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集小说推荐求解?我拒绝大理寺卿提亲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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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分类:现代都市
  • 作者:水果冻冻
  • 更新:2024-05-10 12:50:00
  • 最新章节: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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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具潜力佳作《求解?我拒绝大理寺卿提亲没事吧》,赶紧阅读不要错过好文!主人公的名字为苏令晚陈知知,也是实力作者“水果冻冻”精心编写完成的,故事无删减版本简述:里懂这些?”见她又开始了,苏令晚轻叹口气,转身继续忙自己的事。苏母便坐在一旁,拿着帕子一边拭泪一边委屈至极:“说到底是自己命不好,若是当初能投个好胎,当个嫡女嫁个好人家,我何苦会待在这破烂的院子里受罪受累?”苏令晚麻木地听着,一声不吭。之前是抱怨父亲不中用,给不了她贵夫人的体面。父亲死后,她又嫌她没本事挣不了大钱,跟着......

《全集小说推荐求解?我拒绝大理寺卿提亲没事吧》精彩片段


“我不是这个意思。”

苏令晚直起身子,看着紧皱眉头的苏母耐心解释道,“娘,弟弟明年才乡试,过了乡试还有会试,这走的每一步都要花钱,包括他日后若能一举夺魁高中当了朝廷命官,那也是要花钱上下打理,这些您都是懂得......”

“我懂什么?”苏母眼眶一红,“我一个庶女嫁给你爹那个庶子,一辈子没读过几页书,我哪里懂这些?”

见她又开始了,苏令晚轻叹口气,转身继续忙自己的事。

苏母便坐在一旁,拿着帕子一边拭泪一边委屈至极:“说到底是自己命不好,若是当初能投个好胎,当个嫡女嫁个好人家,我何苦会待在这破烂的院子里受罪受累?”

苏令晚麻木地听着,一声不吭。

之前是抱怨父亲不中用,给不了她贵夫人的体面。

父亲死后,她又嫌她没本事挣不了大钱,跟着她吃苦受累。

吃苦受累?

可明明吃苦受累的只有她苏令晚。

她每日待在屋子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饭弄好端过去,茶水泡好递到她跟前就连洗澡水都是弄得好好的。

更不用提其他,院子里扫帚倒了,她看见了都不会扶一下。

除了没有贴身丫鬟整日伺候着,苏令晚真想不通她哪里受累了?

心头委屈,于是忍不住回了一句:“母亲若是觉得委屈,大可以将自己嫁妆拿出来换个大院子住。”

也就不用整日觉得委屈不快。

苏母出身商贾。

虽说是商户庶女,但因为嫡母和善,出嫁时陪嫁不少。

而这些年,无论是在苏家还是被赶出来,日子无论过得多艰难,她护着自己的嫁妆,愣是分文不往外掏。

苏令晚并非计较这些。

只是苏母的做法太令人心寒,她明明是亲生母亲,可为何待她如此生分薄情?

难道银钱在她心里,比亲生儿女还重要吗?

更让她难受的是,她起早贪黑苦苦支撑着这个家,可落进母亲眼里,却什么都不是。

生活处处不如意,都是她造成的。

所有的委屈,都是她给的。

苏令晚的话一下子就惹恼了苏母。

她一把抓过桌上的茶碗,朝苏令晚砸过来。

苏令晚捂着头躲到门外,却遭到她更猛烈的打砸。

桌上但凡能砸的东西都被她砸得稀巴烂,苏令晚站在门口,看着发疯的苏母,心凉得彻底。

有破碎的瓷片飞过来,擦过她的眼角,一阵刺痛过后,有血流下来。

她没动,就任由血肆意流淌。

程墉来的时候,见她半边脸血糊糊的,吓得他一把抓住她就要往医馆跑。

“我没事。”

刚跑到店里,苏令晚就停了下来。

她抬手往脸上一抹,看着满手的鲜血,轻描淡写:“擦破了点皮。”

转身进了厨房,打了热水,拿了帕子一点点擦拭着脸上的血迹。

见她一点不知道爱惜自己,程墉又气又急。

“她发疯你就站在那里陪她发疯?你就不知道往一旁躲躲?苏令晚,你浑身上下也就只剩下这张脸还能看,若是毁了容,我看以后谁还要你?”

