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母一脸不乐意:“他吃了可不止一顿饭。”
好在苏令扬嘴巴甜,哄得苏母最后终于松了口,苏锦婉这才放下心来。
她虽然能做主让程墉来吃这顿饭,但若是苏母不乐意,吃饭的时候全程黑着脸,估计谁也开心不起来。
午时刚过,程墉就来了。
他手里抱着东西,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正坐在火盆前和苏令扬说着话的苏母一见他进来,先是微微变脸,但看到他怀里抱着的锦盒时,脸上又露出了笑。
“程先生来了。”
程墉一抬眼将她脸上的表情变化一一收入眼底。
他一向心胸开阔,对不重要的人和事从来不放在心上。
苏母露了笑脸,他也跟着笑着开了口:“多日未见,夫人的脸色比之前些日子好了不少。”
“托你的福,若不是程先生治好了我的咳疾,我哪有现在的好日子过?”
“呵呵呵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两人你来我往客套一番,站在一旁的苏令扬起身向他行礼:“程先生。”
“嗯。”
程墉与他见过几次,这孩子年纪小,倒也懂事。
于是将怀里抱着的其中一个锦盒递给了他:“喏看看喜不喜欢?”
苏令扬连忙摆手,想拒绝,程墉却懒得和他多费口舌,直接将盒子丢到他怀里,随后又将一锦盒递到苏母面前:“一点小礼物,希望夫人喜欢。”
“那怎么好意思?你真是太客气了......”
话虽这么说,手已经伸了过来,接过那锦盒看了看,就给打开了。
铺着锦缎的锦盒里,是一只成色极好的翡翠镯子。
苏母眼睛都亮了:“这.....这也太贵重了。”
程墉笑:“您喜欢就好。”
“喜欢喜欢。”苏母一边说着一边将玉镯往腕上套,恰好苏锦婉从厨房出来,见她这般,忍不住耳根发烫。
哪有当着送礼人的面就这样试戴礼物的?
母亲好歹也在苏家待了这么多年,之前在祖母眼皮底下还收敛一点,这出来之后愈发行事不妥。
只是,她什么也不敢说。
说了就是你的错。
她能闹翻天!
程墉也看到了她,笑嘻嘻地一脸不在意地冲她招手:“过来。”
苏锦婉轻叹口气,抬脚走近。
程墉将手里剩下的那个锦盒递给她:“你的。”
苏锦婉伸手接过,无奈轻笑:“三样大礼换一顿饭,你可赔了。”
不等程墉开口,一旁苏母却不赞同的道:“再贵重的礼物也比不上你亲手做的一顿饭来得情谊重。”
她又看向程墉:“程先生说是吧?”
“是。”
程墉笑道,“我就喜欢吃晚晚做的饭,日后若是多有叨扰,老夫人可要见谅。”
“哎呦那自然是欢迎欢迎,不过是添副碗筷的事,你可要常来。”
哪里还有早上半分不情愿的样子?
年夜饭桌上多了一个人,还是程墉这种喜欢说会说的人,一顿年夜饭吃得很热闹。
苏母年纪大了,吃过年夜饭就去睡了。
苏令扬也喝了一杯酒,白皙的脸颊红扑扑的,程墉一说话他就傻乐,看得苏锦婉忍不住跟着笑。
她收拾完桌子,也坐了过来。
三个人坐在靠窗的桌子前,一旁燃着火盆,火盆里的炭火烧得很旺。
早上停了的雪这会儿又开始下了起来。
程墉朝外看了一眼,笑眯眯地:“瑞雪兆丰年,来年定是个好光景。”
苏锦婉剥了一个橘子,掰给弟弟苏令扬一半,另外一半给了程墉,自己抓了一把瓜子慢慢嗑了起来。
程墉一边吃着橘子一边看她:“休息到初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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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国华寺的人很多。
国华寺虽说是皇家寺庙,但当今圣上开明,无论皇亲国戚还是京城权贵,亦或是平常老百姓都能来这儿上香拜佛。
这里的僧人也都很好,待谁都是一副笑模样,苏锦婉走到供奉长明灯的殿堂前,站在门口的僧人打了个佛号:“施主请。”
苏锦婉回礼:“多谢大师。”
她拎着篮子,抬脚入了殿堂,找到自己给父亲供奉的那盏长明灯,拿出亲手做的点心摆上去,随后燃了香。
她持香站在那里,双眼紧闭,突然之间,心里涌出万千的委屈和心酸。
她将香插在香炉,在蒲团前跪了下来。
额头磕地,泪水就像决堤的河水汹涌而出。
平日里伪装的坚强在这一刻彻底崩塌,她哭得不能自已,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父亲父亲......”
她在心里默默地喊着,“您回来好不好?小九好想您。”
生活的艰难,她能忍受,也能迎难而上,相信自己越来越好。
但母亲的偏心,却让她满腹心酸和委屈。
嘴上说着不在乎,可如何能不在乎?
她今年还不到十七,只比苏令扬大两岁而已。
可在母亲眼里,苏令扬还是个孩子,需要被她宠着爱着护着,而她却要学着父亲的样子,起早贪黑拼命挣钱养活一家人。
但凡做得不好一点,就是指责。
好像现在的一切不如意,都是她造成的......
可她是个姑娘,才及笄没两年......
就在苏锦婉哭得不能自已之际,一道熟悉的女声从门口传来:“咦这谁呀?”
