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阳宗。
议事厅。
“各位长老,我要检举宗主。”
“李潇身为一宗之主,不顾大局,多次动用宗门钱财,以权谋私。”
此话一出,石破天惊。
六大长老面面相觑,示意他继续讲。
“就在几日前,李潇私自变卖了宗门至宝黑玉断血膏和昙花雨露丸,将所得钱财都带去了玄清城,结果就换回来一个破盒子。”
“我敢断定,那盒子里装的就是治疗他儿子李太虚热毒的丹药。”
六大长老再次吃惊,白须乱颤着。
李宽继续道,“各位长老,玄阳宗自从建宗以来,还从未发生过类似荒唐不经的事儿。”
“我们本就势单力薄,再让李潇这般肆意妄为的折腾下去,迟早玩完!”
“所以……我认为~”
说到这里,李宽顿了顿神。
“废李潇,立新主。”
“他已经不再适合做宗门之主,而我李宽愿意主动请缨,为宗门的发展贡献一切。”
人群哗然。
都将目光转向主位,希望李潇做出解释。
面对玄阳宗二把交椅,自己亲弟弟李宽的指控,主位上四十出头的李潇一言不发,因为说的都是事实。
“李宽说的没错,再这样下去,宗门迟早败亡。”
“对,李太虚那是绝症,再多丹药也毫无意义,根本就是个无底洞!”
“哎,确实,李潇的所作所为,再也不适合做宗门之主!”
“太自私了。”
“安静,不如先听听大长老的意思!”
大堂上。
众长老痛心疾首。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站了起来,叹道:“哎,李潇啊李潇,你糊涂啊你!”
“李太虚是你儿子,你救子心切,我能理解,但他的热毒是不治之症,你将这些钱财花在他的身上,毫无意义啊!”
“当初,你父亲将宗主之位交给你,那是知道你有能力带领宗门走上新的章程!”
“这么多年来,你多次力挽狂澜救宗门于倾覆,做的也很好。”
“论天赋实力,你如今已是玄阳宗第一人,这些年对宗门做的贡献也是有目共睹,只是……”
“这样吧,你只要答应我,从今往后,不再把宗门钱财浪费在你儿子身上,我就支持你继续担任宗门之主!”
大长老李天南话毕,其余元老醍醐灌顶,面面相觑。
“说的也是啊,李潇除了在他儿子这件事上犯了糊涂,其他的一直都做的挺好。”
“是啊,人非草木!好歹是亲生儿子,这事儿搁谁不急?”
“也对,如果亲生儿子的死活都能置之不理,又怎么可能在乎其他门人的死活呢!”
“嗯,于情于理,我们都应该给他一次机会才是!”
听着会上的窃窃私语,原本胜券在握的李宽急了。
这是他没想到的。
蛰伏多年,只为今朝。
如果大长老李南天站在李潇那边,那么肯定会有不少墙头草见风倒!
不妙啊。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李潇说话了。
“首先,我要说的是,玄阳宗是李家的玄阳宗,数百年来如此,以后也会如此!”
“都说前人种树,后人乘凉。”
“抛开我儿子身份不说,李太虚作为玄阳宗数百年来难得一见的仙武之资,宗门崛起的唯一希望,我们就该倾尽一切,全力施救,就算他不是我儿子,我也会这么做的!”
“天才啊~别说区区镇宗至宝,就算是把玄阳宗卖掉,只要能够救他,我也会毫不犹豫!”
“即使千金易得,天骄难寻!”
“天骄才是宗门的根本!”
人群沉默。
李潇走下主位,继续道,“没有强者坐镇宗门,留着至宝又有何用?”
“各位中有些人也是见过世面的,说白了,人家随便一个仙武强者降临,都可以随意将十个我们这样的武道家族宗门给灭了!”
“你们信不?”
“再说难听点,天墉城三大普通家族宗门相互仇恨多年,如今我们青黄不接,后继无人,要不了多久,玄阳宗将不灭而亡!”
一语惊醒梦中人。
六大长老面色凝重。
后继无人,这的确是件很可悲的事儿。
李潇走上主位,继续道,“其次,我要宣布一个好消息,我儿子李太虚的热毒已于三天前解了!”
什么?
人群皆惊。
相比于卖掉宗门至宝,这个消息更让人难以置信。
李潇这是怎么啦?
就算为了保全宗主之位,也不至于信口开河啊!
果然,李宽一甩袖袍道:“大哥,你在说笑吗?”
李潇眯着眼道,“你觉得呢?”
李宽不信,“呵呵,我就说嘛,他言辞凿凿半天,就是为了扭曲我们所有人的看法,说什么为了宗门,归根结底还不是为了他的儿子?”
言罢,李宽起身,微微抱拳,继续道,“各位长老,众所周知,无数名医早已断定,李潇的儿子李太虚的热毒无药可解,根本就是不治之症。”
说着,李宽指向主位上的李潇道,“他这是缓兵之计,你们可别信了他的鬼话!”
人群沉思,衡量利弊。
李潇微怒,“宽弟,我知道你对父亲将宗主之位传给我耿耿于怀,可你这样胡搅蛮缠有意思吗?”
李宽得理不饶人道:“呵呵,是很没意思!”
“李潇,我是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为了宗主之位,连这种托词都说得出来。”
“你不过是想保全自己的宗主之位,等来日你儿子李太虚的毛病再犯,你就可以再次挥霍宗族财物,继续为他驱毒治病了,对吗?”
“你当我们是什么?傻子吗?”
“是,你儿子是天赋出众,可宗门已经为他做的足够多的了!”
“你这样做置其余人于何地?”
人群叹息,进退两难。
李宽所言,不无道理。
面对自己亲弟弟的步步紧逼,李潇忍无可忍,正要发怒,门外却有声音响起。
“我的热毒已解,谁人不信?”
人群齐齐看去,正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昂首阔步,走了进来。
“那是李太虚?”
“他的热毒不会是真的解了吧?”
“怎么可能。”
“那可是不治之症啊!”
大堂内。
一众玄阳宗高层看着信步走来的少年,面面相觑。
李宽转身上前,将少年挡在大堂之外,道:“李太虚,长辈在举行宗门议会呢,你跑来干什么,赶紧出去。”
少年上前,微微一礼道:“二叔不是怀疑我父亲的话吗,我来证明啊!”
李宽闻言,心中思忖着问道:“你打算怎么证明?”
少年再次向堂上众长辈微微行礼,说道,“众所周知,我以前只要运转内力,热毒就会发作,所以,我现在只需要运转内力,一试便知。”
二长老李向阳抚着白须,若有所思道,“李太虚言之有理。”
“可惜了,他的天赋不错,如果不是因为病魔缠身,恐怕现在的修为早已不亚于我们这些老家伙了!”
大长老李天南道,“嗯,是这个理,那就试试吧。”
人群闻言,点头赞同。
李宽见势不妙,说道,“好,既然你要试,那就干脆找个目标吧,也将就让大伙看看你的战斗力。”
说着,他冲着门外喊道:“飞儿,来,陪你太虚哥走几招,也好让大伙看清他的内力到底有多强。”
“是,爹。”
大门外有声音响起。
围观的人群中,一个十六七岁的蓝衣少年走了进来。
他叫李明飞,比李太虚小三个月,二叔李宽的儿子。
李太虚微惊,“二叔,这不太好吧?”
李宽嘴角翘起,“怎么,怕了?”
李太虚耸耸肩膀,“我是怕把堂弟打废了你会心疼!”
李宽的八字胡乱颤着,一甩袖袍道,“哼,跟你爹一样,伶牙俐齿。”
“演武场见!”
李太虚低眉,怯怯的哦了声。
众人起身,向演武场而去。
而此事一经传出,立刻就轰动了整个玄阳宗,很快,演武场就变得人山人海,水泄不通。
“什么,李明飞要和躺了十年的李太虚擂台比武?”
“天,这也太卑鄙了吧!”
“卑鄙?一个将死之人,总占着少主之位不放就不卑鄙了?”
李宽听着人群议论,目光落在场中两人身上,嘴角翘起。
这招实在是太妙了。
他儿子已经是开脉中期修为。
而李太虚现在连内息初期都算不上。
此计既可戳穿李潇的谎言,又能让自己的儿子在宗门众长老面前表现一番,实乃一举两得。
唯一让他想不通的是,自己这个哥哥为何就没有出言阻止呢?
