,关系好的大臣们送些贵重之物,也属情理之中,若真要一网打尽,怕是不能服众。而这梁廷桂巧立名目,自得如常的收下这些华物,怕是其心不纯,众百姓也都议论不已。不若先将这梁廷桂收押,以儆效尤。”
皇上正愁无两全之法,傅恒此话正中下怀,立即下旨捉拿。
等傅恒带着兵马至梁府时,梁府早已乱做一团,小燕子被柳青柳红救走。
而紫薇金锁本就不被梁大人待见,也受了好一番奚落。
永琪本意是上前帮扶一把,奈何金锁防备的紧,以为自己是哪家纨绔子弟,死死护着紫薇。
小燕子向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见紫薇柔弱不堪,看不下去,索性也一并救走了,只留下一片狼藉。
永琪无语,罢了,原剧情也是如此,自己顺其自然吧。
此时宾客已走了大半,只留下些看热闹的。梁大人则是气的脸色发青,一面吩咐下人清点损耗,一面派人去查小燕子的下落。
永琪带着尔泰出府时,正好傅恒气宇轩昂的走进梁府,两人不由对视一眼,永琪微微点头,便大步离去。
后面的士兵们有序的冲进梁府,梁廷桂看这阵仗顿时傻眼了。
圣旨一出,梁廷桂更是跌坐在地,一波一波的打击,老心脏有些承受不住了。
傅恒不理他这颓样,大手一挥,便上前两个人将梁廷桂押了下去。又派人将地上的各式物件,并屋子里的所有珍宝都抄走了。
门口看热闹的人还未散去,没想到今天是一出接着一出的好戏。
有人议论道:“这梁大人从来不办人事,只认钱,皇天有眼,终于把他抓起来了。”
后面众人也纷纷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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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琪并没有急着回宫,难得出来一趟嘛,定要好好玩玩才行。
尔泰也自是高兴,带着永琪来到了很有名的龙源楼。
永琪挑眉,并不作声,也许只是巧合。
小二很有眼力见的招呼了二人。
欲上三楼,隐约的便传来了弹唱之声,永琪此刻只想吐槽,这TM的龙源楼就算了,也能说同名。
可这唱曲的不就是那白莲花吗?这明晃晃的梅花烙剧情啊。
看来这不光是还珠格格的世界了,这简直就是琼瑶阿姨的大本营啊。
“月儿昏昏,水儿盈盈,心儿不定,灯儿半明,风儿不稳,梦儿不宁,三更残鼓,一个愁人!花儿憔悴,魂儿如醉,酒到眼底,化为珠泪~~”
永琪心中mmp,面上强装镇定,对着尔泰说道:“你便是带我来听这淫词艳曲的?”
尔泰连忙摆手,一脸无辜的看向小二,询问怎么回事。
小二刚想解释,楼上便传来一道浑厚的声音。
“永琪,竟在这遇见你了,上来一同坐坐。”
永琪抬头一看,竟是和亲王弘昼。
和亲王哥俩好的,搂过永琪坐下,笑道:“这哪阵风把你吹出了紫禁城。”
永琪忙见礼,弘昼一把握下他的手,说道:“在外便是叔侄,不用客气。”
尔泰有些怵这个和亲王,平日里和永琪称兄道弟,没有规矩就算了,可是若是什么地方惹怒了这和亲王,便是惹上了大麻烦,甚至整个福家都将恨死自己。
此时笔直的站在一旁,不敢有一丝出错,算是个标准书童小厮的模样了。
永琪则是对着和亲王乖巧的点了点头,一边自然的拉过尔泰坐下。
又问道:“这是五叔的酒馆?”
