畅销书目女配觉醒:她成了第一女首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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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分类:现代都市
  • 作者:明月落枝
  • 更新:2024-05-29 22:32:00
  • 最新章节: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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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女配觉醒:她成了第一女首富》新书正在积极地更新中,作者为“明月落枝”,主要人物有傅嘉鱼傅昭昭,本文精彩内容主要讲述了:看看你。”傅嘉鱼乖乖走到崔老太君身前,行礼,抬起清澈的眸子,“老太君。”崔老太君抚了抚小姑娘乌黑的云鬓,似乎想起了什么前尘往事,眼底多了一丝疼惜,“我家中倒有个同你年纪差不多大的小孙女儿,名唤依依。她娘亲同是商女,长得可没有你好看,但却吃得好睡得好,比你生得健壮许多。你呀,年纪还小,可不能亏待了自己。你娘亲也就是死在了意外中,才……哎,可怜你这孩子无依无靠。好孩子,......

《畅销书目女配觉醒:她成了第一女首富》精彩片段


又看见坐在当中的崔老太君,她虽不识得这位面容慈爱富贵端正的老夫人,却也懂事的一一向在座的各位夫人见了礼。

当着这么多老夫人夫人姑娘的面儿,宋氏不好直接发作,皮笑肉不笑道,“昭昭,你怎么来迟了?”

傅嘉鱼垂下眸子,“对不起夫人,我前些日子受了风寒,着了凉,身子不太舒服,所以来晚了。”

宋氏还想挽救,煦声道,“你怎么穿成这样就来了,母亲不是让周嬷嬷给你准备好了衣物么?”

傅嘉鱼抬起小脸,无辜道,“可是,素日夫人都是让昭昭这么穿的,说女子要以简单朴素为主要,如今,昭昭穿得不对吗?”

这话一落,内间夫人和贵女们都若有所思的互看一眼。

原来,大炎第一女商谢迎的女儿在卫国公府过得竟是这样可怜兮兮的日子。

倒也不是说她穿这身丑,只是堂堂国公府养着的谢家孤女,带着那么丰厚的财产进府,身上穿的衣服,却连别府庶女都不如。

宋氏一怔,脸色大变,气得两眼发昏,又不敢真昏,“我何时与你说过这样的话,你这孩子,莫不是病糊涂了!”

傅嘉鱼脸上露出惶恐之色,身子往后退了一步。

这一退,无疑是将宋氏放在火上炙烤,所有人的眼神就跟刀子似的落在她身上,让她百口莫辩。

崔老太君将小姑娘害怕紧张的动作看在眼里,笑着向她招了招手,“孩子,过来我瞧瞧。”

这位可是五姓之一的崔家,她若发话,一旦传出去卫国公府虐待谢家遗孤。

那傅嘉鱼与祐儿的婚事……

宋氏头皮一阵发紧,不敢深想,咬了咬牙,本想发作的怒容顿时一变,扬起一个虚伪的笑,“昭昭还不快过去,让崔老太君看看你。”

傅嘉鱼乖乖走到崔老太君身前,行礼,抬起清澈的眸子,“老太君。”

崔老太君抚了抚小姑娘乌黑的云鬓,似乎想起了什么前尘往事,眼底多了一丝疼惜,“我家中倒有个同你年纪差不多大的小孙女儿,名唤依依。她娘亲同是商女,长得可没有你好看,但却吃得好睡得好,比你生得健壮许多。你呀,年纪还小,可不能亏待了自己。你娘亲也就是死在了意外中,才……哎,可怜你这孩子无依无靠。好孩子,身子是自己的,你要好好保护才是。”

一句亏待,一句商女,好一个同人不同命。

宋氏感觉自己被狠狠打了一耳光,慌忙将傅嘉鱼扶起来,揽在怀里,讪笑一声,“老太君这是说的哪里的话,国公府可从未亏待过昭昭。昭昭,你说是不是?你快说啊。”

宋氏投来一个警告的眼神。

傅嘉鱼小手还被握在崔老太君温热的掌心里,眸光微动,便是一片酸涩。

养她长大的人,还不如一个外人对她真心,怎能不叫人心寒。

她真心对崔老太君道了句谢,“谢谢老太君关心,我……我会学着好好保护自己的。”

所以,她要自救,她要离开这个牢笼般的国公府,再也不回来。

宋氏只觉得脑仁儿嗡嗡直响,僵着脸。

小丫头这话,不就是变相承认了国公府亏待她的事实么!

这才不过五六日的功夫,她一手养大的狗怎会变得这般胆大妄为了?