苏锦婉浑身一震,泪水戛然而止。
她抬手擦净脸上的泪,从蒲团上起身,深吸一口气转身,看向进来的一群人。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披着浅碧色披风围着纯白狐狸毛围脖的姑娘,对方长得十分好看,眼尾微微上挑,美艳清冷孤傲之感。
苏锦婉没见过对方,但她认识站在对方身边的苏令娴。
能让苏令娴陪着的姑娘,身份自然不同寻常。
果然,苏令娴朝她招了招手:“九妹,过来。”
她突然招呼让她过去,苏锦婉心头一阵诧异。
按理说,她这个嫡姐一向心高气傲,这个场合按理说不应该认她这个被苏家撵出去的孤女,对她和她来说,都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但见苏令娴脸上带着笑,她还是抬脚走了过去。
还是像以前那样见礼:“长姐。”
苏令娴上前一步,走过来牵了她的手,领着她来到那名贵女面前,笑着开了口:“温姑娘,这是我九妹,自从四叔离世之后,她便搬出了苏家,现在和四婶他们住在昌盛街。”
随后又对苏锦婉道:“这位是太傅家嫡女温姑娘,今日我们约着一起来国华寺为家人祈福。”
苏锦婉福身行礼:“见过温姑娘。”
温情脸上带着笑,声音也好听:“苏家小妹不必多礼。”
待苏锦婉起身后,她看了一眼身后的供台,问道:“你这是......”
“给家父供奉长明灯。”
温情点头:“有心了。”
她说完看向苏令娴:“娴娴,我先去找母亲,一会儿回了厢房我再派人找你。”
“好,一会儿再见。”
温情领着丫鬟出了殿堂,
堂内便剩下苏家一众人。
苏令娴看着眼前的苏锦婉,见她一身素衣脖子上还戴着不知何时的旧围脖,忍不住轻叹一声:“可是过得不好?我不是说过,若是有困难就来府上找我吗?”
苏锦婉垂首:“我过得挺好,多谢长姐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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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没客人,她就将苏母从后院扶了出来,两人坐在店里,吃着水饺。
外面不知从何处传来鞭炮声,噼里啪啦一阵响过。
苏母吃了一口,忍不住叹了口气:“你弟弟在书院那边也不知道有没有水饺吃?”
今晚不止包了睡觉,苏令晚还炖了排骨。
她夹了一块排骨给放进苏母碗里:“娘,你尝尝这个。”
苏母看了一眼碗里的排骨,又拿筷子将排骨夹回盘子里。
“我都说了不爱吃肉,你非得炖这个,有这个银子还不如留下来给你弟弟花,咱俩吃什么不行?”
大概是听习惯了她的埋怨,苏令晚也不生气。
她不吃算了,她吃就是。
当她吃第二块的时候,苏母突然将筷子‘啪’地一声拍在桌子上:“吃吃吃,你就知道吃,苏令晚,你饿死鬼投胎吗?”
苏令晚没说话,强迫自己一口一口将碗里的那块排骨吃完,随后起身进了厨房。
一进厨房,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母亲每次都是这样。
她每天起早贪黑,努力地支撑着这个家,这些艰辛她完全看不见,可只要她对自己好一点,哪怕多吃一块肉,在苏母眼里,她就是错的。
苏令晚又想起前几日,早上起床时,因为天太黑,院子里结了冰,她不小心摔了一跤。
当时周围很安静,她摔倒那么大的动静,母亲却连问一声都不曾。
她知道母亲是醒着的,因为前一刻她刚进去给她添过热茶。
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苏令晚感觉自己摔破膝盖的疼痛都不及心口钝痛的来得猛烈。
明明是亲生,为何待她这般冷漠冷血?
她已经很努力在支撑这个家,很努力地在养活她,什么都依着她的意思,还要她怎么样呢?
......
宵禁时分,一队锦衣侍卫从城外骑着快马进了城。
中间一辆马车,程墉坐在其中,他困得东倒西歪,马车突然减速,他身子一歪,人也醒了过来。
他揉了揉眼睛,端过一旁热茶喝了一口,然后撩起车帘朝外看了一眼:“咦进城了?”
说完,他撂下帘子,扭头看坐在一旁正在看文书的男人:“我还得跟你回大理寺?”
霍延正头也未抬:“嗯!”
“明天不行?我都要饿死了。”
“耽误不了多久。”
两人说着话的工夫,马车已经进了大理寺府衙。
两人一起进了书房,再出来时,已经夜深。
程墉揉着唱空城计的肚子,看着不知何时飘起的雪花,叹了口气:“原本还想着今晚能吃上一份晚晚亲手包的水饺。”
霍延正没说话,披着大氅往外走。
程墉跟上去:“你去哪儿?”
“回府!”
“你不饿?”
一旁冬安好笑道;“长公主想必早就让人备好了水饺,只等我家爷回家就能吃上。”
程墉一听,心里更难受了。
“所以,这世上只有我一个孤家寡人?没吃没喝没人心疼唉......”
他一边说着一边跟着霍延正上了马车。
过了宵禁的夜晚,街上无人。
马车一路飞驰,在‘一两画’门口停了下来。
程墉给自己的小楼取名‘一两画’,谁也不懂是何意,他自己开心就好。
程墉下了马车,扭头一看隔壁面馆竟还亮着灯,于是连招呼都没跟霍延正打,就往那边跑。
见他还是这般没规矩,冬安撇撇嘴角,正要开口,车帘被掀开,露出霍延正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来。
冬安忙道:“爷,程大师去找苏姑娘了,咱回吧?”
霍延正没说话,一双漆黑冷眸看向亮着的面馆,有风吹来,耳边是程墉开心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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