他就一点都不担心吗?
奇怪!
场中,李明飞一边活络筋骨,一边看向李太虚冷笑道,“堂哥,宗主和少宗主向来是有能者居之,你可别怪我啊!”
李太虚微微颔首,“堂弟言之有理。”
李明飞倒竖大拇指,“那我就不客气了,你可别到时候哭鼻子哦!”
李太虚道,“嗯,那你也别跟小时候一样,打不过就哭爹喊娘!”
李明飞微怒,“你……呵,那也得你有娘!”
李太虚语塞,微怒道,“你……”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李潇终于站了起来。
他走到场中,微微拍了拍李太虚的肩膀道,“何必那么麻烦呢,你打一套咱们玄阳宗的飞花掌法,有没有内力,他们一看便知。”
李太虚回头道,“爹,有些事情是无可避免的。”
李潇微微点头,看向两人,“好,那你们就点到为止吧。”
“可别伤着你弟了?”
李太虚嗯了声。
六大长老微微颔首,低声交谈着,也不知都说的什么。
李明飞站在一侧,阴沉着脸。
什么叫别伤着他?
这话就过了。
他爹李宽的眼神更是阴冷的可怕,心里在想,“老家伙们,睁开你们浑浊的老眼好好看清楚,谁才是玄阳宗的未来”。
场中,李明飞拉开马步道,“你父亲对我的羞辱,我会十倍加到你的身上去;堂哥,你可不能怪我啊!”
说着,他右脚猛然落地,一拳砸向李太虚胸口,“看招,猛虎下山。”
这是玄阳宗的开山拳,刚猛异常。
“何必呢!”李太虚直立场中,负手于背,不为所动。
待李明飞的拳头近身时,他这才微微向左侧身,一掌拍在李明飞的后背上,“花里胡哨!”
李明飞速度本来就快,加上这侧身一掌惯性带来的叠加之力,整个人立即就失去了平衡,向外扑去,好巧不巧的扑在他爹李宽的怀里,一脸懵逼。
人群大惊。
这……
是我眼花了吗?
发生了什么?
李明飞是开脉中期啊!
李太虚虽然是玄阳宗年轻一代天赋最好的人,可因热毒缠身,多年来修为不进反退,他是怎么做到的?
如果李潇所言不假,那他是三天前才解的毒啊!
也就是说,李太虚如今只修炼了三天。
修炼三天就能将开脉中期的李明飞一掌拍飞?
你逗我呢!
人群腹诽。
刚才那一掌虽然有些取巧,但这也太离谱了。
远处,李明飞扶着他爹坐的椅子扶手,听着四周的议论声,顿觉后背发麻。
“爹!”
李宽面色难看至极。
他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会败得如此利索,说是不堪一击也不为过,居然会输给一个内息初期都不算的人,就算是多坚持一会也好的啊!
这也太丢人了!
于是,李宽恶狠狠揪住自己儿子的耳朵,猛力将其拖入场中,“继续……”
李明飞脸红筋涨,人还没站稳呢,就指着眼前的李太虚道,“刚才不算,我们再打过!”
李太虚哦了声,继而十指交叉,活了活动筋骨后道,“刚才只是热身!”
李明飞听到这话后就更气了。
他的拳头青光乍起,一拳向李太虚胸口砸去。
李太虚也没有闪躲,右手向前探出,就这样明目张胆的握住了对方的拳头。
随即,他的左拳向上,一记勾拳落在李明飞的胸口上。
一百多斤的李明飞如断了线的风筝向上飞起,惊得围观人群再次目瞪口呆。
这……
李宽更是从座椅上站了起来,还来不及反应,就看到自己的儿子砰的一声砸在跟前。
“好强的内息!”大长老李南天从座椅上站了起来,“好浑厚的内力!”
说完,他直接宣判了结果:“胜负已分!”
“李太虚,你的热毒是真的好了吗?”
其余长老闻言,脸色秒变。
“太厉害了,这孩子的拳法已深得玄阳宗真传!”
“是啊是啊,假以时日,定能问鼎年轻一辈!”
“李潇你生了个好儿子啊,优秀!”
李太虚嗯了声,嘴角浅笑。
他刚才用的哪里是什么掌法,分明是见子打子的王八拳啊!
这世道……
只要你有实力,放屁都是香的。
就这么现实!
李潇解气了。
他站了起来,脸上的担忧一扫而空。
李宽面色难看。
人都丢到姥姥家去了!
“好好好!”大长老鼓着掌,连道三声好。
二长老更夸张,手舞足蹈就算了,还不忘上下比划着道,“李太虚热毒已解,真是大好事情呐!”
“他的武道天赋本来就百年难见,虽说浪费了几年时光,但我看他刚才的武功招式,甚至武技都未曾落下,造诣极高,日后必成高手。”
三长大:“玉不琢,不成器!”
“李太虚经历病魔缠身,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李明飞听着族老对李太虚的夸赞,脸都绿了,“刚才不算,李太虚,我们再比过?”
还比?
人群吃惊。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李太虚已经手下留情好吧!
这脸是嫌丢的还不够吗?
李太虚摇头,“不用了吧?”
李明飞不服,“刚才是我轻敌,我堂堂开脉中期,怎么会被你打败?”
“若再比一次,我一定能将你打趴下!”
李宽闻言道,“飞儿说得有些道理,说不定李太虚就是算准了我儿子会轻敌,才会如此轻易将其击飞,这是侥幸!”
李太虚无语至极。
这两父子黑白颠倒的能力,不去参加辩论大赛都可惜了!
大长老道,“不必再比了,再比也没有任何意义!”
二长老赞同,“李太虚的飞花掌造诣非常高,李明飞则只追求修为境界,却忽略了最基本的武技修炼,再比也是枉然,毫无悬念!”
李明飞脑袋瓜嗡嗡作响了。
他今天可是来证明自己的啊!
李太虚病倒之后。
他成了玄阳宗年轻一辈天赋最高的人。
怎么可以这样!
“不,我要让所有人都看清楚,我才是玄阳宗最优秀的天才!”
李太虚撇撇嘴,“这很重要吗?”
“你不懂?”李明飞看着自己老爹阴沉的脸,继而咆哮着。
言罢,他挥舞着开山拳,再次向李太虚冲来。
“你疯啦?”李太虚见状只能被迫迎击,措手不及之下,也是连连后退,“何必在乎别人的看法呢?”
李明飞吼道,“凭什么你从小就受人敬仰,而我就无人问津,我不服!”
李太虚不再后退,开始反击,“那我就打醒你!”
说着,他双手交叉于前,拳头上顿时火光缭绕,“开山拳,猛虎下山。”
两人使用的都是玄阳宗最为刚猛的拳法,拳拳到肉,碰撞声不绝于耳。
少许后,李明飞疼疼的声音响起,随即连连后退。
发生了什么?
人群定眼看去,才发现李明飞的两只拳头已经肿得跟拳套似的,不由大惊失色。
这尼玛的……
李太虚可管不了那么多。
一个劲步向前,左勾拳从下而上,正中李明飞的小腹。
后者受到拳劲撞击,整个人离地而起。
李太虚趁势追击,一记右直拳直接落在李明飞的心口上。
砰的一声,李明飞成凹字型飞出了两丈远,差点掉到演武场边外。
“飞儿?”李宽站了起来,面色大惊。
他算是看出来了,自己的宝贝儿子是真的干不过这个病秧子啊!
喵的!
然而,李明飞已经上头,根本听不到自己老爹担忧的惊呼声,看着冲来的李太虚,抬腿就是一记高鞭腿。
妈的,玩拳整不过你,那老子跟你玩腿,我就不信了,你一个常年躺在病床上的废物,腿还能有多利索。
可现实是残酷的。
只见李太虚左拳向外格挡,右脚猛然踹在李明飞的小腿骨上。
后者顿时就失去了平衡,身子向前倾倒,正好迎上李太虚自下而上的左勾拳。
砰的一声,李明飞仰面落入场外。
“飞儿?”
李宽跑了过去,扶起自己落败的儿子,检查一番之后,擦了擦额头上被惊出来的冷汗道,“还好,还好,没有什么大碍!”
“堂弟,还要不要再打过啊?”