崔老太君欣慰道,“好孩子,有空过府来玩儿,让你依依姐姐带你逛一逛这东京城,何苦整日像只鸟雀似的被关在家里。”

说着,人走到床边,抬手便将那长刀拔了出来。

长刀一出,鲜血便潺潺而涌,床上男人豁然睁开双眸,还没说句话,又生生疼得昏了过去。

傅嘉鱼主仆三人都看呆了,惊得脸色一白。

“莫雨,你……你疯了么!大夫还没来,你就这么把刀拔出来,是嫌你家公子死得不够快吗?”

“傅姑娘放心,公子死不了,他还欠我月钱。”

莫雨浑不在意,又大大咧咧将男人衣襟掀开,露出一片精壮白皙的胸膛。

傅嘉鱼眸光呆怔,没想到看似瘦弱的男人,胸膛却……很……很是健壮。

她自小养在深闺,哪见过如此阵仗,俏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白,好半天也不知自己该不该回避眼神。

莫雨顺手将放在手边的纱布药瓶子拿起来,对准伤口,一阵熟练包扎。

跟着主上这么多年,这种活儿他是做惯了的,这点儿伤口算什么,想当初,将军崖一战,何其血腥,主上一夜间接连斩杀数千逆臣贼子,最后力竭被擒,受的伤比今日不知严重多少倍。

脑子里回想起将军崖一战的凶险,莫雨一向吊儿郎当的俊脸也多了几丝沉重。

他替床上昏迷的人将衣襟扯得更开些,主上身材这么好,藏着掖着做什么,平日里他没这么大胆子,今日嘛……不一样。

莫雨悄悄回头打量一眼别开脸的傅嘉鱼。

小娘子脸颊绯红,不知是不是羞的。

主上行事,自有他的目的。

傅姑娘身后背靠的是谢家财库,这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主上今日在国公府门前替傅姑娘挡这一刀,挡得很是值钱。

他可不能误了主上的大事。

“傅姑娘与公子是夫妻,有什么不能看的,反正公子昏迷着,姑娘想看就随便看,看个够。”他翘起嘴角,露出一个自认为很和蔼的微笑,“我这人粗手粗脚,不会给人穿衣,一会儿还要劳烦傅姑娘替我家公子将衣服穿穿好,丫鬟不能近身,我家公子他对别的女人过敏。”

傅嘉鱼脸颊登时一阵滚烫,“你……你胡说什么,你是他的下人……还是你……你来。”

莫雨咧着嘴角,“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就先出去了。”

“莫雨……”

“姑娘莫叫我,我听不见。”

说完,人已经阔步出了正屋。

“这随从,瞧着怎么这般不靠谱。”疏星走上前来,往床上看了一眼,到底是姑爷,又慌忙将目光移开,“姑娘,奴婢和月落姐姐去看看这院子,烧烧热水,收拾收拾物件,看今夜怎么歇息,姑爷他受了这么重的伤,也得换身衣服擦洗身子什么的。”

“好。”傅嘉鱼从怀里掏出一枚金叶子,“从国公府出来得急,什么东西也未能带出来,月落姐姐,你带疏星去附近商户转转,该添置的东西先买上。”

天色已经不早了,从国公府一路驾车来甜水巷,到的时候夜幕将将降临。

天光最后一丝余亮洒在乌黑的瓦片上,眼看便要宵禁。

月落不想走,“姑娘一人在此,奴婢不放心,还是疏星先去,奴婢在这儿守着。”

傅嘉鱼知她在担心什么,笑道,“徐公子他都这样了,还能对我做什么呢?更何况,他为了护我,连命都不要了,我也该在此照顾他才是,月落姐姐,辛苦你生着病还要替昭昭劳累一趟。”

月落眼眶微红,摇摇头,“奴婢不辛苦……只要姑娘能好好的,奴婢做什么都愿意。”

月落在此间年岁最大,如今已二十有五,是当初在谢迎身边伺候过的丫头,心思玲珑剔透。

承恩伯府一味依附卫国公府,她父亲只是伯府旁支庶子,为了攀上国公府的高枝,承恩伯府上所有人都恨不得她与李祐能早些完婚,怎么可能会为她出头,更何况,伯府根本没拿她当家人,不过是个求权的工具……

再加上,李祐伤她至深,若她还一味任人摆布,只会重蹈覆辙。

她不想再做李祐的妻,也不想再被他冷落三年,最后被他热油灌身。

那种痛,撕心裂肺,难以描绘。

即便只是以梦的形式存在便已经让她伤透了心。

她绝望的叹了口气,“我本就做好了与卫国公府拼死一搏的打算,既如此,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就算是死,她也不要顶着李祐未婚妻的名头去死。