血还在流。

苏令晚也没理他,将帕子捂在伤口上,走到柜台那边找伤药。

可找了半天,上次用了还剩一点的伤药不知被她放去了哪里,她整个人有些颓废地坐在椅子上。

程墉叹了口气,抬脚走了出去。

再回来时,手里拿着一小瓷瓶。

“过来,我替你上药。”

苏令晚也没拒绝,将帕子拿掉,露出眼角的伤口。


晚饭的点儿一过,店里的客人就少了。

苏令晚先给苏母做好饭菜送过去,然后开始准备程墉交待她的晚饭。

腊排骨傍晚就炖上了,土罐小火慢炖两个时辰,整个厨房都是香的;前几日给她送菜的大叔送来一只鸡,乡下养的土鸡,她一直没舍得吃,原本想着等弟弟苏令扬回来一起吃,今日也炖上了,上面飘了一层金黄色鸡油,她用勺子撇出来,最后加了一把菌子。

新鲜的草鱼弄成鱼丸,做了一份酸辣鱼丸;卤味双拼,是她买来的,这条街最好的良记卤味,卤猪耳和卤鹅块拼成一盘;炸了一份小酥肉,加了一点花椒,味道极好,又炸了一盘花生,最好的下酒菜。

弄完这些,她又洗了些黄心菜,将泡好的豆油皮洗干净切好装盘,又切了两根莴笋,莴笋切片,这些配菜放进腊排骨锅里一煮,好吃得很。

饭菜全部上桌,程墉也来了。

他背着手,往桌子前一看,眼睛都亮了。

“苏晚晚,手艺不错啊,你开面馆可惜了,应该开酒楼才对。”

苏令晚一边摆放碗筷一边回他:“我哪来的银子?”

“穷死你算了。”

程墉伸手就要去抓卤猪耳,被苏令晚一巴掌拍开:“霍大人还没到呢。”

“我请客,我先尝一个也不行?”

“当然不行,客人还没到,哪有请客的人先吃的。”

“我就尝尝......”

“不行!”

两人正争论着,陈知知到了。

他今晚没带侍从,只有他自己。

程墉迎了上去:“你也太慢了,我正要去找你。”

陈知知解着外面的黑色大氅:“你不也刚到?”

“......霍大人火眼金睛,这都看出来了。”

陈知知没理他,脱下大氅,顺手就递给了站在一旁的苏令晚。

苏令晚看着突然被递到跟前的大氅,愣了一下,但还是伸手接了过来。

黑色的大氅,上好的锦缎做面,上面还绣着金线暗纹,黑色狐狸毛一看就十分名贵暖和。

她抱着走到一旁,将其叠好放在柜台后面,又进了厨房。

冬天喝酒太凉,她提前放在热水里温着。

拿出来时,温度刚刚好。

饭桌前,两人已经坐了下来,陈知知坐在首位,程墉坐在他对面,旁边还放了一张凳子。

见她端着酒过来,程墉道:“别忙了,坐下来一起吃。”

苏令晚一听,忙摇头:“我还不饿......”

“这都什么时辰了?忙了一晚上。”程墉接过她手里的酒放在一旁,伸手来拉她,“我俩吃也没个倒酒的,你帮忙倒倒酒。”

苏令晚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陈知知。

见她看陈知知,程墉忍不住瞪眼:“我请客,你看他作甚?”