演武场上,少年迎面走来,李宽吓得老脸苍白。
这小子?
那么多记重拳,却未对自己儿子造成真正的内创,只怕对力道的把控,已经不亚于老一辈人了!
还打个屁哦!
李明飞看向场上的少年,晃了晃神后,随即低下了头。
他输了!
“丢人现眼的东西,还不快给我滚!”
李宽拉着自己像泄了气的儿子,连拖带拽一起离开了。
说是回家上药疗伤,其实谁都看得出来,这父子俩是趁机溜了,即使留下来后的场面不要太尴尬。
一众长老走上台来,少年立即被围得水泄不通。
场内场外,一片沸腾。
大长老:“连开山拳也有如此高的造诣,虚儿,看来这些年你一直都很努力啊!是我们忽视你了!”
说着,大长老看向李潇,“李潇,你做的很好!”
“一个武道天才,可比那十几万两银子重要,有实力的宗门,才能昌盛不衰啊!。”
二长老,“是啊是啊,后继有人,太重要了!”
三长老,“宗门的未来还是要靠这些优秀的后辈弟子发扬光大的啊!”
四长老,“我看这家主之位,还是由李潇继续担任较为妥当!”
其余族人点头,都表示没意见。
李潇微笑着脸有些僵硬。
妈的,不是要对我儿子放弃治疗的吗?
闹出这么大的乌龙,众人相视,哈哈一笑。
李太虚愕然。
之前还说自己浪费家族财产来着呢!
真现实啊。
三天后。
李太虚从修炼中醒来,轻声道,“我的内息境便已经修到了极致,距离开脉也就一步之遥。”
“普通人只需打通人体十二正经和七经八脉便可凝聚气旋,开辟丹田,而我体内有神火珠温润经络,到时奇经百脉犹如百川汇海,开辟无上丹田只是时间问题。”
“而现在,虽未开脉,却已然不惧任何开脉境,就算是遇上气旋的人,也有一战之力。”
“十年啊!整整十年!”
“老子终于要苦尽甘来,一步登天了吗?”
房间里发出李太虚吼吼的笑声。
十年来,神火珠每时每刻都在淬炼他的四肢百骸,温润改造奇经百脉,也让他昏昏沉沉了十年。
可以说,从穿越到这个世界开始,他就没有过上几天正常人的日子。
“别得瑟了,要成为真正的强者,你的路还很长!”
这时候,李太虚脑里响起一个声音。
“壶爷?”
“你得感谢我,要不是我这些年守住你的神魂……”
“得,你一个人贩子,有什么资格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
“行吧,你不喜欢听我也得说,乱世起而神珠现,劫灰飞而万古存,你体内自带神火珠……”
“闭嘴!”
“我闭嘴也解决不了问题呀,仙神黄昏之后,最强大的传承已经断绝,曾经散落世界各地的仙武烙印会寻得宿主并逐渐觉醒,重开盛世。”
“你得抓紧时间修炼了!”
“妈的,老子被你坑惨了!”
“……”
几天后。
李太虚出现在望海楼上。
既然已经回不去了,那就在这个世界重新开始吧。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最起码,曾经孤儿院长大的他,现在却多了一个家族宗门少主的身份,还多了一个能够舍命相救的老爹。
虽然宗门上下不到百人,但也算赚到了。
这时,两拨人出现在楼下大厅,相互对视起来。
李太虚从三楼低眉看去,面色不由微微皱起。
玄阳宗和欧阳门的人?
天墉城除了城主府外,还有三大家族宗门。
玄阳宗李家,欧阳门欧阳家,翠柳宗柳家。
其中,玄阳宗和欧阳门八字相克,代代死掐,百年来不对付,辈辈如此。
据说是因为一个阳字,再有就是玄阳宗并非本地户口,不知百年前从外地何处迁移而来,瓜分资源,不受待见。
李太虚就无语了。
虽说以宗门自居,其实就是三个落魄的坊市小家族,在这不足千户的天墉城内自立门户,自诩一方势力。
其实呢,都穷得叮当响,有啥好争的!
没格局!
犹记记得他六岁那年查出超越天脉的仙武灵根,未央书院破格特许,玄阳宗也因此与翠柳宗结为亲家。
可惜天道弄人。
李太虚七岁时突然身患热毒,卧床不起,修为不进反退。
书院收回特许令。
而未婚妻柳如絮却在三年前被未央书院玄清城支院录取,随后柳家也上门强行解除了两人的婚约。
世事多变。
一代天脉疾病缠身,从此默默无闻,让人唏嘘。
翠柳宗出了个柳如絮,家族地位自然固若金汤,无人胆敢招惹。
欧阳门也不弱,前有欧阳陌北,后有欧阳千玺先后进入书院。虽然算不得出众,可也是后继有人,水涨船高。
玄阳宗就惨了。
后辈弟子中连地脉天赋都没有几个,青黄不接,人丁凋零。
如不是有老一辈强撑着,只怕早就被人灭了!
“掌柜,他们要干嘛啊?”
楼下的店小二弱弱问道。
掌柜摆摆手道,“玄阳宗和欧阳门向来不和,后辈弟子也相互看不顺眼,一年总要约着较量几次,而且基本上都约在我们望海楼。”
店小二,“这……”
掌柜,“不用担心,他们两家都是天墉城的大宗门,后辈之争,自有分寸,说白了,也就是争口气而已,你还不赶紧去招呼那些来围观的客人?”
店小二,“好嘞!”
听着掌柜和店小二的聊天,李太虚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若有所思。
的确,这种事情每年都有,而且还不止一次,相互试探。
人弱被人欺。
“哟,又是玄阳宗跟欧阳门啊,这个月都第几次了?”
“是啊,他们也不嫌累!”
“这玄阳宗后辈也算有些血性,明知不敌,每次都敢如约而至,呵呵。”
“管他呢,就当看戏好了。”
吃瓜众不嫌事大,议论纷纷。
场中。
李威道,“欧阳长雄,你打算怎么比?”
李威,玄阳宗李家这代人中年纪最大的嫡系弟子,十九岁,开脉巅峰修为。
欧阳门队伍里走出一个蓝色劲装少年,说道,“老规矩,比三场,你们昨天坏了华少爷的好事儿,今天必须有个结果。”
说着,那少年便指着玄阳宗队伍里的一个少女道,“如果你们玄阳宗输了,就由她向华少爷赔礼道歉。”
随着那名少年的手指方向,人群中那名十六七岁的少女怒道,“你休想!”
少女叫李蕊,一身鹅毛白衣,扎着羊辫,落落大方,甚是漂亮。
至于那少年口中的华少爷,则是他身后坐着品茶的锦衣少年。
此人是谁?
李太虚微眯着眼。
不过,能够跟声名狼藉的欧阳长雄鬼混,想必也不是什么善良之辈。
这不是单纯的约架啊!
李太虚眉头皱了皱眉。
他这些年卧病在床,可意识却格外清醒,无论李蕊或是李威都对他都照顾有加,没少到家里来帮便宜老爹的忙。
李太虚大概已经猜到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估摸着是这爱多管闲事的两人又破坏了欧阳长雄二人的什么丑事。
欧阳长雄冷笑,“嘿嘿,那就是你们玄阳宗对自己没信心呗,那还比什么呀!”
“李威,要不你直接认输,向华少爷磕三个响头赔罪,这件事情就算了,怎么样?”
磕头?
这年代的人,宁肯站着死,不愿跪着生。
让人磕头,那岂不是想要让其生不如死?
“我要他磕十个,哦,不,磕一百个,本少才会消气!”
说话的正是那名锦衣少年,他掐着兰花指,扭扭捏捏的站了起来。
卧槽……
李太虚口中的茶水差点喷了出来。
啥玩意这是?
“你……”李明飞都被这幅娘娘腔的表情气到了,冲上来就想要动手,却被李威挡了回去。
“这什么情况?”
“那不是华少爷吗?”
“他怎么也在?”
“哈哈,看来,今天的事儿没那么容易解决咯!”
有认识那名锦衣少年身份的人,开始议论纷纷。
欧阳长雄转身对华少爷抱拳,随后看向玄阳宗方向道,“华少爷说了,你得磕一百个头。”
“是比试还是直接磕头,你自己选。”
李蕊气急,“大哥,比就比,我们还怕他们不成?”