尔泰见和亲王并无怪罪,便惴惴的安静坐下。
弘昼忙笑着说道:“这孩子聪明啊。怪不得四哥天天挂在嘴边念叨。”
永琪装憨的笑了笑,疑惑道:“五叔,何故让那女子在此弹唱?不怕毁了名声。”
弘昼说到这便有些无语,无奈的说道:“你不问还好,一问我就一肚子火。这么多的酒楼不选,非要在我这龙源楼。
第一天我便让掌柜的对她好言相劝,谁知她竟哭哭啼啼,说什么见死不救,孤苦伶仃的。我们被他哭的没法,便同意她在此卖唱。
谁知她竟当个营生了,日日前来,你多说两句,便又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的。”
永琪好笑的捂了捂嘴,什么时候能看见和亲王吃瘪啊。
和亲王拿起酒杯说道:“罢了,不说她了,我干儿子一会过来孝顺我,待会介绍你们认识。来来来,喝酒。”
永琪也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尔泰没有跟上,他举起酒杯时,二人都喝完了,只得悻悻的一人独饮。
没办法,和亲王气场太强大了,又是个混不吝的,怕!
正当二人推杯换盏,好不惬意的时候,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便听那女子尖声控诉道:“吟霜不过是在此弹唱,以绵薄之力照顾老父亲,公子何必说的如此难听?”
言下之意便是,我卖唱可是我不丢人,我依然高贵。
永琪心头一跳,熟悉,太熟悉了。
起了吃瓜的心思,便走向梯前向楼下张望。
那名被控诉的男子,倒也是个风流倜傥之貌。
不错,此人正是和亲王的干儿子多隆贝子。
此时,他也是一脸的无语,本来是好意,觉得这酒楼人来人往的,在此弹唱靡靡之音有伤风化。
更何况这间酒楼是自己干爹开的,怎么也不能因为这被人诟病。
便上前说了两句,谁知这小娘们,脑回路与常人不同,竟做出这般楚楚可怜的模样来。
见四周众人都看向自己,不免心中有些着火,搞得好像自己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怪事一般。
见永琪看的兴起,和亲王和尔泰也凑过来一起看着。
多隆刚上前一步准备理论,还未开口,便见那女子一脸的惊慌失措,四处逃窜,口中还大叫,救命啊救命啊!
多隆:…………
和亲王:混账!
永琪转头看了一眼和亲王。
尔泰适时插嘴道:“王爷说的是,大庭广众之下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真是混账。”
永琪:…………
便瞧见和亲王脸色愈发难看。
尔泰倒是没瞧见,正庆幸自己聪明机智呢。
这时,楼下的场面又热闹了起来,只见一个白衣华服,头戴锦帽的男子,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飞身一脚便欲向多隆踢过来。
多隆身边的男子眼疾手快立即拉着躲开,那白衣男子见没踢到人,又抬脚挑起一旁的板凳砸去。多隆有所防范,再次躲开了。
板凳砸到了身后的桌子,顿时便散架了,酒水饭菜糊了一地。
永琪小声对着和亲王说道:“五叔,您今天可要损失惨重了。”
和亲王:…………
多隆一脸懵逼的看着眼前突然出手的人,怒吼道:“你是谁?”
那白衣少年折扇一挥,便见扇面上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祯字。
与多隆一同前来的少年拉了拉多隆的袖子,又欺身上前对着那白衣男子说道:“哥,都是一场误会。”
多隆一脸错愕看着与自己交好的富察皓祥,说道:“这是你哥富察皓祯?”
皓祥点了点头。
富察皓祯自以为帅气的轻摇折扇。
一脸鄙夷的巡视着二人,说道:“这里人人都知道你是多隆贝子,你便是这般横行霸道,恶意行凶的?皓祥,你每日便和这样的人厮混在一起吗?”
畏缩在一旁的卖唱女白吟霜,听得那男子是多隆贝子,偷偷用眼睛上下打量他,心思转动。
坐在白吟霜身侧的白父只觉得场面不可控,想着拉着女儿快走,便被白吟霜一把拉住,眼神示意再等等。
白父心中不安,早知道就不来这龙源楼了,女儿非说来这的人非富即贵,只得拖着病体,陪她在这弹唱。可是眼下,唉!
多隆此时怒极反笑,说道:“贝勒爷,切记谨言慎行啊。您未知全貌,便这般信口雌黄,却是何道理?又有谁看见我横行霸道,恶意行凶了?”