“让你坐你就坐。”

苏令晚不好再推脱,只好解了身上的围裙放在一旁坐了下来。

两个暖锅正咕咕地热气腾腾,屋外寒风凛冽,屋内菜香四溢,一旁炉子燃着炭火,很暖。

陈知知和程墉聊着天喝着酒,苏令晚安静地吃着饭菜。

她胃口小,吃得不多,不一会儿就饱了。

她正准备放下筷子去泡茶,面前的碗里突然多了根鸡腿。

愣了一下,苏令晚抬头看向陈知知。

他手里正拿着公筷,又夹了一块排骨放进她的碗里。

对方也没看她,放下公筷后继续和程墉喝酒。

苏令晚看着碗里的鸡腿和排骨,犹豫了一下,拿着筷子继续吃了起来。

吃完鸡腿和排骨,她都有点撑了。

趁人不注意赶紧放下碗筷,起身去了厨房。

等她将明天要用的牛骨汤和牛肉都炖上,再出来时,程墉已经醉了。

苏令晚忙泡了壶热茶过去,一人倒了一杯。

程墉冲她傻笑一下,然后问陈知知:“这我刚认的妹子,好看吧?”

原本把玩着酒盏的陈知知抬眸朝苏令晚看了过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酒的原因,一贯冷冽的黑眸,此刻少了几分冷意,他看着她的时候,眸色深邃,寓意不明。

也不知是害怕还是其他,苏令晚心头忍不住心头微颤。

她将茶杯塞到程墉手里:“程大哥,你喝醉了。”

“我没醉。”程墉抬手一指陈知知,“他醉了。”

苏令晚快速看了一眼对面坐着的男人,对方眼神清明,哪里像是喝醉的样子?

于是轻叹口气:“大人没醉,你醉了。”

“你到底是谁的妹子?”程墉不开心,“你护着他干嘛?我才是你大哥。”

“......”

苏令晚脸皮薄,原本就绯红的小脸,此刻红到了耳根。

她轻轻地瞪了程墉一眼,也不敢看陈知知,坐到一旁拿起簸箩,低头给弟弟缝制棉靴。

她一边缝制着棉靴一边听两人说话。

原本就话多的程墉,喝了酒,话更多了。

耳边只有他的说话声,陈知知偶尔回一两句。

他嗓音低沉,清冷磁性。

极有辨识度。

苏令晚听着听着便入了神。

父亲是手握重兵的国公爷,母亲是先皇嫡长公主,舅舅更是九五之尊,他是大理寺卿,更是国公府世子爷,身份何其尊贵不凡?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却愿意陪着程墉在她这一方简陋小店里喝酒聊天。

甚至还主动给她夹了菜。

一想到刚才陈知知给她夹菜的举动,苏令晚忍不住心跳加速。

她不懂他的意思。

唯一的解释也许就是出自怜悯之情。

毕竟在他们这些人眼里,她一个姑娘出来讨生活实在不易。

更何况,她原本也是世家小姐。

出身显贵,却又落到如此田地。

怎能让人不心生怜悯?

想通的苏令晚,整个人也轻松下来。

她缝制好一只棉靴,程墉也醉趴在酒桌上,苏令晚忙收拾好簸箩走过去叫了他一声:“程大哥。”

程墉趴在哪里一动不动。

苏令晚不知如何是好,于是抬头看向坐在对面的陈知知。

“大人,该怎么办?”

陈知知看她一眼,没说话而是径直起身走到程墉跟前,伸手一把将他扶了起来。

他长得高,程墉比他矮了大半头,此刻被他扶着,整个人就像被拎了起来。

他扶着他往外去,低沉的嗓音传来:“替我照明。”

“好。”

苏令晚忙取了灯笼点上,跟着他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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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得张氏脸色铁青:“哭什么哭?天天就知道哭,你可知你的好女儿给苏家惹下多大的祸事?”

郭姨娘不说话,抱着苏令娇,母女俩哭得那叫一个可怜。

苏锦昌紧皱眉头,一脸不悦地看着张氏:“就算是天大的祸事也有我扛着,你吼什么吼?”

说完一甩衣袖在一旁落了座。

见他当着郭姨娘的面这样落她的面子,张氏当场就不愿意了。

“苏锦昌,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护着这个贱人,你可知今日苏令娇闯下什么祸事?”

苏锦昌却一脸无所谓:“不就是被霍延正说了几句,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也太大惊小怪了。”

“我大惊小怪,我......”