“大不了输了,我再去给他敬茶赔罪就是。”
李明飞也怒极,冲对方喊道,“士可欺不可辱!”
“傻鸟,要比就比,来啊。”
那名少年冷笑,“嘿,你以为我不敢吗?有种你就上场呀?”
李明飞闻言,迈步向前,却再次被李威拉了回来。
他看向李威,却见后者摇了摇头,示意别冲动。
“好,比就比!”李威上前两步,拍拍胸脯,“第一场我来,你们欧阳家谁出战?”
楼上,李太虚摇了摇头。
李家众人明显中了激将法。
他知道,李威之所以这样做,完全是顾及其他人的安危。
即使他已经打通任督二脉,达到了开脉巅峰,而欧阳门这里的后辈中,修为最高的欧阳长雄只通了督脉。
那……对方哪来的底气?
不对,这不是玄阳宗和欧阳门的比斗,而是那华姓少年。
“我来与你一战。”
果然,一道声音从人群中响起。
一把铁剑砰的一声插入地面,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腾空而起,落入场中,冷哼一声后将地面铁剑拔起。
李威微惊,“我从没见过你,你不是欧阳门的人?”
那年轻人道,“在下欧阳乘风,我来与你一战。”
李威惊讶。
他要是没有记错,欧阳门根本就没有这号人,而此人的实力只怕远在自己之上。
“这一战,我来!”
有声音从楼上响起。
话毕,一道身影从三楼上缓缓降落。
少年背着一把铁剑,剑鞘上平平无奇。
他的人则跟他的剑一样,头发中分,面目清瘦,一副久病缠身,营养不良的样子。
“李太虚?”李威微惊。
“太虚哥,你怎么来啦?”李蕊跑了过来,关切问道。
李威道,“少主,你刚刚说这一战让你来?”
李太虚,“对,让我来。”
李明飞也凑了过来,“李太虚,你大病初愈,那天虽然运气好侥幸打败了我,但最好别在这里逞能!”
李威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少主,我从来没听说过欧阳门有这号人物,我们暂时不知道对方的底细,还是让我来吧。”
李太虚道,“大哥,以后叫我名字即可!”
李威诚惶诚恐,“少主,礼不可废!”
李太虚,“你要是认我这少主,就听我的!”
李威抱拳,“好的,堂弟。”
李太虚点头,看向对面的人,低声道,“此人自然不会是欧阳门的,但他的修为和你一样,都是开脉境巅峰。”
“而且,从他刚才抛剑的手法来看,此人通剑法, 你不是他的对手。”
剑法?
人群骇然。
武道一途,兵器至上。
肉身再强,也难与利器抗衡。
乱刀砍死老师傅。
这话可不是凭空捏造的。
而剑法一道,刚柔并济,练的人多,精的人少。
就算侥幸习得三招两式,也不是普通武者能够抗衡的。
“你懂剑法?”
年轻人负剑而立,闻声问道。
李太虚道,“呵,剑法嘛,我略懂。”
“兄弟,恕我直言,天墉城三大家族明争暗斗多年,彼此了解对方底细。”
“我不知道你们来自哪里,又因何与我玄阳宗结仇,但你们绝不是欧阳门的人。”
“不过,我看的出来,你作为巅峰开脉境,却甘愿为一个内息中期的小白脸卖命,很明显,此人虽废,来头不小!”
华少乍听,当场怒火攻心。
他掐着兰花指道,“你才废,你全家都废!”
“说我是小白脸,你活腻了!”
娘娘腔一出,顿时惊笑了满楼人群。
持剑少年则面无表情,心道,“此人好可怕的洞察力!”
娘娘腔手舞足蹈道,“华云峰,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给我收拾了他,我要斩断他的手臂,挑战他的手筋脚筋,我要让他变成真正的废物。”
人群大惊。
出口就要挑人手筋脚筋,这娘娘腔好生狠辣,果断啊!
“李太虚?”欧阳长雄也是惊到了,“呵,你就是玄阳宗那个病秧子?”
“不是说快要死了吗?”
李太虚,“呵,让你失望了!”
“看样子,你小时候被我揍的阴影已经消失了啊!”
旧事被提,欧阳长雄脸色微变,“你,虚张声势!”
说着,又转身对娘娘腔道,“华少,此人正是玄阳宗那热毒缠身,卧床不起的废物,他居然来了!”
娘娘腔掐着兰花指,娇滴滴道,“嘿,来就来呗,你看他那病殃殃的样子,别说打架了,吃奶都费劲呢!”
李威道,“欧阳长雄,今天是我们两宗的较量,你拿其他家族子弟来混水摸鱼,怕是不合适吧?”
“要打,就让你们欧阳门的后辈来打!”
“这算什么?”
然而,他的话并没有得到欧阳长雄的回应。
华云峰道,“这可由不得你们。”
说着,他手中长剑出鞘,直指李太虚,“和风细雨不知归。”
李太虚手持剑鞘,迎了上去。
华云峰一剑袭来,气势犹如细雨春风,铺天盖地。
李太虚以剑鞘格挡,铛铛几声后,将拂面而来的剑雨击的粉碎。
紧跟着,一股无形的气息至其身上四散开来。
李威面色大惊,“小心,他果然是个高手。”
李明飞看着昨天还是内息初期,今天直接临场突破开脉境的李太虚惊呼,“李太虚,你你你,你居然突破开脉境了,而且还开了两脉?”
想起几天前面对李太虚而毫无招架之力的场面,李明飞再道,“这也太打击人了!”
“敢情那天他是真的对我手下留情了吗?”
一旁的李刚也是满脸的不可思议道,“天才啊,可不是我们这些普通武者能比的,刚解开热毒就连开两脉,战力还变得如此厉害!”
李蕊,“太虚哥好厉害,天才也未必能这么样吧!”
李刚,“我看是修炼怪物还差不多,太强了,刚入开脉境就能将开脉巅峰的人打得节节败退。”
“一般的天才可做不到!”
李威,“不愧是我李家百年来超天脉天赋的人!”
李明飞,“不是吧,这也太让人羡慕了,这这李太虚是怎么回事儿啊?”
此时此刻,难以接受现实的,竟然是李家自己的人。
人群腹诽。
这李太虚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从一个卧病在床的废物变成天才,他们李家难道是得了什么天大的机缘?
场中,华云峰冷笑,“只是两脉也想与我争锋,可笑!”
“你不拔剑,是看不起我吗?”
“春风拂面!”
叮叮叮……
李太虚挥舞剑鞘,化漫天剑雨于无形。
华云峰再次看到漫天剑雨在李太虚面前溃散时,慌了。
他腾空而起,凌空向后空翻,浑身顿时笼罩在粉色的内息外放之中,一剑刺出。
李太虚面色如常,左手轻轻按在剑柄上道,“没意思啊!”
“十招已过,这是你最强的一剑了吗?”
话是这么说,可他心中却道,“现在胜他,应该不算太惊世骇俗了吧!”
小壶,“又被你装到了,嘚瑟!”
李太虚,“呵呵,你不夸我两句?”
小壶,“马马虎虎吧?”
李太虚,“得,那就结束战斗吧!”
长剑击来,白光刺目。
李太虚再也不去格挡,手中铁剑嚓的一声出鞘。
一道白光至剑鞘中闪过,华云峰的剑便脱手而出。
李太虚一步向前,右脚猛然来了个朝天蹬,直接凌空的华云峰踹了两丈高。
玄阳宗众人欢呼。
“好,好!”
“我们赢了。”
“李太虚,干他,就像你那天干我一样,哦,不对,可以更狠一点!”
人群狂抽,这……
场中。
华云峰脑袋嗡嗡作响,缓缓爬起,“你竟敢伤我?”
李太虚将剑背起,心道,“如不是担心为李家招来祸端,刚才那一剑我已经要了他的狗命。”
想罢,说道,“比武切磋本来就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你如果还没有断奶,可以先回去吃几年再来!”
华云峰,“你……”
人群哄笑。
“输不起就不要比呀!”
“就是!”
李威举起手来,“第一战胜负已分,玄阳宗胜。”
说完,他继续道,“玄阳宗第二战,我来。”
“欧阳长雄,你们欧阳门谁来?”