她一定要拼死退了这门婚。

……

接下来的两日,李祐心中格外烦躁。

在外头与几位学子应酬后,他便去了一趟春风巷。

今岁倒春寒,东京天气格外寒冷。

江氏前几日便生了病,发起高热来,他亲自带她去了百药堂瞧大夫,才在路上不小心被月落看见了江氏,好容易将月落发落,这才将外室的事隐瞒下来。

还有几日就是他的冠礼了,母亲几次三番敲打他,让他千万不能在此时出什么差错。

他想起府里即将嫁给他的傅嘉鱼,连着两日没去春风巷,然而让他心烦的是,江氏今日病况犹未好转。

玉人哭着过来找他,他不得已,又只得让朱方将马车停到春风巷去。

因当年废太子一案,江家被牵连,江氏在诏狱待过十几日,出后来,身子骨便格外病弱,一直用好药将养着才养成如今这般圆润模样。

只是,到底是伤了根本,底子不强健,一到寒冷季节,总要病上几回。

好在江氏懂事体贴,他在她屋中陪了她一会儿,她便推他,唇边含着一抹坚韧的浅笑,“都是玉人小题大做,我哪里就那么弱了。我身子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再过两日便能好,世子不用顾着我,还是先回府去看看未来夫人吧。”

这话里拈着酸气,李祐怎会听不出来。

只是他又不爱傅嘉鱼,那不过是父母给他定下的夫人,他也只将她当个妹妹看。

因而没将江氏的意有所指放在心上,她吃醋的样子反而取悦了他。

他低眸看着女子带着病气的绯红脸颊,心中一动,不知怎的,脑海里忽然想起傅嘉鱼这两日也发着烧,病恹恹的模样,看起来很是可怜。

就连给母亲的请安也停了,说是身子还未好,一直卧在床上下不来。

她从前是个软糯菟丝花一般的性子,若生了病,嫌药苦,谁哄也不肯喝,恨不得黏着他要他哄,这次生了病,却一声不吭的自己扛了下来,倒是件难得的怪事。

他一向不耐心将时间浪费在她的那些小儿女情上,更厌恶她对自己的无条件依赖。

若不是为了谢家那笔财富。

他……

“世子?”

“嗯?”

“世子在想什么?”

李祐惊讶于自己竟然在江氏的房里想起傅嘉鱼,霎时面色沉了沉,大手捻着江氏柔嫩的指尖,低头在她唇上吻了吻,想借此忘记脑海里傅嘉鱼的身影,“没想什么,在想你好几天没喂我了。”

江氏欲拒还迎,“我还生着病呢……”

李祐在她耳后呵气,“我慢点儿,不弄疼你。”

江氏生病的时候分外柔软,那副本就丰腴的身子骨最是魅惑,比起才十六岁的傅嘉鱼不知勾人多少倍。

他有几分情动,眸色深深,大手从她衣摆底下探了进去。

江氏推拒了一番,事已至此,也便随他去了。

从春风巷出来,李祐手里握着马鞭,撩起车帘,一脚踩上去,眸光似有所感,往巷子后头看了一眼。

朱方顺着他的视线,“爷看什么呢。”

李祐没看见什么人影,人进了车厢里,“没看什么,回府。”

车帘落下来,朱方也跟着上了马车。

车子悠然往卫国公府方向驶去。

随后,那巷子深处,才缓缓走出两道纤柔身影。

“姑娘……世子他当真养了外室……奴婢这就去看看那小妖精长什么模样,为姑娘出口恶气!”

寒风里,女子声线凄婉清冷。

“疏星,站住。”

“姑娘!”

“没事。”

疏星语气由怒转悲,直到后面,委屈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雪下得很大,洋洋洒洒,北风呼啸,生生刮在人脸上,刺骨冰冷,寒入骨髓。

傅嘉鱼站在原地,犹如风中落叶。

她小脸藏在厚厚的兜帽里,想着他在那院儿里,如何与江畔月缱绻温存,心底那丝光一点一点熄灭下去。

好半晌,她才轻笑一声,又似自言自语,“没事,我也不是才知道他养了外室。”

只是书里看到和亲眼看到,仍旧是两码事儿。

心疼得仿佛针扎一般。

她渐渐的笑也笑不出来,胸口酸涩得厉害。

“疏星,我们走吧,那冰人还在等我们。”