富察皓祯身边的小厮立马口齿伶俐的反驳道:“呵!这里这么多双眼睛都看见了都当没看见,可见你贝子爷的为人是多么霸道了。”
围观众人有被内涵到,一时议论声不断。
多隆吼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来指责我?能来这酒楼的,哪个不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天子脚下,是非曲直,自有定论,岂会因为我一贝子的身份,便隐瞒事实,颠倒黑白。”
吃瓜众人忙喝彩声不断,说的好,说的好。
富察皓祯一时被噎的说不出话。
多隆对着众人拱拱手,又对着富察皓祯说道:“贝勒爷,敬您一声,才称您为贝勒爷,您便是这般管教下人的?先不说我如何行凶?您这打人又砸店的,可是摆在眼前了!”
白吟霜眼珠转了转,今天可是赚大发了,一个贝子,一个贝勒爷,随便傍上哪个都是荣华富贵啊。
此时见气氛有些不对,整理了一下头发,忙哭着委身上前说道:“两位公子,都是吟霜的错,你们不要为了吟霜起争执了。”
白父拉拽不及,只能无奈的看着。
多隆正占领上风,心情愉快,准备乘胜追击呢,便被这小娘们打断了。
皓祥忙小声说道:“此事不宜闹大,不然不好收场。”
多隆想想也是,便压下心中的胜负欲。与皓祥好整以暇的站在一侧。
心里默默盘算,这桌椅板凳啥的,损耗有多少。
富察皓祯看着眼前弱柳扶风的女子,心里顿时便像针扎了一般,柔声说道:“姑娘,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要害怕,任他是什么达官显贵,也不该如此欺凌于你。”
吟霜眼眸低垂,哭唧唧,腰肢一软,便要瘫倒在地,富察皓祯一把扶住她,两人四目相望,柔情无限。
多隆一阵恶寒袭来,用手擦了擦眼睛,一脸嫌弃的说道:“贝勒爷要想谈情说爱,还请换个地方吧,别污了龙源楼的清誉。”
白吟霜顿时羞红了脸,嘴角紧抿,挣扎着逃脱他的怀抱,便欲拉着白父下楼。
龙源楼共三楼,一楼是普座,二楼装修好些,用来招待一些达官显贵,三楼也是vip,和亲王用来招待贵客。
白吟霜卖唱正是选在了二楼,富察皓祯见她被多隆羞辱,恶狠狠的瞪了多隆一眼,立即上前伸手拉她,谁知力气过大,白吟霜整个人便被拉入怀里。
皓祯饱含深情的对着吟霜说道:“哦!吟霜,你是那么多的美好,你是天上的仙子,出淤泥而不染。你不要走,该走的是他,恶毒之人,看什么都是脏的。”
白吟霜一脸感动,崇拜的眼神看向皓祯,柔柔的开口说道:“哦!皓祯,我可以这么叫你吗?你就是那天上的天神,特地来解救我的,我好感动啊,我好怕,好怕这是一场梦。”
围观众人:…………
尔泰:“怎么感觉不对劲啊!身上感觉一阵冷颤。”
永琪看了一眼尔泰,暗暗点头,嗯,还算个正常人,心思还没歪到哪去,能知道不对劲。
“嘶。那老头!!”