欧阳长雄阴沉着脸。
本来只要华云峰赢了李威,剩下的玄阳宗之人由他出手,怎么的也能再赢一场。
可现在……
想着,他将华云峰那把剑捡起,然后看向娘娘腔问,“华少,还要比吗?”
“还有什么好比的。”娘娘腔怒喝着,喊道,“华海,出来吧,给我擒住他们,然后把那个小美女抓起来,我要她今晚给我暖被子谢罪!”
“气死我啦。”
“嗯,好!”
有人从后方应声,随即一人站了起来。
这是个头戴草帽的络腮大汉,满脸煞气,杀气腾腾。
此人现身,酒楼沸腾。
“这也太无耻了吧!”
“就是,年轻小辈之间的切磋,哪能让长辈出手,还要不要脸?”
“真是令人不齿啊!”
“既然不比了,那就散了吧,各回各家,还打什么呀?”
却见络腮大汉袖袍一挥,纵身一跃,落入场中。
一道金光向外扫荡,内息四散,吓得人群立即闭嘴,连连后退。
“气旋境?”李太虚震惊。
武道一途,共分五大境界,锻体,内息,开脉,气旋,丹田。
“这下麻烦了。”
人群中,一个中年人立刻转身,面色凝重,“得赶紧通知玄阳宗,要出大事儿了!”
李太虚向前,丝毫不惧,“哼,说好的后辈约架,你们欧阳门请来外援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连年过四旬的气旋境武者都请了出来,还真是不要脸了啊!”
被李太虚的话戳到痛处。
欧阳长雄也不隐瞒了,直接道,“哼,是又怎么样?”
“谁叫你们天真呢!”
“我们本来就是故意将你们引到这里来,一网打尽的,哈哈……”
“好一招请君入瓮!”李太虚抱拳,“欧阳门积攒了百年的厚颜无耻,在下今天总算是开了眼,佩服!”
络腮胡大汉闻言道,“呵,少年郎,你好气魄啊,竟然敢在气旋强者面前口无遮拦,你是真不怕的吗?”
“过奖!”李太虚再次抱拳道,“就你,也配强者二字?”
络腮胡大汉,“在你们这些黄毛小子面前,我当然是强者。”
李太虚冷笑,“有多强?强到给人当枪使吗?”
“小心到最后连命都没有了!”
李明飞啊的一声,捂住小嘴。
这可是气旋武者啊!
李太虚真敢说。
人群皆惊。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啊!
酒楼掌柜,“这小子虽然胆识不错,但还是太年轻了!”
店小二一脸茫然,“这要是弄出了人命,可怎么办?”
掌柜,“凉拌!”
络腮胡大汉怒道,“黄口小儿,老夫倒是要看看,你有几分能耐!”
言毕,只见其运气于剑上,原本的三尺青锋顿时寒光乍现,一步迈出。
然而,却见李太虚一把将背上的剑拿在手里,一道虚影便与络腮胡大汉擦身而过。
一缕胡须飘落在地。
络腮胡大汉目瞪口呆,“好快的速度!”
太快了。
快到他根本上来不及反应。
他伸手去摸自己的脖子,才发现脖子上已经被剑鞘擦伤,冒出点点鲜血。
人群大惊。
“这……”
“发生了什么?”
“天呐,一个开脉境的小子,竟然一剑击败了气旋初期的武者!”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娘娘腔更是惊得无以复加,害怕得连连后退,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络腮胡大汉摸着自己的脖子,心中已然惊涛骇浪,“刚才那一剑如不是用的剑鞘……”
“就算是剑没出鞘,若是再近一丝一毫,我恐怕就要殒命于此了!”
“怎么会?”
李太虚将剑重新背在背上,迈步向欧阳家的队伍里走去。
这一幕直接吓得那娘娘腔双手伏在身前,一副生怕李太虚非礼他的模样道,“你,你想干什么?”
“你猜啊?”李太虚盯着此人,寻思少许后道,“这件事到此为止,怎么样?”
娘娘腔环顾左右,见身边再也没有可战之人,知道今天算是栽了,只能连忙点头,“好,好……”
李太虚拍了拍他的肩膀,“天墉城不欢迎你,玄阳宗也没那么好欺负的,懂了吗?”
娘娘腔小鸡啄米般道,“懂,懂,我懂了!”
李太虚眯着眼,看似很友好道,“嗯,很好,那就从哪儿来的就回哪儿去吧!”
“以后尽可能少来。”
“嗯,最好还是别来了,好不好啊?”
欧阳门的人面容失色,不敢做声。
娘娘腔继续小鸡啄米道,“嗯,好,好,好的啊!”
李太虚这才转身,“记住我说的话,对你是有好处的!”
“你或许出身高贵,可命也只有一条!”
娘娘腔哆嗦着,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暗道,“玄阳宗,李太虚,我记住你了,你等着!”
“今日之辱,老子要屠你满门!”
玄阳宗队伍已经沸腾,噼里啪啦的掌声响起。
“不愧是我玄阳宗百年来第一天才!”
“你是怎么做到的,太厉害了!”
李明飞更是直接跑了过来,一边帮他锤着肩膀,一边竖起大拇指道,“太虚哥,今天多亏有你,不然我们就要倒大霉了!”
其他人嗯嗯应声,从所未有的扬眉吐气。
胜利的感觉真好。
李太虚转身,大步向外走去,“走吧,我们回家吧!”
李明飞,“喂喂,等等我啊!”
络腮胡大汉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冷哼一声后向华少走去,单膝跪下后,低头道,“少爷,属下无能!”
华少本来就怒不可遏,此刻见到自己的家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砰的一声,直接一脚踹在络腮胡大汉身上。
“没用的东西,你让本少爷颜面尽失,”
络腮胡大汉应声向后倒去,正要起身求饶,却见华少转身从华云峰腰间拔出长剑,毫不犹豫当头劈下。
络腮胡大汉也不敢躲,面如死灰。
好在剑身距离他额头两毫米时,华少握剑的手被一旁的华云峰抓住了。
欧阳家和华少身边的随从都被吓得直冒冷汗,连连后退。
显然都是知道自己家这个少爷的秉性的,一不小心,下个被劈的人就是自己了。
华云峰摇了摇头。
华少见左右无人,只能冷哼一声将剑丢在地上,面色阴沉,转身离开。
“华少,要不先回欧阳门歇息吧?”欧阳长雄连忙追了上去。
楼上楼下,人群大失所望。
原本还以为要有血光大事发生的,结果被那少年生生化解了。
扫兴!
望海大街,人声鼎沸。
玄阳宗风华正茂的一众年轻人走在街上,谈笑风生,好不解气。
李太虚也了解到了事情的前因后果,竟然和自己的猜测的相差无几。
正在此时,街道上人群纷纷让开。
李潇和李宽两人率领玄阳宗一众长老匆匆赶来,杀气腾腾。
当看到平安归来的少男少女们时,大伙不由面面相觑。
李潇一把拍在自己的儿子肩膀上道,“不是有人说,欧阳门在望海楼请了气旋境武者,对付你们吗?”
“没人受伤吧?”
李明飞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很豪气道,“大伯,你没看到就太可惜了,那个家伙被我太虚哥一剑击败了!”
什么?
一剑击败了气旋武者?
一众李玄阳宗长老面面相觑,难以置信,只能将目光看向其他人求证。
在看到少男少女们纷纷点头后,心中的震惊更是无以复加。
“啊……”
“这……”
“……”
李潇,“你真的一剑击败了气旋境武者?”
李太虚点头,“嗯,一个气旋境初期的武者而已!”
“不算什么的啦,嘿!”
啊?
一众长老再惊?
你知道自己说什么吗?
那可是气旋境啊?
气旋之后丹田秘境,聚气练气,超凡脱俗,寿元大增。
玄阳宗老辈,大多卡在此境。
他居然说不算什么?
李太虚,“我们也是刚才得知,欧阳门的外援是玄清城华家弟子,而我击败的那人是华家的家奴!”
一众族老被吓得面色苍白。
李宽满脸担忧道,“玄清城华家可是超凡修仙家族,拥有踏入了修行仙道的超凡强者!”
李潇连忙问道,“虚儿,你没有对华家的人下重手吧?”
“那可是玄清宗管辖内的直系修仙家族。”
“玄清宗可是十大仙门之一!”