疏星红了红眼眶,望着眼前这座奢华的院落,又不知花费了姑娘多少银两,心底越发痛恨国公府,讨厌世子爷。

她到底没冒冒然去寻那外室的麻烦,扶着自己姑娘的小手,往斜桥街甜水巷金猫儿茶楼走去。

东京乃是天子脚下,治安还算不错,寻常百姓不敢当街闹事。

一路往斜桥街走去,左右两边商铺林立,酒肆饭馆格外繁华。

只是越往甜水巷走,越有些荒凉,周边的屋舍也变得简陋起来。

傅嘉鱼是头一回自作主张偷偷出卫国公府,心里或多或少有些担心害怕。

她被宋氏拘在国公府后宅十多年,每日给她灌输的都是世道险恶的思想。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养尊处优十多年,除了回承恩伯府,她几乎从未主动走出过卫国公府的大门。

如今,精美的绣鞋踩在这雪泥脏污的地上,周遭都是凶神恶煞的男人们走动的声响,即便路过几个女子也都是低头飞快走过,偶尔,那些男人下作打量的视线会落在她和疏星身上。

她怕得要命,却不得不压下心底对未知的恐惧,扶着疏星的手,咬着牙,一步一步往金猫儿茶楼走。

到了茶楼,迎面看见雪地站着个笑容和善的红衣女子。

她从小寄人篱下,本就敏感多疑,他对她的若即若离,让她越发没有安全感。


这些年,她总是患得患失,心中千愁万绪,在那夜噩梦醒来后才得到了释怀。

这世上,比李祐好的男人太多了。

她又何必在李祐一棵树上吊死。

更何况,徐玄凌牵她,像个大哥哥一般,没有半点儿肮脏狎昵的意思,她一点儿也不排斥,甚至觉得他手上的肌肤还挺滑嫩。

“徐公子,能再牵牵手吗?”她咬唇,伸出自己白嫩的指尖,眼巴巴的看着他。

燕珩一愣,没想到她会不嫌弃自己这副长相,“为何?”

“因为我想牵。”

小姑娘眼神干净,没有半点儿羞色,想必只是想从他这儿得到些底气。

燕珩唇角淡扬,伸出大手将她小手拢在手心。

被一阵温热包裹住,傅嘉鱼菱唇紧抿,很快便小脸微红,又飞快将小手抽离出来,“那什么,我……我要吃饭了。”

这顿早饭,傅嘉鱼强迫自己吃了很多,她未来要与那么多人抗争,就要学着养好自己的身子。

承恩侯府傅老夫人到甜水巷被傅嘉鱼赶走的事儿在东京不胫而走。

如今破破烂烂的徐家小院儿,倒成了东京最炙手可热的地方。

不少侯爵公府家在附近埋了眼线耳目,就为了打听傅嘉鱼是否当真嫁人的消息。

毕竟那么大的谢氏财库,谁看了都会眼红,不光侯爵公府,就连安王也派了人过来。

世人都逃不开一个钱字,皇室子弟又岂能免俗。

大炎与北戎向来不合,随时都有可能开战,这些年大炎天子靠长公主燕殊和亲带来的边境和平一年比一年不稳定,国内,又时不时爆发内乱谋逆。

光是养着城防军就已经让国库捉襟见肘,更别提还有几十万边军。

只要能拿下谢氏财权,安王的东宫之位,便稳了大半。

是以,他必须要得到傅嘉鱼。

……

傅嘉鱼用过早膳,大雪初停,和风温煦。

徐公子伤势重,她不想让他劳累,便让疏星将床上的被褥都换了,叫他躺下休息。

他不肯,她便也坐在床前,抿着嘴角,态度强势,“你若不休息,我便不走。”

燕珩无奈,她凶起来的样子恐怕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有多没气势,软乎乎的,鼓起的脸颊白皙若腻,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他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去承恩侯府,担心侯府强势,傅老夫人奸诈,故意以谢迎夫妇的牌位为由,引她前去,将她扣在府中。

傅嘉鱼莞尔一笑,“徐公子放心,他们不会留我,厌恶我还来不及。”

稚嫩的小脸,满是落寞,语气越是风轻云淡不在意,却越惹人心疼。

燕珩淡淡的凝着她,半晌妥协,“让莫雨跟你一起去。”

傅嘉鱼这才露出个笑来,眉眼弯弯,“好。”

她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虽然与徐公子相识不久,却也知道他绝不是什么坏人。

他身中剧毒,命不久矣,又为她受了刀伤,她一定要想法子将他治好了才能和离。

她暗中下定了决心,当真学着像个妻子那样,将他按在床上,拉过被子将他盖好,“疏星留给你,一会儿让她替你换药。徐公子,我先走了,我会很快就回来的。”

男人踏踏实实躺在床上,淡笑一声,“嗯。”

傅嘉鱼心底盈满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意,小脸红润,肌肤盈透。

正屋现在是徐公子的,她出门去厢房换了身寻常百姓姑娘穿的朴素衣服,月落便将披风取来替她裹上,“雪停了,但风还是很冷,姑娘注意身子。”


“你!你这个贱婢敢推我!谁给你的胆子!”