张氏气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一旁一直没出声的苏令娴突然站了出来。

她先朝苏锦昌福了福身,随后看向他,不紧不慢地出了声:“父亲可知霍世子为何训斥四妹妹?”

“自然知道,你们上香遇到苏令晚,对方出言不逊惹到你四妹妹,两人吵起来恰好被霍世子瞧见,那苏令晚年轻小,却是个不省心的,为父一直在想,她是如何认识霍世子的?”

苏令娴轻扯唇角,冷笑一声:“暂且不提九妹是如何认识霍世子的,父亲听谁说是九妹出言不逊惹的四妹妹?”

苏锦昌看了郭姨娘一眼,见她垂着头一言不发。

便皱了眉头:“难道不是?”

苏令娴抬手指着一旁一直没出声的苏令玉:“六妹也在,我说的话父亲可能不信,那就让六妹来说说当时的情景。”

苏令玉立马站了出来。

她朝苏锦昌福了福身:“父亲,今日的确是四姐出言先羞辱九妹,恰好被路过的霍世子听见,霍世子上前维护九妹,可四姐依旧不知收敛,当着那么多他的面骂九妹贱人......”

“你胡说,我没有!”

苏令娇抬头等着苏令玉,“你跟长姐亲,自然是什么都维护长姐,苏令玉你胡说八道!”

苏令玉根本不理她,而是看着苏锦昌。

“父亲若是不信可以去打听,当时在场的人不少,此事可能已经传了出去。”

说道这儿,她眼眶一红,一脸心疼,“长姐和太子的婚事将近,若此事影响了长姐的婚事,那可如何是好?”

这一句话就像一阵惊天雷。

彻底让原本还想维护郭姨娘母女俩的苏锦昌回了神。

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两眼一瞪,看着苏令娇:“你六妹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原本还假模假样哭唧唧的苏令娇一下子被他骇住了。

连哭都忘了。

郭姨娘反应快,一把将她护在怀里,对上苏锦昌震怒的眼神,哭着哀求:“老爷老爷,娇娇还小,她还不懂事......”

一直冷眼旁观的张氏突然冷笑一声:“你的娇娇不过比我娴娴小半岁,我家娴娴马上就是太子侧妃了,而你的娇娇还不懂事?真是好笑!”

郭姨娘泪眼婆娑地看着张氏,一脸委屈:“姐姐为何就是不愿放过妾身?妾身这些年为你当牛做马好好伺候着,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姐姐心里为何还是不痛快?难不成真的怪妾身抢了昌郎......”

“你给我闭嘴!”

张氏气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扑上来就要抓花郭姨娘的脸。

好在被苏锦昌一把拦住。

他挡在郭姨娘和苏令娇面前,一脸铁青:“够了!”

郭姨娘抱着苏令娇往他身后缩,张氏看着眼前的一幕,气得差点仰倒。

“苏锦昌,你......你是不是昏头了?这个时候还护着这个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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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她身上小袄一样的浅碧色珠子,小小一颗,轻轻晃动着,就像她无意间看向他的眼神,惹得他心绪起伏不定。

明明知道并不是她的错。

但这一刻,陈知知还是忍不住敛了剑眉。

他收回视线,看着手里喝了一半的茶杯,未出声。

店里,气氛诡异的安静。

直到苏令晚将梨花白抱上来,程墉这才回神,他正要开口问点什么,一旁陈知知突然出了声:“胃不太舒服,可有热汤?”

他突然开口,苏令晚一怔。

接着便点了头:“有,熬了清粥,大人可要喝?”

“嗯。”

“好,我去端。”

待她离开,陈知知面色冷厉地看向程墉和韩序:“没谱的事儿别乱说,若是毁了人家姑娘的清白,你们当要如何?”

程墉立马闭了嘴。

可韩序却道:“三哥,我是说真的......”

“你要娶她,此事你父母可同意?”

韩序脸色立马变了。

“等我高中,此事自然就好办......”

陈知知放下手里的茶杯,语气更是冷了几分:“那就等你高中再说!”