李太虚摇头,“我下手有分寸,只让他们流了点血,没死也没残。”
“哦,对了,在场的有一个华家主脉的子弟,我没有伤他!”
“而另外一个支脉弟子和家奴,应该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倒是那娘娘腔嘛,为人阴狠,要小心他们向我们李家后辈报复!”
李家众族老闻言,终于松了口气。
吓死个人了。
李潇警告道,“你们几个,近期没事别出门到处乱跑了,还好没闹出什么大事来!”
“这样,大家禁足一个月,现在都给我滚回家里面去!”
李太虚微微颔首。
他倒是无所谓,反正就打算天天待在家里修炼的,其余的人就惨喽。
一战成名。
李太虚一剑败气旋的事情很快就在天墉城传开。
早已被人遗忘的玄阳宗天才再次强势崛起,引得天墉城大小家族坐立不安,再也不能坐视不管了。
那可是开两脉就能败气旋的天才,就算是书院和仙门的那些天骄,也不过如此吧!
特别是一直想要瓦解吞并玄阳宗的那些家族,神经都要错乱了,各种会议,商讨应对之策。
夜色如墨。
李太虚躺在床上,昏昏睡去。
“所有李家之人,一个不留。”
梦中,冲天的大火笼罩了整个玄阳宗,一杆长枪贯穿大长老的前胸后背,李潇被钉在墙上,鲜血淋漓。
而李威,李蕊,李明飞等李家新生代族人全部都倒在了血泊之中,血流成河。
“啊?”
李太虚从床上坐起,大汗淋漓。
少许后,他这才大口呼吸着,庆幸道,“还好只是做梦!”
“怎么?做梦了?”壶爷的声音响起。
李太虚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我梦见玄阳宗被人灭门了,血流成河!”
壶爷,“那祝你梦想成真喽,那样一来,你就可以毫无牵挂的修行了!”
李太虚,“你有没有一点人性?”
壶爷,“没有,我是夜光壶!”
李太虚心神有点乱,“请把光字去掉,是夜壶好吧!”
壶爷,“你……”
李太虚,“太真实了,不行,我得加紧修炼了!”
壶爷,“这就对了嘛,放心,这不是还有你壶爷吗?”
李太虚,“你能出手?”
壶爷,“目前还不能,等你开辟丹田气海,吸纳天地灵气后,你就知道壶爷我的厉害了!”
李太虚略有期待,“有多厉害?”
壶爷,“保密!”
李太虚,“滚……”
起床喝了杯压惊的茶水后,李太虚暗道,“虽说这次没有跟华家起太大的冲突,但欧阳门和翠柳宗明显已经结盟,一旦柳如絮嫁给欧阳千玺,那么李家从天墉城除名也只是时间问题!”
“更何况,就算是没有翠柳宗这层关系,也难保欧阳家不联合外族打压李家!”
“看样子,自己这个玄阳宗少主的好日子到头了啊!”
李太虚想起小时候发现的那条灵源矿脉,虽然目前还不能用来修炼,但假以时日,定能大有裨益。
遗憾的是,矿脉的事情现在不能透露出去,免得为玄阳宗招来祸端,以玄阳宗目前的实力根本就守不住。
可修炼需要资源,玄阳宗也太穷了啊!
便宜老爹变卖宗门至宝换来的火属性灵药已经用完,变强的路上,他需要更多的修炼资源才行。
李太虚问,“小壶,你之前说的那个……拥有火属性的岛屿靠谱吗?”
壶爷,“你确定了?”
李太虚,“嗯,你说的对,闭门造车是无法成为强者的!”
壶爷,“好,只要你愿意,整个仙武世界的资源我都可以给你搞来!”
“而现在……你先将开脉境修到巅峰再说吧!”
李太虚,“一言为定。”
虽然壶爷不太靠谱,但也只能相依为命了,谁叫这坑货是自己的金手指呢!
半个月后。
天色微亮。
经过没日没夜的修炼,李太虚终于耗光了所有的修炼资源。修为也从开脉初期,达到了开脉巅峰。
奇经百脉贯通,已达肉身极限,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开辟气旋。
可想要百川汇海,凝聚气旋,开辟丹田,成就气海,踏入仙道,超凡脱俗,目前看来只能另寻机缘了。
这天,李太虚来到了李潇的书房前,“爹,我要外出历练!嗯,准确的说,我要出海!”
“历练?”
李潇抬眸,微惊。
“一个月的禁足时间还没到呢,你不仅要离开玄阳宗,还要出海?”
李太虚道,“爹,玄阳宗资源有限,唯有外出历练才能巧遇机缘,强大己身!”
李潇愣神,“怪爹没用!”
李太虚趴在桌前,“想什么啦爹?您还记得我跟说过的话不,就是……关于我觉醒一只壶的事儿?”
李潇放下手中账本,“当然,你爹我现在修炼的功法,还是你从上面搞来的,还别说,我现在修炼惊风十三式,事半功倍!”
“虽然有点难以置信,但爹相信你。”
“谢谢爹!”李太虚继续道,“你我父子,相依为命,玄阳宗现在内忧外患,唯有我快速强大起来,才能帮你分忧不是?”
“壶爷说海外有一处火属性岛屿,在那里我的修为会突飞猛进,我想去试试。”
李潇闻言,顿了顿神道,“海外可不是寻常地,风云变幻莫测不说,而且还有海盗横行,烧杀抢劫,无恶不作,太危险了。”
“你三叔就……”
李潇将自己三弟出海被抢丢掉性命的事情讲了一遍后,再问,“你说的那座岛屿在哪里?”
为了让自己的便宜老爹放心,李太虚继续道,“壶爷说了,必要的时候会护我周全,爹不必忧心。”
“再说了,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不会有危险的。”
李潇一愣一愣的,说道,“嗯,这倒是你的机缘,可惜现在玄阳宗和欧阳门的关系紧张,爹走不开;要不然,为父定要陪你走一趟才是!”
李太虚道,“爹,孩儿已经成年,况且如今已经是开脉巅峰修为,就算是遇到气旋高手也可以一战,你就不用再担心了!”
“三叔的仇,必须得报!”
李潇大惊,“不行,天海帮高手众多,水性极好,以己之短搏彼之长,不可妄动!”
李太虚道,“爹请宽心,没有十足把握,孩儿绝不轻举妄动!”
“此行历练,多则数月,少则一月便会返回,只是出行的物资,还得麻烦爹帮忙准备一下。”
李潇闻言,优思良久道,“好,需要什么你跟爹说,爹给你准备去!”
李太虚松了口气道,“谢谢爹,我需要一艘船和足够的食物和水,再派几个你信得过的李姓之人负责生活起居就行。”
“你我父子,何必言谢,爹的就是你的。”李潇看着已经长大的儿子,甚是满意,“好,那爹这就着手给你准备去。”
言罢,似乎又想起了什么,问道,“哦,对了,你之前给我的那门超凡仙法,虽然为父资质有限,可也受益匪浅呢!”
说着,李潇比划几下道,“照这样下去,为父再练个十年八年的,定能聚气成功,踏入仙途!”
“再不济,也能成就一代武道宗师。”
李太虚惊讶。
的确,自己这个老爹只是地脉天赋,而武道想要迈入仙道,最低也要天脉,按照仙武图录来说,两者即可合并修行,也可以单独分开。
如果无法聚气成功,那么化体内真气入气海丹田也不是不行。
只是,武道虽然可以无限强大,却终归无法长生,古有灵魂衰亡而肉身成圣者,虽然肉身不朽不灭,可灵魂终归无法摆脱轮回之苦。
因此,仙武世界早有定论,武道修的是肉身极限,而仙道修的则是灵魂,唯有合二为一的仙武之道才是正途。
换句话说,只有灵魂足够强大,才能活得更久,也只有活得久才能有机会将肉身打磨到极致。
当然,仙道之上还有神道。
舍肉身而灵魂独存者,视为神。
神不可得,可以说是人和仙最终的进化形态。
可化一切物,不死不灭。
李太虚,“还有一种办法,那就是有超凡的仙武强者帮忙感知,引气入体,或者买一颗聚气丹。”
李潇叹气,“哎,我们玄阳宗有史以来最强者也就是练气三层,而且就一个!”
“可自从老祖李惊风圆寂后,玄阳宗也从玄清城迁到了这鸟不拉屎的天墉城,转眼都几百年了!”