永琪不禁呼了一声。
和亲王脸色已经黑如锅底,闹哪样,闹哪样。
永琪忙拉过他,朝他摇摇头,制止他想冲下去的行为。
和亲王也知此时下去不妥,可是,忍不了忍不了。
愤愤的回到桌前,连饮两杯。
这白父也是可怜,本就病体孱弱,手上又拿着弹唱的琵琶与二胡,不妨被白吟霜拉着走,脚步还凌乱着,白吟霜又突然被富察皓祯拉走,顿时重心不稳,摔倒在地,众人忙让开位置,生怕被波及到。
白父摔倒在地,见琵琶落在楼梯口,家里唯一贵重的东西便是这个了,又缓缓往楼梯口爬。
白吟霜见父亲摔倒,大叫一声,白父好不容易拿到了琵琶,被这大叫一惊,整个人便从楼梯口滚了下去。
“啊,父亲,父亲。”
白吟霜眼泪止不住的流,大颗大颗的眼泪像珍珠一样,美的不可方物。
皓祯心疼不已,紧紧抱着眼前上新闻欲绝女子。
事情发展的太快,围观众人都面面相觑,不敢吱声。
多隆见白吟霜光哭,也不去照看那老头,心中无语,忙对着楼下大喊到:“掌柜的,快去看看那老人家怎么样了。”
富察皓祯白了多隆一眼,也生气的说道:“若是这老人家有什么闪失,我定告到御前。”
说着便带着白吟霜往楼下走去。
多隆怒吼:“我TM的招谁惹谁了。”
围观群众见男女主角都散场了,也纷纷回到桌前继续喝酒吃菜。
有人不忍看着多隆惨兮兮的样子,便说道:“多隆贝子,我家也有人在朝为官,若是这富察贝勒果真曲解事实,找你的麻烦,我定会让家人为你辩解。”
此话一出,不少人附和道,有的父兄为官,有的亲戚在朝,都愿意帮多隆分辨一二。
多隆感激不已,忙说道:“多谢各位,今日大家吃好喝好,我请客。”
皓祥轻轻拍着多隆的肩膀,眼神安慰。
多隆也怜悯的看向皓祥,可怜兮兮的说道:“真是苦了你了,有这么个脑子不清醒的哥哥。你这么多年真是不容易。”
一时两人心心相惜,无语凝噎。
二楼的一幕一幕,大致按照原剧情原封不动的演了一遍,可是现场观看,比电视上看感观完全不一样。
表面上富察皓祯英雄救美,可是怎么看都觉得是见色起意,恋爱脑上头。
也不说别的,老头都摔下楼去了,这二人还在你侬我侬,腻腻歪歪,永琪不觉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和亲王对着楼下憋闷的多隆叫了一声,“还不上来,嫌麻烦不够大?”
多隆拉着皓祥的手,立马屁颠屁颠的上去了。
闹呢,为了这点子破事,让干爹等那么久。
多隆一上来便见还有两个少年在,也不知二人身份,但能上的了三楼的,必不是平常人,便抱拳示意。
尔泰忙行礼道:“多隆贝子,小的是大学士福伦之子福尔泰。这位是五阿哥。”
多隆眼神一动,卧槽。
忙拉着皓祥一起跪下行礼。
永琪立马扶起二人,笑着对多隆说道说道:“想必你就是五叔的义子了,出门在外都是自家兄弟,不必客气。倒是多隆贝子刚才有理有据,令人心生佩服。”
多隆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忙说道:“五阿哥,丰神俊秀,令人敬仰。”
和亲王冷哼一声,不理这商业互夸的二人。
永琪招呼着几人入席,多隆连忙斟酒,对着和亲王撒娇道:“干爹,小子知错了,若不是那小娘们胡搅蛮缠,也不会生出那么多事。”
和亲王接过酒杯喝下,语气生冷的说道:“你不是看中人家美貌,才纠缠不休的?”
多隆赶紧表态:“干爹,她是美貌,可是那作派,那心机,真真是令人咂舌。
这种人惯会以色侍人,攀龙附凤,就像毒蛇一样,缠上谁就再也不松开了。
儿子眼睛再瞎,也不会看上这种人的。”
尔泰懵懵的看着多隆,原来是这样,自己倒是没瞧的那么真切。只当这女子是个柔弱不堪的。
和亲王这才脸色好些,又说道:“那个富察皓祯听闻是个好的,怎么这么没脑子。你以后少与他来往,免得什么时候被坑了也说不定。”
富察浩祥静坐一旁,脸色有些窘迫,唉,家门不幸。
多隆连连点头答应,又拉着皓祥说道:“干爹,这是富察皓祥,但是他不像他哥哥那般,他是侧福晋所生,不受硕亲王重视,但是他饱读诗书,勤勉有度,儿子倒是与他性情相投。”
和亲王扫视了一番皓祥,点头道:“你觉得好就行,我不会干涉你交友。”
“谢谢干爹。”
永琪抿了一口酒,装作疑惑的说道:“那个富察皓祯可是少年之时捉白狐放白狐的那位?当时可是传了好久他的慈善之名。”
皓祥开口说道:“正是家兄。”
多隆立马插嘴道:“这事我熟,我来说。这富察皓祯,在十二岁那年,随着硕亲王去狩猎,当时他捉住了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可是他发现这只狐狸眼含热泪,朝他作揖讨饶,他一时心生不忍,便割下一撮狐尾毛,放它离去。当时硕亲王收获颇多,也不在乎这一只白狐,便任由他去了。倒是对自家儿子的心存善意,颇为满意。不多时,这事便传遍了京城,富察皓祯便得了个捉白狐放白狐的慈善美名。”
永琪问道:“这富察皓祯可只食素斋?”