端着粥从厨房出来,苏令晚明显感觉到屋子里气氛不对劲。

她下意识地看向陈知知,对方依旧是那张冷漠矜贵的样子,倒是一旁的韩序,不知为何垂着头脸颊紧绷,不知道怎么了。

程墉倒是笑嘻嘻地:“明日除夕我来你这儿凑个数。”

“嗯。”

苏令晚轻轻点头,“原本就打算叫你一起的。”

一旁原本不吭声的韩序听了,抬头看她,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你叫他作甚?他自己不能过?”

见暖锅在炭火下正‘咕咕’地冒着泡。

她拿起一旁的筷子,加了点卤豆腐进去:“程大哥就他一个人,我家就仨个人,一起过也热闹。”

“那我也来.......”

话还没说完,又闭了嘴巴。

有些生闷气,拿起筷子,也懒得去管另外两人,自己吃了起来。

程墉拿了酒杯,给自己倒了杯酒。

韩序见了,拿了酒杯递过去:“来一杯。”

程墉笑他:“毛都没长齐还学喝酒?”

“你看不起谁呢?”韩序抢过他手里的酒坛,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

苏令晚见了,忍不住担心道:“你别喝那么多。”

韩序冲她咧嘴笑:“我厉害着呢没事别担心。”

苏令晚还想说什么,韩序却已经和程墉喝了起来,她默默地看了一眼,随后走到一旁坐了下来。

手边是一件快做好的夹袄。

给自己做的,胭脂红的颜色,是她极喜欢的颜色。

她身上的这件浅碧色小袄穿了两年,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长个的原因,竟觉得短了不少,微微一弯身就很容易露腰。

她手里拿着针线,仔细地缝合着,耳边是韩序和程墉喝酒你来我往的声音,在这样寂静的除夕前夕,竟让她觉得格外温暖。

自从被赶出苏家,每年的除夕,只有她、母亲和弟弟三人。

母亲眼里永远只有弟弟一人。

哪怕除夕年夜饭,母亲絮絮叨叨的话也只对苏令扬一人说,而她只安静在一旁听着,那种感觉就好像她不是她的女儿,而是一个毫不相干的局外人。

想到这儿,苏令晚忍不住看向坐在窗前的三人。

外面不知何时下了雪。

细碎的雪花飘过窗前,耳边是屋外凛冽的寒风,屋内暖锅的热气腾腾,一旁的火盆里还燃烧着炭火。

韩序眉梢轻扬,一脸愉悦,他手里端着酒杯,正和程墉推杯换盏,两人从一开始的互不顺眼不知何时已经勾肩搭背,几杯酒而已,就成了好哥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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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平常一样,苏令晚依旧起得很早。

今天要采购新鲜食材。

中秋过后的早市,依旧热闹。

她买东西很快,不像其她人讨价还价半天,只要新鲜,她觉得价格合适就买,买完就走。

因此,早市的摊主都很喜欢她。

买完东西,她挎着篮子往回走,卖鸡蛋的李婆婆叫住了她:“苏姑娘。”

苏令晚停了下来,转身走过去,柔声叫她:“婆婆,有事呀?”

李婆婆扭头从一旁的箩筐里拎了只通体雪白的小奶狗出来:“我听说你想养条狗,我家的旺财前几天生了一窝仔,喏,送你一个。”

苏令晚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她开心地伸手去接:“谢谢婆婆。”

“谢什么,上次我家老头摔倒,多亏你帮忙送去医馆。”李婆婆说着就红了眼眶。

她和老伴有一个儿子,儿子娶了媳妇就对老两口不管不问,俩老人过得很辛苦。

上次李老头在路上摔倒,被苏令晚遇上,送去了医馆,还垫付了药费。

老两口对她一直心怀感激。

苏令晚安慰了她几句,随后抱着小狗回了面馆。

苏令扬已经起了,正在院子里读书,看到她抱了只狗回来,好奇地问:“姐,哪来的小狗?”

苏令晚说了事情经过。

末了又道:“你一会儿若是读书累了,就帮我给它弄个狗窝。”

“好咧。”

苏令扬刚答应完,苏母就从屋里走了出来。

她不太赞同地看着苏令晚:“这狗脏得很,你养它做什么?”