“至于聚气丹那种神物,别说没有,就算有,就咱们老李家这种家底也买不起啊!”
“听说,那玩意是需要灵石换的,知道为什么有那么多人挤破脑门也要进入书院了吧?”
“懂,他们掌控着灵脉嘛!”李太虚眯着眼,继续道,“嘿,老爹,你看我不像超凡强者吗?”
李潇直翻白眼,“你?”
李太虚,“放心吧,等我成了超凡脱俗的仙武强者,一定想办法帮你聚气的!”
李潇闻言,甚是高兴。
父子俩勾肩搭背着离开书房,李潇道,“你小子,就会哄我开心,可惜你娘死的早,要不然,看到你这么懂事孝顺,她肯定也很高兴的!”
“走,给你娘上柱香去!”
李太虚顿了顿神,两人很快就来到李家祖堂,“娘,孩儿给你上香了,十七年了,孩子一直卧病在床,没能亲自给你上香,你没怪孩儿吧!”
回头想想,七岁之前不懂事,别说上香了,没少将祖堂弄得一团乱。
然而,李太虚话刚说完,便见那块刻有爱妻林未央的灵位木牌扭曲起来。
“爹,爹,爹……”
这一幕可把李太虚吓坏了。
踉跄后退,面容失色。
门外的李潇跑了进来,“怎么啦?”
李太虚指着祖堂,“我我,我娘刚才的木牌显灵了!”
李潇翻了个白眼,走上前去,仔细检查了番道,“臭小子,连你爹都敢骗了?哪有?”
李太虚,“卧槽……”
李潇,“什么是卧槽?”
李太虚摆手,“我真的看见了啊!”
李潇半信半疑,再次拿起木牌仔细检查起来,“不对啊,这可是你娘亲自刻的……”
说到这里,李潇似乎意识到有什么,将灵位木牌递给李太虚道,“咯,你再看看!”
“哦。”李太虚从震撼中接过那块木牌,下一秒,啊的一声后,就像灵魂出窍般愣在了原地。
“儿子,儿子,你怎么啦?”
“别吓我啊,儿子,来人,来人啊?”
李潇的声音响彻整个李府,正在晨练的李家老小都跑了过来。
大长老看着像一根木偶杵在原地的李太虚,大惊,“发生了什么?”
李潇指着李太虚道,“二爷爷……我,我儿子他……”
李南天也注意到了李太虚身上的异样,连忙上前,一股磅礴的内息将李太虚笼罩在内。
“李太虚的灵,灵魂,没,没了……”
什么?
人群大惊。
魂没了是什么意思?
李潇脑袋瓜嗡嗡作响。
那岂不是说自己儿子死掉了?
“说啊……发,发生了什么?”大长老浑身都在抖,“我李家唯一的希望啊?”
“呜呜……”
说着,老人竟然哇哇大哭起来!
白发人送黑发人。
人群都红了眼。
这可是李家百年难得一见的武道天才呀。
这就没了?
瘫软在地上的李潇懵了。连想哭都哭不出来。
一片漆黑的空间内。
一个光团悬浮在黑暗中,犹如一轮太阳。
“儿子,好久不见?”
有声音响起,吓得李太虚脑袋一片空白。
啥么?
“都这么大了啊?呵,跟娘一样,五行俱全呢!”
“谁?谁在说话?”李太虚茫然四顾,故作镇定。
除了那团白光,四周漆黑如墨。
“我啊,儿子,娘在这儿!”
这回,李太虚可算听清楚了。
声音来自那悬浮着的光团内。
“你,你叫我什么?”
光团,“嗯啊,能出现在这里的,当然只能是我的儿子喽!”
李太虚,“什,什么?”
“你是我娘?”
光团,“如假包换哟。”
李太虚蒙圈了!
他感觉自己从二十一世纪带过来的知识都不够用了!
这么玄幻的吗?
不会吧?
李太虚,“这,这是哪儿啊?”
光团,“调皮,当然是娘的灵位木牌里了啊!”
啥?
说着,只见光团内射出一道白光。
李太虚身后立即出现一个画面,李家的人正哭得撕心裂肺。
李太虚,“这,这……你,您不是……”
光团,“不是什么?”
李太虚顿了顿神,“我爹说……你,您死了?”
光团内,那道身影顾左右而言他,“儿子,你觉得娘漂亮不?”
李太虚嘴角抽了抽。
这光团就像美颜相机开到了极致一样,他哪里能看得清啊!
不是,自己这个亲妈好像有点不太正经啊!
做鬼都这么自恋的吗?
“感觉还行吧!”李太虚不甘不愿的说。
光团,“行吧,那就别打扰娘亲了,你玩泥巴去吧!”
啥么?
我都多大了?
你还让我玩泥巴?
李太虚正要提问,却突然被一道强大的吸力卷起,再睁开眼时,人已经到了祖堂前。
“娘,娘,我还有话要说啊?”
什么?
哭得噼里啪啦的李家众人闻言,一个个都差点被吓得魂飞魄散。
“这,这……活,又活了?”大长老抓起长长的白须,抹了一下老泪后道。
人群看着冲木牌喊话的李太虚,目瞪口呆。
李潇犹如大梦一场,根本就回不过神来了。
二长老,“虚儿啊,你,你没事儿吧!”
整个祖堂,悲喜交加。
太能折腾人了!
这孩子怕不是被鬼缠身了吧?
活了八十多岁。
二长老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邪门的事情。
难道是自己老眼昏花了?
李太虚顿了顿神,“哦,我没事儿,刚才逗你们玩的。”
什么意思?
几个老家伙差点就被吓得嗝屁了。
你却说这是在逗我们玩?
还能再皮一点吗?
二长老,“得得,行啦,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说着,他冲门外呼道,“那个,李宽啊,快去玄清仙宗请个道长来吧,要快!”
李宽一脸懵逼。
二长老,“快去啊!”
李太虚一把抓住李宽的胳膊,摆摆手,“二叔,不用,我真没事儿,就是太过于思念娘亲,所以才胡说八道的!”
李宽,“你确定?”
见李太虚点头,神经比较大条的他这才扶起李潇,“大哥,你,你没事儿吧?”
李潇也不关心自己的儿子了。
他转身向外走去,“我,没,没事儿,我想静静!”
他想起了太多往事。
林未央来历神秘,死的时候是他亲自埋的。
现在想来,她的死因颇为离奇。
就好像早就知道似的,连灵位木牌都是自己刻的。
三天之后。
天墉城,六城港口。
李潇看着登船而去的李太虚五人,恋恋不舍喊道,“虚儿,万事小心呐!”
李太虚回头,挥手告别,“明白!”
无边海域,蓝天白云。
李太虚和一众李家随从站在船上挥手,道别了天墉城后,渐行渐远。
而此时,欧阳门的门主欧阳唯我正在品茶,大门突然打开,一个中年人急匆匆跑了进来。
欧阳唯我将茶杯放下,怒道,“汪百川,你这么急匆匆的做什么?”
“还有没有一点规矩了?”
汪百川辑身,“门主,李太虚那小子离开李家了!”
欧阳唯我站了起来道,“哦,他去了哪里?”
汪百川再次辑身道,“李太虚不止离开了玄阳宗,还离开了天墉城,乘船出海了。”
欧阳唯我若有所思道,“这个时候出海,玄阳宗有派成丹境强者跟他一起吗?”
汪百川道,“没有,跟随的武者中,只有两个,分别是气旋初期的李平和中期的李平康。”
欧阳唯我面色大喜,“当真?”
汪百川道,“千真万确,李太虚已经出海,我已经放出猎鹰暗中跟着了!”
欧阳唯我听后,突然展开双臂,大笑道,“哈哈……”
“李太虚此子如此天纵奇才,将来必成我欧阳门的生死之患,李潇竟然舍得让他离开玄阳宗,独自出海,天助我也!”
“海域茫茫,这不正好是李太虚的葬身之地吗?”
汪百川见状道,“家主有何吩咐?”
“传欧阳红!”欧阳唯我道,“你二人立刻乔装打扮出海,务必将此子诛杀于海域之中,不惜一切代价!”
“总之,绝不能让他活着回来。”
“是!”汪百川道,“门主放心,欧阳红乃气旋境巅峰强者,丹境不出,难寻敌手。”
“保证完成任务!”