傅嘉鱼冷笑,“自然是我给的,疏星,别客气,好好招呼招呼烟姐姐。”

疏星立刻有了底气,她一个干粗活儿的,最不缺的就是力气。

李晚烟被她一巴掌打得站立不稳,狼狈的跌在地上,四周那么多贵女的视线打量过来,她发髻微乱,小脸瞬间涨得通红,好半天也说不出半个反驳的字句来。

李晚宁眸中闪过一道嫌恶,秀眉轻蹙,李晚烟实在太不争气了些,连一个商女都对付不了。

傅嘉鱼微微一笑,也不再看她们,眸中散发出一抹淡淡寒意,“掌柜的,你尽管说出个数来,今日便是万金,我也要得到这幅《高士图》。”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珠子,怔怔的望向店中从容淡定的女子。

虽说《高士图》有价无市,可也未必值得散尽万金啊,这傅姑娘不愧是谢迎之女,当真财大气粗!

掌柜的生怕她在骗人,“姑娘所言当真?”

傅嘉鱼抿出个淡笑,“不开玩笑,我出一万两黄金,买下这个店铺,那幅《高士图》能否赠送与我?”

那掌柜的双眼一亮,早就看出傅嘉鱼气势不凡,笑道,“当然可以啊!”

说罢,急忙令人取下挂在二楼的《高士图》,当着所有人的面儿送到傅嘉鱼手中。

李晚烟眼睁睁看着那幅画落入傅嘉鱼手中,眸中血气翻涌,只恨不能冲上去撕了它!

可一想到自己那桩来之不易的婚事,她又害怕又委屈,拉着李晚宁的手臂便嫉恨的红了眼睛,“大姐姐,这画不能给她,不能……不能的!若没有这画,我与顾郎的婚事便不能成了……”

李晚宁心中也有气,可更多的是羡慕嫉妒恨。

她冷笑一声,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道,“妹妹急什么,这画说不定是假的。”

此话一出,又起波澜,四周指指点点,叫人头皮发麻。

大炎朝律法严苛,若卖假画,叫人告去官府,起码也要判个流放之罪,更别提日后还想在东京城继续做生意!

“胡说八道!”年轻掌柜气得俊脸一红,璀璨双眸,灼灼的看向傅嘉鱼,言之凿凿道,“这幅画绝对是张龟真迹!请姑娘查验!”

傅嘉鱼自然知道是真迹,不然话本里太仆寺卿家的顾夫人也不会想尽办法要得到这幅画。

她笑了笑,并未当场查看,而是十分信任的将画放到疏星手中,“我相信掌柜的。”

闻春微愣,对上女子信任无比的眸色,心头一荡。

须知为商者,奸计狡猾。

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一个人信任的眼神便让他浑身激动,“姑娘刚刚说买下我的店,这话还算数吗?”

傅嘉鱼道,“你的店铺不是新开的么?”

闻春讪笑道,“是新开的不假,不过我这人不太会做生意,不知未来如何,还不如投在姑娘名下。姑娘的娘亲姓谢,对不对?谢夫人可是我们为商者的神啊!我自小便以谢夫人为榜样,最大的梦想便是想成为像她一样的商人!”

傅嘉鱼有些发愣,他冲着娘亲的名号来,可她只是个小废物,不知该不该答应。

张娘子捅了捅她的手肘,高兴道,“姑娘莫怕,反正钱都花了,先买下再说。”

傅嘉鱼这才定下心神,温软的眸光扫过店内干净整齐的摆设,点了点头,“那好,日后你便是我谢氏的掌柜,明日我让吴伯伯来与你签订契书,你看如何?”

闻春惊诧道,“吴……吴青柏?”


一瞧见他,便想起那个无端春梦,傅嘉鱼耳根子微微一热,不敢多看,只略略问了声好,便转身跟吴伯伯打招呼。

吴青柏起身,对着小姑娘拱手行了个礼。

傅嘉鱼握住男人双臂,郑重将他扶起来,清澈的眸子满是不解,“吴伯伯为何对昭昭行如此大礼?”

吴青柏俊脸带笑,沉声道,“昨日吴青柏幸不辱命,已将承恩侯府旁的溯洄园全部搬到了长宁街谢宅。”

傅嘉鱼心神一动,一种说不出来的激动在心底荡漾着,“娘亲喜欢的那座太湖石雕的雪狮子也搬走了么?”