“娘,最近京城不太平,附近街坊老是有丢东西的,隔壁陈叔和王婶都养了,我想着也养一只,若是有小偷来,它叫几声咱也能听得见。”

苏母依旧蹙着眉头,不情不愿。

“娘。”苏令扬上前一把抱住苏母的胳膊撒娇,“你就让姐姐养吧,她说得对,最近京城不太平,若是半夜院子里进了小偷,要是偷了您的银子,您不心疼?”

苏母‘扑哧’一下就乐了。

“咱家哪来的银子?你姐挣的那点还不够花的。”

话说得不中听,但到底态度软了下来。

苏令晚进屋,拿了一个旧箩筐,给它垫了一层软布,将小奶狗放了进去。

见它眯着眼睛睡得香,苏令晚放心地去了前面铺子。

早上客人不少,一个接一个,等苏令晚忙完,日头已经老高。

抽空吃了点早饭,她又开始准备中午要用的食材。

韩序来的时候,她正在摘菜,翠绿的菜叶在她白皙的指尖翻飞,他站在门口,安静地看着她,直到她察觉有异,回头看他。

大概是知道他要来,苏令晚并未太过意外。

只是这么久不见,他似乎又长高了一些。

他原本就比她高了许多,现在两人站在一起,愈发衬得她像个小矮子。

一身鸦青色锦袍,身姿修长挺拔,皮肤白皙,长相俊朗。

再加上那一身与生俱来的衿贵之气......

这样的韩序站在她逼仄的面馆里,格格不入。

起身,她朝他走来,声音一如既往的柔软:“你回来啦。”

韩序没说话,视线落在她白净的脸上,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了口:“怎么瘦了?”

苏令晚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然后笑着回他:“还好啊。”

韩序看了一眼她头上斜插的木簪,将手里的锦盒递过去:“随手买的,看看喜不喜欢?”

苏令晚看他一眼。

犹豫了一下,伸手接了过去。

打开,里面是一枚茶花簪子,宝石红的山茶花含苞待放、娇艳欲滴,很好看。

只是......

她将盒子扣上,又递给了韩序:“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原本还心情不错的韩序,顿时沉了脸色。

他大步入内,擦肩而过的同时撂下话:“不要就扔了!”

“......”

知道他的臭脾气。

苏令晚没再拒绝,将锦盒放在一旁的柜子上,扭头看他:“可吃过早饭?”

“没。”

“我去给你煮面。”

苏令晚转身进了厨房,原本坐在桌前的韩序也跟着走了过去。

他将身子倚在厨房门口,看着在厨台前忙碌的苏令晚:“生意怎么样?”

“还行,挺好的。”

苏令晚将面条下锅,“你呢?在书院那边还好吗?”

“我有什么不好?”韩序双手环胸,“又没人敢惹我!”

这话说得嚣张,却也是事实。

父亲是大业朝正一品的骠骑大将军,母亲是襄王嫡女乾乐郡主,这样的显赫身份,谁敢欺惹?

他不欺负别人,就算好的。

苏令晚丢了一小把青菜进锅里,拿筷子一边叫了搅,然后轻声开了口:“明年三月就要殿试了,有把握吗?”

“你不相信我?”韩序看着她纤细的背影轻挑眉头,一脸自信,“苏令晚,你等我高中的好消息。”

他永远都是这般自信嚣张。

苏令晚将面盛出来,又加上牛肉,满满当当一碗递到他手里。

韩序伸手接过,两人找了个临窗的位置坐下来。

韩序吃面,苏令晚就这样看着他没说话。

一口气吃了半碗面,韩序这抬头看她:“直勾勾地盯着我干嘛?”

苏令晚脸颊绯红,娇嗔地瞪他一眼:“你头上长眼睛了不成?”

夹了一块牛肉放嘴里,韩序一边嚼着一边看她,视线落在她羞红的脸颊上,忍不住唇角上扬:“你说实话,是不是从未见过像小爷这般俊朗的男人?”