而此刻,李太虚乘坐的船只已然驶入了茫茫海域,离开了天墉城所能目及的视线。
李平指着前方道,“朝这个方向再前行三百里,我们就身处海盗活跃区域了,少主,要不要绕道前行!”
李太虚摇了摇头,“不用!”
李平继续道,“按照这个速度,我们能两天至少能前行八百里,就是……”
李太虚看了两人一眼,又看了看身后两个修为不高的李家侍从,道,“有我在,不用担心这些!”
船只继续驶入海域深处,一声尖锐的鸟叫从头顶传来,使得大伙纷纷抬头看向天空。
只见一只白色的猎鹰从天空划过,掠过船帆,盘旋两圈后向身后而去。
李平惊呼,“那好像是欧阳门的传讯猎鹰?”
“难道它跟了我们一路?”
李平康道,“欧阳门到底想干什么?”
李平担忧道,“也许是冲着李太虚而来,毕竟李太虚最近风头正盛,表现得太出挑了。”
李平康也是忧心忡忡道,“也不知道欧阳家这次会派谁来?”
李太虚闻言,眯着眼道,“蚍蜉撼树,不必担心。”
茫茫海域,时光如梭。
转眼黄昏降临,天与海都被红霞染成了血色。
李太虚看着不远处的一处小岛屿,吩咐道,“靠边抛锚吧,我们就先在这里歇息会儿,然后再继续赶路!”
说着,他走到船头,双手抱头,感受着天与海尽头落日的余温,心中感慨万千。
身后,李平看着几人道,“我怎么感觉李太虚对这片海域很熟悉,就好像是来自这里似的?”
李平康也是满脸迷惘,“据我所知,他这些年来病魔缠身,长这么大,应该没有离开过玄阳宗,更没离开过天庸城才对!”
夜幕降临。
几人将船靠岸,走上沐浴着落日余晖的沙滩,又从附近找来木材,就地生了火堆。
而这时,一艘大船从海面疾驰而来,很快就抛锚靠岸,船头上负手而立的两人见到远处的青烟时,不由露出冰冷的笑意。
为首的人冷笑一声,猛然将大刀拿起。
嚓的一声,大刀出鞘,寒光照亮了他阴寒的面部轮廓。
这是一个中年大汉,双眉如霜,眸寒如电,表情甚是狠辣。
沙滩上,玄阳宗五人同样向这边看来,就仿佛是意料之中一样,并无太多惊讶。
李平上前,戒备道,“是欧阳红和欧阳门的客卿汪百川!”
李平康面色凝重,“汪百川只是气旋境中期,还好对付,但这欧阳红却是气旋境巅峰的高手。”
“他们来者不善,我们今天只怕会凶多吉少!”
李太虚眯着眼,道,“有我在,怕什么?”
话是这么说,可大家还是很担忧。
即使真正的厮杀并不像望海楼比武那样,点到为止。
此战堪忧。
“李平,李平康,我们真有缘啊!”
来人下船上岸,汪百川冷笑道,“茫茫海域,广阔无边,这都能遇到你们,简直太有缘了!”
李平康攥紧拳头,向前道,“欧阳红,你想做什么?”
两人迎面走来,带着戏虐的诡笑。
猛虎搏兔,百无禁忌。
欧阳红道,“你猜我要做什么?”
言罢,两人仰天哈哈大笑。
欧阳红用大刀指着李太虚道,“我们想借你的人头一用。”
夕阳落下,晚霞如血。
玄阳宗一众五人立于海滩之上,除了李太虚之外,其余四人皆面色凝重,本能后退着。
这可是气旋巅峰高手。
更何况旁边还有个气旋中期的汪百川。
怎么打?
李平低声道,“这里是海外之地,没有援兵,也没有退路。”
李平康道,“我们绝非欧阳红的对手,更何况他身边还有个汪百川,现在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李太虚身上了!”
“希望他留有后手吧!”
此次出海,他们根本就没想到会被人追杀,加上李太虚口中神秘的仙武壶爷,家族也就没有安排高手跟随。
而他们之所以陪同而来,完全是为了照顾李太虚的生活起居,让他能够安心修行。
这可怎么办?
李太虚上前道,“我们两宗虽然不和,但也没有闹到撕破脸皮的时候,顶多只能算是井水不犯河水,现在你们要借用我的人头,是想要让两宗来个生死对决,不死不休吗?”
欧阳红眯着眼道,“天庸城的势力,就数我们三宗为尊,现如今翠柳宗和欧阳门联姻在即,一山岂能容二虎?”
说着,欧阳红袖手一挥,地上准备用来过夜取暖的木堆便燃起熊熊烈焰。
敲山震虎?
玄阳宗众人见状,无不目瞪口呆。
凭借着强大的内息就能点燃木堆,这欧阳红只怕已经无限接近丹境了。
汪百川指着玄阳宗众人道,“实力相当时,自然可以井水不犯河水,但如果有人想要打破平衡,冒头争锋……”
欧阳红冷笑,“李太虚,要怪就只能怪你天赋太高,还不懂得藏拙。”
“你既然敢离开玄阳宗,跑来海外,就要做好随时丢掉性命的准备!”
“不是吗?”
沙滩上,玄阳宗众人脸色苍白。
李太虚嘴角却微微翘起,赞同道,“有道理!”
欧阳红也不想多言,向左侧身拔刀,“所以现在,乖乖交出你们的人头吧!”
长刀出鞘,一道淡蓝色的月牙刀气破空而至,地面上的火堆砰的一声四分五裂,火星四散。
李太虚左脚向外划了半个弧形,右手握在剑柄之上,看着在沙滩上持刀狂奔而来的欧阳红,蓄势待发。
“呵呵,那还得你有这个本事才行!”
一丈之外,李太虚突然长剑出鞘,哈呀一声,两道交叉的刀剑光芒一闪而逝。
狂奔而来的欧阳红戛然而止,手中的大刀哐的一声掉在地上,双腿缓缓跪了下去。
“怎么可能?”
悬崖之上。
那只白色的猎鹰正注视着这一幕,眼神别提多迷惘了。
欧阳红跪倒在沙滩上,左手捂住心口,鲜血从五指间喷射而出,止都止不住。
“这,这不可能……”
说完,他的身体终于向前,啪的一声扑在沙滩上,然后没了动静。
他死了。
一个照面就死于非命,之前的信誓旦旦在此刻显得苍白可笑。
这也死得太特么的莫名其妙了吧!
汪百川慌了。
是,欧阳红轻敌了,但也不至于连反应都来不及吧?
他可是气旋巅峰,半只脚踏进丹境的的高手啊!
这小子有古怪?
李家众人皆惊。
李太虚已经这么强了吗?
一剑秒杀了气旋巅峰的高手。
是我眼花了吗?
李太虚将手中长剑指向惊魂未定的汪百川道,“我若连夜航行,就算你们有猎鹰追踪,也休想追上我,我之所以转来此岛过夜,等的就是你们这两条尾巴!”
汪百川脸色苍白如纸,“你早就发现了我们?”
李太虚指着停息在山崖上的那只白色猎鹰道,“这还不够明显吗?”
李家众人的担忧一扫而空。
真解气呀。
李平上前,说道,“汪百川,你们两个可真是自投罗网啊!”
说罢,几人哈哈大笑。
汪百川哐的一声跪在沙滩上,磕起头来,“饶命,求求你饶了我!”
他知道,在这个巴掌大的岛上,能够一剑秒杀巅峰气旋高手的李太虚,如果想要杀他,他绝无活路。
求饶还有一线生机。
“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李太虚上前,一剑刺出,“我可以饶你一命,但你这一身骇人的修为就都不能留了!”
强大的剑气直接将汪百川带飞十数丈远,落地后,鼻口流血,一副散功的萎靡状态。
李太虚又是一剑划出,汪百川两人的船咔嚓一声,直接被剑气一分为二,缓缓沉入海里。
“走吧,他的船只已毁,就让他在这里自生自灭吧!”
汪百川在海滩上目送五人登船而去,阴冷的面色劫后余生。
船只向原定的路线驶去,逐渐消失在浓郁的暮色之中。
入夜,李太虚在船舱打坐修行,四人轮换航行,连夜赶路,没了尾巴,一夜通畅无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