吴青柏朗声笑道,“那是自然,非但那只石狮子,就是姑爷当年在院中亲手书写的那副石碑,我也让人挖走了。至于那园中的什么花花草草,珍贵树木,还有一些不值得称道的鹅卵石,伯伯也一个也没留下。今日天刚亮,我索性让人将那外墙也给拆了,就让承恩侯府光秃秃的露出来,现在不少人都在看那侯府的笑话。”

说到此处,吴青柏眉目苏展,笑得很是痛快。

傅嘉鱼在他身边的椅子上坐下,唇角亦跟着翘起,“还是吴伯伯有手段。”

吴青柏扬眉吐气道,“小主子是没看见,傅老夫人闻讯前来的那张老脸有多难看,哈哈哈哈,她差点儿没被气晕过去!傅家人让我住手,我告诉她们,若想让我停手,便需得来傅家所有人来小主子跟前求原谅,谁想她们又开始端起侯爵架子来,既看不上我们商户,又想要我们谢氏的东西,想都别想!”

傅嘉鱼自然能想象出来她们的嘴脸有多恶毒,傅老夫人贪婪无度,傅家人欲壑难填。

她这样大张旗鼓搬走溯洄园,她们不气才怪了。

不过,这才只是个开始罢了。

她要的就是她们愤怒悔恨,为娘亲父亲出一口恶气,也为话本里那个备受傅家人折磨的自己,讨个公道。

还有卫国公府,那些欠她的,都要一笔一笔偿还!

傅嘉鱼再次看向吴青柏,眸光带笑,语气平静道,“吴伯伯,既然溯洄园我们已经要了回来,那侯府里其他的东西,也不能平白让他们占着。”

吴青柏笑道,“这是自然,不出今日,她承恩侯府霸占谢氏家财不肯归还的名声必会传遍整个东京城。”

傅嘉鱼放心了,吴青柏办事能力极强,又雷厉风行,是娘亲手下的得力干将。

娘亲去世后这么多年,一直都是他在帮衬打理谢氏各处商行。

只要有他在,她心里便不慌不忙。

“对了,小主子,伯伯还有事要与你细说,不知徐公子能否先出去一下?”

傅嘉鱼顿了顿,不解的眨了眨眼睛。

吴青柏递给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傅嘉鱼无奈,只好侧过身子,不好意思的对徐玄凌笑了笑,“徐公子,劳烦你了,我……我一会儿来寻你。”

燕珩倒也不在意他们主仆二人避着自己,淡笑一声,道了声好,便出了堂屋。

莫雨一直守在门外,早晨还见公子与这个姓吴的相谈甚欢。

还以为公子挺得姓吴的喜欢,将来攀上谢家这个大财z神,指日可待。

没想到才这么一会儿功夫公子就被人赶了出来。

“公子,少夫人这也太不讲义气了些。”

燕珩冷睨他一眼。

莫雨便缩了缩脖子,止住了话语。

主仆两个往外走了走,转过一道木廊,进了东厢房。


傅嘉鱼知晓这位老太君德高望重,笑着应了一声,“好。”

宋氏脸色却有些白了。

她数年将傅嘉鱼关在府中,便是不想让她见识太多,被人带坏了去。

如今崔老太君却故意这般敲打,她若再插手傅嘉鱼的事……这东京城里,多的是觊觎谢氏遗产的高门大户,到那时,她卫国公府这桩婚事未必能稳稳当当。

她心下烦躁,正思考着对策,忽的听见疏星慌里慌张的声音在阁外响起。

“不好了!夫人,有贼人进了府里!盗走了我们姑娘的钥匙!”

宋氏怒道,“不知这是什么场合么?什么钥匙也值得你这样大吵大闹!”

疏星哭道,“是我们主人留给小主子的钥匙!”

众人一惊,那把钥匙,是天下人都觊觎的谢氏泼天财富的钥匙。

岂能让贼人偷了去!

这般想着,疏星人已经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也不管是否有外人在,双眸惊慌失措的跪在宋氏面前,哭得梨花带雨,“夫人,求你让人帮帮我们姑娘,奴婢亲眼见那贼人从濯缨阁窗户间跳了出去,往皎玉堂跑了!”

这种大事,岂能在外人面前丢人现眼!

但此时,宋氏已经顾不得责怪疏星莽撞。

阁中一阵慌乱,女眷们躁动起来,很快便惊扰了屏风外的男宾们。

宋氏也在李晚宁的搀扶下晃了晃身子,脸色黑如锅底,如遭雷劈,“怎么回事!今日这般场合,国公府内宅怎么会出现盗贼!”

李晚宁亦担忧道,“母亲还是先让府丁将国公府围住再说,千万不能将盗贼放跑。”

其他女眷也跟着站了起来,纷纷劝宋氏先冷静,好歹贼人还在府中,此刻先动用府丁,稳住贼人再说。

又有兵马司的张大人出来道,“既如此,本官即刻调动守在大门外的官兵,一并进府捉贼!”