皓祥被这问话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回道:“并不曾,荤素不忌,日常吃食与我们一致。”
永琪好笑的说道:“既然慈善,为何还食肉?既然慈善,当初何不将所猎到的全都放了?何苦只放那一只狐狸,莫不是被这狐狸勾了魂?这慈善之名怕是名不副实吧?”
众人:好有道理。
当然,这可不光是酒桌上随便聊聊的话题,永琪是故意提起,毕竟天底下什么事进了和亲王的耳朵,那皇上也差不多都知道了。
他此番便是为了在众人心中留下个一颗怀疑的种子。这样兰馨公主选婿,他便不会有被优先选择的待遇。
要知道,在梅花烙的剧情中,这富察皓祯可是一边积极的尚公主,一边与白莲花藕断丝连的,甚至与兰馨同一战线的硕亲王福晋最终与也白莲花沆瀣一气,掉转枪头对准兰馨,导致堂堂公主,整日疯癫,活在恐慌之中。
兰馨虽然不是皇上亲生,却也自小养在皇后膝下,永琪不忍自己名义上的妹妹,也不愿那样鲜活青春的生命有着电视剧里那样悲惨的未来。
幸好现在兰馨与晴儿一同陪着老佛爷在五台山祈福,还未与这个渣滓有所交集。一切还来得及。
永琪见天色已晚,便与众人告辞回宫了。
多隆极力挽留,表示还要与阿哥大醉一场,皓祥连忙拉过,制止他的失态。
永琪笑眯眯的说道:“下次,下次一定。”便带着尔泰走了。
和亲王亲自起身往外送人,多隆也忙不迭的跟上。
待永琪等人下了楼,便看见原来被打破的桌椅板凳皆换成了新的。
多隆赶紧讨好道:“干爹,都算我的,都算我的。”
和亲王睨了他一眼。
至于白吟霜等人,听说白父跌落下去便昏迷不醒,白吟霜只管着哭哭啼啼,富察皓祯只管着安慰她,最后还是掌柜的看不过去了,差人将白父送往了医舍。
毕竟是在龙源楼内出了事,掌柜的还大方的给了两锭银子作为补偿。
白吟霜仍旧梨花带雨的模样,正犹豫着要不要接,富察皓祯一把推开了掌柜的,咆哮道:“少在这装好人,要不是你们,白老爷子会变成这样吗?”
白吟霜眼见要到手的银子没了,这下是真心疼了,俯在白父身上哭的那是撕心裂肺。
富察皓祯见状,同情不已,一把抓住白吟霜的肩膀,柔声说道:“吟霜,你要振作起来,你的未来还有很多可能。”
掌柜的一时只觉得头晕目眩,恶心想吐。缓了好久才缓过来,重新又从怀里掏出了几锭银子,扔到了白吟霜身前。
强撑着不适,指挥着几个打杂的小二哥抬起白父,对着腻歪的两人说道:“你们未来有没有可能,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再不去医馆,这大爷便再没有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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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家。
福尔泰刚一回来,便觉得气氛不对。
福伦、福晋以及福尔康,整整齐齐的坐在厅堂,似是专门等他回来。
尔康率先开口道:“今日你不是去梁大人家参加婚宴吗?今天到底发生了何事?梁大人怎么会锒铛入狱?”