苏令晚的脸颊更红了。

她嗔怪地瞪他一眼:“韩序,你的脸呢?”

“在这儿呢。”韩序突然将脸凑到她面前,嬉皮笑脸,“你要是不信,可以让你摸一把。”

“.....”

看着突然放大在自己面前的那张脸,吓得苏令晚一把将他推开。

多少有些羞恼:“韩序,你能不能正经点?”

知道她胆小。

又容易含羞。

韩序见好就收。

坐回自己位置,一边拿筷子吃面一边拿眼看她,唇角的弧度愈发地大了。

回来这一趟,最惦记的那个人就是她。

此刻见她还能与他笑闹,韩序的一颗心也定了下来。

他只盼着明年三月高中,然后娶她回家。

他韩序活了十九年,从小含着金汤匙出生,生来什么都不缺,也从未迫切地想拥有什么,直到遇到苏令晚。

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入了心。

他就是喜欢她。

只想把她娶回家,护着宠着,绝不让她再受半点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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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公府。

霍延正起得很早。

每天不到卯时起床,起床后,去了练武场。

从练武场回来,沐浴更衣,先去了明阳阁。

房间里,霍延麟撅着屁股睡得正香,突然被子被人掀开,凉意袭来,冷得他直哆嗦,眼睛也随之睁开。

刚想发火,但看到床边站着的人时,顿时又开心起来。

“大哥!”

一边喊着一边往霍延正身上扑。

但人还没挨上,就被对方一把握住胳膊,直接扔回床上。

“先穿衣服。”

被丢开的小家伙也不生气,乐颠颠地开始穿衣服。

穿完衣服又洗漱,弄好之后,两人出门朝扶云院去。

一路上,七岁的霍延麟动不动就抱大哥的大腿,嚷嚷着:“走不动走不动大哥背。”

霍延正被他闹得没法,索性一把拎住他的后衣领,整个人腾空而起。

小家伙开心得大叫:“啊啊啊啊刺激。”

恰好被迎出来的云嬷嬷逮了正着。

她忙上前,一脸担心:“哎呦哎呦千万别摔了。”

霍延麟玩得正开心,死活不下来。

就这样,兄弟俩进了静昭长公主住的院子。

老远,就听见老二开心的动静,静昭长公主走出来,站在门口看着玩闹的兄弟俩,眼角眉梢都是笑。

待霍延麟被他大哥放下来,他又一头扑进母亲怀里开始撒娇。

看得一旁的霍延正忍不住皱了眉头。

于是吃饭的时候,他开口对静昭长公主道:“郊区马场开了,他不是一直想学骑马?我今日带他去。”

不等静昭长公主开口,一旁霍延麟立马将头摇成拨浪鼓。

“不去不去,我不要学骑马。”

霍延正淡淡地睨他:“明年春猎不想去?”

一听这个,霍延麟又犹豫了。

春猎他当然想去,只是他对骑马有阴影,上次学骑马差点摔下来,他就害怕了。

见他半天不吭声,霍延正慢条斯理的喝了口粥:“听说五皇子已经会了......”

“学!我学!”

霍延麟和五皇子赵禹一般大,两人一起上学堂,夫子今日夸这个明日夸那个,两小只暗暗较劲,谁也不服谁。

目的达成,霍延正放下碗筷起身:“我先回去换衣服。”

换好衣服出门的时候,恰好碰上从宫里回府的镇国公霍战年,父子俩许久未见,又聊了一会儿。

出发的时候,时间已不早。

霍延正骑马,霍延麟坐在他前面,黑色骏马高大又威猛。

一路上,他东张西望兴奋不已。

路过一家面馆时,他突然‘咦’了一声。

霍延正垂目:“怎么了?”