卫国公嘴角微抿,面色有些难看。

好歹丢失财物的是国公府内宅,内宅多是女儿家的住所,又怎能让外男随意踏入,这般大张旗鼓的让人带兵进去,闹得跟抄家似的,不吉利也不合规矩。

宋氏心口慌得要命,本想阻止张大人,奈何红唇一张,那张大人便已雷厉风行的出去了。

不少女眷轻蔑的眼神落在宋氏脸上,私下里互相议论,真正关心的少,大多数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

沧浪阁里乱上加乱,崔老太君紧了紧手,感觉掌心里小姑娘幼嫩的手指一阵沁凉。

“孩子,你怎么样?”

傅嘉鱼眼尾微红,小心翼翼抬起浓密的长睫,“老太君,那钥匙是娘亲留给我的,我……我想去看看,您能陪我一起去么?”

崔老太君年纪大了,最看不得这般可怜的小姑娘,忙起身道,“好,我陪你去。”

傅嘉鱼其实并不想利用这位慈祥的老人家,可她也没有办法,只得内疚的轻咬下唇,“昭昭谢老太君。”

日后,她会补偿老人家的。

宋氏忙乱中,回首见傅嘉鱼搀着崔老太君的模样,心头一紧。

没等她想明白什么,崔老太君便沉声道,“大家别乱,同我一道去皎玉堂看看。如今府丁将这卫国公府围得水泄不通,又有张大人的兵卒在,料那贼人也逃脱不了,还是先找到昭昭的钥匙要紧。”

在座的女眷们皆是各家大宅里掌权的大妇,崔老太君一说话,众人都安静下来附和,认真聆听老夫人吩咐,比起刚刚混乱的场面不知好了多少倍。

傅嘉鱼一愣,转眸怔怔的望向许久未见的傅家二公子,她曾经最喜欢的二哥哥。


傅双笙嘴角紧抿,森严的目光利剑一般射在她脸上,“你说话!”

傅嘉鱼秀眉微蹙,向来温润如玉的二哥哥,从来没有对她这样严词厉色过。

今日许是被气极了,再也不愿伪装那份兄长的柔情了罢。

她无奈失笑,“二哥哥要我说什么?”

他力气大得出奇,攥着她细弱的手腕儿,眼神里透出一抹怨恨,“你这么对祖母,对侯府,可还有良心!”

曾经最让她安心的目光在此刻悉数化作逼人的冷箭。

傅嘉鱼喉间一涩,突然觉得好没意思,呵笑一声,“二哥哥为何不说,祖母是怎么对我的?”

傅双笙一噎,嘴角微抿,“不管她做了什么,她是祖母,她能有什么错?”

傅嘉鱼红着眼反诘,“若她要我委曲求全去迎合李祐,二哥哥又怎么说?”

李祐冠礼时与外室私通的事早已传遍了整个京都。

现在那个外室还被李祐好好的安置在外宅里,并未处置。

哪怕只是一般门户遇到这种事儿,都会为了未来主母的脸面,先处置了外室再说,可卫国公府这么做,无疑是生生打了傅嘉鱼的脸。

他们对她如此轻贱,如此侮辱,她的家人却没有一个是站在她这边的。

现在,她最喜欢的二哥哥,也只会来质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对侯府。

所以在他们眼里,只有侯府,只有体面,没有她,是吗?

傅双笙被这双泛红的眸子问得僵在原地,心中飞快闪过一道愧疚,然而这份愧疚在家族脸面前只残留了几息,怒意又再次从心底浮现起来,“世子的事,过几日祖母自会去国公府替你出头,世子他不敢负你,二哥哥也会替你去要回公道,可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究竟在做些什么?昭昭,你变了……”

男人自私自利,一字一句,如利刃刺入心底。

傅嘉鱼失望至极的望着他愤怒的俊脸,心口疼得难受。

她眼底热气翻涌,好半晌才自嘲的忍住泪意,冷笑一声,“二哥哥太天真了吧?祖母会不会为我出头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她昨夜定是为了大姐姐费了不少心思。”

傅双笙脸色微变,“我听说昨日是你推雁儿下水——”

傅嘉鱼缓缓扬起小脸,笑道,“是啊,是我推了她。”

“你——”傅双笙眼神蓦的冷下去,斥责道,“你为何会变得这般恶毒!”