尔泰一脸无辜的看向堂前三人,懵懵的说道:“今天是发生了好多事,可是我不知道梁大人怎么被下狱了。
今天在婚礼上,一个漂亮的女飞贼,假扮成新娘,大闹了婚礼,其他再没有什么事发生了。
我们走的时候,傅恒大人便带着好多人来梁府了,我都不知道傅恒大人是什么时候离席的,更不知道那些人是来抓他的。”
福伦与尔康对视了一眼,福伦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你说你不知道傅恒是什么时候离席的?这是什么意思?傅恒也在梁府。”
尔泰点点头说道:“是啊,早上我去找五阿哥,想起额娘说的,要经常带五阿哥出去放松放松。便提议他一起去梁府。皇上不放心他,便让傅恒大人陪他一起去了。”
厅堂内,顿时三脸震惊。
福晋:…………
尔康收起惊讶,焦急的说道:“这么说,今日你不是一个人去的梁府,而是五阿哥,傅六叔一同都去了,并且皇上也知道这事。”
尔泰看大家这么紧张的模样,不由的也有些紧张的说道:“到底怎么了?”
福晋看着眼前的傻儿子,唉,亲生的。
书房内,
福伦对着尔康说道:“这事我看也不用太过担心,皇上既然只抓了梁廷桂一人,想来也是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如今只有想办法让梁廷桂彻底闭嘴,将梁府那些来往信件彻底毁了,令妃娘娘的事才不会暴露出来。”
尔康点了点头,又说道:“您说这里面会不会有五阿哥的手笔?”
福伦摇了摇头,说道:“应该只是巧合,当日上书房内,五阿哥所言,皆表明他一心一意要打击贪污腐化的决心,可能只是想借这件事,让皇上看到他的能力吧。而梁廷桂只是倒霉,凑巧碰上了罢了。”
尔康也表示赞同,想起自家弟弟,又不安的说道:“尔泰这性子太过单纯,我怕他反被人利用。五阿哥那边?”
福伦当即摆手,叹了口气,说道:“罢了,先继续维持现状吧,尔泰这样,正好不容易引人怀疑。我们以后多多提点吧。”
尔康仍是心中不安,总觉得会出点什么事,眼下也只得走一步看一步了。
皇宫内,永琪刚从皇上那出来。
傅六叔从梁廷桂家抄出了五十万两白银,十箱黄金,并珠宝字画等几大箱。
皇上望着眼前这么多的赃款,只觉得血气上涌。
小小一个太常寺少卿,家财万贯。
那其他人呢,岂不是更多。
皇上不敢想象,也不愿意去想象,当即便下令充入国库。
而在这件事上,永琪算是主力军,理应有所奖赏的,可永琪觉得没必要。
一想到那被皇上烧掉的礼单,心里便觉得无比可笑。
都说官官相护,那这算不算是天子庇佑了。永琪无法体谅皇上的良苦用心,无法理解什么动摇根本的话。
作为一个现代人,他只知道有错就要认,挨打要立正。如今证据确凿,便理当接受制裁。
如此想着,心情便不大好,皇上见他精神不济,只当是玩了一天累了,便让人赶紧回去休息。
景阳宫内永琪闷闷不乐的。
福家尔泰也好不到哪去,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满脑子的疑问。
毕竟尔泰不是傻子,只是心思单纯了些,阿玛额娘的不对劲他还是看的出来的。尔康的欲言又止,自己也是知道了。
可是问了,他们又不说,还把自己当成小孩子一样,唉。
什么时候自己才能独当一面,行走江湖,行侠仗义~~
尔泰不自觉的便想偏了,脑中不断的闪过今日遇到的小燕子女侠的画面,秀丽可爱,古灵精怪~~
不知不觉便睡着了,梦中皆是那小燕子红衣女侠的模样。
漆黑的夜空,繁星闪烁,有人欢喜有人愁。
紫薇正和小燕子互表真心,义结金兰,甚至不顾金锁的阻拦,任性的说出了自己的大秘密。
永琪正为改变不了这个时代而感到无力。让小桂子在院子里起了个火炉,备了一些羊肉,蔬菜,便让人远远离去。
孤独的喝着从空间拿出来的威士忌,一边涮肉,一边看着星空,emo中。
富察皓祯因为和亲王的告状,被硕亲王怒斥一顿,还责打了随行的小厮。
白吟霜一脸不耐烦的照顾着瘫痪在床的白父,心中不断幻想着富察皓祯英勇伟岸的身影,不知何时能与他在一起!
福尔康则是一身黑衣,偷摸的进了梁府。不多时,梁府上空便火光冲天。
幸得府邸白天被封了,并无人在内。
待到被发现,早已被烧成了瓦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