霍延麟小手一指:“韩二哥。”

静昭公主乃先皇嫡出,韩序的母亲乾乐郡主乃先皇弟弟襄王的嫡出,两人是堂姊妹,一个嫁了镇国公,一个嫁了骠骑大将军。

两座府邸离得也近,因此两家的孩子也熟悉。

顺着弟弟手指的方向,霍延正抬眸看过去。

视线透过半开的窗户落在临窗而坐的一对年轻男女身上,幽深的冷眸缓缓眯起。

昨晚那个在自己面前胆小如鼠的姑娘,这会儿在韩序面前,倒是挺大胆。

韩序往她跟前凑,她还敢拿手去推他。

白净的脸上,又娇又嗔,倒是比昨晚生动许多。

他只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面无表情地勒紧将神。

‘驾’地一声,策马扬鞭,黑色骏马扬起前蹄,如羽箭一般朝郊区飞奔而去。

......

苏令扬只放了三天假。

当天下午返程回书院,苏令晚给他准备了很多东西,棉衣、护膝、吃食。

苏母在一旁仍觉得太少:“该给他做双棉靴,万一下雪,他脚会冷。”

苏令晚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轻声说:“我让隔壁王婶帮我画了鞋样,抽空我再做。”

“姐,你这么忙,哪来的时间给我做棉靴?”苏令扬心疼她,“去年的棉靴还能穿,就穿去年的。”

苏母却道:“你脚长得快,去年都小了,哪还能再穿?”

说完又道,“再说了,你在外读书,虽说不攀不比,但也总不能让别人看扁了你去。”

“娘。”

苏令扬皱着眉头,“那你总得为我姐想想,她白天这么忙,晚上还得给我做这做那,你就不知道心疼心疼她吗?”

他声音不大,说的也是事实。

苏母却瞬间红了眼眶。

“你......你这是在怪我?”

声音哽咽不止,“我可都是为了你好......”

母亲一流泪,苏令扬没辙了。

他看了苏令晚一眼,无奈妥协:“行行行我错了,娘您别生气了。”

苏母却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长女,声音哀怨:“晚晚可是也在怪娘不疼你?”

“女儿不怪。”苏令晚将吃食妥帖打包好,声音平静,“娘您别多想。”

“我知道你心里是怪我的,可怪我又能怎么样呢?我一个病秧子,什么也干不了。”苏母一边说一边流泪,“要怪就怪你那个短命的爹,他撒手去了,留下咱娘仨受人欺负......”

苏令晚将打包的包袱放在一旁,一句话没说,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苏母可以偏心、可以不心疼她。

但不能说父亲的不好。

父亲是苏家庶子,在苏家没地位,过得也只比府上的小厮好一点。

但即便如此,父亲能给她的,都给她了。

父亲没去世之前,苏令晚是幸福的。

父亲虽然力薄,但也替她撑起一片无忧无虑的天。

他求了祖母,让她和长姐二姐三姐她们一样入了学堂,琴棋书画一样没落下过。

中秋,他会手把手教她做灯笼,然后写上一家人的名字,祈求平安。

元宵,会偷偷带着她和弟弟出去玩。

会亲手给他们捏糖人看杂耍......

母亲呢?

只会埋怨!

苏令晚小的时候,她埋怨父亲不中用,天天嫌弃他不能像大伯那样入朝堂做大官,也嫌弃他不如二伯会经商挣大钱,只会跟在二伯后面打杂挣点小钱。

可她从未想过,她的每一样吃食穿、每一样衣服,就连她偷偷接济娘家弟弟的银子,都是父亲打杂挣来的。

父亲从未亏待过母亲。

可母亲除了看不起就是埋怨。

埋怨过后,依旧理所当然地享受父亲打杂给她带来的一切好处。

现在父亲走了,她迫不得已顶起这个家。

母亲不仅不心疼她,反而嫌弃她每天挣得少。

就像当初对待父亲那样,将一切的埋怨都落在她身上。

就好像现在落到这个境地,都是她造成的。

她还不敢反驳,但凡多说一句,母亲就会不吃不喝哭上一整天。

她可以哭上一整天。

可苏令晚还得挣钱,一天不铮,明天全家就得喝西北风。

抬脚走出后院的那一刹那,她听见苏母大哭的声音:“你看看你看看,我不过是提了你父亲一句,她就不愿意了,我生她养她一场,还不如那个短命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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