傅嘉鱼长吸一口气,忍住心脏抽搐般的疼痛,继续笑道,“所以我这样恶毒的人怎配与你们侯府嫡子为伍?你走吧,自此以后,就当傅家没有我这个妹妹,你好好爱护你的雁儿,让她替你们嫁进国公府,岂不是皆大欢喜。”

傅双笙是第一次在这个乖顺柔弱的妹妹脸上看到一股不服输的傲气。

小姑娘是他看着长大的,从小粉雕玉琢,玲珑玉质,是最听他话的妹妹。

可现在她却说出这样锥心刺骨的话来。

他心底油然升起一阵后悔,可男人的尊严,又让他没办法当众低头认错,只得冷硬的绷着俊脸,对她继续道,“我不跟你说那些乱七八糟的,你现在赶紧让谢家这些人撤走……否则,我便要报官了。”

傅嘉鱼讥诮的看着他,“报官?”

傅双笙嘴唇紧绷着,恶毒的话脱口而出,“官府的人一来,你和这些人就会一起被抓走,你是大家闺秀,一旦进了官府,还有什么颜面可存?”


“好甜……你也尝尝看。”

她醉眼朦胧,怕是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迷迷糊糊的踮起脚尖,将自己嘴唇送到男人唇边,趁他不注意,在他唇上轻啄了一口,“徐公子,好吃么?”

傅昭昭蓦的僵直了身子,任由她毫无章法的在他唇上为所欲为。

他从不喜女子近身,更没有碰过任何一个女子的身子。

可她……非但亲他,还懵懂无知的张了嘴伸过来,试图给他尝尝味儿。

他几乎是立刻感觉到一股莫名的燥热奔涌而下……好半晌才眯了眯危险的桃花眸,大掌用力攥住她不盈一握的细腰,定定的凝着小姑娘无辜的通红小脸。

傅嘉鱼眼神懵懂,被他掐住腰z肢,只感觉有些发疼。

她委屈的望进男人幽深的眼底,不知他在看什么。

唯有傅昭昭自己知道,他为何会如此激动!

当年母后薨逝,他被废获罪,戴枷离开东京。

一路上皆由皇家禁卫玄鹰卫护送,然而安贵妃却暗中插入人手,给他下药,一路上各种折磨。

等他被送到墨城别院时,已经只剩下半条命了,然而更令他难以启齿的是,从那以后,他那处很久很久没有过苏醒的迹象。

莫风为他请了神医,神医诊过脉搏后,只语重心长道,他这种情况乃是被人下了狠药,只怕这辈子都不能人道。

可如今,傅嘉鱼只是随意几番撩拨,他便感觉一阵发热滚烫……

恨不能……恨不能将她揉进骨子里。

“傅昭昭,你……”

他不知该说什么好,嗓音压得嘶哑,薄z唇抿成一条直线,竭力克制心头的激动,长臂轻动,直接将怀里的小姑娘打横抱起,放在书案上。

书本哗啦落了一地。

傅嘉鱼还不知要发生什么,小手下意识紧紧揪着男人的衣襟,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他,软糯糯的抱怨,“徐公子,我屁股疼。”

傅昭昭听着女子娇弱可怜的声音,眸色一阵幽深,喉结滚了滚,他还什么都没做,她喊什么疼。

“别怕,不疼。”他靠在她耳侧沉沉呵气,大手扣住女子的后脑勺,俯下身,一寸寸靠近过去,一点一点试探。

傅嘉鱼全身心依赖他,乖巧的躺在书案上,突然感觉有些奇怪。

她慌乱的坐起身来,双眸潋滟迷离。

“徐公子,这是什么……”

傅昭昭喉头一紧,呼吸微滞,将她小手死死攥住。

“乖,没什么……”

傅嘉鱼咬了咬唇,委屈可怜的仰起红彤彤的小脸。

“可你不觉得,硌得慌么?”

“……到底是什么,我找一找,把它扔掉……”

男人轻笑,隐忍道,“不能扔……”

傅嘉鱼不解,“为何?”

傅昭昭深吸一口气,用力将人搂进怀里,告诫自己,醉言醉语当不得真,她还小,不能碰。

傅嘉鱼摸了一会儿没摸到,脑子里又一阵一阵的发晕,干脆将脑袋软趴趴的靠在男人宽大的肩头,眼睛一张一合,就这么睡了过去。

夜深人静,孤灯幽幽。

不大的书房里,场面混乱,又有几分香艳。

傅昭昭心绪激荡,面上却无波无澜。

他不舍怀中那抹柔软,抱着怀中睡过去的女子,闻到她身上独特的馨香,又感觉到小姑娘那柔嫩无暇的肌肤就这么贴在他脸上,柔软,温暖,细腻。

他破天荒没将她推开,艰难的缓和了一会儿,一时感慨,又一时哭笑不得,抱了她许久,才将她抱回正屋的床上。

疏星和月落早就着急的候在了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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